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精神病

　　第十五章

　　面对白曦曦淡漠的目光，保镖手上动作不由顿了一下，心头盘桓了好一会儿的怪异感总算消失不见。就说嘛，大小姐脾气那么大，眼高于顶只会用鼻孔看人，今天竟然破天荒那么平易近人，简直不可思议！

　　瞧瞧，这就暴露原形了，来吧，脾气越大越好，他抓起人来也不至于有心理负担。

　　保镖不再迟疑，放手去抓她，“大小姐，抱歉了，您今天必须回去。”

　　说着指尖已经触碰到白曦曦的衣服边角，丝绸面料冰凉丝滑，穿着舒服但也娇贵，一不小心就会勾丝，他下意识放轻力道。就这么一个走神的功夫，手腕处忽然一阵剧痛，天旋地转后，他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

　　另外三个保镖顿时愣住，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一花，头头就摔地上了。

　　白曦曦拍拍肩头，恬淡软糯毫无威慑力的嗓音在一片沉静中响起：“说了不要碰我，谁叫你不听。”

　　保镖头头迅速爬起来，神情狼狈，他与另外三个保镖对视一眼，四人立刻调整策略决定速战速决，他们一拥而上冲白曦曦扑过去，试图将她直接绑了带走。

　　小区保安和钱真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四人刚冲上去就被踹飞了出去，其中两个冲的势头特别猛，摔得也特别惨，直接飞出了大门，滚到院子里去了，剩下两个落在屋里的也没好到哪去，看着没有外伤，可人晕的干脆又利落，也不知有没有摔出毛病。

　　保安们如梦初醒，赶紧跑上去把保镖制住，心中不由默默感叹，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看着弱不禁风的，打起来比他们还厉害......

　　保镖们被抬出了院子，程斯年来到别墅门口时恰好撞见保安抬着一个个担架出来，“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打量他，觉得很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摆摆手说：“没什么，一点家务事，我们就帮忙抬人而已，没动手，您别误会。对了，请问您是？”

　　程斯年礼貌地笑：“我姓程，是这家主人的主治医师，过来看看她。”

　　保安一听他姓程，立刻想起来：“哦！您是周老先生的外孙，精神科的程医生吧！哎呀好久不见啊，有两年多了吧！您越长越帅了呀，哈哈哈周老先生前几天还跟我们提起您呢，想不到白小姐是您的病人，太巧了。您来的正是时候，白小姐刚发了顿脾气，情绪看着不太稳定，您赶快进去瞅瞅。”

　　程斯年微笑着谢过保安，转身进了院子。

　　屋里，白曦曦正靠在沙发上等外卖，钱真刚替她点了一份全家桶，这会儿还在路上。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她还以为是送外卖的到了，抬头看过去，愣了一下立即起身，“程，程大夫，你怎么来了？”

　　程斯年淡定从容的模样好像只是刚吃完晚饭到邻居家串个门问候一下，“来看看你，饭吃了吗？”

　　“还没......”白曦曦的目光不由自主凝聚到程斯年手里提的保温桶上，她闻到了一股饭菜香。

　　程斯年走到桌旁，打开保温桶取出一只只独立小饭盒摆到饭桌上，她走近一看，两荤两素外加一个青菜豆腐汤汤，还有一碗热乎的白米饭。
　　胃部发出一声“咕噜”响。

　　白曦曦摸了摸肚子，满腹狐疑：“程大夫，你是特地来给我送饭吗？”

　　程斯年摆好盒饭，将筷子递给她，“我外婆做的，刚巧赶上就给你带了一份，她老人家厨艺很好。”

　　原来是碰巧，白曦曦眼中的警惕散去，安心接过筷子坐下吃起来，菜一入口，她露出惊艳的表情，“真好吃！”

　　程斯年眼底透出几分真切的笑意，“我从小就爱吃外婆做的菜，她现在年纪大了已经很少下厨，今天是难得碰上，算你有口福。”

　　这一顿晚饭是白曦曦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吃过的最合胃口的一餐，不比国师府的饭菜差。

　　吃饱喝足，她心情甚佳，“程大夫，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看到我的直播了？”

　　坐在沙发上默默喝茶充当布景板的钱真差点没忍住一口水喷出来，她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啊，昨晚那场直播从头到尾就两个人看，就算加上中途进进出出的观众也不到两位数，怎么从她口中说出来好像是什么知名节目一样？

　　程斯年果然不知道，“什么直播？我只是恰巧听朋友说你住到这里来了，顺道过来看看，你以后不回疗养院了？”

　　“我的病已经好了，自然不会再回去。”白曦曦向他推荐起自己的直播，“程大夫有空可以看看，主要是为了宣传天师联盟，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加入，以你的体质，修成金牌天师不成问题，不过......”

