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拍超英电影的一百种方式

　　“我的故事？”

　　娜塔莎嘴角一翘，“我作为间谍被训练长大，后来背叛了克格勃，成为了神盾局特工，如此而已。无聊吗？”

　　黑寡妇的一生当然不会无聊，从她信口说出的各国机密就能得窥一二。

　　“绝对不，”贝拉摇头，“你可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特工之一，有无数的人好奇这背后的故事，是什么造就了你，又是什么改变了你。”

　　她停下舔舔嘴唇，继续说：“但没有人知道答案，可能只有克林特·巴顿特工才明白你为什么会放弃所有转投神盾局。”

　　“因为苏联解体在即，”娜塔莎笑了笑，“有人还在暗杀我，那时神盾局是个不错的新东家。”

　　她是把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淡化成了一件日常琐事，好像真的只是跳了个槽那么简单。

　　然而贝拉早已自行脑补了一出大战，鹰眼是怎么接到刺杀传说中的黑寡妇的命令，又是怎么出其不意地袭击、却被经验丰富的娜塔莎躲过了。这两位同样卓越的特工怎样的惺惺相惜，以至于娜塔莎最终背离了臭名昭著的克格勃。

　　这会是个让大多数人都能满意的情节。在大多数美国人还停留在过去的冷战思维时，娜塔莎如何摆脱罪恶的苏联是观众们最喜闻乐见的“改邪归正”戏码。

　　但贝拉依然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失了。

　　“那你当时是什么感觉？你恨克格勃吗？”

　　“是的，恨极了。但他们最后都死了。”

　　娜塔莎轻松地耸耸肩，她的情绪收敛得很好，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水。

　　到目前为止，贝拉从未见过她拥有平静以外的情绪——除非遇到托尼·斯塔克相关的事。

　　比如此刻头顶传来的调整麦克风的响动。

　　“咳咳，大家好，我有件事要宣布。”

　　娜塔莎瞬间撇了撇嘴，绿眼睛轻眯起来。

　　“关掉广播，”她对着天空说，“那个……不叫贾维斯的智能管家，我总是记不得他的名字。”

　　“别关，”托尼·斯塔克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响彻整个走廊，“我只想说我成为了Netflix的新股东，如果你们谁没有给会员续费，或者把一个账号借来借去，我会知道的，好吗？注意自己的举止，结束。”

　　如果能在几年后回首，就会发现Netflix的发展可谓是一路高歌猛进。然而此时正是他们低谷中的两年，收入跟不上成本的上升，盈利锐减，直到自制剧集《纸牌屋》上线才打了一个绝妙的翻身仗。

　　贝拉不情不愿地承认托尼·斯塔克或许的确有某种眼光，但他这种广而告之的态度依然让人讨厌。

　　娜塔莎显然也这么觉得，“滚开吧，托尼。”

　　“噢，我听到了，娜塔莎，”关闭的声道又再次打开了，“我会记得的。”

　　娜塔莎无所谓地撩了撩头发。

　　“贝拉，我带你去个地方，远离这个家伙，”她突然提议道，“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贝拉求之不得地点点头。

　　*

　　没想到娜塔莎所说的“地方”，是在万米之上的高空。

　　贝拉从落地窗往下张望，在涌动翻腾的云雾之下，隐约可见阿拉斯加晶莹透彻的雪山。

　　她不禁感叹自己有生之年也能有机会体验一把神盾局的黑科技——天空航母。

　　“特工训练的一个环节，是在西伯利亚的不毛之地待一个月以上。”娜塔莎的手掌贴在玻璃上，眼睫低垂。

　　贝拉看着下面的皑皑雪山，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一定很冷吧？”

　　“别做这样的表情，”娜塔莎说，“我活下来了，显而易见。”

　　“呃？有人死了吗？”

　　娜塔莎没有回答，转身向通道走去，贝拉目瞪口呆地跟在后面。

　　“我常常在想你到底成长在怎样一个环境里，贝拉。”

　　娜塔莎走到了休息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翠绿的眼睛在灯光下摄人心魄。

　　“你似乎被保护得很好，却极能洞察人性，”她说，“你说我是个观察者，事实上，你才是那个一直观察我的人。”

　　贝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发尾，“我算是为你工作？这是工作的一部分。”

　　“最令人疑惑的是，你总是带着善意的滤镜看这个世界。‘有人死了吗？’当然有了，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克格勃，当我被送去训练时，我才是个孩子。”

