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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辞梦起床很早。
她收拾衣服，收拾鞋子，收拾了他买给她的礼物，整整一大箱子。
江醒躺在床上，明明醒了，却一直没睁眼睛。
辞梦收拾完了，去客厅等他。
他坐起来，房里属于她的东西已经没了，空荡荡的，如同他此时的心。
周小燕打电话来。
“我下午还有事，你们快点来。”
他沉默良久，哑着嗓子应一声:“哦。”
江醒洗漱完，一到餐厅，发现餐桌上摆着早饭。
辞梦把几块榨菜挤进碗里，搅一搅，吃两口，放下勺子。
江醒坐过去，重复她的动作，也没吃。
他放下碗，逼着自己开口:“我们走吧。”
辞梦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环视一圈住了半年的公寓，在摇椅底下看见正在睡觉的小白，点点头。
江醒拉过她的箱子，率先走。
刚到楼下，就拦到了辆车。
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两人坐到后排，江醒不忘提醒辞梦系好安全带，刚要开口，她已经自己拉过来了。
辞梦家住在南城最北面，出租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辞梦看到熟悉的建筑，不自觉抖了抖，江醒提着行李，没注意她的异常，还再问:“你家在哪一栋？”
辞梦不动地方，也不伸手指。
江醒站在她身侧，安静等着她开口。
突然，她转过身，紧紧抱住他。
他一愣，听见她的哭声，缓缓垂下头。
胸口的姑娘漂亮，善良，有着这世上最干净的眼睛，最柔软的心，该像昂贵的娃娃一样被人娇养。
他推开她。
“别哭了，我送你回家。”
*
辞梦又回到承载十几年噩梦的地方。
周小燕在门口迎她，眼里竟闪着一点点泪，“乖女儿，欢迎回家！”
就好像……要她把江家当成家的人不是她一样。
江醒门都没进，就走了。
辞梦被周小燕抱着，头也没敢回，眼泪一串接一串，想止也止不住，想停也停不下来。
她突然用力推开周小燕，转身，脱口大叫:“江醒！”
一辆货车呼啸而过，马路那头，江醒已经不在了。
*
周小燕要回美国的，不可能带着辞梦。当天下午，她就把女儿送去了娘家。
因为当初执意嫁给辞郁，周家上下又全部都不同意，她跟娘家关系很糟，十几年没有来往了，这次把女儿送去，也是豁出了脸皮。
远远看见周小燕进门，周家老两口都呆了一瞬。
于晓艺对着周息平的胳膊掐一把:“老头子，我不是眼花了吧！”
周息平顾不上疼:“你没眼花，是小燕回来啦！”
周小燕也看见父母，想到自己要求他们，面上有些尴尬。带着辞梦走过去，“爸，妈。”
于晓艺赶紧应了，周息平心里也激动，却别别扭扭地端着，冷哼一声:“你还知道你自己有爸有妈！”
周小燕一噎，低头捋了捋鬓发。
于晓艺瞪周息平一眼，看见辞梦，猜测:“这是小梦吧？都长这么大啦！”
周小燕诧异，她从来没带孩子回过家，周妈妈怎么知道她的女儿叫辞梦呢？
然而，没给她思考时间，于晓艺就把辞梦拉进了屋里。
*
听了周小燕的来意，周息平心里那点激动顿时散了。一拍桌子:“一走就是十几年，带孩子想起找我们来了？要不是有事求着，怕是等我和你妈死了也看不到你一眼吧！”
又冲周妈妈:“看你生的白眼狼！”
于晓艺脸色也有些难看，注意到一直低着头的外孙女，拉起她:“到饭点了，姥姥带我们梦梦吃晚饭去！”
周小燕见此，知道今天算是把事办成了，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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