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总裁先生

　　一、遇见

　　总裁是个敬业的好总裁，却不是个好舅舅。

　　“别哭了。”他捂着小外甥的嘴巴，忍不住揉了揉因为加班而头疼的太阳穴。

　　当医生进门时就看见一个大男人蜗居在一个小凳子上凶神恶煞地瞪着他的小病人。

　　“你在干什么？！”

　　五分钟之后医生揉着见义勇为失败的手腕翻了个白眼，是舅舅又能怎么样？！

　　暴力狂。

　　二、幼稚

　　小外甥是个好孩子，就是怕打针。

　　温柔的护士小姐哄了又哄，只能求助似地看向医生。

　　医生清了清嗓子，问了缘由。

　　小外甥肥嘟嘟的小手叉着腰理直气壮道：“大侠都是不用打针的！”

　　总裁在一旁乐得不行，似乎头疼都被治好了。

　　医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谁知道换来总裁的挑眉。

　　被挑衅的医生这下子不服气了，起身去休息室换了件衣服。

　　等再出来的医生就变了一副模样，一身雪白的绸缎制成的练功服，立领盘扣系在喉结的下方，摘掉金丝边眼镜的眼睛习惯性地眯了起来。

　　不等小外甥惊呼，医生就在诊疗室里练了一套八段锦。

　　“哇。”小外甥看呆了。

　　医生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大侠生病也是要打针的。”

　　小外甥赶紧点头，乖巧地让护士扎了针，打点滴的过程中还不停地叽叽喳喳问总裁先生，“舅舅舅舅，叔叔是不是比你还厉害！”

　　刚结束一个病人的看诊，出诊疗室遛弯的医生看了一眼总裁先生，也学着他一样挑衅地挑了挑眉。

　　总裁视线在他的喉结处停留了一秒，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伸出手狠狠地捏了捏小外甥胖乎乎的脸颊，“对，叔叔比舅舅要厉害。”

　　医生想，真是幼稚。

　　嗯，比小孩子还要幼稚。

　　三、问诊

　　“你……”准备下班的医生眨眨眼，看着堵在他诊疗室门口的总裁先生有点懵，“你……家里有人身体不舒服？”

　　“我就不能不舒服吗？”总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

　　无辜被骂的医生扁了扁嘴，刚想反驳，可是想到了总裁的拳头，就怂了回去。

　　“那你进来吧。”医生放弃了下班，重新拧开了门。

　　“去我家。”

　　医生终于有了一次底气，双手抱臂，手指一指墙上的告示，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出诊请提前预约。”

　　总裁看了眼告示，只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

　　他其实不喜欢医院，不喜欢雪白的墙壁和消毒水的味道。

　　哪怕医生的这是个私人诊所已经装饰得很温馨了，连气味都是清淡好闻的薰衣草。

　　他也不喜欢。

　　在医院里，他失去过他的亲人，他失去了他的爱情，他落下了怎么也治不好的头疼。

　　“你哪里不舒服？”医生重新带上了听诊器。

　　“头疼。”总裁一米九的身高躺在简易的医疗床上显得格外委屈。

　　医生拿了血压测量仪，确定他的血压没有问题再用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脏。

　　咚、咚、咚。

　　医生对比了一下他从电脑库里调出的总裁的病历，比往常略微快些但是还在正常的范围内。

　　“不要紧张，放轻松。”医生习惯性地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道。

　　“我不是瑞瑞。”总裁迷迷糊糊道。

　　医生反应了半天，才想起了瑞瑞是他的小外甥。

　　“喂，你有什么好嫌弃的，多少小孩愿意找我看病呢……”说到后面医生的声音逐渐变小了。

　　诊疗室里响起了总裁先生匀长的呼吸声。

　　“这不是头疼吧？这明明是失眠。”重新下了诊断的医生看着占据了他的诊疗室却似乎并没有打算付诊金的总裁先生忍不住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有命挣，没命花，真没意思。”

