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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奥利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只小猫，着实被它吓了一跳。当他看清小猫的毛色时，立即把它一把抱住。不顾它在他手上挠了好几道，紧紧地抓住它不放，口中大叫着：
“天哪！林西！这就是我要找的那只猫！”
林西没想到事情居然真的这么巧。他看着小猫被奥利抓着似乎有点吓坏了，连忙把猫从他手里接过去，好好地顺了顺毛儿：
“你看你，都把猫吓着了……你确定它就是你要找的那只？”
奥利用力狂点头：
“就是它，你看！它跟我画的那幅画简直一模一样！”
林西又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如此前的许多次一样，他完全看不出这画与这猫有多少共同点……奥利这到底是什么眼神儿啊。
不过既然他如此肯定地说这就是那只猫，林西想那大概就是吧。毕竟他也是因为这只猫长得像才把它留下的。
“既然这样，你把它带走吧。”林西说，“这样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我带了笼子来，”奥利说，“你帮我把它放进去。”
他嘴上这么说着，手里拿出一只编织精巧的铁丝笼子来，虽然小猫拼命挣扎，林西还是把它塞了进去，并且关好了笼门。
奥利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林西：
“你在那儿找到它的？我到处逛了一整天，见了七八只长相差不多的猫，就是没发现它！”
“中午刚过它就来了。”林西告诉奥利，“我看它毛色和你要找的猫很像，就给它喂了点好吃的把它留下了，这小家伙一整天都粘着我，可缠人了。”
“如果我早点来就好了。”奥利一脸懊悔，“早知道它在这里，我也不至于弄得满身泥。”
“不管怎么说，找到了就好啊。”林西一边安慰着奥利，一边把手指头伸进笼子里去逗猫。这只猫咪似乎一点也不对他把它塞进笼子的事生气，可怜兮兮地舔舔他的指头尖，仿佛在求他把自己放出来。这小猫刚才还挣扎得厉害，一进笼子成了囚徒，反而乖巧起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把它留在店里。”林西的语气有些遗憾，“仔细想想，店里要是能养这么只猫应该也不错。”
“等这次任务赚了钱，我买只猫送你。”奥利拍着胸脯保证，“这家给的报酬相当不少，够买好几只猫呢！不过对于这小家伙来说，大概还是让它回到原来的主人那里更好些。”
林西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真要养只猫麻烦事可多了。你是打算今晚把猫送去，还是明早再送？”
奥利切了一块肉排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回答：
“当然是今晚吃完饭就送去，这样能提前一天拿到赏金，猫咪也能早点回到主人身边……等我吃完饭就去。送完了猫，今晚我就不回来啦。”
林西点点头，给他倒了一杯啤酒。看着奥利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整份亚龙套餐，满足地拍拍肚子，提起装小猫的笼子走了。
林西送走了奥利，正准备去招呼别的客人，却听见吧台前有人叹息了一句：
“可惜了。”
林西听那人的语气有些蹊跷，转头看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个打扮非常古怪的家伙，他身上披着一整片麻布，把头和脸全部遮住，看不清他的相貌。他的打扮虽然奇怪，但魔界里像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人很多，他也并不显得特别引人注意。刚才林西和奥利聊天时，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他不禁开口问道：
“什么可惜了？”
那人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吧台里面放着的啤酒桶。
在“往事”里，啤酒差不多是价格最便宜的饮料，时常有些想喝酒又没钱的人在吧台前徘徊不去，寻找恰当的机会用手里掌握的情报换杯酒喝。看起来这个披着麻布的怪客也是这般。这种事能不能成功一般完全取决于林西的心情，以及最近林西送出去的免费啤酒数量。
今天的这个怪家伙运气不错，正赌对了林西的心思。林西拿起酒杯，给他倒了一大杯啤酒：
“算我请你的。”
那人接过啤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畅快地舒了口气，才道：
“那只小猫并不是谁家走失的宠物，而是死灵法师拿来练习召唤用的祭品。从那小东西的情况看，死灵法师已经好吃好喝养了它好久，也给它做好了标记，就差举行召唤仪式了。估计这次被抓回去之后，今晚就会被拿去献祭吧。”
