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虚拟世界111号出现了一个bug,这个bug会毫无征兆地杀人。在他们创造的虚拟世界,杀他们创造的虚拟角色。
  甚至会杀死真实的人类——只要他有机会。
  代号——“杀人狂”。
  
  部长余穆连续加班三个月,就是为了抹杀这个bug。
  
  最初,余穆问他:“你叫什么?”
  杀人狂说:“我没有名字。”
  “没人需要叫我的名字。”
  
  最后,杀人狂说:“我有名字了。”
  “我叫芦苇。”
内容标签: 科幻 虐文 相爱相杀 现代架空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怎么确定你的世界是真的?

立意:人所不能忍受的是何种孤独

  总点击数: 770   总书评数:11 当前被收藏数:51 文章积分:3,493,39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近代现代-科幻
  • 作品视角: 不明
  • 所属系列: 为爱发电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065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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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个bug

作者:云上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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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是个bug


      余穆已经连续加班三个月了。

      每天加班为的都是同一件事。

      属于他部门管辖的虚拟世界111号出现了一个bug,有一个完全不遵守规则的虚拟角色,或说NPC,多次破坏了程序设计好的事件。

      这个bug在部门员工中已经有了一个代号——“杀人狂”。
      因为这个bug会毫无征兆地杀人。在他们创造的虚拟世界,杀他们创造的虚拟角色。
      甚至会杀死真实的人类——只要他有机会。

      “杀人狂”最先上报的时候,由娄文接手,他以为是个常规bug,试图自己去解决,却在第一次和杀人狂近距离接触时,险些被杀人狂杀死。那时候娄文的意识已经中度断裂,无法自行退出,甚至无法发送求救信号。
      是余穆发现了不对,立刻组织救援队,将娄文在脑部彻底死亡前捞了回来。
      娄文当即被送进ICU,那之后昏迷至今。

      这是严重事件,部长余穆负连带责任,受到了严厉批评。111号虚拟世界中止测试,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bug。
      是的,解决,而不是修复。修复部门做过一系列测评后,判断“杀人狂”只能解决,无法修复。

      局长给了余穆将功补过的机会。他的地盘出的事,他来搞定。

      最初,他们尝试直接在111号世界内部设置剧情链,消除这个烦人的bug。但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官府毫无来由的追杀,路人毫无来由的针对,平地而起的沙尘暴,猝不及防的泥石流……杀人狂每次都能侥幸逃脱。
      就好像他不仅不在乎这个世界的规则,还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意图。

      余穆只能亲自动手。

      余穆禁止其他员工去和杀人狂正面交手,这件事必须由他来做。他们帮他跟踪杀人狂,收集有关他的一切信息,给余穆发送杀人狂的定位。

      余穆每次进入111号世界的身份都不同。第一次见到杀人狂,他是茶肆里的一个小二。
      杀人狂独自占一张桌子,身着一袭白衣,戴着尖尖的斗笠帽,背对着余穆。他的身形在白衣之下略显清癯,白衣的下摆细细密密地沾了些泥点,昭示着他一路的风尘仆仆。

      他们追踪杀人狂一段时间了。杀人狂在111号世界里的轨迹从来没停留过,他一直走在路上,路径有时蜿蜒曲折,但总在倔强地往前延伸。
      余穆忍不住好奇,他要去哪里?

      他能去哪里?这个世界是有边界的,他不知道而已。

      余穆看着那道白衣背影,脑子里冒出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问他,你要去哪里,他会回答吗?
      余穆在心里笑自己。
      这只是个bug而已。

      余穆拎着茶壶过去,停在杀人狂的桌子旁,往杯子里倒茶。

      视线谨慎地缓缓上抬,扫向杀人狂的侧脸。
      他并不打算上来就跟杀人狂交手。娄文还在昏迷,他们反复查看了娄文和杀人狂交锋的片段,不能说势均力敌,只能说娄文被杀人狂按在地上摩擦。
      余穆那时的反应稍微慢一点,娄文就要在他手底下殉职了。

      余穆当然不希望殉职的是自己。

      他要先弄清楚杀人狂的行为模式,尤其是攻击模式。
      他是怎么让娄文陷入中度意识断裂的?
      娄文当时经历了什么?

