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暗黑本丸] 枫花

作者:Hilary3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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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

      「这就是你所说的盛大的战场吗?」

      此刻,压切长谷部绕起手臂,打量着眼前的景色——他所在的是一间普通的审神者睡房,除了桌上的奇怪灰色小鸟与几张符纸,与地上的一个小皮箱,这里居然什么私人物品也没有。

      审神者淡淡地说,「这是我的房间。」

      长谷部的神情变得很不悦,抹去对主人近乎盲目的崇拜后,他不近人情、冷漠、挑剔、而且无法容忍任何瑕疵——对他来说,欺骗正好就是一种严重的错误,「你最好解释一下。」

      他抽出本体挥下一刀,刀光贴着审神者的耳边擦过,他的攻击又快又急,从起手的角度看来,他显然打算直取她的性命,却因为不明的原因打失了,直接落在后方的结界墙上。

      「一来就对审神者动刀,真不愧是长谷部。」髭切不知道是赞美还是嘲笑着这振以忠心闻名的打刀,也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恶意,也许是他的说话内容戳中了对方的痛处,长谷部的表情立刻变得很狰狞。

      他把手中的刀指向髭切,「你说什么?!」

      「喔,看不出来,长谷部是这种火爆的个性啊。」髭切也抽出自己的本体,毫不客气的架着对方的刀刃,他看似优雅冷静,但被兵器指着也触动了他的神经,他眼中的杀气几乎凝成实体。

      长谷部冷笑了一声,把打刀压向对方,说道,「脾气是看对象——这是常识吧。」

      他们身上的瘴气都被激发出来,带着某种像刀锋般尖锐的血腥气势,不断在小小的室内翻滚,就像即将冲破沸点的岩浆一样。

      「冷静。」她淡淡的说。

      他们的动作顿时停住了——她平静的声音就像一盘冷水,灌进他们的耳朵,浇熄了无谓的杀意,但是,光是说话显然不足以让他们冷静下来。

      髭切是先收回本体的那边,他瞥了一眼手上的使魔符,它的形状就像蔓藤一样,作为一道束缚的枷锁限制他的行动。他耸了耸肩说道,「真是让人不愉快呢。」

      「同感。」长谷部哼了一声。

      她坐回床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第二天的早晨很快来临,阴天的暗光从床边的窗户透进来,带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寂静,连窗帘也不再被微风吹起,只剩下静默令人窒息的静默,在阴暗的室内弥漫着,就像炉里的死灰彻底沉积的感觉。

      床边早已退色的调令符突然被风吹起,庭园的传送阵亮起来,渐渐的,这个地方聚集了很多来自其他本丸的审神者。

      在庭园上,他们各自带了自己的刀剑男士,全副武装,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待着,或站或坐,随着太阳的升起,紧张的气氛与低声的交谈源源不绝的从他们的方向传来,让这个早晨显得相当的不寻常。

      而他们默契地在庭园中心画出的巨大法阵,令这种异常感升至顶点。

      这时,有谁敲了敲门。

      她无声的下床,光祼的足部贴着冰凉的地面。

      ——终战的时间,到了。

      来者是一个气质温婉高雅的女性,她也带着一振压切长谷部——正是某天从暗堕本丸救出来的女性,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后,显然变得精神焕发、仪态完美。

      「枫小姐,差不多准备就绪了。」女性说道,然后她注意到这个房间里站着一群异常的存在,她的神情显得有些畏缩,她的近侍更是戒备到了极点,显然的,经过了上次的事件后,他的保护倾向变得更重。

      「我知道了。」审神者说道,拿起桌上的文件,走出房间。

      随着她的转身离开,她身后的四位刀剑男士沉默地跟了上去,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他们曾经也生活在一个本丸里,作为正常的刀剑男士战斗,可惜 他们各自都经历了一些糟糕至极的过去。

      廊下的阴影把他们的身影遮盖,只剩下一双双血红的眼眸,他们经过转角位后,眼前豁然开朗,在这个庭园里,聚集了数十位审神者以及上百位刀剑男士,他们围在一个法阵的旁边,似乎正在忙碌着什么。

      「这是我们的战场吗?」大典太沉沉地问道,这是他从昨晚现身后的第一次开口,「要杀了他们吗?」

      「不是,这些都是友军。」审神者摇头说道。

      然而,暗堕的付丧神们显然触动了其他人的警戒,他们不敢相信,在本丸里居然同时出现了好几振完全暗堕的刀剑男士。

      「这是…… 」人群中发出了惊呼。

      「主人小心,不要靠近。」其他审神者的刀剑男士们谨慎的挡在自家主人的面前。

      他们害怕着、忌讳着那种暗黑的气息,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与他们在黑色的雾气里,像是被彻底的吞噬,又像是在获得一种新的力量——但无论那是什么,都只象征着不详与死亡。

      「审神者,你确定那些是友军吗?」髭切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如果是一段时间前的他,绝对不可能摆出这个悠闲的姿态,因为那个时候,他还被同伴封锁起来,理智近乎崩溃,「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更像是看敌人嘛。」

      「毕竟溯行军也是以瘴气为力量。」药研藤四郎淡淡的说——所以,那些无名的刀刃才能有着那么强的实力,某些甚至能与拥有神格的刀剑男士一较高下。 「大将,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她简洁的说,「还有,称呼我为『枫』就可以了。」

      说着,她独自走向另一个方向。

      那边是通往本丸大厅的道路,此刻的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连最轻微的脚步声也会留下响亮的回音——如果没有特殊聚会的话,没有刀剑男士会在这里闲逛。

