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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那串英文字母顾酒也不认识，ATBHU，不知道是啥，她也没那兴趣去探索是什么含义。陈年还在那边碎碎念，她重新戴起了耳机。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机也没什么动静。
顾酒看了一眼，把手机扔到床头充电。
第二天早上到学校，被通知要参加升旗仪式。一群人被班主任赶去了操场，还一个个都不情不愿的样子。手里还摸了一本英语小词典。
一中很少举行升旗仪式，除非遇上上面检查。顾酒个子小，站在前面，往旁边一看就看到几个领导模样的人站在升旗台旁边，和校长说着些什么，挺高兴的样子。
她收回视线。
前边儿站着的人她都不认识，也没有人和她说个话什么的，昨天玩游戏睡的有些晚了，早上起来走路感觉都是飘着走的，踩不到地球表面。现在往这儿一站，就感觉瞌睡虫一阵猛过一阵地扑上来。
顾酒往后面看了一眼，一群人大早上的还不放过自己，逮着英语使劲地背，就几个空着手，其中还有她的老同桌李甜，以及新同桌林语白。
只是她们两个个子都挺高，都站在后面。
顾酒干脆闭了眼酝酿睡意。
正是早上六七点，太阳还没怎么出来，空气里都带着些凉意，顾酒出来忘记穿外套，被冻的胳膊上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教导主任在上面振臂高呼：“同学们，知道你们的使命吗？”
下面人的声音犹如蚊蚁：“知道。”
“是什么？！”教导主任把右手扩到耳边，做出认真听的样子，“大声告诉我！”
“学习。”
“对，”教导主任满意地拍拍手，“大家都很有激情啊。”
自导自演的顾酒都想笑。
接下来就进入了漫长的老生常谈环节，顾酒还是想睡觉，可教导主任声音太大，她也实在没办法睡着。心里正烦闷着，就听到教导主任终于拍了拍手，意犹未尽地结束他的讲话：“接下来我们来举行升旗仪式。”
下一秒，就见操场侧边走出来一排学生，身上穿着校服，后面几排还很神气地吹着乐器什么的，踢着正步往前走。
顾酒扫了一眼，乐了起来。
原因是第二排站着的那个，不是别人，就是关行。
他今天倒是把校服穿好了，拉链拉的规规矩矩，领子也放了下来，站在前边儿，看着还挺是那么回事儿。
背英语单词的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瞪着俩铜铃大的眼睛看着他们。教导主任手里端着杯绿茶，一边和校长聊天一边看着。
升旗队伍里的前三个是升旗手，包括最前边的一个大帅哥和后面的两个大帅哥。顾酒有点怀疑，年级主任是不是特意去搜罗了整个年级的长的还可以的男生过来撑场面。
三个人走上去，最前面的男生抱着旗子，用显绕了两圈。
身边人开始说话。
“那个升旗的是谁啊？”
“你说哪个？”
“就是抱着旗子的那个。”
“好像叫什么方然，”一个女生抱着英语本说，“据说中考考了717，简直不是人。”
顾酒心里又痛了一下，想到李甜的分数。
过了一会儿，国.歌响起，顾酒没了睡意，看到关行在上面站的笔挺笔挺，手一挥，红旗随风飘扬，在清晨的冷风里猎猎飞扬。
顾酒心里微微感叹了一下，觉得这一瞬间的关行还真挺帅的。
等升旗仪式结束，所有人没了美色可看，又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书。顾酒环顾了一周，发现几乎每个班都是这样，可以说是一中的教学特色，而且所有老师都觉得颇为自豪。
回到教室之后，得接着上早读。
顾酒拿了英语书出来，才读了两个单词就感觉林语白凑了过来。她用书遮着脸，问：“你喜欢那种款的？”
顾酒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什么？”
“刚刚升旗那三个，你喜欢哪个？”林语白说的很直接，脸上还带着几分有些奇异的笑。
顾酒仔细回想了一下，升旗的三个人……
关行平时明明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但好在温和有礼，和人说话也挺有礼貌，在她面前，也挺热心的样子。可刚刚一派正气站在上面的时候，又觉得清秀俊然的厉害。
方然，长得就比较高冷，带有一种学霸与生俱来的矜持。
顾酒思考了一下，说：“关行那款的吧。”至少看上去可以接近。
