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郡主不销魂

作者:苏千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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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凌亦


      谢青芜跳到回家的马车上,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跑得快,不然这五十遍《孝经》是逃不过去了。”

      “郡主也不是头一次打碎叶先生的东西,先生居然还不习惯。”松音晃悠着脑袋随口说道,看见青芜挑眉警告的神色,连忙端正了态度附和道:“郡主说的对,叶先生实在是太心狠了。”

      青芜眨眨眼,小声说:“老男人,都小气得很。”

      “叶先生可不老。”松音丫头瞪着眼睛反驳道:“虽说也是过了五十的人,可那张脸还是十分俊美,一点皱纹都没有,头发也是乌黑油亮,半根白发都看不出来,我有时候瞧着他比咱们世子爷还要俊朗些呢。”

      “哈哈。”谢青芜大笑了两声,一脸担忧地望着松音说道:“青芷要是知道你说他还不如个糟老头子,应该会把你倒吊在梁上挂上三天三夜。”

      松音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郡主定然不会出卖奴婢的,再说,叶先生的风韵气度也少有人能比拟,帝都好些年轻小姐都崇拜着呢,世子爷输给他也不冤。”

      “就你知道的多。”谢青芜摸摸空空的肚子,有些遗憾地说:“本想着在先生家里能蹭顿好饭,结果饭没吃上,倒领回来五十遍抄书,只盼着他能早日将这事儿忘了,不然别处可没有那么香的酒。”

      “郡主,您好歹也是王府的闺秀,日日怎么净想着喝酒,王爷可说过了,您不能喝酒。”

      青芜一指点在松音脑门上,“天天王爷长王爷短的,王爷说的话句句记在心上,怎么就记不得你郡主我说过什么,小小年纪,唠唠叨叨跟个管家婆一样的,哪天从父亲的侍卫队里找个人给你嫁出去,省的天天在我耳边絮叨。”

      “郡主,奴婢知错了,您可别生气,您说的话我哪敢忘,回府之后,王爷和王妃若是问起来,就说您在无画楼学诗写文,对叶先生十分恭敬,先生对郡主也十分满意,郡主用功得很呢。”

      “这还差不多。”青芜轻哼一声,却听闻车夫叫停了车,她掀帘往外看了看,前面人潮攒动,不知在看些什么。

      车夫将车子靠路边停稳,回身对青芜说:“郡主,到了主街了,端豫王殿下今天班师回朝,帝都的百姓都在主街等着看百胜之军呢,咱们的马车过不去了,要是绕路的话可远着,咱要不就在这儿等会儿?”

      “端豫王终于回帝都了。”青芜伸头往外看了看,早先就听父亲提到过,辰国屡犯边境,端豫王夏凌亦挥师北上,耗时七个月,从鹤州一路打到辰国盈都,大小百战无一败绩,辰国节节败退,无奈举国投降,辰帝亲自捧着降书和国玺跪在盈都南门,连同传世至宝血玉镯一起双手奉交端豫王,辰国就此覆灭,东陆自此便只剩下夏、风两个强国。

      “郡主,干等在车上多无聊,咱们不如也去凑个热闹吧。”松音探头向外看着,见前面热闹,便撺掇青芜一同去看看。

      “那就去吧。”青芜对下人一向宽容,见松音说了,也就同意了,回身对车夫吩咐道:“你等人少一些,先行赶车回府,若是王爷或者王妃问起来,就说我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

      车夫应了一声,青芜便带着松音往主街走去,帝都的百姓几乎全都聚在街上,等着看百胜之军的风采,青芜不愿与他们拥挤在一处,便选了街边的一个茶馆,叫了几碟点心和一壶茶,选了个靠窗的位子边吃边等。

      过了也没一会儿,便听见一道鞭声,原本吵嚷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青芜偏头看去,端豫王大军有条不紊地从城门处缓缓走来,清一色的银色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芒几乎要晃晕她的眼睛,她也曾到父亲军中看过,虽是同样的严谨肃穆,可这支军队从里到外似乎还有些别样的傲气。

      “前面银盔遮面的就是追月营吧,果然跟普通兵士不一样,王爷从前也说过想让世子爷去追月营锤炼呢。”松音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看着经过的军队一脸羡慕地说。

      “青芷只怕是抗不下来吧。”青芜摇摇头,一只手轻揽在松音腰间,怕她掉了下去,一只手拈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茶,追月营是近几年端豫王殿下亲手调教的一支先锋军,辰国之战便是他们的出山之战,这百胜的战绩倒也不负殿下的苦心。

