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成砂·春

　　51、
　　工作不得清闲。忽然想到学生时代朴夕颜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你活得不累吗？”

　　在她眼中我是个戴了微笑面具的人。

　　现在，面具上连微笑也不画了，是个缺乏表情的年轻人。

　　昨晚做了很清楚的梦，现在想写下来时，居然忘记了。

　　明天想去登记结婚，特地请了一天的假。

　　私生活，事无巨细地被我记录在案，喜欢多年以后翻开日记回首当年一切历历在目的感觉。

　　每天做表格，好像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带了高中日记来到冰城，想把它们全都敲到电脑里，发到网上，让那些和我一起经历过的人也有回忆。

　　一直不想和那些结盟的战友分开，可是明显已经分开了。我们谁都没觉得自己动了，可是事实上确实越来越远。难道是我们所在的空间无形中发生了扭曲？梦里看见四维空间扭曲的深绿的网格线。我在一头，再宇在另一头。没看见寻橙。

　　梦里早已没有这个人。

　　柳青青生了女儿，很为她开心，母女平安。剑香也快生宝宝了吧。时光过得真快。忘了是谁说的：“不知不觉间有了小肚子，就如同青春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很久没和朴夕颜联系了，她正为出国与否的事情纠结着。要是我，一定出国。人生能有多少年可以拿青春一掷千金冒险一搏？

　　结婚以后，就要和明雨城住在一起了。有点怯呢。但我会勇敢面对的。

　　52、20101128
　　今天和明雨城去万达电影院看电影，看《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丹尼尔已经长大了，我也长大了。一晃过去了七年。想起第一次看见《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这本书，还是在高中，孙哲买了一本，大家就借着看，我也看了几眼，可是没有看进去，因为太长了，那时又忙于考试，根本没有心情去看。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个好朋友一直合作了七年，真是不容易，而且友情如此珍贵地完整保存，像酒一样日久弥香。
　　我常常想起从前的时光，不仅是高中，连小学、初中的时光都会回想。想起小学时和兔子在熊熊的炉火前决定写下我们生平第一个故事，为了人物名字斟酌了好久，给班上每个各有特点的学生都起了外文名字。想起上初中的第一天，和花靓同桌，一起坐在第一排，两个人一起在课堂上画画。想起刚上高中时会和吉吉、汀河一起去捉蝼蛄，在别人眼中看来，我们是捏着虫子到处晃的古怪女孩。想起高中时有前排的女生喜欢后排的男生，会在自习课上对他回眸一笑。想起高中分文理班时和好朋友联手写故事，日记本在班上传阅，语文老师也在自习课上好奇地捧起来看。想起刚上大一，很担心期末考试高等数学会不会及格，每天早早背着书包骑着单车去上自习，在逸夫图书馆总会遇上曾蓬和夏坡。在翠文楼、忆芙楼或三角大楼顶层的大阶梯教室，坐在后排看书，累了就躺下来睡觉，完全不在乎女生应有的形象。在大学里试着参加文学社等组织，总是没有耐性，也不容易很快把心交付出去，往往还没开始就匆匆退出。快毕业了，终于开始和追求自己很久的男孩子恋爱，开始留长发，开始害羞，开始在逛街时在漂亮的衣服前面流连。
　　初到唐津，去找美玉，给她介绍班上的男孩子相亲。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向前走，最后离开。以为从此可以在白河之津停下，可是没有练就停留的本领，所以即使希望也是徒然。
　　终于工作了。看看那些朋友们，有多少人由单纯的学生妹或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文学少女变成了精明的职业女子或是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而且以后也会有人不断地变化。开始关心家人，开始一心工作，再也没有自己的时间。曾经我们都是梦想中的主角和英雄，不过现在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了。“隔壁老张对我讲，我年轻时和你一样狂。”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水电燃气工资卡。可是那些文字那些梦想不会就此消失，它们会在深夜的台灯下逐渐织成经纬，直到最后成为完整的传奇，关于我们青春的传奇。

