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左,国师在右

作者:兮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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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经过昨夜乞巧节的事情,冷羽本以为主子情绪低落会好一阵,却不想,翌日一早,又好心情的去银西湖游玩。

      抬头望望天,此刻还不过卯时,天还没完全亮,那天边还压抑着一层黑黑的云。
      嘴角一抽,冷羽不禁暗想,主子这没病吧?!天还没亮赏哪门子的湖。

      掩着斗笠,雪梅依旧好心情的执手拿扇,一身雪白衣裳显得风度翩翩,俊逸绝尘。

      因着清晨,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凉风吹拂,却依旧显的一股苍凉。
      银西湖莅临于东北郊外的一片山林,四周旁是苍翠挺拔的梧桐树,除了散发着泥土味的羊肠小道以及落叶飞絮的飘叶,还别有一番风味。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赶到了银西湖。银西湖的天边挂着那一抹橘红色的夕阳,璀璨夺目。橘红色的光照射到清澈透碧的湖中央,竟反射出美幻的光芒。

      银西湖晶莹透澈,鹅卵石般的湖型波光粼粼,过眼望去,仿若一面镜子。

      “小羽,你觉得这比起汝鄢郡王府中的‘赏心亭’,哪一个更甚呢?”美眸盯着这美景,粉色的红唇上移了一个弧度,雪梅心中的情绪竟有一刻间的宁静。

      “主子,冷羽觉得都一样。”垂着眼眸,冷羽木着一张脸道。

      “嗯?一样?”雪梅微一错愕,紧接着便是一阵释然,只怕不是不能比较,而是心中都认为什么都是一样的,没有可比性。

      雪梅静静的观赏着这美不胜哉的银西湖,看着水中的倒影,喃喃细语道:“这里多了一种纯净、圣洁,是赏心亭所没有的。”

      众人皆只知汝鄢郡王府有一个美不胜收的后花园,那里有着各色的鲜花和美丽清澈的湖,却不知,沾染了凡尘的气息,怎么样也不在是原来的圣洁。

      然一曲的琴声打破了姚雪梅的思绪,那琴声铿锵顿挫,美好的音符仿若高山流水般倾泻而出,每一个节奏,每一个音符,矛盾却又仿佛它本该如此。

      双眸一亮,雪梅顺着琴音,这才发现东面的小山丘上有一个凉亭,那琴音正是从那地方传来的。

      不作多想,她撇下后面的冷羽便往亭中走去,如此美妙幽扬的琴音,不知该是怎样的人才能弹奏的出。

      她喜琴,自是对此琴音的主人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情。

      当爬上那小山丘的时候,琴声依旧持续着,雪梅轻挪莲步,一步一步的往亭中走去,攥着的折扇一紧,无人知道,她此时此刻的激动。

      那男子席坐而弹,神情专注,如墨色的青丝随风滑过脸庞,白净修长的手指在琴上舞若飞花,一袭蓝衣飘飘,衣褶随风飘扬,身上有一种不沾风尘的俊逸绝尘,犹如仙人一般。

      仙人?
      呵……心里自觉好笑,她竟然也会觉得他是仙人。

      停住步伐,雪梅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紧接着慢慢阖上双眸,那琴声仿佛能抚平人的内心,渐渐的便被带入了一个与世无争、柳暗花明的地方。

      那里面有着隐隐的青山,汤汤的流水,那种生活的恬静、淡然,一向是她所向往的。

      琴音一止,那男子便收回琴弦的手,专注的神情恢复了淡淡的神情,眼帘一抬,淡淡的注视着亭外的人,朗目清幽似湖,比湖水还更要清澈。

      那余音依旧绕亭,感觉有股视线凝望到自己身上,雪梅轻轻的睁开美眸,唇角上勾着的弧度渐渐下滑,逐渐平稳。

      “你怎么在这?”男子语气淡淡的,一惯的平稳,既不亲密也不疏离。

      勾起粉唇,雪梅意味深长的调侃道: “怎么,水公子,难道我不可以来这里吗?”

