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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王曦玉得了烟儿的报信后乐的合不拢嘴,忙让王妈准备东西要去镇子南山上的观音寺还愿,顺便求个送子符。
前院的一众丫头们忙前忙后,好像家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喜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初甜刚刚踏进院子,远远的便瞧见站在台阶上正吩咐人做事的王妈。
“供品都准备好了没?马车里的垫子要厚一些,把冬日里铺的那张虎皮毯子拿出来。迎春,你去城里找个大夫跟着······”正交代着,余光忽的瞥见初甜步履急匆的走了进来,忙不迭的下了台阶迎上来。
“少奶奶,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还早着呢!”
初甜有心事,倒也没注意王妈脸上扬起的嘴角险些开到耳根子,急急的一边大步走一边问:“娘可是起了?”
“起了起了,早就起了。”
初甜进屋后也没假惺惺的寒暄,开口直奔主题。
“娘,我有事跟您说。”
王曦玉脸上盈盈笑着,招呼她过来坐。
“什么事?”
“我觉得顾朝生根本不傻,他心眼儿多着呢,说话一套一套的,反应贼快,今天还拐着弯儿的骂我,我猜他根本就是装的。”
“啥?”
初甜又重复了一遍,“顾朝生要么就是装傻,要么就是病好了!总之,他猴精细。”
王曦玉抬手捂住胸口,慢慢的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这一早上的信息量太大,先是儿子与儿媳圆了房,再又来告诉他儿子的傻病好了。不行了,心脏受不得,她需要缓缓。
初甜以为她不信,也顾不得害羞,急急的忙又道:“顾朝生趁我睡着还偷亲我,我想打他还反被他控制住,脑子转的也飞快,恨不能将人气仰壳,这样的人要是傻的话,那天下哪里还有正常人?”
得扒了他的马甲,让丫欺负人,回头一家人抽死他!
王曦玉慢慢的吸气吐气,几个回合后才平复下狂乱的心跳。
她没看初甜,直接冲着门外吩咐道:“先不去观音寺,把曲大夫请来。”
曲大夫曲钟鸣,曲蝶衣的父亲,平乐镇内最有名气的大夫。
*
与曲钟鸣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夫人曲南氏,因着曲南氏与王曦玉是手帕之交,所以两家关系向来不错。
自从曲家退亲后,虽然来往少了些,但王曦玉也是为人父母的,理智上,完全理解曲家。可是感情上···谁还没个私心呢!
曲钟鸣为顾朝生诊治之际,王曦玉便带着曲南氏去了偏厅喝茶聊天。
本来初甜想要陪在顾朝生身边,想着诊断结果出来她得第一个知道。丫的要是真装傻,她就第一时间替老天收拾了他。
可王曦玉不知为何,竟拉着她一同去了偏厅。
两位容貌、气质相当的女人随意寒暄了一会儿,话题自然又扯到了自家孩子身上。
曲南氏:“玉姐,你这儿媳长相真是俊俏,瞧那双大眼睛,多灵动啊,好像会说话似的。生儿是个有福的孩子啊!”
王曦玉客气着:“衣儿才是咱们平乐镇里最水灵儿的,打小便是个美人胚子,怎么瞧都好看。”
俩人前头互相夸赞了一番,后面的谈话听起来就那么一点较劲儿的意味了。
曲南氏:“衣儿不知福,若是嫁给生儿多好啊,俩个孩子都俊俏,回头生出的娃娃那得美成什么样啊?还不得天生有地下无的。可惜了,非要嫁去陆家,陆璋哪里有生儿会疼人?他啊,除了给衣儿买各种各样的首饰哄着外,其余啊,就没见他再为衣儿做过什么!”
初甜听的直抽嘴角。
话里话外像是在抱怨,可她咋觉得曲南氏摆明了显摆呢?
王曦玉笑笑,顺着话道:“陆家家大业大,如今也只剩下两个孩子,衣儿以后享福着呢!”
“她哪里会是享福的人呀,硕大的陆宅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位女主人,主持中馈累着呢!”
王曦玉不经意的挑了下眼梢,眉宇间似有不耐之色,又道:“家里不是还有几位姨娘,多多少少帮衬些,有些事啊,能分便分出去,何苦累坏了自己?”
曲南氏闻言,面色忽有薄怒。
“那几个姨娘全都是楚馆里的姐儿,哪里上得了台面?要我说啊,衣儿就是脾气太好,又不缺粗使的丫头,何必让她们进门?”
王曦玉不露声色的微微含笑,没回应,反而将目光转向初甜,柔声问:“可是有觉得累?”
初甜被问的一愣,不解的‘啊?’了一声。
她一直坐在旁边喝茶吃瓜果,哪里会累?遂摇了摇头,挑唇一笑,道:“不累,就是饿!”
早上还没顾着吃饭就来了,现下虽然喝了个水抱,可肚子里还是不舒服,总觉得缺点啥。
王曦玉一听她喊饿,本来有些阴郁的眉心立刻舒展开来,笑着连声喊王妈。
“玉梅啊,甜儿饿了,快让厨房备些吃食,注意不要太油腻,尽量清淡些。”说到此,又顿了下,回身问初甜:“可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酸的?甜的?”
初甜:“······娘,您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吧?”
王曦玉尚未回应,曲南氏忙接过话茬,诧异问:“你家儿媳怀上了?”