　　53、20090818
　　为了整理文章，把它先放在这里。

　　早上我刚刚睁开眼睛，就给所有的朋友发短信，告诉他们我换号了。绕了一个圈，我还是回到了北方。期望能够从此安定下来，从容地生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晚上，一个女孩打电话过来，说想我。她叫阿菊，是我大学的室友，一个朝鲜族女孩。当年我们关系很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她在上海漂泊，每月给老父亲寄钱，和注定分手的恋人享受最后的欢娱。她想读在职研究生，我非常支持。但以她的经济状况还要再攒一年的钱，否则她交了学费就身无分文。
　　在金融风暴洗礼中挣扎的她很羡慕我的生活。我说我这里很好，有免费宿舍，一日三餐，虽然要花点钱，但是干净丰盛。工资不高，可是离家近，能够随时回家看看。晚上陈会做东西给我吃，回到他租的房子里就闻到炒菜的香气。他的手艺越练越好。阿菊说，你真幸福。我最羡慕的，是你有一个健康的家庭，有爱你的父母。我说的确，我的父母在家庭中堪称表率。
　　我们谈到蕾丝莉，大学的另一个室友。我们都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九月份她研究生开学，开始了两年的学生生活，而我和菊都已经开始工作。工作的人和学生的心境完全不同。我刚刚工作不到三星期，已经对原来的一些东西，比如幻想文学，全然不感兴趣。我们聊了五十分钟，方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我在单位宿舍住，宿舍共有八张床，七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快结婚了，常常不在。所以其实常住的是六个人。大多数女孩都没有男朋友，她们当中有的人已经在宿舍里住了五年。佩凤姐说：“我们想争取把自己嫁出去，给新人们腾腾地方。”红艋姐本来有一个男朋友，家里不同意，硬是让他们分了手。此后她的恋爱空间就一直没有另一个男子来填补。她和雨珠姐常常会去图书馆借书打发时间。这个星期六，我也要和她们一起去书馆办一张书证，否则我的阅读癖犯了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后果很严重。我的攒钱大计完全有可能因为我对读书的喜爱而泡汤，除非我办一个书证。
　　54、楚何的现世报(2010-12-14 21:11:16)
　　冬天寒冷，暖气管道又坏了。非常非常冷。楚何这家伙常常打击我。由于我擅长五笔打字而不太会用拼音打字，他就说：“你小学拼音没学好，居然就念到了大学！”我很想报复，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昨天楚何西装革履一进我的工作室，见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便大叫：“哎呀呀，你可吓死我了！”我顿时觉得穿得像熊猫又被他嘲笑了。今天，他穿着羽绒服，可怜兮兮地进屋来讨空调遥控器：“我的空调坏了，冻死了，啊啾！”SUE见他可怜，就把遥控器赏给了他。我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他郁闷地说：“昨天我还笑你，今天就……啊啾！”幸而我们的遥控器对他的空调也好使，才把他从寒冷中解救出来。

　　55、希望妹妹考上一所好大学(2010-12-16 12:47:00)

　　自从家里装了网,写博好像反而少了。为什么呢？一是比较忙，二是明雨城总是很亲密地抱着电脑看一群公牛抢一个篮球的节目。

　　昨晚给小兰妹妹打电话，问她最近成绩怎么样了。她心虚地说一些形容词而不说数量词，我就知道她最近成绩不怎么样。离高考只有一百来天了，小兰妹妹，请一定要加油啊！我非常希望你考上一个重点本科，然后我把DV交到你手上，我们高高兴兴地一起去拍纪录片。

　　我问妹妹：“你哪科比较好啊？”

　　不出我之所料：“语文！”

　　“能答多少分啊？”

　　“110多分。”

　　“多少分满分？”

　　“150分。”

　　“不行！”我的声音立即化身为恶魔穿过电话线对她大叫，“起码也要130往上才能称得上是好！”

　　然后我又温柔地问：“哪科比较不好呢？”

　　“生物和英语。”

　　“多少分呢？”言外之意就是问不好到什么程度，妹妹的自尊绝不允许她把糟糕的成绩硬着头皮向我说出来，于是她含糊答道：“就是不好……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我的声音再次化身为恶魔穿过电话线大吼：“你要加油啊！听见没？人生的一个飞跃可就在眼前了！”

　　“……”