　　四、提款机

　　自从总裁先生在诊疗室睡着后，似乎对诊所情有独钟了起来。

　　时不时跑过来治疗头痛，弄得医生烦不胜烦。

　　“那位总裁大人今天没有来？”

　　医生抬眸看了眼满目含情的小护士，清清嗓子板着脸道：“他是我们的病人。”

　　神经病。

　　“病人来医院都是不好的事情，我们要有职业素养。”

　　“可是总裁先生每次过来都只是睡觉啊。”护士小姐两眼放光，“而且他给的诊金真的很高呢。”

　　医生想，他可能看错了，护士小姐不是满目含情，是满眼金币。

　　也是，也不知道行走的提款机今天怎么没有人。

　　五、发烧

　　第二天医生就知道总裁先生为什么头一天没有来了。

　　“三十九度。”医生看着水银柱，拧起了眉头，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打吊针吧。”

　　刚要落笔，就被一个手掌拦住了，“我二十分钟之后有个会。”

　　医生觉得自从遇上了总裁他就特别容易生气，强忍着怒气，笔下转了个弯，开了一剂退烧针。

　　“护……”

　　总裁因为发烧声音有些嘶哑，“我不要护士。”

　　“你不要护士，那谁给你打针？”医生清楚他的工作状态，嘴角一扯，“你要是现在去睡一觉，吃点退烧药加上物理降温也就解决了，可你行吗？”

　　“你打。”

　　医生嘴角抽了抽，“我不负责打针。”

　　“她是女的。”

　　医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成，他当医生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因为性别不让护士打针的。

　　“我手生，到时候别喊疼。”

　　医生起身带着他去注射室，白大褂在总裁的眼皮底下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总裁看着他暴躁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挑了挑，发烧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能忍受了。

　　六、打针

　　“脱裤子”

　　总裁慢吞吞地嗯了一声，反手把注射室的门关了。

　　医生忍不住望天，谁要看一个大男人？

　　他转身用针筒将药剂抽出来，背后传来皮带被解开的声音。

　　“你坐在……”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医生手里的针筒差点没拿稳，“你在干嘛？！”

　　“不是你说脱裤子的吗？”总裁不耐地皱了皱眉头，把手里的裤子扔在了沙发上。

　　医生：“……”

　　“不打针吗？”总裁脸色带着潮红，上梳的头发落了几根下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脆弱，让医生有一种在占他便宜的错觉。

　　“咳。”医生别开眼睛，“不用这样，你只要把内裤脱到……”

　　“还要□□？”说话间，总裁的手指已经扣上了内裤的边缘。

　　“不不不！”医生一把扔了注射器赶紧按住他的手，“你这样就行。”

　　折腾了半天，才把只穿一条黑色内裤的总裁哄到凳子上，低头看着总裁紧致的小麦色臀部，医生努力地控制着脑海里的有色画面。

　　“痛。”总裁先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疼，冰凉的药剂注射进来时，他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医生无辜地眨眨眼，“我说了我手生的。”

　　总裁已经没工夫计较他是不是挟私报复，努力脑海中想着别的来转移注意力，或许扶在他臀部的修长的手指比他的体温凉得太多，这注意力一下子没有转移对地方。

　　“你自己按着，小心青……”

　　总裁侧过身子接过棉棒，医生被眼前的事情惊呆了，瞬间没了声音。

　　之前裹在纯棉内裤的里蛰伏的物件正在努力刷着自己存在感。

　　医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就红了。

　　不是羞的，是气的。

　　大了不起吗？了不起吗？！

　　就算很了不起，大就能随时随地发-情吗？！

　　七、初恋

　　倒是总裁先生泰然处之，仿佛无事发生。重新穿好西装裤时，还调整了一下小-兄-弟的位置，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医生顶着通红的耳尖抱着病历板几乎要落荒而逃。

　　“害羞什么？”

　　总裁或许是烧昏了头，突然将医生按在门上，“嗯？”