林西自己就是被死灵法师的倒霉法术召唤到这魔界来的，因此他对死灵法师特别没好感。这回听说这些死灵法师居然要拿猫献祭，林西由衷地觉得恶心。但出于对那只可爱小猫的关心，林西还是开口问道：
“他们那个献祭仪式……是怎么回事？”
那遮住脸的怪客耸了耸肩：
“他们的流派不少，我又不是死灵法师，我也说不准。一般来说是先把祭品杀掉，然后用血和祭品的魂魄吸引死灵或是恶魔吧，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这么聪明的猫，真是可惜了。”
他啧啧啧地叹息了几声，捏了两粒下酒用的干盐豆丢进嘴里。
这人在这里装模作样，实在有些讨厌，林西却顾不上厌烦这人，只是为那小猫可惜。说起来，自从他到魔界来之后，已经见识过了不少死亡。从看到尸体吓得屁滚尿流，到可以淡定地拖着因为械斗而在酒馆里死掉的魔族尸体丢到门外，林西已经经历过不少锻炼。但是……想到刚刚对他那么亲昵的小猫马上就要去送死，林西还是觉得挺舍不得。
唉，如果奥利还没走，林西肯定会和他商量让他把小猫留下的，奥利那孩子那么温柔，一定不会反对。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去交任务了，现在再追出去，大约也来不及……罢了罢了，如果那小东西足够机灵，总还能再跑出来一次的。
想是这么想，但这事确实让林西觉得心里难受，这样一难受，手上的工作也就慢起来，酒客叫他的时候，他也常常要愣上一会儿才能答应。
因为林西没精神的缘故，酒馆里的常客们似乎也觉得有些没趣，还没到十一点，酒馆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林西无心经营，想要提前打烊。然而他只是刚一动念，就听见门铃一响，穿着猎装的银发少女梅朵拉翩翩然走了进来。
在这种时候，林西没心情应付梅朵拉。
“奥利已经走了。”林西直截了当地说，“他明天才会再来。”
梅朵拉点点头，却没有像林西想的那样离开，而是在吧台上的老位置坐了下来。
“没关系，我只是来喝杯酒的。”她说，“该隐。”
梅朵拉已经连着来了三天，除了该隐以外从来没要过别的。林西可从来没连着卖出过“该隐”，他想，如果她每天都来，他需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供货商每月多给他送一箱这种酒来。
他拿出准备好的预调酒，启开瓶盖送到她手里。
“你会一直留在路西菲尔吗？”林西问她，“如果你打算每天都过来喝一杯，我要考虑多进点货了。”
“先来准备半个月的吧。”梅朵拉说，“更远的事情我也没法知道。”
她喝了一口酒，非常注意地看向林西。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心烦意乱，酒保。”梅朵拉看着林西的眼睛说，“就算奥利不在，你也用不着这样。”
林西的心烦当然不是因为奥利，但他也不愿意让梅朵拉知道他在因为一只猫的事烦恼。他皱起了眉，反问：
“你怎么会这么想？”
“从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银发少女露出了带着些恶意的笑容，“只要他在店里，你的眼睛就一直盯住他不放，不舍得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看样子简直想把他一口吞下去……你被他迷住了吧？”
梅朵拉的话让林西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天地良心，林西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么看奥利的。
林西确实承认奥利长得非常漂亮，在这个世界，林西还从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人。但奥利绝不认为自己的眼神里有什么不正当的东西，他只是在单纯地欣赏奥利的面容而已。
或许因为他的神情实在太过震惊，梅朵拉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倨傲的表情。
“酒保，你用不着做出这样一幅表情。就算恋慕同性，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只不过无论你看他多长时间，你也不会赢得他的心。”她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中透出得意，“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我迷住，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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