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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回殿下,张夫人到了,就在殿外。”赵忠进来禀报。
“让她进来。”朱允炆道:“再把张妃带过来!”
张夫人心中忐忑:女儿已经一月多未曾有只言片语送回家中,暗地里多方打探方知是被殿下禁了足;自己去求太子妃想见女儿,太子妃却道殿下这般做自有其道理。
如今,殿下把自己急急接进宫来,莫不是女儿出了事?可为何把自己带到景阳殿来?
进了正殿,张夫人见几位医术拔尖的太医都站在一侧,皇太孙面色憔悴,但那股让人感到莫名胆颤的气势却有增无减。
“殿下!殿下!”小孟子一阵风似地跑进来。
“噤声!怎可如此失仪!”赵忠冲过去拉住他,喝道。
小孟子急忙跪倒,伏在地上对朱允炆道:“殿下恕罪!奴才太激动了。刘桓书说有一本书要交给娘娘,说对娘娘有大用……”
“书在哪里?快呈上来!”朱允炆精神一振。
小孟子从怀中拿出一个淡蓝色绸布小包起身递过去,朱允炆上前两步一把夺过快速打开,里面是一本书册,上书《秋月杂记》,字迹豪放粗犷,力透纸背。
翻开内页,却是一笔簪花小楷,与封面字体大相径庭。一路看下去,似是一位宫妃的手札,前面皆为春花秋月,与君王同游共乐,他快速略过;之后的内容对君王渐有怨怼,从失望慢慢到绝望。
朱允炆越翻越快,怒气似乎在聚集,周围人等感到越来越压抑,小孟子已在擦拭头上渗出的汗水。
忽然,朱允炆眼睛一亮,定定地看着一排字:“今陛下遣人送来一透明玉簪,言可保妾容颜不变,需十二名室女精血蕴养,此有违天和之事,不肖为也。”
他放慢了速度,细细读下去,册子上却再也没有提到玉簪,直到最后一页。
“妾决意离宫,王已允。此后汉宫再无钱淑妃,常伴青灯古佛,余愿已足……王再赠簪,言簪玉相和,可维生机,此簪已历宫女十余人……妾痛心之余,唯余生为其诵经祈福可也。”
“簪玉相和……相和,如何相和?!”朱允炆猛地转向张夫人,问:“张妃道你知晓骨簪一事,你且速速讲来!”
“骨簪?”张夫人不解。
“母亲,女儿已将那只可令胎儿发生巨变的簪子之事告知殿下。”已进到殿内的张妃言道。
“啊?你……你这是要害我们张家啊!”张夫人脸色剧变。
“其余不必多言,且说用这簪子如何救刘娘娘?”朱允炆盯着张夫人催道。
“臣妇愿如实道出,只求殿下饶过张家人性命!”张夫人思之再三,跪下向朱允炆求道。
朱允炆道:“如能救得玉妃娘娘,本宫保你家人性命。”
“臣妇的母亲是昔日保护汉王陈友谅宠妃钱氏的护卫……”
“母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殿内响起一声尖叫。
“娘娘,母亲岂能不知?只是事已至此,不若我们自己说出来,总比皇上查出来的好。”张夫人苦笑。
朱允炆道:“到底如何用这簪子救人?”
“回殿下,能否将簪子给臣妇一观?”
朱允炆一摆手,鹃儿就上前将装着簪子的玉盒递给张夫人。张夫人接过玉盒似是一喜,接着便将盒子打开拿出簪子。
鹃儿急叫道:“夫人,不可直接用手触它!”
张夫人苦笑道:“多谢鹃儿姑娘,无妨。”说着拿着簪子行到光亮之处细看。
顷刻,张夫人似是松了一口气,对朱允炆道:“殿下放心,将这簪子给刘娘娘贴身放着即可。”
“就这样?”朱允炆大感意外。
“不错。”
“钱妃册子所言‘簪玉相合’是何意?张妃也说须与青龙玉配合……”
“回殿下,这玉盒即为青龙玉。”
“容太医,此法是否可行?”朱允炆转头看向容太医。
容太医略加思忖便道:“回殿下,试试无妨,娘娘的情形已不能再坏。”
“好!鹃儿,将簪子放到娘娘身上。”
鹃儿正要连着玉盒放到刘筱玉衣内,张夫人道:“鹃儿姑娘,只须将簪子给娘娘佩戴即可。”
鹃儿一愣,转头看向朱允炆。
朱允炆转向张夫人,张夫人道:“回殿下,簪子已放在盒中多时,已汲取了足够的玉石灵气蕴养自身,救刘娘娘足矣!”
“原来如此。”朱允炆点头,又问:“刘娘娘几时能醒?”
“回殿下,这个……臣妇不知。”看朱允炆脸色要变,张夫人忙补了一句:“臣妇愿守在刘娘娘身边直到娘娘醒来!”
柔仪殿。
刘筱玉兴冲冲地跑去找朱允炆,她有礼物送给他哦~
唉,只是怎么走几步就没力气了?近几日越来越觉得疲倦,脉象也越来越不好,难不成要挂了?
