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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喀。
啊，就是这个声音了，让她的一切恨意都喷涌而出的声音。
「还给我…… 」
她把手上断成两截的胁差摔在地上，面对着全副武装的敌人，她居然毫无畏惧的扑上去，不顾被对方贯扬起的刀刃，只是用牙齿就狠狠地咬下敌太刀的脖子，皮肉撕裂的声音传到在场每一个刀剑男士的耳中。
一瞬间，溯行军漆黑的血液喷满了她的脸颊，让她带着恨意的脸容比任何一刻都要更可怖——把她挚爱的付丧神们…… 她嘶吼道，「把他们还给我！！」
宛如杀红了眼的野兽，被另一振敌刃接近的一刻，她又一次扑进对方的腹部，以双手硬生生的撕裂对方的躯体与四肢，血肉洒满了地面。
——不够。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
这点程度还远远不够。
源源不绝的溯行军出现在面前。
她手上的是数十张的曾经用来烧毁趣味屋的火符阵，它们点燃了整个空间。
但是，眼前的火焰不是像当初所见的纯净明亮的金红色，而是带上了数不清的黑色杂质，被烤灼的敌人在千度的狱火里发出了极度惨烈的哀号，他们拼命挣扎，却生生被焚烧至死。
那些溯行军的皮肉被烈火烤焦、脱落，然后露出了鲜血淋漓的烂肉——这个过程反覆的出现，直到他们的最后一寸身体都化为灰烬。
她的身周溢满了血腥的气息，连远处的刀剑男士也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狐之助看到这一幕时，身体重重的震了一下，几乎从五虎退手中掉下来——对了，这就是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让它感到战悚的转变，她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正在渐渐退去。
而她杀敌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戾。
这场法术火焰燃烧了许久，刀剑男士们待在她展开的安全结界里，而她的咒术伤不到她自己，所以，她只是站在结界外，从她的神情看来，她在倾听敌人的惨叫与哀号。
这是一个壮丽又残忍的画面。
在冲天的火焰里，血腥、灰烬、敌人的挣扎…… 全都像地狱里摇曳的彼岸花，在这样的风景前面，还有只身一人面对一切的银发少女，她的脚下堆积着尸体，它们化为黑烟的速度，竟然及不上她杀戮的效率。
当她双手拧下最后一振逃离火焰的敌太刀的头颅时，很轻很轻的说，「看，我已经变得很强了…… 」
但是，你们在哪里呢？
狐之助低声地问道，「枫大人，您感到满足了吗？」
当火焰烧尽后，她撤走了结界，同时，她手上仅剩的一条红绳也断了——她稍微回复了理智，但可怕的力量消耗让她倒在地上，下肋的伤口也因为她毫不顾忌的动作而反覆裂开。
「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很沙哑——这点程度的复仇，怎么可能让她满足。
「但是…… 」狐之助欲言又止。您的手段已经太残忍了——这句话，它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们回到地面吧，这是我的战斗。」她对刀剑男士们说，这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立场对他们说出近似指令的说话，她咳嗽了好几声，慢慢地站起来，「很快就会出现了…… 」
「什么会出现？」乱藤四郎不解又担心的问道。
下一瞬间，一道如同爆裂般的雷声响起。
伴随着雷响，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一身都包裹着厚重的古式甲胄，吐出的雾气仿佛能让空气结冰，而他正在亲手提着一个一人高的笼子。
「敌大将。」她说道。
这批溯行军的首领、她最大的敌人。
对方显然看准了这个时机，她在冲动之下把力量一口气用尽后，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把她击杀——或者是捕获，他只带了一队太刀队，彰示着某种自信到自大的想法。
当他到达的时候，似乎为她仍然能站着这件事情感到非常惊讶。 「你还没有被制服。」
「你在小看我吗？」她的声音沙哑，比起人类的说话，更像是冷酷野性的丛林狼发出的低鸣，她的眼白仍然彻底充血，却没有轻率地冲上去。
「不。」敌方的大将缓缓地进行着吐息，他的气息平稳、力量满溢，显然在一个想当不错的状态里，他的声音幽暗而冰冷，「——是你成长了太多。」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队太刀队向刀剑男士们进攻而去，后者本来已经在戒备，但这队敌太刀队显然强得不合常理，即使是满练度的萤丸，也无法以一敌多。
而敌大将则是平缓地抽出了自己的刀刃，他把笼子放在地上，以低沉可怖的声线，对着审神者说道，「不挣扎的话，我会让你无痛地睡着。 」
噹。
下一刻，金属交击的声音传来，花火四溅。
「可惜，无论你挣不挣扎，我早晚也会让你下地狱。」她用空洞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他，挡下他的一刀——前一刹那，她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掫资源粉末，它们在她的手中融合变形，然后，成为了两振外表与之前无异的胁差。她能利用资源具现箭矢，自然也能具现出刀刃。
但是，被之前的战斗消耗了太多力量的她，在挡下这一击的同时，被重重地甩到远处的墙上。
她咳出了大口的鲜血，溅湿了面前的地面。