      他们进入这些世界,就像潜水员带着一根氧气管进入海底。他们必须靠这根氧气管在海底与陆地相连,因为他们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是入侵者。
      如果他们潜入得太深,氧气管又被掐断,他们就完了。

      他们在连接仓里的身体不会有事,但他们的精神会彻底消亡。

      一般来说,虚拟世界被设计得足够安全,虚拟角色根本看不到氧气管的存在,他们在里面可以来去自如。
      杀人狂是第一个能掐断氧气管的bug。

      余穆看到了杀人狂的侧脸。
      没有青面獠牙,也不凶神恶煞。
      就是一个……人。

      余穆意识不到自己发了两秒怔,直到杀人狂转过脸来。
      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余穆吓了一跳,茶壶里的水抖了抖,溅到了他手背上。

      杀人狂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抓住了他。
      他被发现了。

      余穆想后退,杀人狂猛地伸出手,攒住余穆的手腕。
      两人一时维持着这个动作,平静无波,暗自角逐。

      不到五秒钟,余穆和杀人狂首次打照面不到五秒钟,就果断发送了撤退信号。
      他的意识被强行抽了回来。
      好在副作用只是会加剧疲惫感。

      余穆很累,但整夜都在做梦。
      梦里始终是同一个画面。
      杀人狂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余穆醒来的时候,心脏狂跳,满背都是汗。

      今天还得继续加班。

      余穆记不清自己换了多少身份,这一环不归他管,他只需要养精蓄锐,一切准备就绪后,一次又一次地进入111号世界。

      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和杀人狂对视。

      大概到第七次的时候,余穆确认了一件事。
      杀人狂认得出他。
      每一次都认得出他。

      那一次,他成了一个妙龄少女。可能给他捏身份的同志只是想看看美人计对杀人狂有没有效。
      杀人狂只看了他一眼,就笑了,“来了?”
      余穆连演戏的机会都没有。
      杀人狂又说:“离上次,有两个月了吧。”

      对于余穆,上次就是昨天。
      111号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不一样。

      余穆很谨慎,绝不给杀人狂对自己一击必杀的机会。杀人狂似乎对他也不执著,从来没有追杀他的意思。
      这就致使,两人偶尔会有机会远远地聊上几句。

      有一次,余穆问他,“你叫什么?”
      杀人狂好像没听明白,“什么?”
      余穆:“你叫什么名字?”
      程序设计不包括起名这一环,他们只构建基础逻辑,其他一切都将在这套基础逻辑上自行演化。
      杀人狂遥遥望向余穆,好像在笑,“我没有名字。”
      余穆沉默。
      杀人狂:“没人需要叫我的名字。”

      杀人狂突然反问他:“你呢?”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余穆说。

      杀人狂也沉默了。

      有一次,余穆问他:“你家在哪?”
      杀人狂反问:“家?”
      余穆想了想,解释:“你住的地方。”
      杀人狂笑,“哪里都可以住。”

      有一次,余穆问他:“你多大了?”
      杀人狂这次很直接,“不记得了。”

      有一次,余穆进来时,看到的是满地鲜血。
      以及血泊中一具具形状可怖的尸体。
      杀人狂就坐在一旁的石桌子上,悠然地喝着热酒。
      酒还是这户人家刚给他上的。
      桌子旁,杵着他的刀,血沿着刀刃往下流。

      余穆踏着血,一步步走向他。

      “你为什么要杀人?”余穆问他。
      “他们太吵了。”杀人狂非常优雅地,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地抿着酒。
      “你为什么总要杀人?”余穆重复。
      杀人狂仿佛终于听明白了什么,搁下酒杯,回头看余穆,“不为什么。”

      不。一定有一个为什么。他们构建的是一个逻辑严密的完美世界,凡事都有因果,凡事都能推导出一条完整的逻辑链,“杀人”严重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所有人也都默认这种规则。即便真有人破坏规则,也必定是为了某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这是111号世界存在的方式。
      但杀人狂的行为,他们分解不出所谓的因果和逻辑链。

      没人太纠结这件事。大家都说,杀人狂是个bug,规则对他没有意义。

      余穆没有愤怒,只有不解。这是个还未向人类开放的虚拟世界,这里的“人”都是假的,余穆会因看到过于真实的鲜血和尸体感到不适,但他的理智阻止了发自本能的同情。

      他理解不了这个bug。他们都理解不了。所以他们给他的任务,是干净利落地抹杀。

      宇宙没有义务让人类理解。虚拟的宇宙同样如此。

      “你知不知道,”余穆说,“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杀人狂问。

      “你没有名字。没有家。你连自己几岁都不记得。”余穆一句一句,没有任何感情地说着,“你记得自己的过去吗?”
      你有过去吗?

      你能意识到自己的诡异吗?
      你能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吗?
      你能认清,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你能理解,你的存在,本身就很不自洽吗?

      “我的过去,”杀人狂微微仰头,望向天际,“三年前,你第一次出现,在霜阳镇外的茶肆,你是小二。”
      “两年零九个月前,你第二次出现,在黑石古道上,你是驼队商人。”
      “两年半前,你第三次出现,在冬青村,你是农民。”
      “两年零两个月前,你第四次出现,在巨霞坡……”

      “四个月前,你第五十九次出现,是丰城城主。”

      “今天,你……”杀人狂目光转过来,“是龙鬼门的弟子?”