想到几位太医都说“娘娘需多加静养”,刘筱玉轻快的脚步慢了下来。
“什么,他不在?到哪里去了?兰昔阁?!”
看着玉妃娘娘如风一样跑了,小太监暗暗后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菩萨保佑啊,他可不想面对殿下的怒火……
刘筱玉一溜烟到了玉昔阁,自顾自地要冲进去,却被一位守门的小太监拦在门外:“玉妃娘娘请留步!”
“殿下在里面吗?”刘筱玉问道。
“回玉妃娘娘,殿下的行踪,岂是奴才可以打探的。”
“你……你不说我还不能自个叫吗?”刘筱玉心里又酸又苦,刚要高声大叫“朱允炆”,却猛地想起这是三百多年前的大明朝。
她黯然转身,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娘娘!”鹃儿担心地叫。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刘筱玉忽然流出泪来,然后,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耳边听到鹃儿在叫:“娘娘,娘娘!快来人啊,玉妃娘娘晕倒了!”
刘筱玉有知觉后,发现自身变得很轻,竟然又能飘起来了。
咦,前面有亮光,过去看看。
这不是小佳的声音吗?天啊,我回来啦?我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刘筱玉心中大喜。
只听得死党小佳在说话。
“小钰,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表面上,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帮你的忙,你蹭我的车,让我当你的苦力,你忙不过来让我替你接待客户……”蔡文佳突然大哭:“可是,我怎么也没料到,你做的一切都是在帮我……我这辈子都欠你的呀!小钰,你醒醒啊~”
什么什么?记得自己只帮蔡文佳搞定过一个小客户,蔡文佳发烧了才这样说?
黄小钰一个激凌,发现自己飘在空中,向下一看,床上躺的可不就是自己?蔡文佳趴在床边哭得正伤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蔡文佳立起身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哽着声音道:“请进!”
进来的是蔡文佳的父母,以前去过她家一次,赤裸裸的富豪之家,让出身农村的自己自惭形秽,不过两位长辈挺热情的。可现在,他们是来看自己的?哦,一定是劝小佳回家。
“爸……妈……”蔡文佳站起来,略带迟疑地喊道。
“小佳,看你,都瘦了这么多!”蔡母嗔怪地看向她,蔡父则道:“小佳,小钰已经这样子了,我们不想你再熬出病来。”
蔡文佳哽咽道:“我,我对不起小钰,我该早点尽全力帮她……不,不……不是帮她……”
黄小钰:蔡文佳这是怎么了?发烧了在说胡话?
蔡母红着眼睛转向病床上的黄小钰,扑过去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
一个晴天霹雳,霹傻了黄小钰。
朱允炆书房,书案上待批的公文和奏折堆积如山。
“殿下,刘桓书求见。”一个小太监进来向正忙碌朱允炆禀道。
“让他候着,本宫看完这本折子再说。”朱允炆抬起头来,掐了掐眉心。
刘桓书跪在书房外,一动不动。
朱允炆将刘桓书带到一个暖阁内,摒退其他人,只留下赵忠一人伺候。
刘桓书年方十四,长得极其俊美,和王氏有几分相似,一般的女子姿色尚不及他。此时,他看上去几乎和朱允炆一样憔悴。
“殿下!”刘桓书又跪了下去。
“你待如何?”
“小人想再见见家姐。”
“你姐姐尚未苏醒。”
“殿下!”刘桓书哭着伏下身去:“母亲害了姐姐,小人……愿以命换回姐姐……”
“换你姐姐?怎么换?你的命对本宫来说毫无意义。不过,你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你必死无疑。”朱允炆不为所动。
刘桓书从怀里拿出一张折着的纸,道:“殿下,这是家母留给小人的,她言道如姐姐帮我解了毒,便交给姐姐。”
朱允炆大怒:“毒妇这般可恶!”
刘桓书连连磕头,求道:“请殿下别动怒,家母是为救小人性命……”
“救你性命?你姐弟二人如此境地不都是她害的?!蛇蝎女子,枉为人母!”
“家母临终前甚是后悔,这才留下遗书……”
“若她后悔,为何还妄图要挟玉妃?”朱允炆怒气不止。
“殿下请息怒,且先看看家母要对家姐说什么。”
赵忠拿过刘桓书手中的纸,仔细查验后,方才呈交给朱允炆。
信很简单,仅仅几句话,称刘筱玉可携桓书一起去寻裴长卿,以骨簪和此信取得其信任,让裴长卿带他二人开启宝藏献给朝廷,期望以此留得刘家满门性命,以赎其罪。
“用宝藏换人命?”朱允炆淡淡一笑,“你母亲倒盘算得精。”
刘桓书连连磕头:“家母愿献出宝藏,只求留得父亲和姐姐性命。桓书愿随母而去……”
朱允炆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殿下!殿下,娘娘醒过来了!”小孟子上气不接下下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忠只觉眼前一花,他家殿下已没了人影:殿下这身手堪比练过轻功的大内高手啊,身轻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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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仙女们的厚爱,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