「枫大人！」乱藤四郎惊恐地大喊道——看到她受伤时，他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愤怒与激动。
在这一瞬间的破绽里，其他的敌太刀改变了战斗的对象，放弃了刀剑男士们，转而攻击她，黑色的浪潮立刻淹没了她的身影。乱藤四郎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看着她在敌刀中间挥刀砍杀，既像拼命摆动身体的舞者，也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
敌大将随手扬了几下，那几振敌太刀居然分裂出了数振分身，拦住了一期一振他们想要营救的动作，他们也伤得不轻，一时之间居然突破不了防线，而她艰辛的抵挡着一切攻击，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
敌大将正在走向她，光是从刚才的一击，乱藤四郎就知道敌大将恐怕比在场的任何刀剑男士都要强大，就像刚才力量爆发的她，无人能挡，无刃能阻。
但是，现在她快要被对方杀掉了。
一步、一步。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慢下来了。
乱藤四郎几乎是绝望地咬着牙关，他也想要像她一样勇敢地冲上前，像一期哥与同伴们般战斗，但当他看着比他要强数十倍的敌人时，恐惧与不安就像沉重的石块一样，把他死死的压住了。
——动啊、快点动起来啊！
他拼命的回想过去的战斗经验。
但是，浮现在脑海里的，是一期哥咬牙拉着他捡刀的场景、是在前任的床上被摆玩的侮辱、是本丸日夜不断的哀嚎…… 他竟然半点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该怎样战斗的。
「我根本就是生锈了嘛…… 」乱藤四郎带着自嘲与沮丧喃喃道，咬牙切齿的语气诉说着一种渴望战斗的冲动，也诉说着即将面对陌生挑战的不安感，「我该怎么办才好…… 」
现在的他，根本不够强去应战面前的敌人。
到了这个紧迫的时刻，他终于明白了，他再也不能为了过去而停滞不前，那只会让他的刀锋变钝，而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个结果。
因为他想要变得更加强大、想要为她战斗…… 想要保护这个不懂得自我保护的人。
那个时候的他不明白，如果她出阵厚樫山后，还能平安的在本丸活下去的话，会为他与其他刀剑男士带来什么影响，他们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的话，他也许稍微明白了——她会成为他的光，照亮他的路途。
是她在他无助的时候，带着伤出阵厚槛山。
是她在他绝望的时候，一手把他拉出黑暗。
「枫大人…… 」乱藤四郎轻声地呼唤她的名字，从她到来时开始，他已经从黑暗里走出来了，无论前任审神者对他做过什么，都将不再重要，他对自己喃喃说着，「我得去帮她…… 」
就像她曾经对他做的一样。
但现在的自己，完全不够强。
他带着悔恨与无力捏紧拳头，如果他用恨她的、被浪费掉的时间来变强就好了——他想要力量，强到能保护她的力量。
——如果能找回自己的战斗本能就好了。
本能。
他环视着在场的大家，在他看不到的远处，他知道萤丸与一期哥他们在拼命挥刀。
本能。
在他的面前，审神者在舞动胁差，她的战斗姿态只能用凶狠和狼狈来形容，但是，那双银色的眼眸却像最坚硬的金属一样，在血色飞溅间，泛着冰冷得像刀锋一样的光芒。
本能。
他只要看着她就好了——比兵器更像兵器的她。
本能……
乱藤四郎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刻进眼里，然后，如同坚决又恳切地祈祷般，他闭眼轻喃，「主人，请指引我…… 」
他正在进行着某种变化。
一般来说，如果审神者想要手下的刀剑男士变得更加强大的话，会给予对方一套旅装束，让对方前去修行，那样的话，那位刀剑男士就会明白主人的意思，在旅程中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以全新的面貌回到本丸。
所以，基本上没有任何人亲眼看过他们进行形态变化的过程。
现在，乱藤四郎身上的甲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扩大延伸着，就像施行咒术一样，几乎是给人一种凭空出现的错觉，他自身闭着眼睛，似乎在下定一种决心——
与自己的过去作出彻底的了断、决意忠于现任审神者、贯彻作为刀剑男士的存在意义，还有想要为对方而变强的心情。
他已经进行了一场太过漫长的修行了，不是吗。
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姿态已经改变，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拥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眼神——坚定、铸刻着战斗的意志、那是与她如出一辙的无畏。
乱藤四郎，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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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婶婶?真?手撕敌刃～ (*/ω＼*)
啊，连续几天通宵肝报告又肝论文，我的头好痛?? （抱头QAQ）
对不起，写这章的时候思考完全停滞了，回头可能还会再修文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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