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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苏衍拿了火折子,走到了紫寰宫内被深深掩盖的密室。
他朝里一丢,大火吐着信子,像条巨蟒一样吞噬了一切。
苏衍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四周都着了火,火苗映着他的脸,仿佛要被这火光吞没。
“烧吧,全都烧光!”
李德忠连忙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止不住的心惊。
“陛下!”
苏衍深深的痛苦:“孤好恨,为什么……孤身体里会有那个人的血?”
李德忠才发现,苏衍的袖子已经被血液染红。
他的袖中藏着一把小刀,而手腕的地方……已经被他自己割得面目全非。
李德忠魂儿都快吓没了:“御……御医!”
“嘘,别声张。”
李德忠这才明白,是自己那番话让苏衍变成这个样子的。
“陛下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吗!”
朱红的血沾染了衣襟,浓稠得宛若这深沉的夜。
苏衍脸上的厌恶已经溢了出来,他竟然……流着和那个人一样的血。
“多流些,把那些肮脏都流干净了。”
李德忠眼眶有些湿润,一方面害怕这样疯癫的苏衍,一方面又格外心疼着他。
慕太傅和先帝的事情已经够了,难道还要折磨陛下不可?
他越是孺慕,便越是痛苦。
这一夜,紫寰宫走水的事一下子就传出了宫。
没多久就是元宵国宴了,这紫寰宫突然走水,莫非是有什么不好的预警?
众人忧心忡忡,心头蒙上了一层乌云。
詹旭然连夜进了宫,看到宫人们提着水一茬一茬的过去灭火,都扑不灭紫寰宫内的大火,他心里顿感焦虑。
随后,又转身去了苏衍所在的新宫。
詹旭然还听说苏衍病了,隔着屏风,他忍不住指责:“詹遥,你究竟想做什么?紫寰宫的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衍眼底满是死寂,手腕也缠绕了层层的纱布。
“就是走水。”
詹旭然紧咬着牙:“若陛下回来了,紫寰宫大火的事,你要我如何解释?!”
面对詹旭然的怒火,苏衍却毫无反应。
“詹大人知晓母……愉妃的事么?”
詹旭然微怔,表情颇为不自然:“你问这个作甚?”
“只是好奇了,愉妃以前是慕太傅的未婚妻。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会恨陛下?”
詹旭然几乎脱口而出:“那还不是因为他是在詹家时,才被先帝……”
苏衍的表情瞬间变得锐利:“什么?”
詹旭然戛然而止,语气强硬:“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需要好生扮演陛下便是了,莫要让旁人看出不妥之处。”
苏衍坐在里面,同詹旭然只隔了一个屏风。
烛火昏晦,他的神色格外难看,浓烈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强烈得迅速长成参天大树,占据心脏的每一寸位置。
苏衍目光幽深的朝外望去:“……詹大人当真不知陛下是怎么失踪的吗?”
“我已经派人暗中查探,可总是找不到陛下的消息,我又能怎么办?”
詹旭然忽而头疼,“我不是来跟你争辩的,慕今歌越查越深,甚至已经追查到我身上来了,还有三年前以慕今歌名义克扣灾民粮草一事,现在都被他揪住了线索。”
苏衍诧异至极:“那件事情是……?”
“是我,还有程江被灭满门,诱使他针对慕今歌的人也是我。”
苏衍脑子瞬间空白,这些天一件件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
他心头暗恨,不仅恨那些误导他的朝臣和詹旭然,也暗恨听信了他们的自己。
苏衍听着,更是冷到了骨子里。
“呵,我知道了。”
詹旭然又仔细吩咐了许多,他拿捏着詹遥的把柄,量他也不敢不从。
等他走后,苏衍狠狠的咳嗽了起来。
他知道的事情越多,对殷牧悠的后悔便越深。
除了这些,苏衍更加心疼他,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他。
外面忽然又传来了声响,苏衍还以为是詹旭然去而复返,便听一人在门口闷声道:“臣君吴求见陛下。”
太平侯?
李德忠连忙给拦下:“太平侯,陛下说不想见任何人。”
“那公公可否告知,紫寰宫怎会突然着了火呢?”
“这……太平侯就算是问老奴,老奴也不清楚啊。”李德忠压低了声音,“虽说咱们大周的帝王历代都住在紫寰宫,可最近却有传言,说紫寰宫风水不好。”
太平侯听着他胡诌,瞪圆了眼。
“李公公,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也搬弄起是非来了?”
虽是这样呵斥,太平侯也不敢太过,心里某个地方还认同了李德忠的话。
他一想起苏桓这些日子对他说的话,又联想起紫寰宫大火的事,便越发觉得大周生了妖孽。
“不成,我还是得见见陛下。”
“太平侯,刚才老奴说了,陛下受了惊,不想见外人。”
太平侯脸色更差了,就闷闷的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此时殷牧悠也闻讯赶来,一看到两人在门口僵持,便疑惑的望向了他们:“太平侯许久不理世事,今日怎么有闲心来了宫里?”
