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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兔
“我没说要,我就是看看。”安平生笑嘻嘻的说眼睛在冒光,哪个凡人能抵挡长生不老的诱惑?他是不会吃月兔的药,可是难免心生向往。刚听说这个东西可以买,他便问:“你说的黑市在哪?这个东西贵不贵啊?”
沙漫天看安平生动了心思,提醒说:“这种药是要看造化的,万事皆有因果,不是谁都可以享用,说不定吃了后非但不能长生不老还会瞬间暴毙。”他这话是有吓唬的成分但也基本属实,这些年来他不是没见过有人千辛万苦求得长身不老药,可是吃下去却一命呜呼了。
说到底,一切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他的话是说给安平生的也是说给月兔的,月兔却根本听不进去,不耐烦的说:“到底还不还我?”
沙漫天叹了口气,见她这么坚持不愿再多管闲事,站起身来上楼去了。
留下安平生不知如何是好,他是能听进去沙漫天的劝解的,不放心的跟月兔说:“你吃这个是为了去月宫吗?”
月兔将药丸拿过来用小盒子装好了无比珍惜的放回了口袋,点点头,坚定的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法子一定要试试,古仙人的药最灵,不会骗我的。”
“古仙人?”
“古仙人在黑市有个摊子,是黑市最火的!连你们人类都去他那求药呢!”
原来人类中还有跟自己一样和妖扯上关系的,安平生倒是来了兴趣,问:“那么这个鬼市到底在哪啊?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月兔笑道:“这世间万物本就是有关联的,自然有人和我们有缘,你不也是嘛!只许你喜欢上一个老妖不许人家和妖认识啊!”
“别胡说……”安平生害羞的挠挠头。
月兔抬头瞧着沙漫天的房门,突然很欣慰的说:“你是个好孩子,那个大叔也不坏,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
“那个药……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不试怎么知道,就算是古仙人的药没有用,我也认了,但是叫我放弃是不可能的!”
安平生见月兔这一脸视死如归的决绝不由得敬佩起来,“月兔,你可真是个有远大抱负坚定信念的伟大兔子!”
“你的梦想呢?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做梦的吗?”月兔小时候就听其他成妖的兔子说说过,人类贪婪,想要的很多,永远不满足,他们喜欢做梦,睡着的时候做,醒着的时候也做。后来月兔将这种做梦归于梦想,她喜欢人类,喜欢人类有梦想。
安平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一只兔子面前自惭形秽,他是个没有梦想的人,按部就班的读书工作,跟绝大多数人一样,偶尔憧憬未来也不过是些吃喝玩乐的事。
“没关系,你还年轻。”月兔拍拍安平生的肩鼓励道,这些人类啊,越来也不像样了。
***
月兔不喜欢和沙漫天在家,但是很喜欢粘着安平生,安平生倒也不反感她跟着自己,只是告诉她不许变成人,不然自己带着个这个岁数的小姑娘太引人怀疑了。
转眼就到了中秋前夕,月兔跟安平生去医院给景新读故事。
月兔想起自己当初就是在这里遇到安平生的,她当时饿坏了,打眼就看出这个小孩儿是个好人,现如今在城市里生活不易,变成兔子容易被抓走吃了,变成人又因为她太可爱了会有人来打她主意。
安平生看上去人畜无害,她就想碰碰运气,果然被抱着回了家,到了他家里月兔更是喜出望外,竟然是个做圣坛的风水宝地。
如今她要离开了,还有点舍不得。
她见安平生每次来给这个躺着的男人读完故事后都一脸愁容,唉声叹气的,于是便学着人类的样子安慰道:“他会醒的,鬼王既然给他机会在这躺着一定有他的造化。”
“希望如此。”安平生挤出一刻欣慰的笑容,明晚就要和月兔告别了,也不想愁眉苦脸的让她担心。
月兔虽然嘴上这么安慰安平生,可是看着一动不动的景新却觉得希望渺茫,她知道地府有这种说法,阳寿未尽可是却因天命出现变数,于是先将灵魂带走,身体不朽,也只是等个时间罢了。
可是她不忍告诉安平生真相,她有心帮人自己却没什么本事,今日去了月宫更是帮不上了,说到飞升月兔突然想到了法子,拉着安平生兴奋的说:“古仙人啊!”
“什么?”
“古仙人有许多灵丹妙药,一定能救你的朋友!”
安平生喜出望外,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不是说很多人类也找那位古仙人求药吗?只是沙漫天的警告又在耳边响起——“漫天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吃那些药的,会不会有问题啊?”
