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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先生?
李婶在叫哪一位先生?
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
尔恕有些慌乱地坐起来,一抬头,就发现脚边的沙发上还歪躺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胸前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两个,歪歪扭扭的,露出一片结实紧致的胸膛。
尔恕看清了他的脸。
是唐嵩哲。
她进错了房间?难道,这不是自己的卧室?
这个死路奋,记得告诉他了是左边第二间,他左右不分的吗?
“哎,怎么没声儿啊?里面没有人吗?不是说在这间客房里休息吗?”李婶觉得纳闷,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想想,备用钥匙放哪儿了呢?”
“唉,我得去叫叫老张头。”然后是匆忙离去的脚步声。
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的尔恕松了一口气,同时,内心也慌张无比。
若是被人看见她和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的呆在这里,她还要不要脸了?她的名声只怕会更加不堪。
唐嵩哲一向绅士风度,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相信他,最终来接收这盆脏水的人,恐怕还是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或者藏起来。
于是,尔恕赶紧找到裙子往身上套。越是争分夺秒越是手忙脚乱,拎着鞋子就要从唐嵩哲身边经过时,刚刚擦过唐嵩哲的衣服一角,尔恕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嗓子一紧,有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同时,人也被压在了对方的身下。
“咳、咳。”
灭顶的压迫感袭来,突如其来的力量让尔恕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她恼怒地瞪向唐嵩哲。
想要反抗,奈何她刚抬手,便被他掐住两只手腕摁在了头顶。酒精的作用还未消退,她的那些拳脚功夫,成了花拳绣腿,在男人跟前根本不够用的。
好在这只是唐嵩哲下意识地自我“反击”,并不会真的掐死自己,果然,他睁开眼睛看到尔恕后,马上收了手。
但是唐嵩哲坐在尔恕身上的姿势很不雅,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放开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小声说。
“你到底会不会开啊?”
“急什么,马上马上。”
这时,两人都清晰地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拧动的声音……
还有,李婶和老张头对话的声音。
尔恕几乎要跳起来了,却被唐嵩哲欺身压过来。
身体对接在一起,他的瞳仁与尔恕相对:“你想让这个老男人看到你赤身裸体的样子吗?”
尔恕心跳加速几秒,望进了他瞳孔深处那浓的化不开的墨黑,像是巨大的黑洞一般,要将尔恕吸进去。
“嘘!”他嘴唇贴着尔恕的唇,说:“别挣扎,已经晚了!”
是的。
来不及了。
传来了锁开了的声音!
再接着……
门开了……
“尔恕小、小姐?”
开门进来的李婶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压在身下、满脸羞愤的尔恕。
然而她吃不准尔恕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所以不敢乱喊乱叫大肆声张。
毕竟年轻人的事,多的是弯弯绕绕,她这老婆子是搞不清楚的。
唐嵩哲皱着眉,冷冷的喝道:“出去!”
他一扭头,直接把李婶吓得唯唯诺诺,踉跄着跑了出去。老张头早已识趣地躲开了。
然而,他又喊李婶:“回来!”
于是,跑开几步的李婶又返了回来,低垂着眼睛,恭敬地等着他的指示。
唐嵩哲从尔恕身上下来,整了整自己的衬衫领子。
哪怕是在如此尴尬的境遇,他还是从容淡定的:“帮我把姜明义先生请来,还有,再拿来一件尔恕小姐的衣服,麻烦快点儿!谢谢!”
唐嵩哲的脸李婶还是认得的,这不就是尔雅小姐时不时领回家吃饭的那位年轻人吗?因为人长得好看,所以记忆深刻。
尔雅小姐的男朋友,怎么会和尔恕小姐在一起?这两人见面很少,即使见面也从来不多说话的?
反正李婶是想不通的,索性就不去乱想。
只是李婶觉得不可思议,这素来理智到冰冷的唐先生还有这样……急性子的一面。
这里是客房啊,那么多宾客都在楼下呢,两个年轻人就干柴烈火急成这样?
脑子里这样胡思乱想着,脚下也加快了脚步。
屋里的两个都是聪明的人,尤其唐嵩哲,更明白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被设计的感觉不太好。
“叫我父亲来干什么?”尔恕听了,恼怒起来,“你想让更多的人误会吗?”