林语白笑了笑：“我喜欢方然那款的。”
默了一下又接着说：“看着高冷的，一般都挺好接触的，比较闷骚。”
顾酒觉得林语白说的好像挺有经验。
“比如你。”林语白挨过来，“其实你挺可爱的，”说着捏了捏顾酒的脸，“干嘛每天苦大仇深的呢？”
苦大仇深？
顾酒自己一直以来都没这么觉得。
“你自己还不觉得吧，”林语白看过来，声音里像蘸了蜜，“你看看你，多笑笑啊，多笑笑啊，来，跟我一起，微笑。”
顾酒扯了扯嘴角。
“得，”林语白摆摆手，“算了算了，知道你笑不出来。”
顾酒直接垮了脸。她是真的不太喜欢笑，她以前是觉得自己单眼皮，笑起来没眼睛，后来对自己的单眼皮释怀之后却总遇不上几件高兴的事儿，事实上她真正笑起来还是挺傻的。
她想起来初三时有个男生写给她的情书，里面写的东西她都记不太清，唯独记得一句话——
最喜欢你笑起来时的样子，傻傻的，暖暖的，像一朵棉花糖，想抱你转圈圈。
文笔倒是挺好的，但就是有些肉麻，那封情书后来还被王芜看见了，很没情趣地笑了她好几个月。
林语白一下课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脸的荣光。
坐回座位的时候被外面的阳光照在脸上，跟金樽菩萨似的。
顾酒玩着她的贪吃蛇，在她落座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干嘛去了。
“表白。”
贪吃蛇头碰尾巴，死的很惨烈。顾酒收了手机。
“表白？”
林语白极其淡定地点了点头，丝毫看不出来什么女儿般的娇羞。
“跟谁？”顾酒问，然后一下子想起来，“方然？”
“聪明。”林语白打了个响指。
“你还真挺厉害的，”顾酒现在只想唱两首歌为她庆贺，“挺有勇气。”
“怕啥。”林语白眨眨眼，“我又不喜欢他，勇气算个啥，说去就能去。”
顾酒早已经领略过她的随性，现在几乎没了感觉，只坐直了身体，问：“那他答应了没？”
“拒了啊。”林语白喝一口水，“啧啧啧，下回再战。”
顾酒这次彻底没了话说。
往前看，才发现几个女生也正往后看着，只是这次的目光焦点变了人，看着的是林语白，一边看一边交谈着什么。
“牛逼，”一个男生过来敲了敲林语白的桌子，“你可真挺牛逼的。”
顾酒听声音觉得有点熟悉，往上看，发现是……曹孟德？
不，曹孟。
他什么时候逛到这儿来了。
林语白撑了撑桌子，脚勾着前排男生椅子的横杠，“谢谢夸奖，也不那么牛逼。”
“你们这一桌简直了，”曹孟继续发表他的观点，“一个被表白一个表白，结局还都特么差不多，贼他妈有缘。”
说完低头看到顾酒一脸茫然，“嘿嘿”笑了两声：“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我就坐你后面的后面呢。”
顾酒往后看，看到一个桌面空的连个水瓶都没有的桌子。
曹孟笑着往后走，走到位置上掏出一本书，又拿出一支笔，跟旁边的男生聊天。顾酒收回视线。
“哎，”林语白拍了拍她的脑袋，顾酒看过去，“你咋拒绝了呢，不是说喜欢关行那一款的吗？”
“也还好，”顾酒回答，“只是个长相而已，又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而且，”顾酒眯起眼，“我又不想早恋。”
林语白捂住嘴：“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你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怎么可能。”
这方面她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我就放心了，”林语白拍拍她的肩膀，“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
“我十六，”林语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比你大吧，以后我带你飞，带你找帅哥。”
顾酒笑笑，翻开书：“行。”
“啧，不容易啊，”林语白趴在桌上，“感觉跟你聊几句挺不容易的。”
“哪有。”
“没事，”林语白摸摸她的刘海，“以后跟着姐，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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