      他们从不以真面目进入虚拟世界,捏身份就像上网披马甲,已是惯例。
      杀人狂从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可此时此刻,余穆却感觉,杀人狂正在看着那个原原本本的他。

      余穆发送撤退信号。

      部下们都很奇怪,今天余穆才刚进去,他和杀人狂之间的距离绝对安全,余穆怎么就要撤了?
      可没人敢质疑部长的决定。连接仓慢慢打开,余穆坐起身,发了一会儿愣,换好衣服后,出门,离开。
      三个月来第一天准点下班。

      依旧没人追问。谁连着加班三个月都得疯。

      余穆开车的路上都在走神。绿灯亮起,后面的车疯狂按喇叭,他才回过神来。
      今天退出111号世界前,杀人狂最后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有名字了。”
      “我叫芦苇。”

      回家,点外卖,拿起床头那本快要蒙尘的书,继续看。最近太忙,每天回来洗完澡倒头就睡,这本书断断续续地看了三个多月,还没看完。
      余穆没事做的时候就看书,这对他是唯一能忍受的消遣。
      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对抗孤独的方式。
      文字构建的虚拟世界竟能那么真实,足以覆盖——甚至取代他所身处的现实世界。

      那些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事,不存在的物,或者在某些地方存在过、在他的世界不存在的人、事、物,却构成了他身为人类最真实的血肉和情感。

      晚上9点多,看到朋友们在群里组局,余穆鬼使神差地冒了个泡。
      几个好友立刻热情地邀请他,并埋怨他躺尸了几百万年。
      他们说,今晚有没见过的帅哥,赶紧出来认识点新朋友。

      余穆放下书,换衣服出门。

      到了酒吧,见到了新朋友。新朋友热烈地跟他打招呼,“你好,我叫刘维。”
      余穆一愣,心脏砰地一跳,“芦苇?”
      刘维趁机凑到他耳边大声,“刘维!”
      余穆听清了,失望,“哦。”
      然后又被自己的失望吓一跳。
      他在期待什么?

      刘维很自然地坐到了余穆身旁,聊着成年人都聊过无数遍的话题,你怎么称呼?你是哪的?在这工作?你做什么的?
      穆宇淡淡地笑,就,上班族。
      他的工作不能透露,签了保密协议的那种。

      普通人对于科技的发展实则知之甚少,而身为内部人员,余穆知道得也不算很多。
      他只知道他所在的部门不对外公开,也没有明确的盈利方向,他们只需做一件事——构建虚拟世界,确保它们能够有序运行。
      至于是要做什么,游戏?商业?军事?甚至人类未来的发展?
      他不清楚。

      没错。他只知道规则,却不知道意义。

      坐了不到半小时,穆宇就后悔了。
      没劲。
      为什么大部分人都这么无聊呢?
      他还不如窝家里自个儿看书。

      害怕孤独,更厌烦盲目的扎堆和无趣的狂欢。他这自杀式单身,没救了。

      10点多,余穆就起身要走,当即遭众人唾弃,余穆歉笑,明天还有成吨的工作,浪不起,等这阵子工作忙完了,他请客。

      余穆开始和杀人狂动手了。

      他想快点了结这事儿。现在他除了下班回家睡个觉,生活里全是杀人狂。

      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跟任何人建立一段真实的亲密关系,却被迫天天跟一个杀人狂朝夕相处。
      什么破事儿。

      有一次,他的刀刃架在杀人狂的刀刃上,把杀人狂逼到了悬崖边。就在那一刻,他忍不住问了他以为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芦苇?”
      “什么?”风刮得很响,杀人狂不知道是听不清,还是听不懂。
      余穆没解释,又问:“因为人是会思考的芦苇吗?”
      杀人狂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傻孩子,“因为我喜欢芦苇。”

      杀人狂掉下了悬崖。
      余穆看着空空如也的崖边,想,他是加班加傻了。
      杀人狂的世界观里没有帕斯卡。

      杀人狂没死。他遵循了武侠世界的铁则,掉下悬崖必定没事。

      又一次,他们在巷子里短兵相接,火光四溅,杀人狂身上被余穆划出了好几道血口,余穆也被杀人狂割了几刀。
      就在这时,杀人狂说:“你知不知道,你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什么?”余穆愣了愣。
      “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杀人狂说。

      那一场他们没有打到底,余穆没有必胜的把握,杀人狂也没有。

      余穆在连接仓起来后,一直在想,杀人狂说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其实好像就是很简单的意思。在杀人狂看来,他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的易容术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他这个人,都应该超出了杀人狂的世界观所能理解的范畴。
      他本来就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啊。

      111号世界没有神鬼。余穆好奇,杀人狂是怎么理解他的?
      他怎么理解他这样一个根本无法理解的存在?

