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枯

作者:沧海一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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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芷(三)


      三月三女儿节很快就来了。到了岁数的女孩都在准备成人礼。林止的表姐也在其中,宋玥安看到自己的表弟来了,很是高兴。但是看自己表弟一脸心事的样子,问道:“表弟有心事?”
      “表姐,做女孩快乐吗?”林止问。
      “哈哈,你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恩,应该是有快乐的地方,也有不快乐的地方。”宋玥安思考了一下。
      “做女孩很多身不由己,比如最重要的一点夫君是父母挑给自己的,而不是自己想要哪一个就去找哪一个。比如要学好多的礼仪、女工。”
      “奥。”林止觉得现在的作为“男人”的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觉得做女人和做男人都一样。不过她好喜欢女孩节的氛围。她们自己做的衣服在这一天穿出来,在桃树下喝着自己酿的香甜的米酒庆祝自己成年了,很有仪式感。
      如果按照这么算,那再过一年也成年了。那个时候自己的父母会让自己过这个隆重的女孩子的节日吗?
      林夫人在偷偷的哭泣,这个女人身上也扛着很多担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林家没有男丁继承家业这件事。她求过菩萨,也为林盟主纳了几房妾。但林家除了林止以外就再也没有过孩子。
      “哎哟哟,这分明就是林盟主自己不行。结果却搞得像是林夫人犯了错一样。”朱玉嗤笑一声。
      “没有办法那个社会就是这样子。”我也轻叹了一口气。
      “妹妹你说,芷儿明年也要成年了。我也想为她举办一场成年礼。可是都怪我让林家没有男丁继承家业,害了林家,害了芷儿。”林夫人对着宋玥安表姐的母亲,她的亲妹妹宋夫人哭诉。
      “哼,你父亲为了他个人的私欲,害的你母亲痛苦,也害的你痛苦。”明镜依旧穿着青衫,上面绣着几枝桃花算是应了桃花节的景。三月耀眼的阳光下他的冷笑异常的冰冷。
      “你怎么又出现了?”林止讨厌这个家伙,他亲手撕下了她们扭曲经营的看似很好的林家。让她再也无法正视自己曾经洗脑自己很好的家人。
      “放心不下某个傻子。”明镜从桃树上飞了下来。一时间好多的桃花也被弄掉了。桃花带着露水落在林止的身上,为她染上了淡淡的香气。
      “如果不出现我会很好的。”林止气鼓鼓的道。
      “谁说那个傻子是你了?你这个小朋友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明镜脸上浮起嘲笑。
      “那这里还有你认得的人吗?”
      “玥安啊。我是她的好朋友。”明镜道。
      远处石桌子前的表姐果然跑了过来,捧着小小的酒杯:“明镜你来了,喝一下我酿的酒吧。”表姐的脸像是含羞的闺中少女。
      林止一股没由来的怒火在心口无处安放。想着骂明镜。可是明镜的表现又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他就只能自己跟自己较劲。
      “这是送给你的成年礼物,祝你以后找个如意郎君。”明镜这个人真的很会控制自己的笑,现在他对着表姐露出芳心纵火犯的笑,表姐脸红的愈加的厉害。林止的心也莫名的静止了一下。
      三月三一过,明镜又神奇的消失了。这次的相遇导致林止满脑子都是他。甚至做梦梦到自己穿着女装,举办着自己的成人礼。明镜来了,抱着自己在桃花树下转圈圈。
      真是恶心至极,醒了的林止每每想到梦里的明镜抱着女装的自己转圈圈就感觉作呕。心里有事,就会分心,分心的结果就是练刀法的时候总是不到位被林盟主罚去小黑屋。
      “喂,又被关在这里了?”明镜神奇的又出现了。
      “你管我。”林止现在真的不想看见明镜,因为她一看见明镜就想起那个羞耻的梦。
      “关心一下你还不行吗?”明镜在黑暗中回应道。
      “恐怕,你这话又是留给别人说的吧?”林止又想到了那天明明明镜就是说她是小傻瓜,但是最后却扯到了表姐身上。惹得她没由来的燥怒。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林止感觉到明镜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来了。“或者说你在为了桃花节那天的事情吃醋?”
