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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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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结果是多数胜过少数。
有钱人在叽叽喳喳的背景音里，迈着那双长腿走在队伍前面，不满地皱起眉头，心想得快点让她来把单车骑回去......不，还是他直接送货上门吧。
和以往不同，假期过后学校单车棚挪至后门口，何易泽站住脚，转身指向后门方向说：“我走那边。”
魏子昂和章宇星点点头，然后说他们走正门。而在后头正在与梁骁分享养狗心得的徐知夕茫然地看着站在原地的三人，茫然地问：“怎么了？”
章宇星：“阿泽走后门，我和子昂走正门，你走哪边？”
“啊我跟着何易泽吧，后门离公交车站近点。”徐知夕也没忘记刚入学一天的新转校生梁骁，跟他讲：“我们走后门，正门要绕一段路。”
漆黑的夜晚看不清何易泽脸上的表情，徐知夕却莫名感到一股不太友善的目光，想起某位柠檬精又没忍住舔舐自己的嘴唇，三两步蹦跶跟上柠檬精步伐，对身后的梁骁招手。
“梁骁快来吧！星星、魏子昂明天见！”
章宇星、魏子昂：“明天见。”
凉秋，夜晚的风都满怀秋意，冻得徐知夕捂住双臂在夜里瑟瑟发抖，连续打好几个喷嚏，也总算引起走在前面的人的注意。
健步如飞的少年忽地放缓步伐，慢慢地与他相差一个身位的少女终于走在他的身边。
此时，走在两人后面的梁骁看见何易泽似有似无地回头看他，但因灯光昏暗，他没看出个究竟。
何易泽回过头来，垂下眼眸看见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徐知夕，“啧”地一声，问她：“不知道十月份晚上冷吗？”
“忘了嘛！今天差点没起来，要不是奶奶叫我——”徐知夕想起什么停顿了下，而后仰起头问何易泽：“今晚我们家有红豆沙，你要不要来吃？”她像是给自己找台阶一样，继续说：“不过不来也没关系，我只是问问——”
“来。”
听见何易泽毫不犹豫地回答，徐知夕把剩下的说辞都咽进肚子里，借着微弱的灯光似乎看见他眼中的笑意，等她认真看时，却还是看见那副放荡不羁的冷脸。
她......是不是也可以误会一下？
徐知夕背着光，这种时候她非常感谢学校维修工程能拖就拖不到领导检查绝不开工的学校，才没让双颊通红的她暴露在何易泽面前。
她也没敢再看他，双手扶着书包肩带，乖巧地走在何易泽身边，后者只是看了一眼很快便直视前方。
也许是平时两人放学一起走去公交车站的原因，他们并肩走在一起根本没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等梁骁走到徐知夕身边时，她表现得非常惊讶，像是刚刚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跟着他们。
徐知夕：“我.......不好意思哇，刚刚聊着聊着就忘记你在后面了。”
梁骁笑着回答：“没事，我看这条路有点黑，怕跟丢你们。”
这个理由看似非常合理，徐知夕点点头还吐槽说这边的路灯坏很久了但学校就是不去修真麻烦啊，只有何易泽觉得有点扯。
但他却意外地没有说话，甚至走到光明的地方可以发现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但也仅限于认识他很久很久的朋友，例如魏子昂，至于章宇星......在她眼里何易泽只有两种表情：正常与傻逼，多一种都没有。
显然，像兔子一样蹦跶两下走向前去的徐知夕压根儿就没发现，因为她正在跟姜敏敏打招呼。渐渐地，三人行变成四人行，徐知夕和姜敏敏走在前，何易泽和梁骁走在后。
只是何易泽和梁骁中间总保持一段距离，但是这一切都不妨碍其他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有人小声地在一轮——
“新来的体育生是跟何易泽走在一起吗？看！他们的步伐基本一致，虽然中间好像有个什么隐形的东西把他们分隔开来一样。”
“难道他们之前就是朋友？”
“实不相瞒姐妹，我原本是个泽昂党，但现在我想站泽骁。”
“......你这话就不对了。”
“？？？”
“就不能骁泽？”
“......”