　　贝拉的直觉告诉她，她现在应该把所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那时我们一群小女孩正在把杆上压腿。我还记得芭蕾老师叫尤莉娅，她是个凶狠严苛的中年妇女。我讨厌她，因为她常常拽我的红发。但那天我被人带走了，他们抓着我的胳膊，大门在我眼前狠狠关上，我在尖叫，因为我的一只舞鞋掉了。”

　　娜塔莎说到这里自嘲一笑，贝拉却分明从她眼中看出了痛苦。

　　“你又做出那副表情了，”娜塔莎无奈地说，“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我们去见一些人。”

　　贝拉吸了吸鼻子，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她们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

　　叽叽喳喳的谈笑声透过门缝传出来，娜塔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她推开门，耀眼的逆光勾勒出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身影。

　　“娜塔莎！”“娜塔莎！”

　　贝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群小女孩就踊跃地冲了上来，把娜塔莎团团包围。

　　最小的不过七八岁，最大也还未成年，她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胸口的标志是一个跳芭蕾舞的女孩。

　　娜塔莎毫不犹豫地叫出了每个名字，俯下身与每个人依次拥抱，让每个洋溢着开心的脸颊贴在她的肩膀上。

　　贝拉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直到有人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袖。

　　“我认识你，贝拉·陈。”

　　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亚裔女孩仰头看着她，并且把“陈”这个字的发音念得字正腔圆。

　　“你怎么认识我的？”贝拉有些惊异，“你是……中国人？”

　　“是的，”女孩说，“但我很小就来了‘天鹅湖’，只会说中文。”

　　“天鹅湖？”贝拉问，“那是什么？”

　　“那是我们，”女孩指了指胸前的标志，“我们就是天鹅湖。你是那个导演，对吗？我在网上看过你的照片。”

　　“我是，”贝拉摸了摸脑袋，一时语塞，“所以……这里像是个，学校之类的？”

　　“我们最好的特工学校，”女孩自豪地说，“我会成为像‘骑兵’一样，最厉害的特工。”

　　贝拉伸出手摸摸她的脸，“我相信你一定会的。”

　　当娜塔莎离开的时候，数个小脑袋趴在门口、窗台上眼巴巴地目送她，一直挥手到两人消失在拐角处。

　　“‘天鹅湖’是我最先创立的专门培训女性特工的组织，搜寻世界各地的十八岁以下的孤儿，她们会接受训练，然后自己选择加不加入神盾局。”

　　娜塔莎边走边解释道，“到现在已经顺利毕业了好几届学生，她们有的上了大学，有的工作，有的去接受更专业的特工职业培养。佩珀·波茨、索尔的女朋友简·福斯特都是委员会的成员，神盾局的女特工志愿为她们上课。”

　　“真棒，”贝拉赞叹道，“她们看起来都那么自信、有活力。”

　　“是的，”娜塔莎不掩骄傲，“她们就像天使一样。”

　　她顿了顿，沙哑的声音透着无比的严肃，“正是这样，我不能让她们以及更多的人以为，女性特工都像电影里那样。不管是《霹雳娇娃》还是《特工绍特》，实质上，我们还是没有被认真对待。

　　“所以你懂了，这个电影不是关于我的，是关于这个群体里所有人的，我个人的经历不能代表整个群体，因此我做了什么，在想什么，都不重要。”

　　贝拉张了张嘴，眼前快速地闪过刚刚那些笑脸，以及她们胸口跳着芭蕾的小人，小人逐渐变成了小小的娜塔莎，对着地上一只鲜艳的红舞鞋嚎啕大哭。

　　“抱歉，”她说，嗓子干得发痛，“我不同意。”

　　娜塔莎抬起眉毛。

　　“你是复仇者里唯一的女性，是打败外星怪物的功臣，这还不够伟大吗？对于很多女孩来说，你就像是一面旗帜，一座灯塔。在此之前，没有女性能做到这一步。

　　“所以你做和想的事情，都很重要。那些有梦想但时时胆怯的女孩们，她们需要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你经历过的那些事，都会给她们以激励，让她们沿着你开辟的道路走下去。

　　“你帮了很多人，包括我。我很感激。”

　　贝拉的喉咙一阵阵发紧，她慢慢地说：“但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们会一起，帮到更多的人。”

　　娜塔莎神色莫测地看着她，眼中闪动着复杂的色彩。

　　“复仇者大厦，神盾局，NASA，基本聚集了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理想主义者，”娜塔莎微微摇头，“但你比他们加起来都要理想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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