　　虽然我不喜欢高考，可是我还是很希望妹妹考上一所好大学啊。

　　56、2010年12月24日(2010-12-24 12:22:06)

　　最近很忙，都忘了还有圣诞和元旦可过。有一天晚上加班，出来打不着车，才讶异于街上购物的人如此之多，而且又是彩灯又是圣诞树的，商家又开始竞相打折。可是那些都与我无关，我很少买不必要的东西，所以游离于这热闹之外。我养的吊兰开花了，非常有成就感，虽然我四处宣传，但没人来参观。大家都对一盆开花的吊兰不感兴趣。他们说它虽然长势茁壮，但是外形就像主人的头发一样乱。什么样的主有养什么样的宠物，看来是真的。上星期六，我终于去烫了一个一次性的卷，是那种向里的大弯，刚烫完之后我觉得还不错，可是它没能挺到下一次洗头的时候，只过了两个晚上就恢复原状了，而且明对我改变形象的评价很差，说还不如不烫呢。

　　天气真冷，每天挤公交车，用围巾、帽子和手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里一到晚上就不好打车，虽然我是公交族，可是还是很同情那些打不着车的人们。开始有三轮车在街上拉客了，有一个晚上我拿了很沉的东西走在街上，有三轮车夫问我坐不坐，我拒绝了，主要原因是怕冷。已经运来了巨大的冰块，工人们正在把它们像积木一样在城市的角落里搭起来，以应城名。

　　妈妈天天给我发短信，可是我都没时间接。每天电话响个不停，我接得晚上左耳朵开始疼，早上起来以后右耳朵里面嗡嗡直响。所以现在我接电话，总是把话筒拿到离自己有相当的一段距离。如果手机，就按免提。

　　今天早上五点多有人给我和明的手机打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以为家里有事，拨回去结果是一段录音，我只听了“尊敬的客户”五个字就挂断了。

　　一直想找到一些喜欢写文的朋友一起写东西，这样会让我比较有动力。前几天在网上加了一个群，里面有些家伙还不错。韩寒在《1988》里写，世界是一面墙，而我们是猫，拼命想在墙上留下自己的爪痕。我也是这么觉得。其实拍了拍爪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能够永远留下来的东西。可是仍然不甘心地要拍爪。

　　57、尴尬人生
　　博哥和小帆，欢欢和天睿，都结婚了啊！在网上翻看他们的婚照，想想和那些大孩子一起上课一起温书一起玩杀人游戏一起抢皮皮虾火锅一起吃水煮鱼一起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校园外晃来晃去，就像昨天一样。

　　我在结婚前得过一场严重的胃肠感冒，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搞得有些人一边好心地帮我隐瞒一边对我说：“怀孕了不能吃药啊……”

　　等我有了孩子以后去医院检查，大夫问也不问就以为我是去打胎的，直接采取一种可能伤到孩子的方式检查。幸亏彩超师问我：“你要这个孩子吗？”我说：“当然要啊！”彩超师说：“那就不能做这种检查。”说着就给我换了一种方式。我很郁闷，难道我长着一张看上去不想要孩子的脸吗？当然也可能是由于小明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和我保持了一米五到两米的距离，使大夫误以为我们是偷吃禁果又偷偷来检查的学生。真是尴尬。