“古仙人神通广大,那个沙大叔杞人忧天了!不信我带你去鬼市。”
见月兔对那位古仙人如此深信不疑,安平生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燃起了一股希望,他看着沉睡不醒的景新,都说死马当活马医,如果现代医学没有办法,说不定可以另辟蹊径。
不过这件事还得瞒着沙漫天,他知道沙漫天一定不会答应他去鬼市的,安平生看看时间,晚上九点,最近因为他总是来陪景新所以经常回去很晚,应该不会引起怀疑,便跟月兔说好了快去快回并且一定要保密。
安平生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四年却不知道有鬼市这么个地方,他原本以为会是在某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来往的人也定是阴森恐怖的,可是到了地方他傻眼了,竟然是在城中有名的五星级酒店的顶层。
电梯并不直通,而是要在楼里绕很久到了一个隐藏的楼梯间走上去,到了上面豁然开朗,这一层楼被打通成了大厅,又给间隔成类似于展销会一样的展台,价值不菲的水晶灯悬挂中央,工作人员看上去跟正常人无疑,还有端着酒水服务的侍应生。
“这是鬼市?”
月兔笑他土包子:“你以为鬼市就一定要阴森恐怖的?没见过世面,我们妖也是与时俱进的!再说这年头去哪找那种人不知鬼不觉的街道摆摊啊?不怕城管抓啊?”
月兔完全猜对了他的心思,安平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再听月兔的介绍才知道如今的鬼市人妖鬼共存,当然知道的人还是很少的,这是被常识遗忘的角落,世间难得的一处和谐之地。
安平生看什么都新鲜,那边是耍猴的独眼老头旁边是卖电子产品的年轻摊主,走过来一个穿着红旗袍的性感美女对他抛媚眼脚底下就出现一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小黑猫。
“喂!”月兔白了安平生一眼,心想人类可真是好奇心旺盛的动物,拉着他直奔里面去。
再往里走人越来越少,才是别有洞天,在走廊最深处有一间紧关着的房门,门外站了两排人,大家细细碎碎的嘀咕着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却都不敢表现出太着急的样子。
“还得排队啊?”安平生看看表他怕自己回去太晚了没法解释。
月兔的神色难得的正经严肃,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点,仙人见客的时候不愿被打扰,吵到古仙人你什么都别想弄到了!”
这位古仙人还真是大牌,安平生琢磨着,这时门开了,众人一拥而上。
“是不是轮到我了?”
“仙人能见我吗?”
“求仙人见我一面啊!”
月兔见安平生傻愣愣的站着抓着他往前冲,“我们找仙人救命,我们这位小哥八字纯阴,又开了天眼,跟三界有缘,今日诚信求见,求仙人见一面吧!”
这时候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唤了一个人的名字,门又关上了,众人不敢再吵又都散了下去继续等候。
安平生没听懂什么八字什么六道的拉着月兔问:“什么叫八字纯阴啊?”安平生的父母虽然迷信却没帮他算过命,他也不懂得自己是个什么生辰八字。“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八字的?”
“我曾经在一个道士家附近修行,偷听学来的,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属阴命,就看了你的身份证,没想到你的生辰八字是纯阴之命,其实纯阴之人也不少,但是你不知什么机缘开了天眼,又和妖族同屋,沙大叔我虽看不出是哪路的,不过一定是属阴属水的,你们这一对真是难得。”
要不是提醒自己眼前的小姑娘已经三百岁了,安平生一定以为自己疯了,这些话从这么个萌萌可爱的小女孩儿嘴里说出来莫名的古怪。
“这么说我能见鬼跟我的八字有关?”安平生突然觉得一切充满了科学性,如此的有理有据。
月兔答说:“阴者与鬼神同类,同音相喝,同气相求,所以你比较敏感,能感受到其他人感知不到的,也就是见鬼,其原因是:阳主动,阴主静,静而多思虑。只是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女人身上,女为坤女,为阴,如果八字又多阴,为阴中阴,你看上去一脸正气又是个男人却常与鬼为伴不只是八字的关系,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机缘让你拥有了这一双天眼,或许还没到时候,到了时候你就会知道真相了。”
“月兔,我太佩服你了!”
