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桂吸了一口室外带着些凉意的空气,稍稍伸手擦了一下鼻子。他觉得自己今天也是有点莫名其妙,分明只是想去看梅,连带着却把往事给回忆了一遍。三度折梅,期间横跨有十几年之久,这中有过几度坎坷、几度离分,到头来回首过去,记忆里最让人心动的,分明还是当年那张扬清隽的少年。
内容标签: 银魂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高杉晋助,桂小太郎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寒梅和两个人的故事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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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衍生-纯爱-架空历史-东方衍生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4820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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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高桂寒梅小札

作者: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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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


      “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江户在昨夜落了雪,初晨的天光落在一地的白上,明亮的惊人。桂小太郎在早上掀开窗帘时,看着窗外的雪景愣住了,半晌,鬼史神差地背出这样一句汉诗来。

      应是快到了红梅盛放的时令了。他暗自思衬着。

      眼前分明只有雪景,并未见着一分梅花的痕迹,桂却不知怎么,无端想起了那个与雪中梅花有几分神似的男人。

      多年故友情分在此,没有人会比桂小太郎更清楚,高杉晋助是怎样一快绮艳又嶙峋的顽石,世上适合他的花有很多,可偏偏桂就认定了他就是一株覆着落雪的红梅。桂思来想去半天,不懂自己为何要在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偏执至此,最后将其归结于回忆作祟以至于让他先入为主的原因上。

      要说是回忆其实也并不恰当,时间隔的太远,诸多细节他已经不太记得清了,当年一起经历这些事的人现在除了他外恐怕也没谁还有心记得这件事。没有第二人佐证的回忆是算不上回忆的,因为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所说的是真实发生的故事还是遥远梦境中的臆想。

      桂自认是个会装傻的人,最好遗忘的往事他会遂人所愿暂时忘掉,需要插诨打科的场所他会很看气氛地跟着讲起笑话——但是对于某一些事,他分明偏执的完全不输给高杉。

      “为何要在今日今时对着自己提起这个混蛋呢,假发啊?”桂装模作样地询问自己。

      “不是假发,是桂。”他如此认真地回答自己,然后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当然是因为想念了。”

      印象里高杉是极爱梅的,桂有印象的折梅次数就有三次。第一次是十三四岁、松阳尚在时,他在松下私塾时折的。

      荻城在整个日本最西边的地方,一年四季气候温和,冬天倒也不常下雪。在年纪还小的时候,不论对桂还是对高杉,下雪都是稀罕的事情,印象里只有过那么几场。吉田松阳被天道众带走的那一年是个重要的转折点,那年的冬天下了好大的雪,而在此之后桂总觉得冬天下雪的次数多了很多,有时在雪消好几日后才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啊,原来前几天下过雪了。”

      完全变成了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呢。

      好在有幸的是,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与落雪有关的记忆,有一次便发生在松下村塾。前一日松阳提出要去赏梅,半夜里下了大雪,桂睡觉的时候被子没掖好,着凉发烧就没去成。第二天在那里昏昏沉沉的,醒一阵再睡一阵,倒也没空去想大家玩的好不好自己是不是被丢下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事。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那时他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松阳在给他换毛巾。高杉在这个时候忽然闯了进来,吓了两人一跳。松阳的反应更大一点,手一松,直接把手里的毛巾扔回了水盆里,愣愣的样子有种意外的萌感。缓了好一会儿松阳才回过神来,转过头重新回去捞毛巾,“小太郎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晋助你这样闯进来不太好呢。”

      “我有东西要带给桂。”高杉站在门口,说。

      没等松阳肯定或否定,他就蹬蹬蹬跑进来,不由分说地往桂的手里塞了一枝红梅。

      “这是今天看见的梅花,很漂亮。没看到的话,实在太可惜了。”他轻声说。

      “所以晋助就特意折了一枝回来给小太郎么?”松阳失笑,“倒真是风雅的行径。”

      后来高杉说了什么,松阳又说了什么,桂是真的记不清了。但那一枝交到他手里的红梅,桂却隐约还有些印象。

      细瘦的枝干上有三个结,顶端的两个已经开出了花,第三个却还是花苞。花枝不长,枝干却坚韧险峻。零星的几片叶上有些微的水迹,想来是梅枝上残余的冰雪融化所致。他找了个玻璃瓶灌上水,插上了花枝挂在了窗檐。坐在床上偏头向外看时,看见的就是窗外的一片素白与窗上摇曳的花影,是真正的寒梅映雪。

      那枝花在窗上挂了近两周,看着花朵从灿烂鲜艳凋零至枯落颓败,却一直没舍得扔,最后还是高杉忍无可忍地把那截枯枝丢掉的。

      那时桂没搞懂,折花的是他高杉晋助,把它扔了的还是它高杉晋助,一来一去,徒劳无功,他想做什么?