听力很不错的两位当事人当时脸就绿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相反方向走远。
等到徐知夕送别姜敏敏回过头来才发现何易泽和梁骁已经不跟在她身后，而是一东一西的，中间相隔着河道那么宽的距离。
徐知夕：“............”
造河吗？
她目瞪口呆，借着路灯看见他们脸上吃了屎的表情，最后不情不愿地回到她身边，至于为什么他们表情像吃屎一样，她不敢说也不敢问。
徐知夕个子不高，所以站在她左右的男生转个头就能看见对方的脸，但显然他们都不想看见对方，仿佛看见什么恶心的鬼东西，不经意扫到一眼都要去医院洗眼。
于是他们默契地找到平衡——
互相不搭理，不说话，不对视。
完美。
可是他们谁也没想过，他们之间的交集还包括在餐桌前共餐一幕。
......
徐奶奶对两名少年热情款待，温声询问：“你们要是不够，自己到厨房舀去，当自己家就好，不用客气。”
梁骁咧出灿烂的笑容，小虎牙很明显，可爱又亲切。他笑着说：“谢谢奶奶，红豆沙真的很好吃，您的手艺真好！”
徐奶奶被称赞后，眼中笑意更加浓，连声说道“好好好你们多吃点，A市秋天天气最干燥了，就应该多吃糖水润肺。”
何易泽抿掉一口红豆沙，舌尖舔舐过红豆沙，深邃的眼睛若有若无地落在对面的徐知夕身上，后者被看得全身发毛，立刻抓起手机飞快给备注卖保险的编辑信息——
-徐知夕：都说是他要来的咯！他说他也想吃红豆沙还想看宇宙，人家都这么说我还能拒绝别人？我以什么理由拒绝他？以宇宙爸爸说狗是他找回来的，红豆沙专利也即将被某集团顺位继承人买下，所以你就别来我家看狗吃红豆沙了？何易泽，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发送。
更滑稽的是，当徐知夕噼里啪啦敲下“何易泽，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的时候，某位被控诉不讲理的人正在礼貌地感谢徐奶奶的招待，还对徐奶奶熬的红豆沙以及上回煮的云吞面表示钟爱。
最最不要脸的是搬出自己吃过的山珍海味与这些家常小菜相比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一位厨师能比得上徐奶奶的手艺，把老人家哄得脸都红了，摆手让他别夸下去。
意思是我之前来过一次，我和徐知夕的关系很好，无形地宣誓主权，还顺道地炫了一下富。
嗯，很何易泽。
不过除了梁骁也没人听出何易泽的话里话，其他人权当他是在.......真诚地表示感谢，虽然徐爷爷面无表情，徐知夕也是。
前者是因为常年都这样，后者是因为她收到一条新信息，电话那头的人很不要脸地回复：不好。
而那位说“不好”的人正在撸她的狗，她的狗还跟个二傻子一样哄哄地凑上前。
啧，所以是狗像主人还是主人像狗？
主人在桌下踢了踢狗，弯下身子对试图把身子趴在何易泽腿上的狗说：“宇宙下来，吃着东西呢，别闹。”
果然，宇宙从何易泽身上撤离，然后......趴在他脚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狗是他的呢！
一旁的梁骁也看见了，他把温热的红豆沙咽下，问徐知夕：“宇宙和他很熟？”
“......应该算，也......应该不算”徐知夕谨慎地给出答案，解释说，“国庆宇宙丢了让你帮忙找那回，就是在他那找到宇宙的，按道理说宇宙应该会抗拒陌生人，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傻狗那么喜欢他。”
说着她还踢了下萨摩耶，“但实际上他们认识至今就八天而已，所以算也不算熟。”
忽然，梁骁弯腰，把头伸到桌子底下，对宇宙伸出手，喊它名字。宇宙抬起白绒绒的脑袋，看了眼梁骁就把头放回去。
梁骁：“......”