      “郡主快看,端豫王殿下。”松音有些兴奋地扯了扯青芜的袖子。

      青芜顺着松音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她出身定南王府,夏凌亦十几岁初进军营时,常来王府请教父亲兵法和治军之策,青芷对他很是推崇,每次看他来了都像跟屁虫一般粘上去,青芜倒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偶尔还会小小捉弄他一下。年岁渐渐长起来,夏凌亦独掌北境军之后,青芜便很少在帝都看见他,此时再见,北境的风沙将他少年时的稚气磨砺的干干净净,他高高坐在马上,银盔银甲,腰间宝剑隐隐闪着寒光,身后是一支大胜之军,他面上却并无喜色,一派平和,仿佛百姓的山呼和喧哗都入不了他的耳朵,而这天地间也只有他一人行走一般。

      青芜看着他,突然就起了玩心,从耳上抹下一颗细小的珍珠耳钉,含了内力便向凌亦打了过去,按着青芜的修为,十足十的内力用上若打实了,这银盔只怕也要穿个窟窿,夏凌亦似有察觉,冷峻地目光扫过青芜,一手已握在剑上,飞过的耳钉早被他握在手中,青芜笑盈盈地对上他的审视,只片刻的功夫,夏凌亦收了势,未置一语,队伍仍在行进,这一切的发生和结束就在瞬间,周围人竟都没有察觉。

      “郡主,您也太大胆了。”站在青芜身边的松音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一直没敢说话,直到夏凌亦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才敢小声抱怨道。

      “一时兴起,没什么的。”

      “端豫王殿下严谨治军是出了名的,万一他要论您个罪过,怎么办?”

      “他不会的。”青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子放在桌上,拉起松音便下了楼,“热闹也看完了,该回家了吧,要是回去晚了,娘亲少不得又要絮叨。”

      松音刚点头应声,青芜早已走了出去,她可没她家郡主的身法,只能提起裙摆紧步追着,“郡主,您走慢些,等等我。”

      主仆俩刚进门,便听到谢青芷撕心裂肺的哀嚎,“爹啊,您就饶了我吧,虽说咱王府人多,有没有我都不打紧,可放屁还能添点风呢,你留我一命将来看个大门也好啊。”

      谢青芜听着,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她这个弟弟,比她小了两岁,在外人看来倒也有几分将门之风,可在家里却是个天上地下专门惹祸的主儿,父亲对他的惩罚从来也都是别出心裁,今日不知又犯了什么错,也不知父亲给了什么样的罚,谢青芜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朝后院奔去。

      “姐,你可回来了,你再回来的晚点,你弟弟我的命都要没了。”谢青芷眼尖,青芜刚转进院门他便看见,仿佛救星到了一般,眼泪都快挤了出来。

      谢青芜走上前,差点笑跪在地上,后院中央放了口大缸,谢家世子爷被扒光了衣服五花大绑地泡在缸里,周围站了一圈仆从,全是世子爷的贴身小厮,不远处谢王爷的侍卫长谢风顶着一张冰块脸,冷冷地看着他们。

      谢青芜挥了挥手,让仆从们都散了去,又蹲下身,凑在青芷耳边问道:“这次闯了什么祸?”

      “别提了,凌墨害我。端豫王殿下回帝都,凌墨说他的好日子不多了,便叫着我们这几日好好乐呵乐呵,最初也就是喝酒骑马,今日他们说帝都好玩的都玩遍了,唯独青楼没去过,拖着我便进了闻香楼。我本想着就是凑个热闹,没当回事,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认出了我,转头便告诉了父亲,我刚跟姑娘对了几句诗,谢风便冲了进来,我想溜都来不及,被他抓了个正着,一回家就给我扔进了缸里,这大冷的天,我都快冻死了。”

      “你也是的,青楼那种地方有什么热闹可凑,罚的不冤。”

      青芷嘴巴一扁,瞪了姐姐一眼,“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快去跟咱爹求个情,再泡一会儿,我骨头都要碎了。”

      “水都还是温的,你嚎什么,爹就是心软,若是让我来,定给你扔到冰水里。”

      青芷瞪圆了眼睛,哀叫道:“你是不是亲姐,说好的互敬互谅互帮互助呢?”

