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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
姜宁发现安言也跟她一个班。坐在前排的女生硬是把平淡无奇的校服穿得别有一番风味。
真好看，她想。
下午放学前，生活委员公布哪些人一组做清洁，安言看见姜宁时，秀气的眉尖蹙起。
姜宁朝她打了声招呼。
她冷淡地点点头。
经过这段时间在她家店的打工生活，她对她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些。但只有那么一丢丢。
做完扫除，姜宁看到她纤弱的身影，走到安言身边，“一起回去吧。”她反正要去她家打工，顺路做个伴儿。
安言冷冷淡淡的，不置可否，但也没拒绝。
走着走着她发现安言有点不对劲，巴掌大的小脸发白，额头隐隐冒汗，姜宁扶住她，“你怎么了？”
安言推开她，捂着小腹往前走。
姜宁看见她仿佛随时都要倒下的身体，追过去拉住她的手，“我看你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她声音微弱。
“可是——”
“痛经。”安言打断她。
“哦，那我去给你——”
“回去躺会儿就好。”她再次打断她。
姜宁见她坚持，无奈点点头。“那我扶你。”
安言又要推开她，只不过这次姜宁做了准备，紧紧抓着她。她没力气挣扎了，索性放弃，任由她了。
“回去喝点儿红糖，在小腹那里贴个暖宝宝会舒服很多。哎呀我跟你讲，我最讨厌来月经了，每次都痛得要死，可难受了，你说为啥女的这么遭罪，真是不公平……”
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话，安言垂下眼眸，抿了抿唇。
周末，吴微微给她打电话，说姐妹们好久没出来聚聚了，让她出来玩儿。
姜宁脱口就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忍住了。她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推脱了许多次聚会了，再拒绝似乎不太好。
想了想，她答应了。
一进KTV包间就是扑面直来的混合着烟酒的气味儿。五光十色的灯光晃动着，她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声，“岚姐来了！”
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消停了些。
她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走进去。走近发现里面不只有她那群所谓的姐妹儿，还有些不熟识的男性。
吴微微从一个男人腿上走下来，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指甲像血爪子一样伸过来，“岚子，最近一心学习啊，好不容易才出来玩儿一次，你得先喝点酒给姐妹们陪点儿罪。”
她一说完，包间里顿时起哄，“喝一个！喝一个！喝一个！”
姜宁看着她几乎没几片布料的裙子和颈上暧昧的痕迹，又把四周扫一遍，个个都是穿着暴露，妆容厚重。
糜烂的气息包围着整个空间。
“我不太舒服。”
“那怎么行，必须得喝啊！”那个刚刚抱着吴微微的男人走过来，打开一瓶酒，递给她。
“喝一个！喝一个！”
姜宁见他们一副她不喝就不松口的样子，索性一狠心接过酒瓶。
哗啦啦地灌了进去。灌得急了，她呛了好几口。
喝完她一抹嘴，放下空瓶子，说：“行了吗？”
吴微微笑笑，“当然。”
姜宁点点头，寻了个角落坐过去。她头靠在沙发上，手撑着额头，脸上发烫。
屋子里烟雾缭绕，酒气冲天，她觉得自己被熏得头晕脑胀。震耳欲聋的音响和包间里的气味熏地她头更昏沉了。她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悄悄走出去透口气。
刚走出门，一阵尿意就涌了上来。她手撑着墙，摇晃着身体去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她差点吐了起来。胃里难受得要命，要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干呕了一会，没吐出来，她冲洗一番，抬头看镜子，里面有两个人影。她摇摇头，真是喝醉了，看人都重影了——不对！她仔细一瞧，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倏地转头，嘴巴张大，“调……嗝……调色盘？”
少年闻言眉头皱起。
“这里是女厕所，你变态啊你！”酒意上来，她指着他骂了句。
少年眼里渐渐酝酿起黑色风暴。
姜宁没注意到眼前人的变化，她拍拍他脑袋，“嘿，我说你个毛小子竟然用书砸我，我告诉你哈，我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我怕你，是因为你年龄小，姐姐我让着你！嗝……你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打什么架都什么殴，你爸妈——”
不行了不行了撑不住了，姜宁向前倒了去。她不知道抱住了什么东西，冷冷硬硬的，胃里一酸，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从喉咙里冲了出来。
“呕……”吐了个爽的姜宁舒服了，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已经是快十点了。姜宁揉揉太阳穴，脑袋一抽一抽的，泛着宿醉后的疼痛。
她盯着宿舍里的天花板，记忆有点散乱。
她昨天喝完酒后醉得不行，后面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可是她依稀记得她忘了什么。敲敲头，记不起来，算了。
宿舍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接着她又发现整栋楼都安静地奇怪。
过了会儿。
“啊，卧槽！”
今天是周一！
她急冲冲地从床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教室。
老师正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写字，姜宁趁这个时候悄悄溜进去。
坐上位置，看老师没有注意到，她轻轻舒出一口气。
没过多久下课铃响了。
姜宁趴在桌子上，刚刚跑急了，肚子不太舒服，又加上没吃饭，整个人虚得很。
安言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女生，眸光微闪。
姜宁摸了摸肚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粒米都没进，肚子空得厉害。看着前面同学的桌子上的薯片，她舔舔嘴。现在是大课间，时间足够她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吃。
拿着面包和牛奶从商店里出来，迎面对上正往这边走的一群少年。少年们个个奇装异服，显然不把学校的规定放在眼里。
肆意的嬉笑声越来越近，姜宁脚步一拐往另一个方向走。
头顶笼罩下一片阴影。
姜宁被人挡住。
少年太高，几乎遮住了她前面所有的光。他微微上挑的眼眸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忽地一把抽过她手中的牛奶。
姜宁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她眼睁睁看着少年将已经空了的纸盒甩在她身上，然后从她身边走过去。
背后迸发出一阵阵哄笑声。
她捏紧拳头，一字一顿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习，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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