“哎~我怎么也活了这么多年,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你要是能见到古仙人,他一定能给你指点迷津。”
“可是古仙人好像很忙的样子……”
安平生正犹豫要不要先回去还是再等等的时候从那门里走出一个年轻女人,竟是刚才对他抛媚眼的旗袍女,众人围上去打听什么时候轮到自己,旗袍女却径直走向安平生,做出请的动作,媚笑道:“古仙人请二位进去。”
走进去是一个豪华的房间,总统套房的配置,现代奢华,高级是够高级的,只是跟仙人两个字似乎不是很贴切,旗袍女带着两人再往里去只见一古色古香的屏风,屏风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动物,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不过难得的不丑,又因为画工精湛这神兽看上去威风凛凛如同活着一般。
“你活了五十年,浑如一梦,到了今时今日还不明白儿孙福禄是天注定,非你可为,今世你们尘缘已尽,不可强求。”屏风那一边传出一段清冷幽静的声音,抹去了男性的粗糙,摒除了女性的妩媚,游走在中性之间。他说话的时候仿佛空气凝结,万物寂静,一种难以形容的悦耳,所谓但闻卿音已近痴便是这种。
再听里面那位客人似乎还是不甘心,求道:“我愿意用所有的钱,只要我的儿子活下去!不然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你若是真有此意,倒是可以,只怕你会后悔。”
安平生听这话将耳朵竖起来,可是里面却没动静了,再一会儿就见那个客人拿着个箱子出来,一脸欣慰走了出去。
安平生想起刚才那客人说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不由得胆战心惊,不知道到底是如何换得了他要的,又是否值得。
旗袍女请两人去屏风后面见古仙人,月兔十分尊敬古仙人给安平生整了整衣服,确定不失礼够正式才带着他进去。她这一正经,弄得安平生也紧张起来,这地方稀奇古怪,他不得不谨慎。
“请坐。”古仙人的样貌和他的声音一样,五官精致柔美却不失男子的阳刚,刚毅之间却显女子的温柔,长发扎起搭在身后,一身黑色锦缎长袍上面绣着的是几朵血红色的花,胸前是一块碧绿玉佩,换了别人这样子一定怪异,可是在古大仙身上却全然不会,甚至十分合理。
旗袍女给两人奉上茶水,退了下去。
古大仙莞尔一笑,先是看着月兔说:“你之前来过。”
月兔受宠若惊站起身来给古大仙深深地鞠了个躬,恭敬的说:“古大仙还记得小妖,是小妖的福气。”
“世间只有人鬼妖神,没有大妖小妖,来,坐下吧。”这古大仙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安平生想着。
接着古大仙的眼睛就落在了安平生的身上,他没等安平生自我介绍,似乎就已经知晓所有,“你的朋友已经死了,你还要救吗?”
“死了?他还有生命特征啊!”安平生想今天医生还检查过身体没有危险。
月兔解释道:“本不想跟你说的,其实他的灵魂已经被鬼差带走了,现在躺在那的只是……一个身体。”
安平生慌了,他无法理解这里面的逻辑性,但他知道不能让景新就这样死了,于是恳求道:“仙人求您救救他!”
“我可以帮你,只是怕你后悔。”
“真的?要我做什么?我不会后悔的。”安平生说完想起上一位客人要用命去换,当下不能说没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过既然说出来了他倒是也有勇气问交换条件。
古仙人突然笑了,像是故意逗他似的,欣赏的说:“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虽然我看出你的胆怯但是也看到了你的勇气。人类之中为儿女有这种勇气的我见得多了,而别说是为了朋友,就是那些山盟海誓的恋人大都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很难得,我愿意帮你。”
月兔也替他高兴,连连赞道:“我就说找古大仙没错!仙人一定能帮到你的!太好了!”
安平生问:“那我要付出什么呢?”
古大仙笑了,道:“今日你我有缘,送你的。回去等着吧,明日夜半你就会得到你要的灵丹妙药。”
安平生听的似懂非懂,觉得白白占了人家便宜不好,最后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放到桌子上,他想问可不可以微信转账,可是又觉得太不符合此刻庄重的气氛了。
“那是送货上门还是?”安平生又问,怕明日耽误了拿药,可是却被旗袍美女来赶人了。
回家的路上安平生七上八下的,月兔叫他放宽心,古仙人不会骗他的,说是明天有药就一定有,等着就是了。
安平生笑她简直是个古仙人迷妹,还是等着明天晚上看看你能不能飞升去月宫见你的嫦娥姐姐再说吧。
回到家后两人都默契的闭口不谈,又是一日,到了中秋,月兔这一天都坐立难安,准备了好些新鲜的花果李桃放在阳台上供奉,安平生也不懂这里面的门道给她备上了些苹果胡萝卜心想去月亮挺远的路上吃。
沙漫天则是冷眼看着这两人瞎忙活,安平生知道他嘴上怎么怎么讨厌月兔,可是心里是关心她的。
沙漫天就是这么个嘴硬心软的人,他一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所以才阻拦月兔。
安平生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似乎哪一边都有道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兔越来越兴奋,越来越紧张,她将药丸捧在手里,随时等着月亮升起的时刻。
天色渐渐暗去,在夕阳的余晖下太阳渐渐落下,天空也慢慢镶上了点点的繁星,宣布了夜晚的开始。
安平生陪着月兔站在阳台,抬头望向星空,安平生不由得想起那些关于星月的传说来:“牛郎织女、嫦娥奔月……”
“玉兔捣药!”月兔激动地补充道。
安平生点点头,恋恋不舍的吁气道:“你想好了?”