眼前的姜尔恕穿着宴会上那件米白连衣裙,黑色头发,黑色大眼睛,映得消瘦的脸庞更加白皙。
一粒水珠溅在玻璃上,然后另一粒砸在它上面,汇在一处成为小小细流慢慢流淌下来。
细雨绵绵润无声。
“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跟你父亲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唐嵩哲将自己的衬衫扣子理整齐了,“如果没猜错,以慧和你那个假男朋友路奋,还有你的弟弟姜尔佑,姜尔雅,一会儿就上来了。”
“我才不在乎这件事,”尔恕粗声粗气道,“我只后悔一件事……”
她后悔喝了以慧那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
那杯酒……
事情,似乎逐渐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尔恕终归是没有再说下去,唐嵩哲也并没有在听,他望着急雨打湿的落地窗,出了一会儿神。
转过身来,唐嵩哲眼神里流露探寻的意味。他悠悠地:“你会怕吗,姜尔恕?”
他正视她,并且微微一笑。
尔恕直到这一秒,仍不敢看他的眼睛。
雨声闷闷地敲打着窗子,焦躁地,琐碎地,絮絮叨叨地,脖子里,衣服里似乎都染上了一丝寒凉。
尔恕突然觉得头痛,眼睛也发胀。她惨白着脸坐在床边的地上,面对即将到来的,终究还有点羞耻心。
她需要鼓起勇气,面对流言蜚语。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肩头落了件男人的衣服。
甚至不用等到宾客散场,整个姜家都知道了这件事:
姜家大小姐尔恕脚踏两只船,自己明明有男朋友,还使用不入流的手段勾引了唐氏的总裁,勾引了堂妹尔雅的男朋友。
母亲神色不明,小叔目眦欲裂,难听的话也说了不少,小姑姑更不必提。
反观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尔雅,自始至终都未表达任何明确的态度,一副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
尔恕知道尔雅不喜欢唐嵩哲,即便结婚也会是家族联姻,利益需求。兰成又回来了,她更不太可能为了利益牺牲自己的婚姻。
眼下这局面,正多了一丝得偿所愿吧。
清人自清,反正尔恕也懒得解释了。即便争辩解释,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她呢?
~
温热的流水哗啦啦流淌进宽阔的白色浴缸,冲起大片的白色泡沫,不多时候就渐渐破碎了。
尔恕躺在热气蒸腾的浴缸里面,闭着眼。
阴雨连绵的天气,最适合窝在浴缸里放空脑袋,赏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尔恕觉得有点冷,她睁开眼,出了浴缸穿上浴袍。几乎是同时,手机提示有微信消息。
尔恕拿起来一看,是路奋的。
对方一贯有礼貌的口吻,但却带着明显的试探:“尔恕,冒昧问一句,你和唐嵩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前尘往事呢?”
前尘往事?
尔恕愣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回复他:“没有的事,仅仅见过几次面。”
手机寂然无声了很长时间,。
直到十分钟之后,正当尔恕准备起身睡觉的时候,“嘀嘀”声才又响起。
还是路奋,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姜尔恕,不要试图低估一个旁观者的直觉。”旁边还挂了一串吐舌头的笑脸。
尔恕穿着睡袍来到窗边,望着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给路奋发消息:
你为什么要设计我呢?
听说,唐嵩哲也是喝了一杯加了料的酒,被路奋扶着送上楼的。
清冷的夜,无声无息,长身而立的姿态远远看去,让人觉得她很孤独。
尔恕闭上眼睛,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幕幕就跟幻灯片似的在脑子里回荡起。
父亲和唐嵩哲正在一旁说话,房门打开,姜家人蜂拥而至。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叔抬手甩了一巴掌,甩的她脑子嗡嗡作响。
分不清东南西北。
嘴角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米白色裙子上。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客房里变成了菜市场。
耳边是小叔姜明礼的嘶吼:
“姜尔恕,你根本就不配姓姜!要不是因为你妈妈,你这辈子都住不起豪华别墅穿不起昂贵的裙子。”
“你活着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你对得起尔雅吗?姜家把你养大,就是让你去抢妹妹的女朋友?”
