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闹

　　“穆陵城，你怎么在这儿？”看见他郭茂雪很兴奋，只是等目光扫过旁边的蒋南卿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散了。

　　穆陵城抿唇没有说话。

　　“你是……穆家的那个小城吧？”一声试探的询问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穆陵城看向走过来面带笑容的林清，礼貌打招呼：“林阿姨，我是穆陵城。”
　　“十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林清和穆陵城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寒暄，郭茂雪在一旁听着，整个人有点儿醒不过神来。

　　“阿姨，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穆陵城说。
　　林清本想邀他去家里坐坐，他既然不肯林清也没强求：“那你路上慢些，回家问你爸妈安好。”

　　穆陵城一走，蒋南卿也不多停留：“妈，我先回家了。”
　　然后不等林清问什么，自己径直进了小区。

　　郭茂雪挽着林清的胳膊，想到方才二人的对话，忍不住打听：“妈，你和穆陵城的父母认识？”

　　“南南的爷爷和小城的爷爷是邻居，两家是世交。”
　　郭茂雪瞬间明白了，只是心里有点嫉妒：“所以蒋南卿进附中尖子班，还跟穆陵城坐同桌，是因为穆校长的关系？”

　　说完又低声抱怨：“就算两家关系好，也没必要非让蒋南卿跟人家穆陵城同桌吧，妈你跟穆校长提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蒋南卿成绩又不好，影响人家穆陵城学习怎么办？”

　　林清愣了一下，似乎才知道的样子：“他们俩同桌啊？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当初觉得能给南南安排在附中就很不错了，哪里还奢求别的？不过这么看来，穆校长夫妇还是挺喜欢南南的，莫非他们还记着二人的婚约……”

　　后面的话林清是一个人低喃的，不过郭茂雪离她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难以置信地问：“什，什么婚约？穆陵城和蒋南卿有婚约？”
　　“是啊，他们爷爷年轻时候订下来的。”

　　郭茂雪贝齿咬着下唇，整个人像石化了一般。
　　这消息太过震惊，犹如晴天劈一般，她觉得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就那么愣在了当场。

　　林清奇怪地看着女儿：“怎么了？你该不会……”
　　“妈，我有点儿困了，要回去睡觉。”她打断林清的询问，头也不回地转身。

　　林清有些无奈：“不是你拉着我出来遛弯儿的吗，怎么这就回去了？”

　　——

　　第二天蒋南卿起得稍晚，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
　　她着急忙慌上了四楼，一到教室门口却见里面有两个女孩子打得火热，一会儿揪头发一会儿抓脸的，旁边所有人围观着，也没人劝架。

　　这两个不是旁人，居然是齐维维和郭茂雪。

　　她们俩怎么打起来了？
　　蒋南卿简直不可思议！

　　“齐维维，我头发快被你揪掉了，你快松手！”郭茂雪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那嚣张的语气却像是命令。
　　齐维维也不是吃素的：“你还揪着我耳朵呢，你先松！”

　　一旁的曲奇看到门口的蒋南卿，急忙跑过来：“南卿，你看她们俩，怎么办呢？”

　　曲奇大致说了两人会搞成这样的原因：
　　今天早上齐维维进教室的时候路过郭茂雪的座位，不小心碰掉了郭茂雪桌上的书，原本给她捡起来也道了歉了，可郭茂雪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不依不饶的，两人就发生了口角。
　　齐维维是个暴脾气，看郭茂雪她难缠一时没控制住，就推了她一把，结果这一出手两人就打起来了……曲奇是想劝架来着，可她们俩这会儿一个比一个火气大，她也不敢啊。

　　“怎么办，要不要把她们俩拉开？否则闹到老师那儿可就是大事了。”曲奇有点儿拿不定注意，只能问蒋南卿。
　　蒋南卿拧着眉，似在犹豫。

　　穆陵城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后面，看到教室里的情况神色有些阴沉：“你们在干什么？”

　　他声音一出，齐维维和郭茂雪两人都呆愣片刻，然后双双松了手，两个人都是蓬头垢面的，胳膊上脖子上到处都是抓痕。

　　看她俩还愣在那儿，穆陵城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间：“马上上课铃就响了，不想被老师发现请家长，就赶快把这里收拾干净。”