      幸好是黑夜中,明镜看不到林止已经通红的脸。黑暗中,林止听见明镜打开包裹的的声音。然后擦亮了一根火折子。
      “我给你带来了些好吃的,你肯定没吃过。”明镜摊开包裹里面果真有好多林止见过,但是从来不敢买的东西。
      “你会这么好心?”林止轻轻咽了口口水说道。
      “你这人未免也疑心太重了吧。”明镜拿起一块糕点送到林止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嘴里。甜甜的的味道慢慢在嘴里融化开来,随着甜味的逐渐的浓郁起来,一丝桃花的香气也在嘴里蔓延来开。
      “那个我不大喜欢吃甜食。”林止将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
      “那试试是这个?”明镜又把一块辣牛肉放进林止嘴里。
      “嘶。”林止被辣的不行:“你带水了吗?太辣了。”
      明镜又把水递给林止:“那你究竟吃什么,甜的不吃,辣的也不吃。”
      “吃饭。”林止觉得自己的嘴已经被辣的不像是自己的了,难受的应付着明镜的追问。
      “真是个无趣又有趣的家伙。”明镜收拾了一下自己带了的东西:“改天再来看你了。”说完人就麻利的走了。
      江湖中出了件大事,左景岩带着罪奴妓女牡丹逃跑了。一时间让左景岩江湖中的老粉丝哭的泪流满面。自己的偶像居然被一个妓女泡到手了。
      明镜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林止又被关小黑屋了。“那个百香楼据说是皇家所开的。只有负罪的女眷才会出现在里面。”明镜向林止科普道。
      “那牡丹姑娘一个弱女子会犯什么罪呢?”林止不解的问。
      “有时候并不是姑娘家犯了错。也有可能是这个姑娘的家里人犯了什么错,连累的家里人。”
      “这就有点冤了,家里人犯了错,没犯错的人也要跟着受苦。”林止道。
      “恩,所以很多身份低微的人,他们并不是天生就像这样子的。而是没有办法。”明镜这次带来的炊饼异常的好吃。林止不禁多吃了几个。
      “哦。”林止知道明镜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己那次去青楼流出特别抗拒,自视清高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自己也挺可恶的那个表情。
      “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被林盟主罚进小黑屋?”明镜又问道。
      林止能告诉明镜自己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被罚进来?这当然是不可能了!现在想起自己那天的梦还是异常羞耻的。虽然后来再也没有做梦梦到自己穿女装,可是梦到明镜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讨厌的家伙,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止儿,你有心事?”林夫人终于忍不住问林止了,因为他最近愣神的频率明显增高。
      “啊?没事啊。娘想多了。”林止从愣神中恢复过来,调整好自己。
      “哦?”林夫人显然不相信,
      “娘总是梦见一个人是怎么回事?”林止最终还是开口了。
      “是男的,还是女的?”林夫人问。
      “恩,男人。”林止回答道。
      林夫人开心道:“莫非止儿有心上人了?”
      林止平时苍白的脸“噌”的红到了耳根。林盟主找到了后院“藏起来的”林止。
      “又在偷懒还不滚去前院习武!”林盟主生气的大吼道。
      林止红着的脸迅速冷却了下来,阴沉着跟着林盟主去了前院。
      “我喜欢上了那个讨厌的家伙,哈哈,这么一想他的确很优秀,比那个左景岩还优秀。如果这样的人是我的相公的话,那得让多少女孩伤心啊。”林止自己心里和自己说话。
      “不过他喜欢我吗?看他的样子是喜欢,可是他从来也不说喜欢我,还只会惹我生气!”林止原本开心的嘴角又变成了向下弯。
      “算了,他肯定不喜欢我的。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胎,他怎么会喜欢这样子的人呢?他喜欢的应该是表姐那样子的大家闺秀。我什么女工都不会,什么女孩子的打扮也不会。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配的!不配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林止又要被林盟主送到小黑屋了。但是这次林止没有乖乖进去。他站在原地。
      “怎么?还想造反啊!”林盟主对着林止大吼。
      林止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似乎是要爆发了。他颤抖的吼回去:“你就是个自私的人!我就是被你养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胎!我恨你!”
      林止吼完就从林家跑了出来,身上没有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对他曾经最敬怕的父亲吼了出来。对他说了很决绝的话。他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回林家再也不能给林夫人尽孝了。
      “小林止?”明镜又神奇的出现了。
      “我,我忤逆了我的父亲。我可能再也回不去林家了。你能收留我几晚吗?等我找到生计我就搬出来。”林止还是很有条理的表达着自己的需求。
      现在自己连武林盟主儿子这个称号都没有了,恐怕更不能对明镜有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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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恩,女孩节(上巳节、桃花节)没有要穿自己缝制的新衣的要求。但是这里为了突出林止的失落感,强加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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