      “你再叫,我可不管你了。”谢青芜眉毛一挑,谢青芷识趣地闭紧了嘴巴,摇了摇头,谢青芜满意地站起身,向着父亲书房看了看,房门紧闭,谢风八风不动地站在门前。

      “这回,能跟谢风过几招了?”谢青芜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身,低头问道。

      “已经能走百招了,可还是被拿下了。”青芷耷拉着头,小声说道。

      “啧啧啧。”青芜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弟弟,还差得很远啊。”

      “那也比有些人强,被人家摁在墙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谢青芜气结,刚要出言反驳,便看见书房门被打开,谢平章从里面出来,她立马换上了一副乖巧的模样,欢脱地跑了过去,抱着谢平章的胳膊晃了两下,“爹,我回来了,叶先生的功课太多,可累死我了。”

      “哼。”青芷轻轻飘出一个鼻音,声音虽小,却完完整整地落进了青芜耳朵里,她转了转眼珠,对父亲说道:“弟弟年岁也不小了,出了这个门便代表着王府的脸面,今日他竟然会去那种场所,着实不该,父亲对他的惩罚也浅了些,依我看,不如罚他抄《孝经》五十遍,既算作惩罚,又能让他明理,不比泡在水中要好上许多。”

      “她这是报复,是报复啊,爹啊,您可不能听她的啊。”青芜还未等谢平章说话,立时出言反驳道。

      “胡说八道,你姐姐说的哪句不是为你好?就这么办了,谢风,你去听雨楼看着他抄,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下来。”

      “爹,闺女是亲生的,儿子也不是捡来的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谢青芷话未说完,谢风便领了命,抓住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便把他提出了水缸,拎着便往听雨楼而去,谢青芷不断挣扎,嘴巴半刻也没闲着,“谢风,我好歹也是你少主子,你把我放下来,你这样拎着我,传了出去,我尊严何在,尊严何在啊。”

      谢青芜早已憋笑憋到内伤,见那二人远走,回身便冲着父亲撒娇道:“闹了半天,我都快饿死了。”

      “叶先生今天亏待你了?”

      “没有,不过先生家的饭,没有自家的香嘛。”

      谢平章露出个笑脸,任女儿牛皮糖似的挂在自己身上,带着她往前厅走去,“庄子里今日刚好送来了些新鲜的鱼虾,你娘知道你喜欢,算着时间着人去做,现在也该弄好了,我们这就去吃。”

      “就知道爹娘最好了。”青芜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步伐都似轻盈了许多,一路蹦跳着往前走去,“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碰见端豫王大军进城,马马虎虎,比爹爹还要差上那么一点。”

      “不要胡说,端豫王殿下不过二十六岁,七个月便能攻下盈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追月营战场上杀敌无数,清算下来,自身阵亡不过数十人,这样的战力便是我当年的南境军也无法比拟。”

      “他厉害是他的,反正在我心中,爹爹才是战神。”

      “就你嘴甜。”谢平章窝心一笑,轻轻在青芜鼻子上点了一下。

      父女俩刚到前厅,岳秀萍便领着几个丫鬟端着大大小小的盘子迈进门来,不多时便摆了满满一桌子,全是谢青芜爱吃的虾蟹贝类,大冬天里可是少有的盛宴,青芜看得两眼冒光,搓了搓手便坐在桌前,三两下剥出个白白的虾身,放进了岳秀萍的碗里。

      “娘辛苦了,娘先吃。”

      岳秀萍温柔地笑笑,夹起虾肉重新放回青芜碗中,“你先吃,娘等会儿自己剥。”

      谢青芜也不客气,一口吞进肚中,满足地赞了一声,“好吃。”

      “就惦记着你娘,也不见给爹剥一个。”

      “这种醋你也吃。”岳秀萍夹了一筷子青菜甩进谢平章碗中,笑说:“湛清碧绿的野菜,有利于身体健康。”

      “罢罢罢,你们娘儿俩吃肉,我喝汤,命也命也。”

      三人对看一眼,都笑了起来,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谢青芜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地往椅子上一靠,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听雨楼抄书的那位,便往她娘身边凑了凑,“青芷还没得吃吧,要不要给他送点过去?”

