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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花辞柏洛惟没有抓住镇岛神兽,一路上盘算如何向胡猎人交代。花辞提议,直接杀了胡猎人,把解药抢来就是,柏洛惟不置可否。
赶到胡猎人家时,眼前所见出乎意料。
屋内空无一人,桌椅歪斜,杯盘狼藉;地牢内妖兽不复存在,铁笼歪曲,一塌糊涂。
柏洛惟兀自叹息,不知他是在叹解药难寻,还是在叹世事无常。
他将凳子扶起,坐在八仙桌旁,扶额冥思。离软筋散毒性发作的时日无多,他担忧也是正常。
花辞有情报系统,还能有她不知道的事?她打开系统,慢慢查看。
这时,一只羽信鸟伴着尖锐鸣叫飞到柏洛惟面前。
羽信鸟昂首挺胸,嘴里叼着一个竹筒。竹筒被灵符封印,一看便知送来的信件十分机密。
柏洛惟对这只羽信鸟可不陌生,次次任务,师尊都是通过此鸟与他传讯。换做平日,事事认真谨慎的他,早就匆匆拆信,将信上吩咐牢记在心。可这一次,他轻叩八仙桌,迟迟不理会羽信鸟。
羽信鸟用喙啄自己的翅膀,柏洛惟不拆信,它就一直在这里等,等到他拆了为止。
柏洛惟之所以不拆,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信上内容,无非是催促他快些完成任务,快些将上古转生兽带回火陵派。
柏洛惟看一眼在一旁发呆的花辞,一双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天真。他捏紧了拳头,还是拆了信。
“惟儿亲启:元宵将至,太上尊、一众长老定于元宵后闭关三年。为师已知你探得上古转生兽下落,务必在闭关之前将其带回火陵派,交由太上尊处置。掌门亲笔。”
元宵,岂不是只有一个月了。
柏洛惟用灵火将信烧毁。竹筒内掉出一张传物符,符内是两千上品灵石。柏洛惟将其收好。
一心查阅情报的花辞根本没有注意到柏洛惟的动作,她兴奋的将胡家的遭遇告知柏洛惟。
柏洛惟对胡家的变故没有任何感想,只问:“你可知青儿被带到哪去了?”
“她被卖到凤仙楼,”花辞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用兔嘴咬柏洛惟的衣袖,“我们快去找青儿,你身上的毒可以解了!”
柏洛惟轻笑:“看你这着急的样子,还以为是你中毒了。”
再次来到凤仙楼,花辞了无新意的巡视大厅,厅内布置跟上次妖兽.交换会时并无两样。
厅内客人无一不识白衣公子,喧嚣声瞬间变成细语,可见他们对白衣公子的畏惧之情。
凤仙楼老板娘一眼就认出柏洛惟是当日神识压人的白衣公子,一脸惊喜,满面笑容。
“公子,大驾光临,快里面请。”
二楼突然砸下一个青瓷花瓶,正正碎在柏洛惟面前,老板娘面色阴郁,对二楼呵斥道:“你们又在搞什么名堂?”
二楼跑堂的颤颤巍巍喊话道:“老板娘息怒,又是那青儿姑娘不肯接客,在闹腾了。”
一听又是青儿那个丫头,老板娘咬牙切齿:“一点当姑娘的觉悟都没有。”
面向柏洛惟时,又摆出谄媚的笑容:“公子受惊了,我家新来的姑娘,还不怎么懂规矩,公子别介意,先去雅间歇息如何。”
柏洛惟摆手:“不必了,我正是来找青儿姑娘的。”
老板娘有些意外,忙把柏洛惟带至二楼天玄房前。
“青儿这丫头就在里面,公子,她初来乍到,不懂得服侍人,一会有所冒犯,还多多包涵。”
“不必客气了。”
一进屋,就见青儿双眼含泪,含肩倚窗,一副绝望的样子。
老板娘唤了声:“客人来了,还不来打招呼,愣头愣脑的。”
青儿极不情愿地扭头,一看来者竟是柏洛惟,大步跑上前来,破涕为笑。
“柏哥哥!”一头扎进柏洛惟胸中。
老板娘还以为这两人有私情,有些懊恼刚才对青儿那般失礼,不再说话,默默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柏洛惟花辞和青儿。
青儿哭哭啼啼,泣不成声,诉说着将她哥哥打死的那帮人有多么坏,她有多么无依无靠走投无路。
柏洛惟是个不会安慰人的,除了几句“都会好起来的”,再也蹦不出别的词了。
青儿不再自讨没趣,收起了撒娇的模样,擦擦眼泪,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软筋散的解药,柏哥哥快服下它吧。”
柏洛惟面不改色,花辞倒是开心地竖起了兔耳,死死叼着油纸包,生怕人抢了她的。
见柏洛惟不做声,青儿担心柏哥哥就这样拿了解药走人,对她不管不顾。
她再次哭起来:“柏哥哥,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你会带我走的,对吧?”
“我会想办法的。”
见柏哥哥应下,青儿又笑了,提示他:“那帮人把我卖的便宜,就算再加价,两千下品灵石也能把我赎走。”
柏洛惟这里有两千上品灵石,相当于两万下品灵石,赎回青儿是松松的,可是他没有当场把青儿赎走,而是给了他一个灵符。
青儿捧着灵符,不知何意。
“这是我绘制的避人符。虽然我对绘符之事不精通,但是对付这水灵岛上的修士绰绰有余,这避人符可管一个月,一个月内无人可近你身一米之内。”
接下来,柏洛惟准备撒谎,这是他第一次为私事撒谎,着实有点紧张,他倒吸一口气说:“我现在身无分文,凑齐两千灵石有点困难,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到时我再来找你。你大方施舍解药,对我有恩,不救了你,我就是有再急的事,也不会离开水灵岛。”
青儿连连点头称是,只要能离开凤仙楼,别说一个月,一年她也等。
她行了个大礼:“有劳柏哥哥相救,余生我做牛做马愿侍奉柏哥哥左右。”
“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柏洛惟赶紧拒绝。
见柏哥哥如此冷淡,青儿追问了句:“这一个月内,柏哥哥会来看我吗?”
