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拍超英电影的一百种方式

　　寇森转过身来，捻着两根手指，毫不心虚地对贝拉和道格说：“对不起，特殊时期。我有宪法赋予的权力为众人的安全负责。”

　　“啊？”道格一头雾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最近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动向，”寇森严肃地说，“容我提醒一下，我想你们还没忘记来自阿斯加德的神——洛基，他就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变成任何人。”

　　“什么？”贝拉脱口而出，“你是说蕾雅其实是洛基？”

　　“洛基？！”道格惊恐万分地叫了一声，抱紧了自己。

　　他们不约而同地往蕾雅的方向望去，她正在和她的经纪人说着什么，看上去还算正常。

　　“这只是举个例子，”寇森把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下，“虽然理论上也是有可能的。”

　　他蹲下来，把自己的公文箱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一个试管状的物体。

　　“当你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是谁的时候——”

　　寇森一边说一边把那根金发的发根从低端塞进去，“一个基因检测仪就很必要了。”

　　贝拉和道格紧张地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冷战。

　　三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检测仪上端的指示灯，等待命运的宣判。道格紧紧地握着手机，恨不得马上就报警。

　　漫长的几秒钟后，“叮”得一声，绿灯亮了。

　　“这是什么意思？”道格急急地问，“蕾雅还是人类吗？”

　　“很遗憾，是的。”

　　寇森凝视着手掌里半段金发，“也许练习跆拳道真的能练成这样。”

　　他脸色严峻地站起身，心不在焉地道别后，就抓起公文箱大步向外走去。

　　“等等，这个检测仪卖吗？”道格跟在后面追问，“去哪买？我觉得我很需要一个。”

　　贝拉的心里似乎是放松了下来。她看着仿佛是光芒万丈的蕾雅，对未来的期待压倒了那丝隐忧。

　　她走过去，打断了蕾雅和她经纪人的对话。

　　“我觉得你应该回去打包一下行李，半年后的西伯利亚会冷死人。”

　　*

　　格雷看着眼前的预算清单，两眼发直。

　　当年《阿凡达》的项目开始筹备时，他还没有成为派拉蒙的CEO。在目睹了几年里詹姆斯·卡梅隆的一次次跳票，二十世纪福克斯成为全好莱坞的笑柄后，他一直在想，如果是他在那个位置，他会怎么做？

　　是一往无前还是及时止损？是期待奇迹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格雷仍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只知道自己开始后悔了，后悔许诺出了实打实的一亿美元，那个奸诈的女制片人还确保这一项完完整整地体现在了合约上。

　　而且，如果你有一亿美元，你至少要合理地运用它吧。

　　格雷从不知道好莱坞有这么多他不认识的女演员，杰西卡·查斯坦？蕾雅·赛杜？他想说服自己信任道格·里曼的眼光，毕竟是《谍影重重》让马特·达蒙在大众心目中彻底脱离了奶油小生的印象。

　　但是看到这几个无名氏，他就一阵心慌。

　　“我记得我说过让克里斯·派恩演男一号，”格雷对办公桌那边的摩尔说，“对吗？”

　　“是，”摩尔说，“可他们说克里斯对于鹰眼来说太帅了……”

　　“我不在乎，”格雷冷酷地说，“你执行了吗？”

　　摩尔呐呐地点点头。

　　格雷把报告翻了一页。

　　“他们在实景上要花这么多钱，”他抱怨道，“难道不能做特效吗？”

　　接着他就看到了下一页，差点喷出一口血，“为什么特效贵了这么多？！”

　　格雷有个习惯。他会在各种采访里提及《变形金刚》《星际迷航》中出色的特效，他喜欢说他们花了多少钱、用了多少人员、耗费了多长时间。他喜欢说为了还原变形金刚他们付出了多大的牺牲，而事实也是如此。

　　但这只是宣传而已，并不代表他真的愿意在可有可无的特效上砸这么多钱。

　　是的，特效是可有可无的，这一点可能对普通人有点难以接受，哪怕是刚入行的导演也无法相信大众迟钝的程度已经至此。但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大多数观众的眼睛瞎到分不出特效和特效的区别，一部后期转制的《诸神之战》也能借着《阿凡达》带起来的3D东风捞一笔钱，把擎天柱扔到漆黑的夜色里，人们就分辨不出它处理粗糙的边缘。

　　那么百万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还要花上千万？为什么不把背景都调黑再调黑？反正多爆炸几次就能让观众满意。

　　“据说特效费本来更贵，”摩尔叨咕着，“但女主角训练成果显著，基本不需要替身和特效，因此才省下来一些。”

　　噢是的，还有这些训练的钱，加起来能请个一线明星。

　　“我不敢相信他们要这么做，”格雷口中喃喃道，“我们会失败的。”

　　他眼前闪现出一张张讥笑的脸，邓文迪、凯文、比克斯……他们在等，等着看他的笑话。

　　“道格疯了，”格雷脸色灰败，“我早该插手，至少在选角开始前……”

　　说着他瞥了一眼摩尔，“你不是全程跟进的吗？”

　　“我是我是，”摩尔疾声解释，“但他们不让我参与，瞒着我，我没办法……”