      他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还是去问了缘由。高杉在听完后不知怎么回事在那里无语了好久,半天才答非所问地回了他一句。

      “春天快到了,瓶子里插着根枯枝总不像回事。”

      他想了想,又再补上一句,“明年红梅还会再开的,你喜欢的话,我再去摘。”

      高杉后来有没有再去摘梅,桂记不清了。他估摸着这人的脾气,想来摘梅原本就应是他心血来潮之举,又怎么可能记得年复一年、不厌其烦地去做,最后肯定也如他们如梦似幻的少年时代一样,匆匆地不了了之了。

      他,高杉,银时,松下村塾的少年们,在硝烟与血与火里过早地迎来他们的成人礼。

      他若没有记错,高杉的第二次折梅,就发生在攘夷战争时的某一个冬季。

      那段时间桂总是睡不好,一旦睡下,必有魑魅魍魉入梦而来,自己后来睁着眼睛睡觉的习惯以及轻微神经衰弱的隐疾,大约都和这段年少的经历脱不开干系。大多数时间看到的是死人,偶尔也会梦见蹦跳如小丑的天人,只有极少数的名额留给了他身边的人。桂觉得这种内容配比挺好,毕竟他做的都不是什么好梦,梦见敌人倒下总比梦见身边的挚友倒下要好。

      但并非所有的梦境都充斥着鲜血与恸哭,总有那么几个梦是回归到了平静的日常中去。散落在梦里的一幕幕画面平淡又温柔,桂却无端生出一种它们美的哀伤的感觉来。

      “厌病未能门外步,炉边只捡思花句。”

      ——那是他在梦里听见的,高杉卧于病榻上时所吟诵的诗句。

      事实上高杉晋助从来没念过这样的句子,桂也不明白为何在梦中他要对他这样讲。照理来说梦境是大脑潜意识的产物,一切皆由自身而起,他本不应该这么慌张,但桂就是无端地觉得这个梦境实在太过真实了些。他见到梦中的高杉坐在病榻上看着窗外,眼神平静而孤寂,仿佛一个流落世间飘荡沉浮太久了的哲人。偶尔他会咳嗽,一咳就很厉害,桂能看见咳出来的血顺着指缝流下,变成这苍白空间中唯一一抹明艳的色彩。他想上前,去拭掉身上刺目的血迹,但至始至终他连上前都做不到,只能维持着那个视角,看着高杉不停地咳嗽。

      有一瞬间桂觉得高杉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姿势很眼熟,恍若间好像看见了当年发烧坐在私塾内室的自己。当时落在自己眼中的景象是那寒梅映雪,那么现在落在高杉眼中的,会是一样的景色么?

      “同村亦有有心人,为我移栽梅一树 。”

      他又听高杉如此说道。

      桂苦笑。他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这一位有心人,只是在此情此景下,他是真的很想去折一枝梅挂在窗前了。

      这个温柔又残忍的梦境大约折磨了桂一个多月,他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就是每天早上起来会特意去扣一扣高杉的手腕,看看那道脉搏是不是还在跳。银时也发表过意见,假发你怎么每天早上都要去扣高杉手腕啊姑娘家对心上人都不这么做,他白了一眼银时迅速怼回去,知道么你们两个神经病每天在战场上浪的惊心动魄我心脏受不了每天都想着掐死你们算了,这不是掐不死么你让我扣个手腕还不行么,银时你笑,你再笑,你丫再笑明天我直接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高杉抿着嘴没说话,好像完全不关他事一样,但也没特意把手腕从桂的手里挣脱出来。桂记得很清楚,那时高杉是在笑的。

      之后有一段短暂的休战期,又正好这年新生的红梅开放的时候。行军至中途,高杉突然脱队说要离开一下,桂不放心,把队伍暂时丢给了辰马,跟过去看着。

      一路跟过去看见的都是被白雪覆盖的平原。一想到白雪之下就是因为战争而千疮百孔的焦土,桂就有些伤感。战火杀死的不仅有人,还有他们脚下正踏足的土地,等到来年开春了,曾做过战场的地方恐怕再也看不见往昔花发草长的美丽景象了。

      “能看到的。”

      有人轻声说。

      桂怔了怔,停住脚步。不经意间他已经追到了离高杉极近的地方了,他就站在离桂大约十来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桂。桂循声望去,抬头去看眼前的景象,却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淹没在重重枯枝中一株尚且存活的梅树,枝条瘦削又险峻,却偏偏有几分义无反顾的骄傲神气,一如梅树下所站的少年。

      “世道反复无常,艰难至此,却仍有草木生情,不忍抛却诸世流离之人独自离去。”

