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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无赖
皇城武德门
出去半月的圣驾可算回銮了。
莫叶坐着的马车随着萧殷的马车轱辘的转进去,压过宫中平顺的玉石路子,走左侧的偏道,一迳到太液宫停了车。
月殊踏过摆在车旁的杌子走下来,大门口上方的“太液宫”笔风劲道,闪了闪眸光,走在萧殷的身后先进去。
莫叶压后进去宫内,宫内边角上的一颗海棠树开着红花,跟红梅似的极为讨喜,走过宽敞的过道,摆在廊子下的大缸养着新荷。
新荷打着花骨朵,粉红粉红的颜色,绿叶红花,天作之合,去到正厅,厅内摆着插瓶的玉台金盏,开着黄色的花瓣,翠绿的狭长叶子弯出好看的弧。
新来的花散着清香,清幽扑鼻,定是花房内刚送来的。
莫叶走进厅内,进宫伺候的连珠和银翘跪下来给萧殷行礼,月殊不得已,也跪下给他行礼,他没行礼的坐去一旁,“皇上还不回么?”
半月没有回后宫,也该和宫妃温存一下,叙叙旧不是。
外面虽然下着雨,宫妃等萧殷等的肝肠寸断,渴望就像干涸的鱼,需要萧殷去施施雨露,也该走了不是,跑来他的太液宫意欲何为?
萧殷坐着不动,将月殊捧来的茶在嘴中静幽幽的呷了口,“朕一路车马,身困体乏的,茶也不给喝吗?即便莫将军再有不满,这茶到朕手上了,也该喝了不是?”
月殊瞅去突然闹脾气的莫叶,微嗔道:“皇上一回来坐坐,相公别闹。”
莫叶伸出手,“相公的茶呢,皇上来了,相公是谁也忘了么?”
月殊捧着茶过去,摆莫叶手上,看着他一点一点喝进口里,她满头白发,就像邋遢的老太婆,难道皇上还能看的上不成,这醋吃的太没天理了。
莫叶斜眼看去枯去一旁闷声的月殊,转眼去萧殷,萧殷滋滋的喝着茶,就像在喝琼浆玉露,看着他终于喝完了,可以走了吧。
萧殷搁下茶盏,道:“莫将军休沐的日子也够了,明日记得上朝,再去驻军巡查。”
听着的月殊猛的抬头,圆了的眼睛眨去萧殷,在宫外不是好好的,怎么来宫内,就像吃了炮竹那样,噼里啪啦的点燃了。
莫叶道:“臣记着日子,没敢忘掉。”
“那就好”,萧殷站起来,“朕在这坐不住,便回了。”
一屋子伺候的跪了下来,“恭送皇上。”
月殊还得跪着,“皇上慢走。”
萧殷回看一眼请他慢走的月殊,侧去莫叶,莫叶笑眯眯的弯起眼睛,再压低腰,巴不得他马上走,抬脚便走了,头也不想回。
该死的莫叶,他心里诅咒着。
月殊从地上站起来,心口一致想啥说啥:“原本是不想娘担心,来了皇宫里住,未料宫中的规矩特别大,跪来跪去的,挺不习惯的。”
莫叶心情爽了的道:“娘或许不在乎细节,殊儿在这住上一日,回去怎样?”
月殊郑重道:“相公不知,女人的心里其实很窄,眼窝子也浅,更受不得儿女吃苦,殊儿回去,她见着了会难受,还是在这住上一段时日,好点了再回。”
莫叶不大注重外相,更不懂女人细腻的心思,与月殊进了内屋里坐,心里懂月殊,甚懂她的瞧着她,回眼后闷着声。
月殊靠来莫叶这,莫叶的心是冷的,跨坐在两条膝盖上,伸手就抱住了他,“相公”,然后紧紧的抱着,将她心中的暖和分去他那,虽没说什么,他回抱她的双手甚是有力,这个抱抱起了大的效用。
莫叶将月殊向上提了提,身子后仰,不宽的软塌上,他垫了下面,月殊则贴在他身上没有反抗,脸蛋正贴他的心,然后亲来了他唇上。
月殊的唇软乎乎的,同像莫叶的唇面那样,有一丝丝甜,让他一旦吻上,流火似的翻身就接着吻,一直吻着,吻去她身上。
莫叶眼中的月殊清减了许多,亲上去后骨头硌着了嘴巴,抱在怀中轻飘飘的、身无半两肉,心疼的抱着。
月殊迷离的眼中印出莫叶的温柔,打了盹儿后他不在里屋,她在浴桶内泡着水,泡的水快凉了,桶内加了热水。
这一看,加水的是莫叶,大动的心跳跳来了脸上,脸上快滴血了。
比两人依偎在一起还红。
待莫叶的手搭来她肩上,给她搓洗,不甚敏感的身子颤颤抖抖的,嗓子内紧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顺着他,让他洗。
莫叶给月殊洗好,展了浴帕裹着身绞干水,准她去床上睡。
“莫将军,营中递来了折子”,这会儿在外面说话的是福公公。
福公公是喜公公一把手带出来的,凡是给莫叶的折子,他拿到后立马就送来了。
莫叶道:“公公将折子送去书房,本将军一会儿去看。”
福公公说:“折子上插了三只羽毛,比较急,莫将军要尽快。”
会是什么急事,急着要马上去做,莫叶给月殊掖好被子,在她眉心盖了个吻,立马出去了。
月殊在车上颠了三日,回来后特别想睡,洗过后更好睡的睡到黄昏,莫叶在她身旁躺着,“相公之前忙着出去,折子上说什么?”
