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好当

作者: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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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鑫被拐


      “表兄?今日是你当值?”赵明轩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这是他唯一的表兄左领军卫将军裴珩。让他意外的是今日宫中设宴,裴珩应该和镇国公一道进宫赴宴。禁军中应该极有眼色的,不会安排他今日当值才是。

      “军中兄弟都要过节,我怎么能一直让人替我?宫里左不过那些节目,多看一次少看一次也没什么。殿下不也没赴宴吗?”

      裴珩是最像祖父镇国公的子孙,身上带着行伍之人的爽朗、耿直,却又不显鲁莽,蠢笨。裴珩自入军中历练后,赵明轩和裴珩许久没有好好叙旧了。此番见面虽事情紧急可还是难掩欣喜。

      “珩兄,这次找你是想请你找个孩子。”

      “我已经听秦琅说了,你有孩子画像吗?我让兄弟们照着画像去找。”

      赵明轩听了,径自走到道旁一个卖字画的摊位上。摊主见他们这么一群人过来,早就不自觉退开了。秦琅给了摊主一锭银子,足够买下整个摊位了,对方识趣地连连道谢,不敢打扰。

      赵明轩执笔,蘸了蘸墨,脑中回忆起林鑫的面貌身型,下笔画了起来。因为是找人的画像,赵明轩用了工笔画的技法,工整细致地描摹出林鑫的样子。林鑫的形貌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甚至连他今日穿的服饰花纹都清晰可辨。

      赵明轩动作很快,一炷香的功夫就画好了,他把画递给裴珩,说:“那是个八岁的孩子,我怀疑是被人贩子拐了。今日城中游人如织极易浑水摸鱼,你到处问问,想必还有孩子丢失。特别记得问清楚孩子丢失的地点,大致时间,画在地图上给我。”

      裴珩明了的点头,没有耽误时间直接转身就带队找人去了,只若有若无地瞥了一旁焦急的林姝瑗一眼。

      “我们去酒楼等吧,裴珩有消息了会通知我们。”赵明轩建议道。

      林姝瑗摇头,四处张望说:“不行,我根本无法坐着等消息。我也去找,多一个人找也许能更快找到他。”说完,她就拨开人群,挤入人潮,快看不见身影了。

      赵明轩皱眉,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在做无用功,可他的感情却无法让他坐视。无奈,抬步跟了上去。

      几人转了好几个街区,不出所料毫无发现。林姝瑗不甘,运起轻功爬上阆风阁顶,半个京城尽收眼底依旧没有收获。

      最后还是裴珩带来的消息:“殿下,我找过了没有人看见过这个孩子。不过倒是问到了不少丢了孩子的人家,大概有二十多个,甚至还有靖远侯府的小姐。”

      “靖远侯府?他家现在就谢霆一个男丁在京,想来不顶事吧。”谢霆其人,赵明轩见过。他和沈卿尘、魏家的魏无忌三人常常厮混在一起。如今沈卿尘成了他的心腹,与魏无忌的关系是渐渐淡了,可和谢霆还是常有往来。

      靖远侯是父皇属意的将来接替镇国公抵抗大金的元帅,是个忠心不二,有勇有谋的将军。他膝下三子除了最小的谢霆留在京城,其余二子都随父上阵,一直驻守在西北边境。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靖远侯府的小姐出事。

      “谁说不是呢,谢霆那小子不类父兄,是个有勇无谋的直肠子。这次带着妹妹出来玩,把人弄丢了,急坏了。又不敢回去告诉母亲、祖母,差点儿私调府兵,被我拦下了。”裴珩不是不通权谋,只是不屑趁人之微。赵明轩淡笑说:“表兄费心了。”

      林姝瑗心急如焚,等不及两人说些有的没的,急急开口问:“那些孩子都是在哪里失踪的?”

      裴珩皱眉,他不知此女身份又见其与太子关系非同一般,本就不待见她,只是不好和一个女子计较。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京城布防图递给赵明轩:“一时间我也没找到详细的地图,就直接在布防图上画了,你看看。”

      林姝瑗再急也不能抢过布防图看,只好退到一边。

      赵明轩看到失踪地点大多集中在城北,城西有零星几个。城东和城南都是达官显贵,皇宫所在,谅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据点设在这里。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城西。

      只是城西的范围也不小,如果挨家挨户的搜查不说容易打草惊蛇,单是耗费时间也长。且京城不比其他地方,便是太子之尊,也不能为了几个孩子就下令封城戒严。

      “珩兄,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赵明轩在布防图上圈了三个地方,说:“这家是客栈,元宵游人极多,带着孩子出入客栈不会引起太多注意。他们人手不足,不会分开行动。二十几个孩子不算少,一般小客栈根本住不下,就这家。”

      “那这里呢?这里我知道,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鱼龙混杂。乱是够乱了,但我们也不好搜人啊。”裴珩为难地摸着下巴,指着另一处地方,那里巷道交错,品流复杂,他们绝对没有对方熟悉地形。

      赵明轩理解地点头,“我知道,只是还请尽力。”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裴珩只好带人尽力而为了。

      “我们去这里。”赵明轩指着一处破庙对林姝瑗说,“这处破庙四周荒凉,废弃已久。成为了京城中的流浪者和孤儿们的聚集地,那里还有一个避风极好的地窖,把孩子藏在那里很难被发现。”

      林姝瑗疑惑地问:“殿下怎么会知道那里有一个地窖?”