初甜刚想否认,余光瞥见王曦玉的眼角似有一挑,话到了嗓子眼又转了个弯,“啊···毕竟成亲了,怀不怀的,也难说!”
“是···是难说!”刚刚还傲睨自若的曲南氏,闻及此,哪怕已经尽力管理面部表情,还是颓丧了不少。
王曦玉端起茶碗轻轻呷了口,姿态雍容,慢慢开口问道:“衣儿嫁过去也有两年了吧?怎还无所出?祁儿一心扑在生意上不急着成亲,这责任可都落在衣儿的身上了。若是姨娘们先怀了,生了长子······”话说一半,点到刚好。
曲南氏的面色青白交加,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挺的倍儿直的腰身也垮了些,勉强一笑,“快了···快了。”
初甜禁了禁鼻子,心想,王曦玉一个丧夫的妇道人家能掌管顾家这么大的家业,哪能没点与人周旋的真本事?再者说,就算昨晚她与顾朝生圆房了,第二天就能怀上?
顾朝生是神枪手啊?还是王曦玉有透视眼?
明摆着在拿话刺曲南氏!
哦···怪不得让她跟来偏厅······
正当气氛尴尬的一度无人开口之际,柳儿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夫人,少奶奶,曲夫人。”柳儿矮身福礼过后,喘着粗气傻兮兮的笑着,道:“夫人,曲大夫让您过去呢,说咱家少爷的病呀,正在慢慢好转呢!”
几人急急赶了过去。
曲钟鸣年过四旬,面相与曲蝶衣有几分相似,特别是浓眉与略高的额骨。
他穿了身朴素的灰色开衫,脚边摆了个药箱子,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电视剧里实打实的古板郎中模样。
他先是开了个药方子,叮嘱要按时服用,才又道:“生儿现在说话、理解、反应能力都有了明显提高,问什么答什么,也能简单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再像以前痴痴傻傻,这是好现象。”
王曦玉:“曲大夫可知生儿病情改善的原因?”
“还不能确定!生儿伤的是颅内,摸不到看不见,很难说。不过,多接触人、多与人沟通,不要老是宅在家里闷着,先开几服调养的药,过几日我再来看看情况。”
*
送走曲氏夫妇后,王曦玉便把顾朝生与初甜留了下来用早饭。
席间,初甜还在想,八成是问圆房的事儿。
果真,这边将将用过饭,脚底抹油正要溜,那边王曦玉便开了口。
“甜儿,你等等。”
甜儿?不详的预感。
以前闯祸,初首长每每有‘思想政治课’要上的时候,都这么叫她。
从饭厅换到偏厅,王曦玉又让人端了些刚买来的新鲜葡萄送到初甜跟前,半响后,才开口绕弯子,闲聊道:“天气日渐凉了,昨儿临睡前,院中垂柳的叶子还是绿色的,今儿早起怎就变黄落了一地?刚过了秋分,倒像是到了冬至。”
初甜跟着打太极,“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几日冷,回头让人给娘做几身厚衣裳。”
王曦玉垂眸,黯然一笑,道:“厚衣裳有什么用?娘的病,相信你也听说过,先不说能不能活到你与生儿的孩子出生,就是能过了这个寒冬,娘也谢菩萨厚爱了。”
“娘您别这么说。”初甜刚刚摸了颗葡萄想要放进嘴里,听到此,哪里还吃得下?
“娘,您把心放肚子里,凡事别操心,休养几个月,身子自然就好了。”
王曦玉笑笑,抬手轻轻的摩挲着茶碗边缘,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悲伤。道:“你不用劝我,几十年的老毛病了,若是能好,你爹在时早就好了。”
初甜受不了这种黯然神伤的气氛,她是个直肠子,凡事喜欢拿到面上说,往开了说。
瘪了会儿还是没忍住,也不再绕弯子,直白道:“娘,您有话就直说吧,若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都得弯弯绕绕十几道,还算什么亲人?您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王曦玉闻言,手指终于离开了茶碗,她眉目慈善的望着初甜,满脸的期待,温声道:“单从你帮了生儿这些次,娘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也很聪明,日后娘走了,有你在,我也放心了······”
话还未等讲话,顾朝生倏地站了起来,双颊绯红一路延伸至藏在对襟月白色长袍的领口下,哼唧道:“娘,不走!孩子,先不生。”
“为什么不生?”
顾朝生眉宇间的纹路拧的极深,手足无措了半响,吭叽道:“孩子不是传宗接代,是爱的结晶。”
听到此,初甜明显一惊,还以为他昨夜只顾着想亲亲,这么看来,她的话也不算白讲,至少还记住两句,哪知脸上还未等绽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顾朝生紧接着又道:“初甜说不走了,娘不用怕,只是她也不喜欢我···所以孩子,先不生。”
说到最后一句时,顾朝生垂下了头,双手不安的揪着袖口,语气里透漏着浓浓的委屈与伤心,仿佛被人遗弃的孩子。
“······”
你这可怜装的很可以啊。
初甜见着王曦玉又抬手捂住了胸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张的忙开口解释,“娘,您别听顾朝生瞎说,没有的事儿,我生,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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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顾朝生:神枪手?我还真不知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要不试一试,看看是否一击必中?
初甜:······我闹着玩儿的!诶~亲哪呢?别摸了,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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