　　学生会主席一发话，那果然是不一般的。
　　齐维维和郭茂雪两人顿时不敢再闹，弯腰捡着地上被她们殃及的书本，又将书桌摆放整齐。
　　曲奇和蒋南卿也过去帮忙。

　　等大家手忙脚乱将一切归位，上课铃声已经响了。
　　紧接着，班主任陈万年拿着数学课本进来。

　　蒋南卿听到后面的齐维维跟曲奇说：“好险呐，第一节居然是老陈的课，差点儿就被他知道了。如果告到我爸妈那里，我会被揍的。”
　　曲奇：“你们俩怎么打成这样，衣服都脏了，下课赶紧去宿舍换一下。”

　　蒋南卿下意识将目光移向前面的郭茂雪，她也没好到哪儿去，因为穿的白裙子，刚才又似乎在地上滚过，这会儿脏兮兮的，而且裙摆处还被划破了一道，延伸到她大腿的位置。
　　她时不时的在书桌下面用手拽一拽，尽量掩盖住划破的地方，不过划痕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讲台上老陈的手机突然响了，他随手挂断继续讲课，然而没多久又响了。
　　他无奈拿起手机，对着班里人说：“大家先把这道例题看一下。”然后出去了。

　　他一走班里开始闹哄哄起来，甚至有男生对着郭茂雪划破的裙摆和那条腿指指点点，带着嘲笑的语气。
　　他们声音不大，但此时的郭茂雪最是敏感，自然听到了，耳根子红润异常，脑袋埋在课桌上不敢抬头，肩膀耸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其实蒋南卿挺不愿意管她的，反而觉得她活该。
　　可是周围那些人的言论实在让她觉得刺耳，到底还是没忍住，把课桌里面的牛仔褂朝着郭茂雪那边丢了过去。

　　郭茂雪接到衣服，往蒋南卿这边看了一眼，蒋南卿却只顾低头做习题，根本没看她。
　　郭茂雪抿唇回头，最后还是乖乖将那件衣服系在了腰间。

　　穆陵城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唇角似乎动了动，倒是没说什么。

　　蒋南卿突然往他这边凑过来，抓耳挠腮的样子：“同桌，这道题怎么从这一步到下一步的？”

　　穆陵城本来脸就是偏向她这边的，又没料到她会突然靠近，便没来得及躲避。一时间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扑过来，似有若无。
　　他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如平静的湖面上突然落下一片树叶，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见他不说话，蒋南卿抬头：“你不会也不知道吧？这是一道前年的高考真题。”
　　穆陵城回神，目光淡淡一瞥：“裂项相消，自己想。”

　　蒋南卿盯着例题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继续认真做题。
　　穆陵城却突然没了学习的兴致，就那么单手执头凝视着她那张侧脸，眼神里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

　　第二节下课有二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齐维维拉着将蒋南卿和曲奇陪她去宿舍换身衣服。

　　路过郭茂雪身边时，蒋南卿停了下来，轻叩郭茂雪的课桌，语气冷淡：“想换衣服就跟我来。”
　　然后不等郭茂雪反应，率先跟着齐维维和曲奇出去。

　　郭茂雪狼狈成这个样子，哪里还顾得跟蒋南卿的别扭，到底还是起身跟着去了。

　　到了宿舍，齐维维对着镜子看看狼狈的自己，又看看同样没好到哪儿去的郭茂雪，心里莫名的也没多少气。
　　“喂，没想到你这种千金大小姐跟人打起架来也不含糊。”

　　郭茂雪是迫不得已跟着蒋南卿进来的，此时处境尴尬，抿着唇没吭声。
　　齐维维索性也不再搭理她，去柜子里扒拉自己的衣服。

　　蒋南卿找出自己的衣服扔给郭茂雪：“我平时不穿裙子，只有半袖和牛仔，而且统统不是名牌，你愿意穿的话就换上。”
　　郭茂雪始终低着头，红着脸也不说话，只默默拿起衣服换上。

　　郭茂雪有165，身材跟蒋南卿没差多少，这衣服她穿上刚好合适。
　　之后又洗了把脸，重新梳理头发，扎了个马尾。

　　曲奇愣愣地看上一会儿，又把目光移在蒋南卿身上，半晌后发出一声惊叹：“南卿，我怎么觉得你跟郭茂雪长得有点像啊。”
　　齐维维听罢也仔细打量着两个人，好像还真是。

　　以前这两人的穿衣风格天差地别，也没凑到一块儿过，所以才没注意。现在郭茂雪换上蒋南卿的衣服，那种相像的感觉实在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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