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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五，杨婉快要出嫁的日子。前些日子江宅大门前的那场喧闹，早已是过眼云烟，江若竹也早就将这事忘了个干净。
早就已经给杨婉添过妆，不能去看着杨婉出嫁对江若竹来说倒也不算是件太过遗憾的事。毕竟以她现在守孝的身份便注定不能出门去其他人家拜访，更遑论去送杨婉出嫁。
只到底江若竹心中还是在意杨婉的，虽自己不能前去，却还是打算让张姨带着春芝替她去一趟。
“杨姐姐明日成婚，杨家今日必然忙得不可开交，张姨和春芝且去帮我瞧瞧杨姐姐那可有什么要帮忙的，要是有你们便帮上一帮，等明日回来再与我好好说说杨姐姐成婚时的景况。”
到如今江若竹已然十六岁，却还从未见过女子出嫁时会是何种样子。现在有这么个了解的机会，心中自然很是好奇。
“姑娘放宽心吧，等奴婢回来时定然一字不落的同您说个清楚。”虽未曾将那日看到的事告知江若竹，可在江若竹派自己去杨家时，春芝还是很愿意的。
以杨家人那日对杨婉的态度，只怕在婚事上不会替杨婉操多少心，春芝想着有张姨这个过来人跟着一起，倒是正好能看明白杨家有没有为杨婉好好操办。
虽说江若竹还有刘家村那些人不知道杨婉要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跟随齐子赫十几年的春芝却是知道的，且连那人的脾性都知道的甚是清楚，杨婉能嫁给他也算是有福气了。
挂心着杨婉的婚事，倒是让江若竹觉得往日一下子过去的时间都变慢的了几分，好不容易等到第二日春芝回来，江若竹才稍微静下心来。
“姑娘，杨家人实在太不像话，什么都没给杨姑娘准备。张姨看不过去便想着帮杨姑娘准备些东西。现在她还在杨姑娘夫家待着，准备明日再归家，担心您着急，便让奴婢先行回来了。”进门给江若竹行了一礼，春芝便赶紧给江若竹说明情况。
“杨姐姐的夫婿是个怎样的人，春芝可曾见着？”江若竹想着杨姐姐那般妙人，所嫁之人应该不会太差。
“杨姑娘说等年后会寻个日子过来拜访姑娘，到时候姑娘再问杨姑娘吧。”
关于刘将军春芝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像江若竹形容，若是违心骗江若竹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倒不如让江若竹亲自去问杨婉为好。
见春芝是铁了心不和自己说，江若竹也只能放弃，反正年后杨婉会来江宅，这么些日子她还是等得起的。
“杨姑娘的家人着实有些让人一言难尽...”春芝有些犹豫的说道。
本不打算说给江若竹听，可春芝又担心江若竹在和杨婉说话时，说到杨婉的伤心处，想来想去春芝决定还是告知江若竹一二。
“为何如此说？”见春芝这般模样，江若竹明白杨家人定然对杨婉不好，不然春芝自是会和她实话实说。
春芝无奈的叹了口气，“杨姑娘从小父母早逝，这桩亲事本是她堂姐的，因对方参军八年，堂姐怕被耽误下去已经嫁人了，对方也不计较这事只说换人。对方换人本是要换那位堂姐的妹妹，偏生那位不愿意嫁，杨姑娘祖母又舍不得聘金，这门亲事便落到了杨姑娘的头上。”
昨天她和张姨过去时，正是杨家闹的最厉害的时候，杨婉一个弱女子和整个杨家对抗，自然占不到优势。听到屋里传来的大骂声，春芝是直接踹开远门闯了进去的。
虽说不敬长辈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可春芝却很是欣赏杨婉的性子，敢将对长辈的不满说出来。长辈若是不慈，一昧的愚孝也只会害了自己。
因着杨婉和江若竹的这层关系，再者杨婉是即将要嫁给刘将军的人，春芝自然不会任由她被杨家人欺负。
在杨家人因为她们的闯入面面相觑时，春芝直接走过去将杨婉护在身后，将杨家的桌子一掌给拍碎了。
当然自己做的这种彪悍事春芝自然不会跟江若竹说，只将昨晚上发生的事跟江若竹说了个清楚，连张姨会留在杨婉夫家的原因也说了出来。