“南边大水,送银子的官员去了没回,银子一同失踪,需要相公去看看。”
银子是莫叶的人跑的腿,闵忠同没有下落,负责的官员一同不知所踪,莫叶去查责无旁贷,坐起来道:“相公何时走,殊儿去收拾包袱。”
莫叶将起来的月殊压回被窝:“今晚便去,殊儿这次不必跟着,也不用准备什么,相公很快就回。”
月殊眨了眨眸:“相公一路去南边,在外吃住会不习惯,现在尚有时间,殊儿去准备着。”
莫叶再按月殊,月殊从他身上爬过,转头亲了他一口,让他别阻止她,她愿意去做。
月殊去床下取了干净的鹅黄齐胸衣裙套身上,一头的白发麻溜的反绾起来,取了簪子定住,出去了内屋。
莫叶仰躺在云丝被子内,月殊睡过的窝还是暖和的。
“夫人给姑爷准备什么”,屋外的连珠问。
月殊列了个单子:“四身换洗的衣裳,四条绢巾,鞋子需防水的,再是油纸伞。”
“……差点忘了百香丹……”
“相公喜欢的桃花酥也带些。”
月殊做了丫头的活,一应备下,最后去御膳房内端了出炉不久的桃花酥。
莫叶从屋内出来,月殊准备的百香丹能解百毒。
四身衣裳熏了不细致闻,闻不出的百合淡香,他拧起行囊,拿着伞,月殊在身后说话。
月殊道:“相公将路蜂带着。”
莫叶转身,月殊将一只小小的竹筒塞了包袱内,好笑道:“相公走遍天下,会不认得路吗,殊儿是不是太紧张了。”
路蜂是机关蜂,可给莫叶引路,还能攻击,更能为尽快找到他的月殊留下尾巴。
月殊嘴面上笑道:“带着它只会有好处,相公带着便是。”
莫叶挑起右边的眉毛,一时没看出月殊的好心,带着机关蜂走了。
再是神机袖箭。
月殊把玩着袖袋内的一只小竹筒,“有了它,不愁找不着人。”
连珠蹲下来道:“夫人是怕公子在外有了别的相好。”
月殊更多的关心放在对莫叶的安危,扭头笑说:“相公的人品自然是信的过,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准备比什么准备没有的好。”
莫叶走出城门,发现多带的袖箭,再是那只多事的大头蜂。
他将大头蜂放出来,通体乌黑的大头蜂睁开的眼睛是黄亮的,莫叶能借它的眼看月殊,月殊也能看到他去过哪儿。
它的翅膀展开,能比上夜鹰的飞行速度,还是夜鹰的三倍。
大头蜂扑扇着双翅,顺去了莫叶宽大的袖口,莫叶身上穿的转成了夜行的剑装。
月殊的声传过来:“相公喜欢殊儿准备的吗?”
莫叶在城门外脆亮道:“古灵精怪的心意,相公能不喜欢么。”
月殊再道:“需要什么,让小蜂告诉殊儿,殊儿给相公传过去。”
莫叶低头看在袖袋内探头探脑的黑蜂,黑蜂的另一只黄橙橙的眼深邃出逆向的漩涡,一会儿还能顺着转,就像一个传送渠道。
“相公再需要什么,不会与殊儿客气”,莫叶翘唇笑了。
凝视莫叶的月殊爽口一笑,去拿竹筒将黑蜂罩回去,竹筒落在旁人手上,忙歪过脖子看,萧殷何时来的,唬了她一跳。
萧殷用竹筒罩住了黑蜂,移到眼下细细的瞅,“月殊手上竟有这种好东西,着实让朕吃惊的。”
月殊红起了脸,“这个不是拿来玩的,皇上将小蜂还我。”
萧殷一眨不眨的狭长眸子看去探头出来瞧他的小蜂,小蜂的左眼能看到飞出城外的莫叶,莫叶肩上跨了包袱,踩在长剑上,走的是南方。
小蜂的右眼波这时流动,波纹正转,还能反转,萧殷拂开了过来抢要的月殊,“朕日前送了月殊东西,这个正好给朕。”
月殊暴跳起来,跳不到萧殷那般高,莫叶离她越远,少有的灵力同使不出来,干着急起来:“这个是和相公说话的机关兽,现在给了皇上,没法和相公说话了。”
萧殷抬起拇指堵回了从竹筒内出来的小蜂,“一点小事难不到莫将军,且莫将军很快就能回来,要是他需要个什么,朕还能最快送去,它在朕这比在月殊那顶用,月殊,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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