他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殷牧悠还没忘记祝月瑾传给他的消息。
太平侯同苏桓勾结起来了,此人必须得小心。
太平侯抬头一望,止不得冷哼起来:“原来是慕太傅,失敬。”
这些年,太平侯最不喜欢的人就是殷牧悠了。
不仅仅是他把持了朝政,还有自己的嫡子长欢倾心于他的事,也让太平侯丢尽了脸。
喜欢男人也就罢了,竟还喜欢了这样的人!
太平侯越想越气愤,不想再看见殷牧悠,便朝李德忠说:“既然陛下受惊,臣改日再来。”
殷牧悠:“……”
他随后也对李德忠说:“既然如此,那我也先离开了,明日再来看陛下。”
李德忠一听殷牧悠要走,就立马着急了:“别啊,陛下说太傅若是来了,就让太傅进去呢。”
太平侯还没走远,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手指微颤:“陛下不是说不见任何外人吗?”
李德忠尴尬的说:“可陛下说慕太傅是自己的老师,太傅不是外人。”
李德忠都有点儿同情太平侯了,看看,这偏心都偏到什么地方去了?
太平侯涨红了脸,狠狠一挥袖。
纵然再多不甘,太平侯也只能低下头:“哼,臣就先告退了。”
看着太平侯离开的身影,李德忠终于舒展了一口气。
他带着殷牧悠走了进去,里面极其昏暗,李德忠关上了门,殿内就只剩下了他和苏衍二人。
“陛下?”
殷牧悠刚刚发出声响,就有人从背后抱紧了他。
殷牧悠下意识的挣扎,却感受到了自己脖间吐出的气息有多么炙热。
“你发烧了?”
苏衍:“不……不碍事。”
殷牧悠紧紧皱眉:“明日就是国宴,陛下病成这样,还不宣御医来看看?”
苏衍有些烧糊涂了,在他脖间蹭了蹭,像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动物。
殷牧悠更加头疼,只得小心翼翼的把苏衍扶到了床边。
对方的额头十分滚烫,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样子。
苏衍双眼掀开一道缝,脑子晕乎乎的,可他只要看见殷牧悠就莫名觉得安心。
苏衍望着殷牧悠,在心里面说过无数次的字眼竟脱口而出:“对不起。”
殷牧悠睁大了眼,黑暗里,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不该不信你,不该找刺客试探你,更不该让你故地重游,去了紫寰宫的密室。”
他用的是我,而非孤。
殷牧悠声音都柔和了下去:“那些事情我都知道。”
原以为两人会彻底解开心结,没想到这句话说出口,殷牧悠就明显感觉到苏衍的气息凝滞。
几秒之后,对方才重新呼吸。
“那你为何如此护着我?”苏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问出口。
他的声音在发颤,“是不是因为母妃?”
殷牧悠一怔:“陛下怎会这样想?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何?!”
苏衍费力的从床上坐起身,似乎认定了这件事。
殷牧悠急了,他总不可能说自己接了任务,觉得苏衍的未来不该这样悲惨,所以来治愈他的吧?
如果说实话,苏衍根本不可能相信!
殷牧悠欲哭无泪,他发现如果除去这一条,他所做的事情就真的像是苏衍所说的那样,对愉妃余情未了。
否则的话,他怎么解释自己对仇人的儿子这么掏心掏肺?
不行,得想个法子。
殷牧悠几乎本能的确定,他这个问题要是回答得不好,苏衍分分钟黑化给他看。
“太傅这是默认了?”苏衍的语气里藏着满满的痛苦。
殷牧悠的手心都在出汗:“我怎么可能喜欢愉妃?想必一些事情,陛下也从那些人的嘴里得知一二了吧。”
“若不是母妃……”
苏衍的身体却抖了起来,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答案,“便是那个男人?”
殷牧悠:“……”
恍惚中,殷牧悠的余光瞥到了苏衍的手腕,他用力太过,白色的布也渗出了一抹暗红,渐渐的漶化开来。
“陛下,你受伤了?”
苏衍却毫无反应,执拗的问:“回答我。”
月光凄清,殿内的灯烛都未点亮,里面一片昏晦。
也正因如此,黑暗之中,殷牧悠能感受到的便更多了。
苏衍的神情,苏衍此时的颤抖,苏衍的执着。
他的沉默,令苏衍眼底的光亮越来越暗淡,直到最后,苏衍彻底冷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再不复方才那样无助。
“太傅,你恨我吗?”
殷牧悠下意识的摇头,嘴里尝到了苦涩。
苏衍解开了手腕的白布,上面赫然有三条刀痕,却依旧没有结疤。
殷牧悠眼瞳紧缩,呼吸都几乎放轻了:“你这是做什么?”
苏衍却笑了,眉目间全然一片天真和甜蜜。
他握紧了殷牧悠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太傅若要报复,尽数朝着孤来。”
殷牧悠震惊的望向了他。
苏衍轻柔的摩挲着他的脸上的面具:“但是,只能对着孤。你要报复,要伤害,也全都是孤一人。”
随后,一个吻隔着面具,亲吻在他脸上。
冰冷而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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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V了,入V当天更新一万字肥章,明天那章肯定甜23333~另外在明天那章留言的全部发红包~谢谢大家一直追文了~~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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