      娄文还没醒。家属坐不住了,想闹,被上头及时压了下来。但上头也感受到了压力,这压力层层传到余穆这里,局长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一个星期内必须解决。
      再不解决,他们就会另寻他法。
      不排除直接废除111号世界的可能。

      如若这样,造成这巨大损失的罪过,就得有人去担。

      余穆要下杀手了。
      他把杀人狂逼进一个洞穴,誓要把他堵死在里面。
      抹杀bug的同时,也要最大限度减轻对111号世界的影响。

      两人从刀兵相见变成了扭打,余穆挑飞了杀人狂的刀,杀人狂也踢掉了他的剑。余穆扑过去,要勒死杀人狂,杀人狂扯着他一起骨碌碌滚到了洞穴底部,余穆的脑壳砰一声撞上坚硬的石壁,杀人狂顺势掐住他喉咙,余穆及时抓住他手腕,使劲踢他。
      两人又滚了几圈,时而杀人狂压着他,时而他压着杀人狂,余穆靴子里还藏着匕首,但他够不到。

      余穆不想被杀人狂发现这事,但他等不及了,眼看杀人狂又一次压住了他,余穆感觉自己的体力在迅速流失,那是他的精神陷入衰弱的征兆,他必须在今天完成任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曲起膝盖,伸手想去够到靴筒。
      杀人狂却猛地钳住他的手腕,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余穆想开口,却先咳出了两口血。
      杀人狂却没有继续动手。余穆立刻明白,杀人狂光是要制止他动手,就拼尽全力了。
      他们都已是穷途末路。

      漆黑的洞穴里近乎没有一丝光线。但他们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很近很近的呼吸。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余穆的嗓音很沙哑,喉咙像是被掐断了,“你为什么……非要活着?”
      杀人狂安静了很久。
      然后说:“不为什么。”

      余穆笑了,狠毒的,讥讽的笑,“你的世界是假的。”
      “你整个人都是假的。”
      “你只是一个bug。”

      余穆说完,又觉得没劲。
      他想从杀人狂的内部击溃他的逻辑体系,撕裂他的世界观,让他看清自己的荒谬。
      可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
      杀人狂的世界观,注定了他无法理解什么叫bug。
      正如他无法理解“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

      这一招很恶毒,却注定无效。

      杀人狂又安静了很久。
      余穆想着,bug可能宕机了。
      杀人狂忽然开口:“是吗?”

      杀人狂问:“那,你怎么确定你的世界是真的?”

      余穆没有回答。

      他感觉杀人狂的声音在笑,“但你应该是真的。”
      “你看我的眼神,很真实。”

      杀人狂是靠余穆的眼睛认出他的。
      他的眼睛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余穆看他的眼神,让他感觉,这个男人在看着一个同类。

      活生生的同类。

      杀人狂又问他:“你怕吗?”
      “怕什么?”
      “死。”
      余穆自嘲地笑,也嘲笑杀人狂,“当然怕。”

      他想说,如果现在杀人狂看得清他的眼睛,他会从里面看到一个人类的恐惧。
      他预感到他要死了。

      杀人狂松了手。
      松手前,他说:“记住啊。我叫芦苇。”

      余穆从靴筒抽出匕首,扎进了杀人狂的脖子。

      杀人狂温热的血溅上他的皮肤。
      那一刹那,余穆恍惚地想,这是他们给他的东西,还是杀人狂自己的东西?

      111号世界的bug顺利清除。111号世界从此没有了杀人狂。111号世界恢复了正常。

      余穆加班的日子也结束了。

      他又开始应好友之邀各种往外跑,认识新朋友。寻寻觅觅,跌跌撞撞,也说不清自己究竟要找什么,只是有点想逃离孤独。
      有那么一点儿想,但似乎也不必须。

      他一般不喝酒,但有一天,他故意放纵了自己。
      朋友见他不对劲,旁敲侧击,“没事儿吧?”
      “没事。”余穆说。
      “可别是失恋了。”朋友调侃。

      余穆笑,“哪来的恋可失。”
      “就是,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吧。”

      朋友惊讶,余穆素来不是这种矫情到牙酸的调调,他呵呵干笑两声,很配合地接茬,“咋?看上有夫之夫了?”

      “不。”余穆摇头,“是真的不可能。”

      他不再去喝酒,下班就回家。他买了一束芦苇,放在床头柜,紧挨着那一叠他没看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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