　　程斯年似乎很感兴趣，“不过什么？”

　　“不过你正气太足，天生与鬼怪相克，恐怕等不及你出手恶鬼便逃了。”

　　程斯年微微挑眉，眼底溢出一抹意外之色，“是吗？那加入联盟需要做些什么？”

　　白曦曦举起手开始罗列：“首先自然是从每日打坐冥想开始，还有练剑也是必修课，另外阵法符箓也不能落下，等把这些都掌握了就算是入了天师联盟的门槛了，到时候通过我的考核，合格者将会得到联盟颁发的天师证，有了证就能够独自胜任抓鬼驱邪啦。”

　　“......”程斯年盯着她的手指，橙红色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恰好落到她身上，青葱白玉似的纤细手指染上一层霞光，指甲圆润粉嫩，像一件漂亮的艺术品。他欣赏片刻微微阖目，移开视线，“要学这么多内容，得花费不少时间。”

　　“还好不算多，天赋好的人只要两三年就可以拿到证，天赋差的不好说，还是看个人努力程度。”白曦曦淡然地说，“我当初只花费三月时间就得到了证书，你这样的，半年就够了。”

　　钱真一脸惨不忍睹，前期培训周期就要这么久，这个联盟到底靠什么盈利啊，难道赚学费吗？？

　　程斯年点点头，嘴角上扬：“正好我最近失业了，正好有空闲，可以加入联盟，白小姐，联盟会给成员发工资么？”

　　“自然会的。”白曦曦很高兴，叫钱真来做登记工作，“我算过了，按照这里的物价，联盟每个月会给普通天师发八百块钱，金牌天师每个月可领三千五。”

　　钱真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整个辛城恐怕找不出比他们联盟工资更低的地方，这数目说出去都没人敢信。他迟疑地凑到程斯年身边小声问：“程医生，您真要加入？现在反悔逃离火坑还来得及！”

　　程斯年失笑，“绝不反悔，你登记吧，我的存款足够应付下半辈子。”

　　钱真见他不是随口说的客气话，递了个佩服的眼神过去，挥笔写下第一名天师学徒的信息。

　　夜色渐深，程斯年提着保温桶离开了。他外公外婆家就在这个小区，只不过是前面的一期工程，入住好些年了。程斯年这两年一直在国外忙学习工作没有回来，今年碰巧遇到白曦曦这个特殊案例才决定回国继续他的病例研究工作。

　　结果才一个多月她居然就逃院了。

　　为了继续研究她的病情，他只好主动找上门来。

　　白曦曦不知道程斯年的小九九，她这会儿正斗志昂扬准备继续去直播。钱真苦口婆心地拦住了她，“曦曦，你这样是起不到宣传作用的！信息时代，想要足够的曝光度，得打广告做营销才行，你这样埋头直播到猴年马月才能突破百人观众？”

　　白曦曦：“广告？要怎么做？”

　　“有钱什么都能解决。”钱真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摸了摸自己的银行卡，“就当我借你的吧……不过你得想清楚了，你这个直播一旦曝光在大众面前，对你原本的形象会有很大影响。”

　　白曦曦并不在意，她对自己很有信心，“我觉得我现在的形象会比以前更讨人喜欢。”

　　这倒是，钱真认同道：“是比以前可爱多了......”

　　*

　　第二天一早，钱真握着手机和营销公司的朋友聊得火热，白曦曦则坐在院子的草坪上打坐冥想，旁边还有小鸟走动啄食，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白曦曦深吸口气准备继续下一个循环时，院门上的屏幕忽然亮了，保安的脸被放大三倍出现在屏幕里，“白小姐，门外有个叫谢阳的先生找，请问是您的朋友吗？”

　　白曦曦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是自己从山里救回来的人，他来干什么，又送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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