　　58、加班记(2011-04-16 09:31:10)
　　昨晚加班，和玖公司的明月一起。这家伙是个帅哥，看上去比较干净阳光，玖公司的经理也是一样。我不禁要以为他们公司招人，外表是重要的条件之一。昨晚解决了一些实际问题，现在看来，系统问题不大。明月说他回去要好好睡一觉，问我周六周日准备给他打电话不。我看他胡子拉茬一脸憔悴的样子觉得很可怜，就说明天不打电话给你，他如释重负仰天长出一口气道：太好了！正忙着，兔子打电话给我，说梦见我跑去找她，谈了大堆的工作，把她都弄烦了。我说：我就给你那么无趣的印象吗？兔子说，上次来找我玩时见到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玖公司和我对口的那个小美女辞职了，因为做这个项目工作压力太大，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健康。记得有一段时期给她打电话时，同事回复我她生病回家了。想辞职就能辞职，不担心以后的生存问题，也是一种幸福呢。都市里的人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像螺钉一样运转着，有的人超负荷转到发烫，就突然折断了。想起我值班的一个周末，看见救护车来到门口，从楼里抬出了一个人，和我在一个楼层工作，加班中突然就休克倒下，没有任何征兆。幸好送到医院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加到最后，拉闸关灯走人。在远大广场上还和明月讨论系统的问题，两个人一脸专注地凝视对方，过路的人就用对待情侣的眼光看我们，纷纷绕行。我去远大楼下超市买了锅盔，回家里用微波炉热热吃了。想到明天早上，就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多买一个。这几天晚上，关灯了就睡不着了，在黑暗中的头脑忽然就活跃了起来，总是想事情。如果开灯，就觉得被疲惫感压在床上，眼皮沉沉的一会儿就能睡过去。我开着灯很香地睡到了后半夜，才爬起来去关灯。关上了就又睡不着，不断变换姿势。好不容易入梦了，梦见我和另一个女人一起走，明雨城来接我，有青石板的台阶，那个女人很快就下去了，我慢慢地下，明将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女人的丈夫也来接她，她说她原本有一个老公证的，不知怎么不见了。找了找又找到了，拿给我看，是金色的。她老公在前面走着，我们三个在后面走。女人还问我和明，说现在离婚很容易啊，有点小小的挑拨意味。我和明同时很坚决地表态说：“除非他/她先跟我提出离开，否则我绝不离开。”和他一起这么说时，觉得很开心，原来我们想的是一样的。走着走着忽然就有一个人重伤倒在树下了，看时正是那女人的丈夫。她就哭，说她老公就是为了我们才不小心被石头砸伤的。我和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是为了我们才受伤的，这里面可能有这个女人想害死丈夫的阴谋。我们就驳斥她。走到一个学校门口，好像是梨树二中门口，人山人海围观三个戴墨镜的名人，我想有什么好围观的，就直接穿过人群走了。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叫醒，关了闹钟接着睡，一直到八点二十才起。不断有人往手机打电话来，仍然是工作的事。欠上司一个分析，今天必须写完交上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周六周日了。别人问我，你有特殊情况，怎么还让你干活啊。我说没办法啊，缺人啊。上司是只要结果不问过程的。

　　59、无关的谁谁(2011-05-08 11:24:02)
　　那天看见了某人，觉得一场心事终于了结。不会再做些乱梦，记得谁谁。这样很好。

　　会记得谁呢？在回家的火车上，明接到了一个家乡同学打来的电话，告知他另一个同学结婚的消息。明说：“谢谢你告诉我这消息。麻烦你帮我捎二百元钱为贺，我回家时再还你。”我问他：“哪个同学来的电话？谁要结婚了？”他抵死不肯说出那些人的名姓来，只说：“与你无关。”我说，我过去的同学，你问哪个是谁，我都告诉你的。你也应当告诉我才是。他说：“你没必要认识。”我说：“不说便是心中有鬼。”他说：“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怅然，原来人的心里都或多或少有点往事的。也许是被人暗恋，也许是心仪他人，多少少年心事，就这样被湮没在十丈软红里面。现在还记得，想着在他或她结婚的日子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来了断一场旧缘。

　　明不喜欢我和旧识交流，只愿我常常在家，只和他一人相偎。像极了我母亲的独占欲。一次熔岩打电话来，聊些女子闺阁密语，说了将近一小时，他在一边不耐烦道：“快挂断了吧！怎么还说啊？”当年我母亲也是这般，严禁和同学交往。似乎他们都知道，我一旦认定了什么人是朋友，就会相当遵守约定，他们出于对我的爱护，唯恐他人负我而去。

　　只是乖乖的在家，被人宠爱，也为人打扫房间。直到有一日出门，忽觉无处可去。已经不写故事了，对生活也好像绝望了。偶尔在网上搜搜从前的文章，觉得心力交瘁。昨晚和熔岩提到小说的事，她说好久不写，把情节大纲都忘光光。我又何尝不是？