柏洛惟没有来看青儿的打算,但是看青儿那眼泪汪汪的样子,不忍伤害她,含糊着:“有机会的话。”
青儿笑了。
柏洛惟不再久留,带着花辞离开凤仙楼。
傻乎乎的花辞还以为现在真的要去赚那两千灵石,在城中探头探脑的蹦跶。她发现一家店铺牌匾上刻着“任务发布所”,喊柏洛惟来看。
柏洛惟是花辞到哪,他就到哪,所以毫不犹豫的朝任务发布所方向走去。
“做任务能赚灵石,柏洛惟你这么厉害,根本不用一个月,一天就能把青儿给赎回来了。”
听花辞这话,柏洛惟顿步,他坑坑巴巴的编了个借口:“这个……任务发布所都要实名登记,我的身份不便暴露,我们还是另觅他法。”
花辞知道柏洛惟不会说谎,毫不怀疑的信了他,扭头就走,再也不看任务发布所一眼。
边走她还边夸:“柏洛惟你人真好,换做别人肯定是拿了解药就回火陵派复命,只有你肯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救青儿。”
花辞在“一个月”三个字上重音,强调柏洛惟有多么伟大。
柏洛惟心中有愧,他哪是为救青儿花费一个月,他只是……不愿那么早看花辞回去受死,能拖就拖罢了。
有一个救青儿的理由,能让自己心安些,仅此而已。
花辞那边夸不停,柏洛惟羞愧万分,心中很酸,面色也不好了。
花辞见他神色不对,便不再说了。
眨眼之间,一个月过去,柏洛惟遵守承诺赎了青儿,青儿执意跟随柏洛惟,柏洛惟几番说辞,才说服她到村长家暂住。
此时,港口客栈,房间内的柏洛惟静坐思考。
元宵就在明日,再不回去,长老们就要闭关了。
不得不走,身为火陵派的弟子,不能继续任性。
柏洛惟从储物手环中取出金色铁笼,将之放在桌子正中央。自己端坐在后,等待花辞回房。
这一个月内,花辞与柏洛惟就像一般的宠物与主人,相处和睦。花辞被柏洛惟捧在手掌心里,看遍了花市,逛遍了集会。
花辞看中珠钗,柏洛惟立即买买买;花辞看中衣裳,柏洛惟也买买买。可这买回来的物件儿,兔子根本用不成,全都塞进了柏洛惟的储物手环,把储物手环塞了个满。
见柏洛惟这番友好,花辞早把柏洛惟抓她的那份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白天玩累了,晚上准时来柏洛惟房内报道,睡在他的软塌上,抢他的被子枕头。
这一天,也是傍晚,花辞小兔叼着糖葫芦,刚奔进房门,一个铁笼临空降落,把她扣了个严严实实。
“嘶嘶嘶嘶嘶!”好久没受惊吓,花辞忍不住兔子叫。
柏洛惟面色沉重,拎起铁笼。
“我们该出发了。”
花辞这才反应过来,柏洛惟终究是火陵派弟子,时刻记着灵眼任务。兔耳一下就拢拉下来,糖葫芦也不要了。
柏洛惟拎着铁笼朝港口走去,思及花辞的命运,他的手有些颤抖,花辞只道他是冷,还奇怪金丹修士也怕冷的吗。
港口的工人正在装货,夜间启程的海船还有两个时辰就出发。
许久不说话的滢滢看不下去,冒出来:主人,你怎么不跑啊,你现在妖灵后期,又有紫凰剑护体,砍破这个铁笼也不是不可能的,试试吧。
花辞没有听滢滢的,一副把生死当儿戏的态度。
“哼,我才不逃呢,那帮火陵派长老很厉害吗?我就偏要到他们面前去,拔掉他们的胡子,让他们知道上古转生兽才不是好惹的。”
滢滢急眼了:那帮长老有多厉害,你不是在幻术里见过了吗?你真以为自己能打得赢他们?
花辞当然知道自己自欺欺人,可是,到了这个关口了,她还是不想离开柏洛惟。
自从姐姐离家之后,这几年,花辞从来没有像这个月这么开心过。每晚有一个人亮着灯等她回来,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
她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为了灼人的温暖,对危险视而不见。
滢滢对她这个任性的主人真是无可奈何了。
柏洛惟拎着铁笼在港口边站立,寒风不停吹动他整齐的黑发。他目送乘客陆续进入船舱。当海船还剩下两个座位时,柏洛惟仍旧没有上船。最后的两个乘客上了船,海船客满。船夫一句“开船”,海船缓缓启动,驶离港口。
柏洛惟拎着铁笼回了客栈。
他终究是迟了任务日期,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按时完成任务,给他的完美记录抹上一个黑点。
与此同时,岛中湖湖面平静,如一面明镜,岸边爬上来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女人,是永春道姑。
——柏洛惟、花辞,水灵岛之辱,本道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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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孤岛相遇卷结束了!下一卷回火陵派,柏洛惟升官发财,把花辞宠上天!他才不忍心花辞变成灵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