　　“你你你你你……”医生憋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流氓。”

　　“又不是流氓你。”总裁顿了顿，“我想到我初恋了。”

　　不是恋人，是初恋。

　　初恋就代表了过去式。

　　总裁先生黯然一笑，眉眼中带着一丝自嘲。

　　“哦。”

　　谁还没有一段过去呢？

　　医生突然间也没了言语。

　　总裁近在咫尺的呼吸有些烫人，烤得医生白皙的脖子染了色。

　　“你……”

　　医生突然从白大褂里掏出了反着光的利器，“你你你起来，不要压着我。”

　　总裁先生看着他手里的手术刀，顿了几秒，尾音带着笑如同一把小勾子，勾得医生的心里慌慌的。

　　“我就是想说，医生，你也硬了。”

　　八、收费

　　流氓！

　　禽兽！

　　呸，禽兽不如！

　　“你去哪？”

　　“舍不得我？”总裁挑了挑眉，虽然脸上因为发烧而有些病态的红仍未消去，但是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样。

　　“你还没结账。”

　　总裁嘴角一扬，朗声道：“你刚刚脱了我的裤子，看了我的屁股，还硬——”

　　医生的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巴，咬牙切齿道：“不准说。”

　　“难道不是我比较吃亏？”总裁声音轻飘飘地含着笑，“你说，我该收多少钱好？”

　　九、炸毛

　　从那之后，总裁先生就隔三差五来他的诊疗室，尾椎疼，胯骨疼，为什么连屁股上有个蚊子包都要看医生？！

　　医生无语凝噎，可本应该跟他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护士小姐看着月底厚了一倍的钱包眉开眼笑。

　　医者父母心。医生逼迫自己在心中反复念叨，才没把那句暴露狂说出口。

　　“总裁先生今天不来？”

　　护士要值晚班，看着下班离开的医生多了一句嘴。

　　医生脚步一顿，护士小姐自知失言，以为医生要向往常一样跟自己说那套作为医务人员应该希望他们来得越不频繁越好，谁知医生冷笑了一声，“自己要作死，哪个医生能救得了？”

　　小护士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医生这是……炸毛了？

　　十、可怜

　　医生接到总裁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刚要进入梦乡的医生被迫从被窝里出来了。

　　他赶到了诊所门口时，总裁先生正坐在门口的地砖上，旁边站在束手无策的助理。

　　“您是林医生？”刚上任没几天的助理如获大释，他生怕自己让老板这样在外面挨一晚的冻，明天就该卷铺盖走人了。

　　“怎么了？”

　　助理还没说话，医生的手腕就被拽住了，扑面而来的酒气已经说明了所有的情况。

　　医生一口气堵在胸口，却也知道跟一个醉鬼没什么道理可讲。

　　反正估计还是那套资本论。

　　“起来。”

　　总裁抬头看他，借着月色医生莫名地觉得他的眼中有着些微星光。

　　“瑞瑞……”

　　“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小外甥。”医生好气又好笑。

　　“林医生。”总裁先生总算聚了焦念对了名字，借力起身时一个踉跄整个人都倒在了医生的身上。

　　“你。”医生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只是把他扶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给他量了体温确定没有发烧后，医生把门掩上，将情况跟助理说了一下，并且多加了一句话，“他明天请假。”

　　“可是。”助理有些吃惊，“明天早上有个例会需要……”

　　“你们公司离了他一个转不动？”医生没什么耐性，粗暴地扔下了一句话，“遵医嘱。”

　　助理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点了头。

　　“辛苦你了。”