      桂突然意识到那株梅树是开了花的,只是树枝上大多还是细嫩娇小的花骨朵,开花之处寥寥无几。但它确实是开花了,远远看着隐约能看见枝上浅淡的红色,看不太真切。

      桂看见高杉向自己的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探手,轻轻折下一枝梅花。他转身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桂小太郎的目光,在短暂的一愣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此仅折梅一枝,略表心意,寄我心意托于梅枝之上,愿所托之人,一生所得多过于失。”

      他带着那一枝红梅,慢慢地走向桂,递到桂面前。

      那一刻桂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循环往复不停的梦境,又看见眼前的折梅,突然觉得没什么可害怕了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停地做那个高杉躺在病榻上的梦,也许是他二人因果循环的一隅,也许是那惨烈未来的昭示,但在此刻好像都不重要了。他所见到的,是花枝嶙峋的骨,是在艰难之时仍旧挣扎绽放的苞,是那黯淡冬日中明丽的红——

      还有那难得一见露出轻狂微笑的,向他走来的少年。

      这就已经足够了。

      “陪我喝杯酒吧。”

      桂有印象的第三次折梅,高杉是以这句话作开场白的。

      彼时他站在满目疮痍的江户废墟上思考人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高杉这句话里的意思,没头没脑地问了他一句,“不叫上银时吗?”

      “那家伙伤成那样,还是在医院多待几天好,叫他做什么?”

      桂还是没反应过来。他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圈高杉,“我觉得你也差不多了。”

      “别了吧,我和那家伙一见面非打即杀的,这时可别再有什么激烈的争吵了。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找来找去只有你了。”高杉说。他慢慢地抬起眼,对上桂的眼睛。他眼里的温度让桂有些心悸。

      “喝杯酒吧。”他又说。

      “好。”

      并不是去居酒屋喝。高杉本不喜那种人多的地方,何况江户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保存还算完整的居酒屋了,桂最后是被高杉拉到了远离中心塔的城郊一带,摆了张矮桌,席地而坐。

      桌上放了一壶清酒,两盏酒杯,仅此而已。

      “你还真讲究。”桂打量了一圈四周,笑道。

      “那是。”高杉轻声说,“喝酒怎可不赏花呢?”

      “反了吧?”

      高杉不作答,轻轻捻着不知什么什么时候摘下的花枝插进清酒的瓶子里。桂偏头去看他,却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树寒梅开的正盛。

      这个人就是一株梅花吧?他至今走过的半生如同梅树之枝一样险峻的惊心动魄,却至始至终孤寂的不需任何人修剪、搀扶。一年四季大多数时候总是沉默着过去,一到数九寒冬却绽放的比谁都要凛然。

      高杉醉的很快,倚靠着矮桌睡的安静,桂不由得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就是想找个理由来喝闷酒的。那是桂在恍惚间想到了最终战时高杉的副手万齐死在了突围的路上,又想起了高杉对他说的“愿所托之人,一生所得多过于失”的话。高杉是梅,而他是被梅花寄托着心意的人,他却希望被祝福了“一生所得多过于失”的人是高杉而不是他自己。

      后来不知怎么的,天空飘起了细雪,静谧地落在灰白的大地之上,一颗一颗卑微的宛如灰尘。桂没有吵醒高杉,只是担掉了些落在衣领上的雪花,跪坐到他的身边,安安静静地打起了伞。高杉在伞内,而他在伞外,飘飘扬扬的雪花落在桂那一头长发上,很快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霜色。

      他空出手来摸了一把,看了眼在手心中慢慢融化的雪霜,忍不住笑了。

      一生苦痛何其之多,若有选择,桂希望高杉这一株草木不要生情,早日抛却诸世流离之人离去才好。

      “我先一步白头,就不陪你了。”他轻声说。

      桂吸了一口室外带着些凉意的空气,稍稍伸手擦了一下鼻子。他觉得自己今天也是有点莫名其妙,分明只是想去看梅,连带着却把往事给回忆了一遍。三度折梅,期间横跨有十几年之久,这中有过几度坎坷、几度离分,到头来回首过去,记忆里最让人心动的,分明还是当年那张扬清隽的少年。

      他是真的有些想念高杉晋助了,想念他锋利而孤寂的身姿,想念忽寒又暖的轻笑声,想念与他放纵又疯狂的温存之时,想念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寒梅香气。他微微笑了一下,转身回房,找出许久不用的笔墨信笺。

      “致故友 高杉晋助:”

      “江户郊外的梅花快到盛花之期了,听旁人说今年开的很好。我为被赠花者,于今格外想念赠花之人,若是周末你有闲暇时间,可否相约一同看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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