……
父亲姜明义制止了小叔的闹剧,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女儿。他维护了自己的女儿,狠狠地踹了自己的弟弟几脚,并且用拳头把他打得鼻子流血嘴角开裂。
祖母赶到时,气得晕了过去,据说醒来后,连连骂她是个“灾星”,生来克姜家的。
唐家兄妹临走时,唐嵩哲对姜明义郑重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姜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至于该如何交代,什么时候交代,却是只字未提。
“对不起。”
很久,路奋那边才发来四个字。
~~
一连几天过去了,唐嵩哲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令整个姜家都比较意外。
出了这样的事,正好给了姜家充足的理由去“逼婚”,要么赶紧娶了与之走得很近的尔雅,要么………
尔恕并没有打算让唐嵩哲去负责担当些什么,毕竟他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并不关心事情最后如何解决。
可笑的是母亲。
母亲等了四五天,一直没有得到唐嵩哲的回复,便以为唐嵩哲是无声地在逃避这件事情。也不好再上门去质问人家到底怎么办,传出去了,对姜家的名声也不好。
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这件丑事被唐姜两家压了下来,贵妇圈们也隐隐知道了这事,但也只偷偷议论,甚至拿来揶揄取笑母亲。
没办法,母亲就三天两头的把尔恕叫回家,试图敲打敲打她。
无外乎让她主动些去联系唐家兄妹,一如当初敲打尔雅。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尔恕和唐以慧有那么一丝交情,话里话外都是建议她从唐嵩哲妹妹身上下手,什么约逛街、约吃饭、去景点玩耍等等。
尔恕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天,小叔一回家,神色看来就不对,从他骂骂咧咧的话判断出,大概是在公司的时候被父亲姜明义批评得一无是处,暂时免去了他明盛总经理的职务。
正喝着茶,他一气之下摔了杯子。
刚泡好的六安瓜片,滚烫的茶水溅到一旁的李婶身上。
深知对方是个十足的大少爷脾气,李婶也是敢怒不敢言。
也不知道他这次是发了什么疯,小叔一脚踹了身下的椅子,直接上楼,来到二楼尔恕的卧室。
他“砰”地将门踢开,口中骂道:“你个没用的废物!”
尔恕正坐在电脑桌前上网查资料,闻言,迎上他的目光:“小叔——你怎么来……”
想问的话还未问出口,小叔姜明礼就大喊着:“你别叫我小叔,我姜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本事的东西!”
似乎任何言语也平息不掉他此刻满腔的怒气,小叔咬牙切齿地,竟然上前一把拽住了尔恕的头发。
“你不恶心我还觉得恶心!你不配叫我小叔!你他妈个贱骨头!”姜明礼因为愤怒红了眼眶。
凭什么教训她还要骂她?尔恕平时最不齿这个小叔的浪子做派,猛地把他的手甩开。
“我还当这个唐嵩哲多多少少对你有点儿意思呢,没想到你在人家眼里真是一文不值。你睡了尔雅的男朋友,还真是白睡了!”
小叔姜明礼说得有些牙切齿。
他一直对失去了唐嵩哲这个金龟婿耿耿于怀。
尔恕生气地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说了,我和他没有睡!什么都没干!”
姜明礼冷笑道:“哦呀!照这样说,衣服都脱光了躺人家怀里,唐嵩哲碰都不碰你一下,姜尔恕,你简直……啧啧,也太不中用了!”
“小叔,你也太过分了!”
姜明礼讽刺地笑:“我再过分也比你个不中用的草包强百倍吧!你呢,打扮得再风.骚,脱光衣服送到眼前,可惜人家不要你!”
“你给我闭嘴!”念着姜明礼还是自己的小叔,尔恕不知道该怎么骂他,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伸手就要推他出去,“你出去!出去!!!”
姜明礼冷笑:“姜尔恕,姜家养你这么多年,你也该为姜家出份力了吧?一条狗都知道报恩的,你呢?想当初你他妈的生下来,要不是我们姜家……”
“明礼!住口!”
姑妈姜明智的突然出现,阻止小叔继续说下去。“尔恕,你去休息吧。明礼,母亲有话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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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姜明礼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