　　话一出口医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跟总裁非亲非故，这个辛苦怎么也轮到他来说。

　　或许是总裁先生看起来太可怜了吧？

　　助理走了后，医生回到了休息室，利索地将他的西装都扒了下来，看着总裁因为酒气而微红的眼角，医生想，他看错了。

　　那不是星光，是泪光。

　　十一、清晨

　　第二天早上医生是被热醒的，昨晚怕总裁着凉，他空调调得很高，这会儿他仿佛在一个火炉里。

　　眨眨眼，迷迷糊糊中也能看清眼前是一片蜜色的胸膛。

　　医生皱皱眉头，他们怎么睡得这么近？又觉得手指有点僵硬，转转手腕又下意识地动了动指头，一抬头对上了总裁高深莫测的眼神。

　　掌心上的柔软触感迟钝地传导给了他的大脑。

　　医生：“……”

　　总裁用着慵懒的声音说道：“你就这么喜欢我的屁股？”

　　***

　　喜欢个屁！

　　医生愤怒地用香皂搓着手。

　　总裁晃着他的大长腿跟了过来，“为了答谢你昨天的照顾，我今天不收费。”

　　医生更加愤怒了。

　　开什么破公司！卖肉好了！

　　十二、黄连

　　“中药？！”

　　医生冷冷地一笑，“麻烦遵医嘱，不遵医嘱下次您请别人给您看吧。”

　　“你还会中医？”

　　医生手指一指身后，“中医执业医师资格证，放心，我不会非法行医的。”

　　总裁讨好地直笑，“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什么，能不能开不苦的？”

　　医生动了动笔。

　　行，当然行。

　　肝火旺盛，那就加一味黄连吧。

　　十三、喝药

　　“代煎中药不都打包好的吗？”

　　医生闻着味道有些头晕。

　　小护士一脸无辜，“总裁先生说那样药性会流失。”

　　“我们不能这么惯着他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医生语重心长道。

　　护士小姐眨了眨眼睛，“可是他给的钱多。”

　　医生哑然，好吧好吧，有钱了不起吗？！

　　***

　　“好苦。”总裁喝了一口就不想再碰了。

　　“喝了给你蜜饯吃。”

　　医生晃了晃手上的罐子。

　　总裁拧着眉头，一鼓作气把中药灌了下去。

　　医生笑眯眯地拧开罐子，故作惊讶道：“哎呀，我忘了蜜饯今天早上被小孩子吃光了。”

　　听着总裁在身后闹脾气的声音，医生哼着歌去查房了。

　　小样，真当我治不了你啊？

　　十四、单身

　　之后的很几天，无论总裁怎么确认罐子是有蜜饯的，到最后都会不翼而飞。

　　最后一碗药，医生等着看总裁挫败的脸。

　　挫败没等到，却等来了黄连的苦涩。

　　“你是单身。”总裁用的是陈述句，这是他观察了快两个月后得出来的结论。

　　医生眨眨眼，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五官的，口腔从舌尖开始逐渐被中药的苦涩席卷。

　　总裁的鹰眸有了笑意，他把医生困在桌子边，“想吃糖吗？求我啊。”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水果糖，扔进了嘴里，刚要倾身再次吻上去。

　　医生轻了轻推了推他。

　　之后的一句话将总裁打入了泥沼之中。

　　“我不是单身，我有男朋友的。”

　　十五、甜与苦

　　“我。”总裁抹了抹脸，勉强地笑了笑，“我……很抱歉。”

　　医生看着他因为急促有些歪扭的背景，想伸手拉住他，可是却无从讲起。但是他说的都是是实话，他有男朋友了而总裁认为他单身，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

　　“你……等等。”

　　医生气喘吁吁地追上去，“你自己别开车。”他担心他的状态，又嫌弃自己的矫情，“你要不今晚睡休息室，我……”

　　“我会让司机来接我的。”总裁脸上挂回了疏离有礼的笑，俯身虚抱了一下他，“抱歉，是我不好，给你造成困扰了。”