　　“好了好了，”格雷不耐烦地挥挥手，“安静点，让我想想。”

　　现在干预已经来不及了。布景已经搭了一半，各项定金也付过了，演员合同也签了，光是大笔的违约金就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唯一的办法，只有风险转嫁。

　　格雷心里有个想法开始蠢蠢欲动。

　　“那些中国人什么时候来？”

　　“今天下午，”摩尔小心翼翼地回答，“事实上，他们……快到楼下了。”

　　“你怎么不早说？！”

　　摩尔被吼得不敢吭气，只能默默地打开办公室的门。

　　格雷旋风般地刮出了门外，他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客人下车前赶到了门口。

　　几位来自中国的金主一一下了车，格雷回忆着之前看过的照片，再打量眼前一张张如同批量生产的人脸，觉得哪个都特别相像。

　　他只好对着那个看起来穿得最贵的年轻人，试探地问：“王先生？”

　　年轻人拍拍自己的阿玛尼西装，惊诧地看他一眼，用一口纯正的英文说：“不，我不是，我只是个助理。”

　　*

　　在派拉蒙总部门口，张晓乐四处张望着。总算等着一群人打完招呼了，他偷偷拉住了王仲明。

　　“姨父，这地方可够一般的啊。”

　　王仲明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少说点话，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听得懂呢。”

　　“听得懂就怪了，”张晓乐笑呵呵地说，“刚不还把我认成你了么，你说，我是不是更有总裁范？”

　　“少说点。”王仲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张晓乐不情愿地撇了撇嘴。

　　他作为家中幺儿，除了那些遛鸟斗鸡、吟花玩石的普通爱好，就是对好莱坞大片有着浓厚的兴趣。于是当他不能继续游手好闲下去时，他就选择了王仲明所在的电影集团打工。正好又碰上这个和好莱坞谈合作的机会，他就跟着来了。

　　照张晓乐自己的话说，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拿到一个哲学学位以外，也还是能讲几句鸟语的。

　　但也正是如此，这个冗长的、把车轱辘话翻译来翻译去的会议更让他难以忍受。

　　王仲明他们正在讨论的是以合拍片的形式推出《变形金刚4》，他们早在之前就确定了合作方式，这次主要来敲定一些细节。

　　纯粹的商业气氛让张晓乐昏昏欲睡。他坐在长桌的末尾，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双涣散的眼睛持续到格雷谈起《黑寡妇》之前。

　　“一个令人激动的大作，道格·里曼制片，克里斯·派恩加盟。第一部讲述复仇者的电影……”

　　张晓乐对《黑寡妇》这个电影早有耳闻，事实上，娜塔莎·罗曼诺夫的那条推特一发布，就在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在好奇贝拉·陈到底是谁。有人翻出了她在北影的求学经历，有人言之凿凿地科普她的显赫家世，有人自称她的好友、同学……最终演变成了波及全网的“贝拉·陈是华裔还是中国人”的争吵。

　　张晓乐一个媒体朋友说，那时每天有十几家媒体想要采访贝拉·陈，却都被她那个傲慢的经纪人挡了回来。若不是贝拉·陈也没有接受外媒的采访，那她势必要受万人唾弃了。

　　因此他对贝拉·陈的第一印象——装逼。

　　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格雷的嘴一张一合，喋喋不休地说着《黑寡妇》的各种好处。果不其然，他很快就状似随意地提起投资的问题，言辞之中，似乎是暗示派拉蒙在资金上捉襟见肘，想寻求外援。

　　王仲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别那么快做决定，”格雷不慌不忙地露出一个微笑，“我觉得你们可以更多地去了解一下，去剧组或者工作室，都可以。”

　　参观好莱坞剧组？张晓乐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他遥遥看向王仲明。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热切的目光，王仲明没有拒绝。

　　等他们一走出派拉蒙总部，张晓乐就赶紧凑了上去。

　　“你怎么不答应啊？道格·里曼是《谍影重重》和《史密斯夫妇》的导演，逼格比《变形金刚》高到不知道哪里儿去了。”

　　“逼格能当饭吃吗？”王仲明满脸冷漠，“再说他逼格那么高，还能让我们植入广告吗？”

　　张晓乐想象了一下黑寡妇与某舒化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不禁语塞。

　　“姨夫，不是我说，就那变形金刚是吧，大家伙儿看个热闹，你搞得左一个‘奶’右一个‘酒’，动不动一个蛋白粉，多膈应人。”

　　王仲明一手拨开他的头，“你去大街上问问，有几个人能说出来黑寡妇的全名？有几个人看到变形金刚就肯买票？”

　　“这不矛盾啊。”

　　张晓乐锲而不舍地挤开助理，抢着和王仲明坐上了同一辆车，“你们完全可以投这两部电影啊，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嘛。”

　　“你懂个屁，”王仲明说，“你以为他们能大张旗鼓地让我们注资吗？黑寡妇在美国的地位，就跟我们那江姐似的，你敢让美国人投资江姐电影？”

　　“我是不敢，可派拉蒙敢啊。”

　　张晓乐小声嘀咕，“再说怎么就成江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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