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精神病

　　第二十一章

　　白家现任掌权人，也就是白曦曦的生父白通运先生年轻时是个标准的豪门放荡公子哥，有钱有势且才貌双全，身边情人无数。他和白曦曦的生母傅矜的结合是白家与傅家利益交换的结果，两人之间毫无感情基础，但他们在生意场上默契十足，是一对非常优秀的工作搭档。

　　白通运婚后并没有收敛，私生活依旧丰富多彩，傅矜心里只有工作对他的私事也没兴趣过问，任由他在外面养情人，只要别把事情闹到她面前，她就当作不知道。夫妻俩相敬如宾过了两年，某天白通运忽然从外面抱了个孩子回来，取名白利仁。

　　走出警局大门，凉爽的夜风迎面吹来，四人组在审讯室闷了一小时有点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不少。白利仁和程斯年并肩走在前面低声交谈，彼此之间姿态十分熟稔，显然是老熟人了。白曦曦对这个便宜哥哥毫无印象，也不知道这对兄妹感情如何，生怕说错了什么会露馅，便远远跟在后面，悄悄拉住钱真问：“你把人叫来的？”

　　“不是我，我手机没电了消息都发不出去。”钱真拿出手机摁给她看，屏幕黑漆漆的没反应，“应该是程医生通知的，他俩不是认识么。”

　　白曦曦点点头，盯着前面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所以姓程的会不会是白家安插到我们联盟里的卧底？”

　　晚上直播的时候她就发现不对劲了，程斯年一直用一种让她很不舒服的目光看着她，怎么形容呢，就像爷奶辈的老头子老太太看不懂事瞎胡闹的孙女，包容中透露着无奈，无奈里又夹杂着好笑，很是复杂。
　　话说回来，他是不是在心底嘲笑她？

　　“……”钱真猛地一个趔趄，差点上演平地摔，“收收你的脑洞，我们联盟一穷二白，有什么值得卧底的？？”

　　白曦曦感到羞愤：“你懂什么，联盟最大的财富难道不是天师一脉传承千年的知识么，卧底当然是来偷师的！白家区区商贾，哪怕只学到一点皮毛，也能受用无穷了。”

　　“曦曦，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回疗养院复诊，你的被害妄想症好像还没痊愈。”钱真严肃提议，虽然他现在也堕落成了迷信分子，但天师这门行当在他的概念里始终是不太入流的，白家好歹是个资产上千亿的豪门世家，哪用得着偷师这种不入流的东西？钱真的语气十分认真，还翘起了许久不见的兰花指，一边整理鬓角碎发一边念叨，“脑子的病绝对不能轻忽，明天我就陪你去复诊。程医生年纪轻轻已经成为国内精神科知名专家，前途不可限量，没事跑来做什么卧底？”

　　白曦曦冷冷地斜视着他：“那你说他为什么加入联盟？”

　　钱真想了想说：“八成是放不下你这个病患，跟过来看看呗。”

　　白曦曦冷笑。

　　谢阳也帮程斯年开脱：“我觉得程医生人挺好的，做的菜也特别好吃，不像卧底。”

　　“你说的有道理。”白曦曦被这个理由说服了，神色顿时缓和下来，作为联盟里唯一擅长下厨的人，怎么能是卧底呢。

　　钱真：“……”

　　一行人上了车，白利仁回头看白曦曦，目光威严，嗓音低沉：“跟我回家。”

　　白曦曦下意识拒绝：“我不去。”

　　白利仁皱紧眉头，面露不悦：“曦曦，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最近你的行为实在太出格，我和爸都很担心你的精神状况，就算你不回疗养院，家总要回一趟。对了，你的卡里没钱了吧。”

　　被命运扼住咽喉的白曦曦感到窒息：“……”
　　为何都跟她谈钱？她脸上写着穷字？

　　白利仁见她松动，立刻放缓了语气：“哥最近太忙，今天才知道你的卡被爸冻了，明天我让助理送张副卡给你。”

　　虽然不是很懂副卡是什么，但白曦曦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有钱了。回一趟家就能解燃眉之急，这笔买卖很划算，她微微点头，“那就回吧。”

　　时间太晚，打车不方便，白利仁便先将谢阳、钱真送回小青塘，然后带着白曦曦和程斯年回白家。

　　“你怎么还在车上？”白曦曦看着程斯年，卧底论隐隐有再次冒头的趋势。

　　程斯年眯眼靠在椅背上休息，几缕发丝落在额间，浑身散发着人畜无害的气息，看起来像一只温顺乖巧的大狗。他微微侧过脸，“我也回去一趟，正好拿点文件资料。”

　　很凑巧，他和白家住在同一个小区。

　　这次车子开得有点久，白曦曦渐渐生出困意，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次睁眼，车子已经停在车库里，车厢内只剩她和白利仁，很安静，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流动，催眠效果绝佳。

　　“怎么不叫醒我？”她挺直腰板，伸手去开车门，“到了就下车吧。”

　　“曦曦。”白利仁忽然喊她名字，“如果你住不惯家里，可以搬到临水斋，我在那里有一套房，常年空着没人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亲兄妹也不例外。白曦曦警觉道：“不必，我刚买了别墅，暂时没有搬家的想法。”

　　车厢内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一首曲子到了尾声，白利仁微微叹气：“走吧，爸在书房等我们。”

　　老头子这么晚了还没睡？白曦曦满心想着到了可以先睡一觉养养神，明天有充足的精力与白家人周旋，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下车，出门就是一个大花园，身后坐落着一栋老宅子，宅子里灯火通明，从窗口还能看到里头不时有人影晃动，丝毫没有凌晨四点多的觉悟。

　　白曦曦不由问了句：“这么晚还不睡，都不困么？”

　　白利仁解释道：“爸这两年觉越来越少，佣人们都随他，每天三点起床。”

　　原来已经睡过一轮了。白曦曦略感忧心，敌方状态良好，而她累了一晚上，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应付，绝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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