　　医生感受着从自己身上抽离的温度。

　　看着他融入黑夜中形影单只的背影，食指忍不住勾出了挂在胸口的戒指。

　　瞿城……

　　***

　　总裁先生觉得刚刚的那碗中药好苦。

　　是谁说吃了苦的再吃甜的就不苦了？

　　他吐出了被他咬碎的糖碴，垃圾桶里的糖碴混着鲜血，口腔里的铁锈味混着黄连的苦。

　　分明是比以前更苦了。

　　十六、婆妈

　　之后的很长时间医生都没有再见过总裁先生。

　　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也是他从总裁的小外甥嘴里打听来的。

　　知道他比以前更忙了。

　　知道他头疼了不肯去医院。

　　知道他……

　　医生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的呢？

　　大不了他先分手再跟总裁在一起啊。

　　想到了就要做，却没曾想刚输入总裁的电话号码，另一个电话就插了进来。

　　十七、屁股

　　“你这是干什么？”

　　好友冲他挤眉弄眼，“相亲啊。”

　　“你当我是皇上，选妃呢？”医生无语，扭头就想离开。

　　“你就当交个朋友，他们又不是只相你的。”

　　医生才恍然这是个交友下午茶。

　　不愿意驳了好友的面子，医生想大不了他就不说话好了。

　　很可惜的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吸引力。

　　当然，别人也低估了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医生的毒舌程度。

　　几句话就打发了过来搭讪的男人们。

　　医生喝了一口咖啡瞥了一眼刚刚铩羽而归的皮裤男的背影，不厚道地腹诽着，这屁股不行，还没有总裁先生的好看。

　　十八、同行

　　“你是医生？”

　　一直安静坐在他隔壁沙发的男子开了口。

　　医生挑了挑眉，扫了几眼做出了判断——同行。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是同行，医生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点了点头。

　　问清了医生的院校，那位男子脸上闪过了欣赏，“那你知道心血管外科学的曹教授吗？”

　　见他提起了自己的导师，医生自然与有荣焉。

　　简单地说了几句，男子便问他在哪里高就。

　　医生笑了笑，“开了个小诊所。”

　　看着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医生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受过伤，拿不了刀。”

　　看着男子脸上的不屑、吃惊、嫉妒还有暴殄天物的神色来回转换，医生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你岂不是以后就要在一个小诊所蜗居下去了？”男子的声音微微拔高，边惋惜地摇摇头，“外科医生的手受了伤可不就跟残废一样了？”

　　在一旁聊天的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医生。

　　好友暗暗骂了一声，提什么不好偏偏医生的伤疤，刚要过去打圆场。

　　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掌拎起了那个说话男子的衣领，“道歉。”

　　十九、甘愿

　　医生瞪大了眼睛，看见突然出现在沙发后面的总裁先生。

　　“你怎么……”

　　“道歉！”总裁压根没有看他，瞪视着男子，腮帮绷得很紧，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那人平日里也是不吃亏的主，这会儿自然不会因为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而道歉，硬着头皮道：“我有说错吗？又不是我把他的手弄残废的——”

　　总裁的手掌一扯，男子的衬衫衣领陡然缩紧，空气的突然抽离让男子几乎窒息，双手狂乱地抓着总裁的手。

　　医生赶紧去掰总裁的手，总算让那男子缓过来一口气，总裁倒是没跟他僵持，只是愣愣地盯着他还留着疤痕的右手。

　　“我的手确实当初伤得很重，就算治好了也再上不了手术台，这是事实。”医生顿了顿，看了一眼总裁先生，叹了一口气，“我是为救我爱的人受的伤，别说这不算残疾，就算是真的残废了，我也心甘情愿。”

　　二十、星光

　　“你跟我出来。”

　　医生走上去牵着总裁走出了会所。

　　好友目睹了这么一出大戏，憋着一口气把经理叫了过来，“我不是包场了吗？怎么还会有外人在？”

　　“外人”这两个字好友是咬得格外的清楚。

　　经理只得道歉，也无奈解释道：“您是包了场，可瞿总是我们这里的大老板，您看着……”