徐知夕：“......”
徐知夕尴尬地笑着说：“宇宙怕生，它不吼你已经算——”
“汪！汪！汪！”
“.................”她想原地去世！！！
抬眼间，徐知夕看见对面的何易泽幸灾乐祸的笑容和乌黑的眼眸，那双眼就如同窗外的黑夜——
......
...
在后门久久等待女儿的姜母终于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迫不及待上前去拍女儿的肩膀，露出微笑，长期吸///毒造成的瘦骨嶙峋的身材和凹陷的脸颊让她看起来更加惊悚。
姜敏敏就这样被她吓了一跳，看着姜母的脸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敏敏，妈妈啊是妈妈，别怕。”姜母握住她的手腕，慢慢地带着她来到小黑巷里。
姜母把手慢慢伸向她的书包，声音也没有之前打骂时那么尖锐刺耳，但吸烟酗酒和吸///毒让她嗓子恢复不了以前的温柔，她嗓子沙哑地说：“敏敏，你姑给你钱没？”
因为姜敏敏死死地拽住书包，几天没顿饱饭吃的姜母自然抢不过她，她眼睛发青光一样盯着姜敏敏的书包，嘴角上扬时咧出一个奇怪的角度。
“妈妈这几天被人打了，你看手上、腿上都是他们打的，他们说妈妈要是再不还钱就把我砍死。”姜母眼睛死死地盯着书包，挤不出眼泪只好装哭腔，嗓音难听到不行。
她说：“敏敏也不想失去爸爸还失去妈妈吧！”
苦肉计一向对姜敏敏来说很管用，姜母仿佛看见钱送到她的手上。
但她没想到姜敏敏竟然会拒绝她。
姜敏敏握住书包，一步步往巷子口退，一字一顿地对姜母说：“我是不会再纵容你的！我很感谢你生我出来，但是抚养我长大的不是你，是姑姑是奶奶她们，而你只是一条水蛭，拼命地在吸血，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以后都不会给你送钱，你一天不悔改，我一天都不会见你！”
“你说什么？！！！你这个臭/婊/子你说什么？是不是你姑教你说的？是不是！！！”
姜母发了疯地冲向她，姜敏敏扭头就跑，没力气的姜母摔倒在地，发出很大一响声。
姜敏敏不忍心，回头看，却看见姜母艰难地爬起来，一拐一拐地朝她跑来。
她还是不死心，她还是不悔改，她根本就不知道错！
姜敏敏算是彻底心凉，快步混在人群里，可怜地一把把抹掉泪水。
-
同一时间，徐家。
何易泽率先吃完离席，跟宇宙玩起扔球。
球滚到一间小房里，宇宙迟迟没有出来，何易泽便起身去查明情况。
他刚进来闻到一股味道，然后就看见宇宙顶着大屁股，爪子往桌下扒，估计是球滚到里面去。
“怎么了？是不是球又滚进去了啊？”外面传来徐知夕的声音。
“嗯。”何易泽应了一声，在房间里找到一根短棍往桌底下撩，球一下子就滚出来，宇宙很开心地咬起球屁颠屁颠地走出去。
同时何易泽也把短棍放回原位，离开时眼睛往旁边一扫，那一刹那间他明白味道是什么。
是香。
这个房间是用来供奉神位的。
最上一层是供奉佛祖，中间一层是观音，至于最下面的他没看到，但是他注意到有个小神主牌放在观音的旁边——
暗红色的牌贴有一张一寸的照片，是位年轻的男人，与外面正在看新闻的徐爷爷有几分相像，眉眼却像徐奶奶的，面容带笑，看上去是位和善的男子。
何易泽眯着眼睛看下面一行字：故男徐应南之莲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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