自幼杨婉便没了父母，又不得刘桂花喜欢，夫妻间的事自然没人教她，张姨会跟到刘家去也是心疼杨婉，准备教杨婉那些本该由母亲来教的事。
听着春芝将杨婉昨日经历的事说出来，江若竹极为心疼杨婉，也庆幸她派了张姨和春芝过去，不然杨婉还不知道会被杨家给欺压成什么样呢。
因为杨婉的经历江若竹也不由想到了自己身上，在父母刚离世那会江若竹心中也满是凄凉，伤心于祖母对她的不喜。
刚回侯府那会，府里的堂妹江若菊，与她一样同为嫡出，她直接被老夫人厌弃，堂妹却是老夫人的掌中宝，这差别不可谓不大，便是庶出的姐妹，在老夫人眼里都要比她讨喜的多。
好在江若竹自小跟着江柏离京，跟老夫人相处的时日补偿，倒也没那么在意老夫人对她是何种态度。
可杨婉从小跟着她祖母长大，江若竹有些想不明白杨婉的祖母为何会这般对待她。
父母离世那阵，被老夫人更为厌弃的那阵子，江若竹只觉着自己是世间最可怜之人。
后来知道老夫人为何会这般对她之后，江若竹再也不觉着自己可怜，父母在逝世前为她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们与祖母的更同谋划，足以让她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便是守孝完回到侯府，有祖母在江若竹也不担心自己的日子会差。
现在杨婉的遭遇更让江若竹明白，人各有命，世间有不如意之人不胜枚举，只不过她这每日里不出门的人不知道罢了。
至于杨婉，现下已经嫁人离了杨家，江若竹只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能弥补她未出嫁前所受的苦难。
待到次日张姨回来时，虽好奇杨婉嫁给了个什么样的人，江若竹却是没有再问，只等着年后杨婉来江宅做客时，再细细观察杨婉的神色来判断她过得好不好。
不过张姨回来倒是跟江若竹说了些杨婉丈夫的事，毕竟她是奉了江若竹的命才去的杨家。
“婉婉夫家姓刘，是个猎户，面上有我中指长的一道疤看着委实有些吓人，生的也是五大三粗，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好。”说到这张姨便不由叹气。
昨日她特意留在那刘猎户家便是心疼婉婉，想教教她些事，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杨婉的丈夫会这般吓人。今早她去和杨婉辞行时，杨婉可是连床都下不了。
只这些事张姨也不好说与江若竹听，免得她为杨婉担心。再者新婚夫妻本就是要多磨合，她只早上见杨婉精神不好，也并不代表杨婉所嫁非人，还是不说出来让江若竹忧心为好。
“杨姐姐竟是被自己的祖母逼着嫁给了这样一个人么？”江若竹听着便很是难过，那样的男子会疼惜自己的妻子么？
在替杨婉难过时，江若竹也不由想到那个救了她的猎户。那人虽不怎么说话，可心肠却是极好的，救了她丝毫不图回报，还顾及着她的名声，只将她送到易于被人寻到的地方。
或许杨婉所嫁的那个猎户也不过是看起来可怕一点，其实心肠也是好的，会对杨婉好也不一定？江若竹只能这般去想，不然她实在无法想象杨婉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到如今江若竹也只能希望杨婉能早些来江宅，好让她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姑娘也不必替婉婉忧心，我实在心疼婉婉的遭遇，便认了她做干女儿，日后不管她那个夫婿如何，都有我和老周在呢。”
“如此甚好。”
江若竹想着周叔和张姨没有子嗣，杨婉双亲皆亡，他们认了干亲，日后多多走动，不管是对周叔和张姨还是对杨婉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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