　　好友差点被这口气噎住，想了想这里的会费和包场的费用，他暗暗骂了句资本家吸血鬼。

　　***

　　出了门，医生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为了白雾。

　　想松手搓手取取暖，刚松下的手指就被包进了温暖的手掌之中。

　　“你没有男朋友对不对？”

　　总裁就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大型犬，连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委屈。

　　医生看着他，片刻后摇了摇头，“不，我一直都有男朋友。”

　　总裁似乎在跟自己做搏斗，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手指却依然执拗地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手指上的戒指硌得医生生疼。

　　“你还带着戒指？”

　　之前总裁每次来找他时手指都是光秃秃的。

　　“抱歉，你要是不喜欢……”这句话总裁没有说下去，医生看着他眼底闪烁的星光，叹了一口气，“我脖子有东西。”

　　总裁先生凑近了一步，低头用手指将他毛衣下的项链勾了出来。

　　医生想，这回真的是星光了。

　　就像夜空的星星坠入了凡间，他看见了总裁先生脸上的傻笑。

　　二十一、复合

　　医生看着总裁先生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心想，比他的小外甥傻多了。

　　“松手。”

　　“不。”总裁变本加厉地把手指挤入医生的指缝，变成十指紧扣的模样。

　　医生好笑道：“你帮我把戒指戴上。”

　　哦。

　　总裁深吸了一口气，这比他第一次戴这枚戒指时还要紧张。

　　“我们这是复合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

　　“瞿城，你单方面分手的时候我同意了吗？没有分手哪里来的复合？”

　　二十二、以后

　　“瞿城，我在会所里说的是真心话。”

　　“我知道。”总裁先生知道是他自己钻了牛角尖。

　　“我今年打算报考曹教授的博士，如果顺利的话我会争取毕业留校。”

　　总裁先生猛地扭头看着他。

　　医生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喜欢心血管外科不代表我一定要拿刀，就算拿不起手术刀，我还可以拿教尺不是吗？”

　　“那是你的梦想。”总裁的声音带着闷闷不乐。

　　“不，你才是我的梦想。”

　　二十三、小饼干

　　“小饼干，下次不准再做送诊所这么蠢的事情。”总裁先生听见了久违的昵称。

　　傻是傻了点，但是很甜。

　　“你知道？”

　　“废话，突然这么低的价格转手，我又不是个傻子。”

　　“对了，瑞瑞的名字……”

　　“他知道他的小名来自他的舅妈。”总裁先生很是淡定。

　　林叡医生拧了一把他的腰，更正道：“是舅舅。”

　　曲奇·小饼干·总裁先生牵着他的手往后挪了挪，捡回了一贯的脸皮，“我以为你更喜欢我的屁股。”

　　二十四、不能碰

　　屁股好看有什么用？

　　林叡咬着床单画着圈圈。

　　只能看不能碰。

　　既然不能碰为什么老是要诱惑自己？！

　　“叡叡。”瞿城咬着他的耳朵，“下次你穿练功服，我们在诊疗室做一次吧。”

　　二十五、梦想

　　总裁先生曾经以为自己只能跟医生咫尺天涯，因为他家族的内斗，他的爱人梦想覆灭了，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撕碎的，却是因为保护自己。

　　他想远远地守护着，却克制不住自己，想离他越近越好。

　　于是摘了戒指，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出现过。

　　他知道这样很幼稚，可是他父亲曾经告诉他，不是所有的过错都有机会弥补。

　　他弥补不了，却又舍不下他的医生。

　　自欺欺人地想要重新开始。

　　“我一直都有男朋友。”

　　他以为他从此失去了他的爱人。

　　但他的爱人却一直在用所有的行动告诉他，他不曾后悔。

　　“瞿城，没有分手哪里来的复合？”

　　“你才是我的梦想。”

　　——正文END——

　　※这个脑洞源于读者群，八段锦是群里护士小姐姐们上学的必修科目。

　　※也想感谢所有爱岗敬业的医疗工作者，无论是何种岗位，都值得我们的敬重。

　　※起源是一个脑洞，考据不足，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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