“早就想好了,放心,我会成功,你的朋友也会好的。”说着月兔冲着月亮的望向深情的望去,将手中的药丸吃进了肚子里。
沙漫天一直隔着玻璃看着她,默默地叹了口气。
药丸才进肚,月兔的身体瞬间开始发热,身上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流动,血液被火加热过一般的滚烫,她很痛苦也很舒服,复杂的感官交错着,似乎身体内部几种气在撞击相斥打仗一样。
“你没事吧?”安平生上去碰了下她的身体,被烫的缩回了手,他转过头想向沙漫天求救可是沙漫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客厅了。
好在折磨只是一瞬,金玉满堂丹的药力在月兔体内发散起效融合,月兔筋疲力尽的顺着墙面滑下,脸上挂着幸福的笑:“修行提升了不少呢……”
这时只见夜空中出现一道光束,像是天梯一般直达阳台,安平生看傻了眼,欣喜若狂地对月兔说:“这个……这个就是吗?”
天梯,月宫的天梯。月兔知道这是什么,她听大妖说过,很多很多年前天梯就是这样落到一个飞升成功的兔妖面前,那兔妖走上天梯成为了玉兔。
安平生将月兔扶起来,知道她要走了,月兔两眼含泪,她感激的望向天空,最后回头再看一眼安平生,两人相视而笑。
月兔一步步走上天梯,人间在她的脚下,她在星河之中,前方一个明亮巨大的球,那便是她心向往之的月宫。
送走了月兔安平生又欣慰又失落,五味杂陈,相处的时候虽然不长可是却也有感情,月兔虽然任性,可却是个可爱的人,这个时候他突又想到如果月兔成功了那么景新是不是真的也有救了呢?
看来古仙人真是神通广大,都能送一只月亮上天,开付起死回生的药不难吧?
他满心欢喜的转过身子正对着玻璃门那边沙漫天入死灰般的脸。
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安平生低下头错过他,却被沙漫天一把抓住手腕。
“刚想什么呢?这么高兴。”沙漫天虽然少言寡语可是却不严厉,尤其是最近他们的关系暧昧不明,沙漫天更温和了许多,不知怎么的今天突然强硬起来。
“月兔成功了,我为她高兴啊!”
“没有别的事?”
安平生犹豫了半秒摇了摇头,他怪自己不该撒谎,之前还说不让沙漫天有事瞒着他,自己却瞒着沙漫天了,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沙漫天对这些灵丹妙药似乎很排斥,对鬼市也很反感,自己要是被他知道偷偷地去了鬼市还求了药估计他会大发雷霆,再不让他救景新怎么办?
可是再想想沙漫天比自己懂得多,要不要找他验验药呢?
安平生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进退两难。
他再次警戒自己,不要撒谎,每次撒谎都没好下场。
安平生的心虚和纠结怎么逃得过沙漫天的眼,但是他没有揭穿,现在跟他僵持下去也没意义,最后两人再闹个不欢而散,自己这没出息的还得去讨好他,不如以退为进,倒要看看这个小子偷偷摸摸的干了什么。
“对了,还没吃月饼呢!我去拿!”安平生找了个借口逃脱掉了。他知道沙漫天晚上不吃什么,可是过节总要有个气氛,于是将月饼体贴的切成小块端了过来。
安平生:“我买了好几种味儿呢!来尝尝!”安平生边说边拿出牙签来挑了一个喂到沙漫天嘴边。
刚还有点不高兴的沙漫天一下子心就软了,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又怕安平生得意故意装出很麻烦的样子接了过来。
“怎么样?”
“还行。”
沙漫天瞧着安平生这狗腿的样子真想抱过来在脸蛋上狠狠地捏一捏解解气。
这个时候天空乍然闪过一道光柱,沙漫天像是被激到了一般站起身来冲到阳台上,安平生迟钝了半拍紧跟其后。
“怎么……”安平生这个“了”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眼前所见到的惊住了。“月兔!?”
月兔纯白色的长裙染成了血红色,闭着眼睛,痛苦的□□着。沙漫天将她抱到床上放平,叫安平生拿毛巾来给她擦擦脸上的血。
安平生擦拭献血的手微微的抖,不是吓的是心疼,就在几十分钟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月兔的气息很微弱,微微笑着,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五脏六腑已经破裂了,还是不要说话。”沙漫天接下来那半句没说,就是你现在随时会死。
月兔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似乎看的很开,她无力的抬起手扣在安平生的手上,示意她不要再麻烦了,她的眼神望向沙漫天,自嘲的说:“谢谢你,还是你看的清。”
沙漫天沉默不语,他的确是早就知道了,月兔这样的修行和造化怎么可能成功,有些事是天注定的,是天道,月兔逆天而行,必定是这个下场。
“你自己也该清楚你的造化能成修炼成妖已是难得了,为何还要执意如此?”
月兔:“大叔叫我学做人,人不是该有梦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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