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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临近春节，安宁镇年味越来越浓。家家户户贴春联，放鞭炮，从集市上大包小包地带回年货。
江家贴春联的任务被分配到江蓉蓉丈夫身上，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很不爱说话，但对江蓉蓉言听计从，她让他做什么，他一定会去做。
江志远见他端着浆糊出门了，吩咐身侧的江醒，“给你姑父帮忙去。”
江醒哦一声，打完一局游戏，撇下手机出门。
他一走，辞梦也没坐多久，马上跟了出去。
今天天气很差，没阳光，风也大，辞梦头发被吹得乱糟糟。跑到大门边，单手戴上帽子，看江醒贴对联。
江醒头也不回:“进屋去，我很快好了。”
辞梦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不动地方。
他于是没再勉强，手上动作加快，很快把横批贴好了。
问不远处的北南:“姑父，你那边要我帮忙吗？”
北南摆摆手:“我这就好了，你回屋去吧。”
他应一声，回头看辞梦，发现她还抱了个保温杯，凑过去，“给我喝一口。”
辞梦递给他。
他不接:“我手脏。”
她只好拧开盖子，把杯口送到他唇边，他弯下腰，一口气喝掉大半。
然后说:“走吧。”
辞梦拧好盖子，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头。
*
除夕夜，江蓉蓉煮好了饺子，用漏勺捞上来，端上餐桌。
这时候的镇子还没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窗外亮堂极了，一簇又一簇烟火飞到天上，眨眼间又落下。
江蓉蓉对北南说:“饭做好了，赶紧放烟花去！”
按照惯例，年夜饭前要听个响的。
北南闷不吭声地出门，没一会儿，院子上的天空就炸开了几朵五颜六色的花。
辞梦趴在窗边一眨不眨地看，江醒拍拍她的脑袋，“吃饭去了。”
烟花也放完了，她掉头去餐桌旁坐好，等人齐吃饭。
八点钟，江志远放下筷子:“该到春晚了吧？”
江瑶眼睛看着动画片，像没听见。
“江瑶。”江志远说:“换一个台。”
江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很不情愿。
江醒突地开口:“爷爷——”
江瑶一颤，赶紧拿遥控器换台。
江醒嗤笑一声，站起来，“我吃好了，出去一下。”
江志远微微颔首，许他走了。
*
外头挂了灯笼，院子里亮堂堂的，江醒弓着腰，进了房子旁的小仓库，辞梦也想跟，他掉过头，嘱咐她在门外等着。
她蹲下身，眼巴巴地等他出来。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江醒出来了，左手拿着什么东西，右手牵住他，走到院子中间。
“想不想放烟花？”
他晃了晃手里长方形的盒子，扭头问她。
她犹豫半刻，摇头。
他眉头一挑，显然有些意外，但并没再说什么，从盒子里掏出支手持烟花，点燃。
辞梦瞪大眼睛，连连后退。
刺啦——
烟花燃起来，闪着黄灿灿的光，有时还冒出零星绿色，不到半分钟就见了底，灭了。
辞梦好奇地看着。
他又问她:“玩不玩？”
摇头。
好吧，他又拿出一根点着，这次的光带了红色，很漂亮。
辞梦不自觉凑近几步。
他察觉到，故意说:“啧，只剩五根了。”
说话间，又要去拿新的。
辞梦迟疑了，看江醒的样子，似乎是很喜欢玩烟花的，只剩五根的话，她还是不要去和他抢了。
于是立在原地，看着他放完了整盒烟花。
*
客厅里，大人孩子们都歪在沙发上，打着哈欠看春晚，守岁。
十点半，北北睡着了，江蓉蓉怕孩子感冒，抱着他回了房间。江瑶跳下沙发，也走了。
江醒问辞梦:“回去睡觉？”
辞梦头一回看春晚，新鲜着呢，立刻摇头拒绝。
江醒随她，低头开了新一局游戏。
凌晨，电视里唱着难忘今宵，外头噼里啪啦地放起鞭炮。
江志远早就睡觉去了，北南与江蓉蓉也没能坚持下去，客厅只剩辞梦和江醒两个人在。
江醒收起手机，抬头看辞梦，她已经睡着了。
他晃晃她:“别睡了。”
她睫毛一颤，醒了。打个哈欠，泪眼朦胧地看向他。
“进屋睡去。”他说着，伸手把她拉起来。
刚睡醒的她很乖，让干什么都照做。江醒很轻易地把她牵到卧室前，推门。
没推动，锁了。
他不悦地敲门:“江瑶！”
没人开。
他又敲几下，放弃了，怕吵醒已经睡着的长辈。
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人带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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