      但是,数个月前,她刚到这个本丸的时候,以手入为交换条件,换来了一次机会——如果她以审神者的名义呼唤这个本丸的刀剑男士的话,他们全员都要再一次集结在这个大厅里。

      她用着近乎咏唱咒语的语调,轻喃道,「以这个本丸的审神者的名义呼唤,立下言质的神明啊,请现身于此。」

      然后,她安静地等待所有付丧神到场。

      首先到达的是今剑,他有些惴惴不安的问,「枫大人,外面来了很多审神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放心,不会影响到你们。」她平淡地说,越来越多刀剑男士出现在大厅里,他们有些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有些则是来回踱步,紧张地等待着她的说明。她说,「只是普通的集会。」

      直到三日月宗近也姗姗来迟的到达了,她才把手上的文件、还有樱花吊坠交到他的手里,然后慢慢地退出了大厅,就像第一天到达这里一样,她只是站在门边,既不远离,也不曾接近。

      「这到底是…… ?」三日月看了看手中的物品,以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投向她——对他们所有刀剑男士来说,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审神者沉默了一会,说出了一句让他们全都升起某种不祥预感的说话,她的声调很淡,也很生疏客气,「 …… 过去数月,多有叨扰了。」

      「枫大人,这是…… 」一期一振想要上前,却撞上了一道把整个大厅都包围起来的保护结界——自从某个本丸被定位袭击后,这是时之政府为所有本丸增加的自动应急机制,当这个本丸进入紧急状态时,整栋主建筑都会受到保护。

      「在这一战结束后,时之政府会派人把这个本丸修好,你们可以继续生活在这里,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你们。」她站在结界外,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她把脸转向三日月手上的文件,说道,「现在,我需要你们稍微离开一段时间,这是我个人的一点谢意和赔礼…… 」

      三日月打开了手上的文件。

      这片薄薄的纸张,印着几个粗黑的字体——

      【本丸自主行动许可授权书】

      那是一份有力的声明,得到这张授权书的这个本丸,将会重新隶属时之政府的名下。但是,时之政府不会再派遣审神者来进行管理,住在这里的刀剑男士可以自行决定出阵与远征的事情,需要手人或者锻刀的话,就到商店街出示这份证明,来买取本被限制买卖的灵力符。

      一份贴心的礼物。

      他们会得到他们曾经想要的安稳生活。

      她指向三日月手中的樱花吊坠,与平常不一样,它现在被她完全启动了,花蕊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芒。她说,「那是本丸的备用核心,我不在后,它会代替我重新支撑这个本丸,你们只要把它带回来就可以了。」

      一期一振很快就反应过来——与其说这是普通的集会,不如说,更像是她在单方面留下遗言,他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是…… 对我们说再见的意思吗?」

      「对。」她低声的说——无论是不是故意、无论是不是迫不得已,她知道,她也曾经有份造成他们的痛苦,不管是以前,还是她无法履行审神者义务的现在,「让你们过了一段不怎么愉快的日子,我很对不起。」

      三日月死死地捏紧了手中的吊坠,问道,「所以,其实您从来没有打算拖着我们去死,是吗?」

      「谁知道呢?」她淡淡的说——这个备用核心能不能被启动,只是看她的一念之差而已,而在她能作出决定前,已经被白蔷薇的刀剑男士出手救了。

      但是,此刻的她能肯定的是:他们与她不同,他们有着値得珍视的、値得拼死保护的同伴与家人,还拥有对未来的希望。

      他们应该活下去。

      「不是的…… 」乱藤四郎呆呆地说——不是的,与她在一起的时间,这是他们诞生以来,最快乐无忧的日子。他看到本丸出现的其他审神者们,还有其他刀剑男士们,他们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里即将开始一场战争,「您要到哪里?」

      五虎退也不安的问,「对啊,枫大人,您要到哪里?」

      「终点,所以…… 」她说。她即将走向她人生的终点,无论在这次大战里,她的身体有没有活下来。她仿佛正在看向远方,但他们都知道,她根本无法视物,在她转身前,留下了一句……

      「你们自由了。」

      ——只是五个字。

      她就从根部撕毁了他们作为刀剑男士的骄傲与存在意义。

      「枫大人…… 」和泉守的神情扭曲了,不知道是带着愤怒还是带着屈辱,或许两者都有,明明他们才刚刚找回了他们的存在意义——他无法忍受的对她大吼道,「您要我们再一次临阵脱逃吗?!」

      萤丸与小狐丸也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神情,他们咬着牙关,感觉到这就像一次侮辱。

      同田贯甚至也对她喊道,「战斗怎能少了我!」

      五虎退也露出了坚定的神情,说道,「我、我也是…… 」

      「让我出来!」乱藤四郎挤到大厅的门前,隔着结界——他极化了、变强了,绝对会派上用场的,他近乎恳切的对她说,「您要战斗的话,我们可以是您的力量!」

      「…… 」她沉默了一会,轻轻的对他们摇头,说道,「抱歉,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我只能交给我信任的对象去做。」

      瞬间,他们目眦欲裂。

      他们曾经猜忌她、谋害她,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对于他们每一个的道歉,她都选择了原谅,这却从来不代表她与他们走近了——原谅与信任向来都是两回事,事实是,她默默的把一切都放在天枰上,不曾信任过他们任何一个。

      从头到尾,她眼中的温度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空洞冰凉的、映照不出他们任何一个。

      他们错了。

      他们大错特错了。

      「枫大人!!」

      「枫大人——!!」

      他们疯狂的拍打着结界,地上慢慢地浮起了金色的光芒,当他们往下一看,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厅被画下了一个传送阵,而眼前的光芒就是它正在发动的证据。

      他们就只能这样看着她前往战场——前往他们本该归属的地方。

      「那么,永别了。」

      她仿似听不见似的转身背对他们,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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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了!!!
    我下周可以请假吗?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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