      “我刚入朝办的第一件差事就是整治京城治安,整个京城的地形都在这里。”赵明轩指指太阳穴,“破庙那个地方我又岂会放过,而且那里的许多孤儿现在都是我的人。”赵明轩话没说全,可林姝瑗已经了然。当时势单力孤的小太子,只有对孤儿才有几分信任吧。

      两人展开轻功跑去破庙,果然那里人流渐疏,直至荒无人烟。

      “等等——”赵明轩拦下着急冲过去的林姝瑗道:“看到了吗?那里有个人看守,我们这么冲过去,如果孩子们真的在这里,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

      林姝瑗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自信道:“看我的”。她随意挑拣出地上一块半个掌心大的小石子,用了暗器的手法掷了出去。林姝瑗没有留情,灌注了内力的石子直接将人给砸晕了。对方“扑通——”一声直接倒下,没有引起任何多余的动静。

      林姝瑗当先冲入破庙,赵明轩无奈加快脚步跟上。见她在庙里四处乱转,敲敲打打寻找机关,强忍住没有有失仪态地翻白眼。直接跳上供奉台,将破损的佛像搬开,一个黑漆漆的入口显露出来。

      赵明轩掏出一颗夜明珠照明,林姝瑗紧跟而下。这条台阶不长,很快就走到底。此时已经能够听到孩子隐隐的哭声,赵明轩细细分辨,收回拦住林姝瑗的手说:“进去吧,里面都是孩子,没有成人的呼吸声。”

      林姝瑗顾不得惊奇对方灵敏的耳朵,跑进去,喊道:“小鑫,小鑫,是姐姐,你在吗?”

      孩子们见有外人进来,哭得更厉害了。林姝瑗每个孩子都仔细打量了,没有见到林鑫。反倒是后面跟进来的秦琅认出了谢家的小姐。

      “秦琅,你把这些孩子交给京兆尹。然后亲自送谢小姐回府。”赵明轩嘱咐完秦琅,对林姝瑗说:“这些孩子只有八个,大部分应该在另一处,把外面的人弄醒,他肯定知道。”

      林姝瑗毫不犹豫地把人弄醒,握住对方手腕向后一掰,“啊——”,人贩子惨叫。

      “说!其他被你们拐来的孩子在哪里?”林姝瑗一脸凶神恶煞地讯问。

      人贩子嘴还挺硬,装傻道:“什么孩子?我不知道,我只是暂时在这里歇歇脚。”

      林姝瑗没再花时间听他废话,握住一根手指和之前一样挫骨掰断。人贩子又是一声惨叫。林姝瑗寒声道:“你可以不说,反正你有十根手指,我们一根一根地来。手指没了,没关系,还有腿骨,腿骨没了还有椎骨。你不知道吧,人体脊柱有33块椎骨,我们一块一块来,看看你在变为一只蚯蚓前会不会先活活疼死?”

      “别——别——我说,我说”人贩子被吓得浑身哆嗦,嘴硬不了,开口指路。

      秦琅看得一愣一愣的,喃喃道:“林姑娘这手艺不凡啊!”

      “是啊,深得她舅舅的真传。”赵明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姝瑗。他见惯了对方的善良体贴,也不是没见过对方杀人。却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满身煞气,像个被激怒的母狮。

      林姝瑗押着人贩子去找裴珩,赵明轩估计地不错,另一处藏身地就在其中一条巷道处。两人到时,裴珩已经派兵把守住各个出入口。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先防止人逃离,再慢慢找。此法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因而闹出的动静极大,到处都是鸡飞狗跳的。

      好在有了人贩子的指路,他们可以直奔目的地。只是之前的动静太大,那伙人有了防备。此时见逃不出去了,其中两个人贩子脑子灵活的,随手抓起两个孩子当作人质。林鑫因为衣着与普通农家孩子不同,被他们选中成为人质。

      “你们这群刁民,识相地把孩子放下,还能留下一条狗命。否则你们就等着斩立决吧!”裴珩一脸傲慢地说道,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孩子的在意。

      两个人贩子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在裴珩拖延时间时,赵明轩带着林姝瑗跳上房顶,从一个士兵手中拿过一把强弓扔给林姝瑗。

      “有信心吗?”

      “有”林姝瑗咬牙,稳定住双手,拉满弓,对准一人。

      “我射抓住林鑫的那个,你负责另一个,我说‘放’就一起放。”见林姝瑗有话要说,赵明轩直接打断道:“不要和我抢,还是你不信我?”

      赵明轩主动接过重任,让林姝瑗动手,心理压力太大,一旦失手她这辈子都无法心安。若是他来,即便事有意外,她也有个可以恨,可以责怪的人。

      两人屏气凝神,眼中只有目标的头颅,很快赵明轩就下令:“放——”。

      两支箭呼啸着疾驰飞掠,如同两道黑光透骨而过。两个人贩子同时应声倒地,鲜血四溅。

      林姝瑗展开轻功就赶到林鑫身边,死死抱着他。柔声安慰着,丝毫看不出一路上的煞气、杀气。林鑫毕竟是在书香门第中长大,第一次看见死人,经历磨难,此时只知道埋在姐姐怀中哭。

      裴珩见赵明轩一脸温柔地看着两姐弟,心事重重地走近道:“你和歆瑶,一个是我亲妹,一个是我表弟。你们能够在一起我很高兴,可我看得出来,你一直把歆瑶当做妹妹看待。我不强求你娶她,只是希望你不要让她伤心。”

      “你该知道太子妃不是什么好归宿,歆瑶值得更好的。”赵明轩真诚地回答。

      “殿下一向足智多谋,想来心中有数,一切就拜托你了。”裴珩又恢复敬称,指挥手下收拾残局。

      只留下赵明轩苦笑,他哪里是足智多谋,心有谋算?他根本是前路茫茫,只得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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