      岳秀萍白眼一翻,“去了那种地方,还吃什么吃,饿几顿也好,长长记性。”

      “青芷的秉性娘也知道,他也就是一时好奇,年岁再大些就好了,该罚的爹也罚了,饭还是要吃的。”

      “十八岁也不小了,前些日子都有人上门说亲了。”岳秀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笑着看向青芜,“给你提亲的人可比给青芷提亲的多上好几倍,青芜,你若有意中人可一定要跟娘说,娘也好跟你爹参详参详。”

      青芜俏脸一红,把头埋进了岳秀萍怀中,“好好的说着青芷,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

      “年纪到了总要嫁人的,害羞什么。”岳秀萍将青芜从怀中扯出,不意外地看到一个大红脸,不禁笑了起来。

      “哎呀。”青芜怪叫一声,逃也似的奔出前厅,一面走一面用力拍了几下脸,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

      岳秀萍看着女儿逃走的背影,笑意慢慢融到了眼底,二十年的朝夕相处,青芜聪明懂事又贴心,她是真的爱极了这个女儿。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歇着吧。”谢平章向妻子伸出了手,两人十指相扣慢慢向主楼走去,成婚多年,每一日的相处却仍似初见时甜蜜,只有妻子陪在身边,谢平章才觉得分外安心。

      “平章,青芜快要二十岁了,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有几家的夫人都曾试探性地跟我提起过,你心里可有主意?”夫妻二人回到寝楼,岳秀萍一面帮夫君宽衣,一面说道。

      “帝都的青年俊才不少,总要挑个青芜喜欢的,这些时日你若有时间,也不妨带她出去转转。”

      “青芜一日日长起来,容貌愈发明艳照人,我们俩都是普通样貌,她却是那般动人,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谢平章把妻子揽进怀中,闷闷笑了一声,“谁说我夫人样貌普通了,我瞧着却是闭月羞花,青芜完全是继承了夫人的美貌。”

      岳秀萍羞红了脸,偷偷瞧着夫君,娇嗔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这说了些什么,这么大岁数了。”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啊。”谢平章脸上的笑纹扩大了一些,“青芜就是咱们的女儿,你自己一定要相信,别人才寻不着什么不妥。”

      “青芜是咱们的福星,你我成婚那么多年都无所出,有了青芜之后,我居然能怀上青芷,我总觉得是青芜带给我们的福气。”

      谢平章点了点头,岳秀萍接着说道:“咱们有了青芜之后,你出征不管时日长短,都不曾有过损伤,可谓百战百胜,陛下也一再加恩,定南王爵位世袭罔替,青芜也被封为清平郡主,陛下在朝三十年,青芜还是第一个被陛下亲赐封号的郡主,你说,她是不是一个福星?”

      “一切自有定数啊。”谢平章叹了口气,“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有一日散朝,陛下特地将我留在宫中,说是下棋,实则也是想要给青芜指婚。”

      “陛下有主意了?”岳秀萍听闻心中一惊,人也坐了起来。

      “你先别慌,陛下也尚在犹豫,说是要看看我的意思,我没把话说死,但却是不希望青芜嫁进皇家的。”

      “青芜身份特殊,我们可赌不起那个万一。”岳秀萍长叹了一声,“青芜模样长开了之后,我便时常担心,听闻月氏皇后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叶先生也承认,青芜的样貌与她生母有八分相似,月国覆灭不过二十年,说不准就有老人能认出青芜,我真恨不得将她藏起来,这些年对她的出行也很限制,委屈了她许多。”

      “这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单就一个长相能说明什么?风国当年火烧月氏皇宫,所有宫人几乎屠戮殆尽,哪儿还能留下什么知情人,还有叶先生,知道他的人比知道青芜的可多了去了,他在江湖游荡了这些年,不也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岳秀萍听他这么说放心不少,但仍有些担忧,于是抓着夫君的袖子说:“皇家媳,情意少利益多,青芜这样单纯的性子嫁过去还不够人一口吞的,陛下若执意赐婚怎么办?”

      “君为臣纲,陛下若下了圣旨,我们也只能遵旨,至于会婚配哪个皇子,便要看青芜的造化了。”谢平章长长短短地叹着气,半晌才接着说:“如果非要我说,我倒希望是端豫王,他年少时常来王府走动,性子十分沉稳,人也很正派,军中历练出来的性格与青芜也算相对,我觉得不错。”

      “只要青芜喜欢,是谁都好,出身什么的我都不在乎。”岳秀萍小声念叨着,心中却是犯愁,也是她这些年对青芜限制的多了些,她现在除了在府中看书,便是去叶先生的无画楼,能接触到的人是少之又少,指望着她自己拿主意实在太难。

      “你也别想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刚不你自己说的,青芜是个福星,出不了什么差错的。”谢平章见妻子坐在床上一阵阵的叹气,便有些心疼,拉她躺在自己身边,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轻声哄道:“睡觉睡觉,明日起来什么事都没了。”

      岳秀萍长长地出了口气,心里明白自己想再多也是无用,便窝在夫君怀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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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郡王要撩妻(重生)
    郡王爷的撩妻路,重生爽文,无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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