　　拼命想在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迹，我们都是这样的人。

　　60、最近(2011-07-03 19:23:20)
　　最近做了很多梦，可是每个梦醒来后都不记得了。有一天晚上连续做了两个梦都是生小孩。生了女儿。还有一个梦是遇到橙子和他的女朋友。我和橙子都穿着白衣服。还有一个梦是在蔚蓝的海边登上王座，高举着金冠。还有一个梦是梦见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她可真漂亮。做梦是生活不太疲劳的象征，如果每天很疲劳，就没什么精力做梦和记住梦。

　　我现在越来越麻木，对生活没感觉。或是说，感到满足。每天只要看着心爱的人笑，就觉得开心和满足，不会想别的，也没有精力做别的。仿佛生命分了一半给他，已不再完全属于自己。从前我从不畏惧考试，可是现在我懒得报名，而且对自己是否有精力、时间和毅力复习没信心。除非我放下一切，什么也不想。可是怎么可能呢？每天还要洗衣服做饭呢。

　　现在我看书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能打动我的书也不多。只是会重温《聊斋志异》，反复看了三遍才罢手，又用手机看〈缥缈录〉，看着少年们决心成为英雄，觉得自己年纪已经大了。周六去家乐福买东西，给明买了双鞋，是双星的运动凉鞋，不是什么名牌，但记得高二时妈妈给我买过一双这个牌子的，她总怕太小我穿不上，所以买了39号的，于是大家都说我穿起来像米老鼠。然后又买了奶粉、裤子等等一些东西，就好像买了东西能得到一种满足似的。我终于知道我现在不只是喜欢买书，确切地说，我现在已经不轻易买书了，但是开始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来填补心里面空虚的黑洞。

　　61、小妹妹要来玩(2011-07-10 08:59:26)
　　高考之后，小妹妹要来玩。她属鸡，和我同一天生日。一提到她，总觉得永远长不大的样子，记得小时候家住在镇子南边，一个夜晚躺在炕上，听见大人们说小姨生了，他们就急匆匆穿衣去看。我趴在被窝里，亦是十分关心地等消息。

　　后来小姨和姨夫抱着她来玩，那时她刚会说话。大人们逗她，让她数我家墙上的八骏图里有几匹马。赤兔、乌骓、黄膘、花斑豹、夜照白，我还记得大部分马的颜色。我有一个洋娃娃，拿出来给她玩，玩着玩着娃娃的胳膊腿就被卸了下来，像个分尸小魔鬼。

　　后来她上了小学，是我小时候上的学校。她喜欢来我家玩，我给她讲校园怪谈故事，她给我讲班上的学生。

　　再后来小姨去英城工作，她家也搬到了英城，在那边考初中，考高中。有时候在寒暑假还会来我家玩。某个冬天，我带她去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拍了好多照片。她越长越高大壮实了，居然还有了少白头，辫子里能看见丝丝绺绺的银发。

　　现在高考了。她要上大学了。报的是英城的一所重点师范本科，学的专业和我很相近，不知她会不会有兴趣。我是工作之后了才对专业稍稍有了点兴趣，因为能用得上了。在学校里，我可从来没有主动对专业感兴趣过，为了应付考试才不得已看大量的与课程相关的参考书。每到一个传说很难的学科，就把相关的参考书找到，尽量多看，数学题也尽量多做，总之都是那些东西，很少有变化的。后来考试时我甚至能记得一些做过的题目的答案。那时还是喜欢看文史方面的书，搞得好像很文学少女似的，可是毕业了，工作了，全忘得光光了。只是看书名，记得曾经看过，内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我曾经答应小妹，她考上大学就给她买一部DV，可以拍校园剧。因为我自己想拍，可是那时没有摄像机，等有钱买摄像机时，能做演员的人都已经不在身边了。我不想让她也有这样的遗憾，就想给她买一部，到家族聚会时还能录像纪念。我对小妹妹说，你要自己查DV的型号，到时候我只负责掏钱。

　　她昨天发短信对我说想今天买票，明天过来。我说不行。我白天上班，一整天都不回家，没人照顾你。你还是周五过来吧，周六周日我陪你玩两天。她说这周末就发录取通知书了，所以过不来。只能下下周来。我说好。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