      说完自顾自进入凉亭,坐在亭栏的另一边,眼神似有似无的瞟了眼毫无任何表情的水清秋。

      “至少,我在的时候你不该在此!”神情一冷,水清秋的声音却平淡不起来,如果识趣的话,就不应该进来,至少,他不想有人扰了自己弹琴的兴致,所以,他才会挑在这无人的时刻来此抚琴。

      “呵……”轻笑出声,雪梅不答反问,淡淡道:“此地可是你的府邸?”

      “不是。”
      “此地可是你的后花园?”
      “不是!”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此地可有你水清秋这三个字?!”

      “没有!!!”水清秋抬眸冷冷的扫向一旁的姚雪梅,语气冻人,很不耐烦的回答,似是不清楚他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啪——”手中折扇一开,雪梅对那双眼杀人般的眼神熟视无睹,悠悠的扇了扇,“既然这既不是你的府邸,又不是你的后花园,你有何权利阻挡我,不让我进入这里呢?”

      “难道——”雪梅顿了顿,又接着道:“就凭你水清秋这三个字吗?”

      “……你!”水清秋气结的斜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心里暗骂这男子好生无赖,不仅无礼闯入凉亭,还对自己夹枪带棍的,简直岂有此理!

      一袭雪白衣裳,雍容华贵,浑身散发高贵的气息,但此刻看在他的眼里犹如地狱的魔刹。

      一向心平气和的他竟然也动了怒!都怪眼前的这个人。
      起身,雪梅坐到水清秋的身旁,侧眸看着他动怒的脸庞,脸上微微泛了些笑意,“既然如此,水公子,不送!”

      “……不送?”眉头一皱,水清秋挑起好看狭长的眉宇,似是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啊!”将手中折扇一合,雪梅微微倾身上前一字一句的道:“水公子方才不是说了吗?我不在这的时候啊,你才在这,可如今我在这了,你——是不是该走人了?”

      “你赶我走!”如此明确的逐客令,让水清秋的脸色顿时变黑,从来还没人敢如此待他!

      忽略鼻翼间的淡淡梅香,水清秋斜着俊眸,一股暧昧的气流在两人周身流转,他不着痕迹的退开了许。

      “不!”雪梅折扇一摇,透过斗笠看着他,“吴雪只是为水公子的身子骨着想,免得气火攻心,还要去看郎中不是?!”

      “吴公子果真是宅心仁厚,善解人意!”眼眸眸一瞪,水清秋眼里冒着的两簇火焰任谁都能感觉得到。

      “哪里的事,是水公子谬赞了。”黛眉微挑,雪梅淡淡一笑。

      “哐当~”一声,那是琴弦断裂的声音,水清秋站起身,眼神冷冷的盯着姚雪梅,仿佛要烧出一个洞来。

      只可惜姚雪梅戴了斗笠,根本看不出什么神情。

      “哎呀!”看到琴弦断裂,雪梅也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至少人家还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语气却依旧是能把人气的发狂,“水公子,怎么如此不小心?可怜的一把好琴,在你手里就这样消香玉殒了。”

      “琴再好,被无耻之尤的小人听了,那音色便变了。如此一毁,甚好!免得被污秽了,沾了市侩小人的秽气。”说完轻哼了一声,挥袖而去,连桌上的古琴也不要了。

      “呵呵……”雪梅轻笑出声,那声音止不住的愉悦,走了,还不忘跟他道别,“水公子,吴雪在此送过了,下次,一定要再听此曲。”

      眼尖的,雪梅见水清秋的背影一僵,紧接着又若无其事、昂首阔步的出了凉亭。

      “水公子。”看见水清秋往这边走来,冷羽恭敬的叫了声,却不料那水清秋理都未理,漠视般的向前走,脸色铁青。

      被碰了一鼻子的灰,冷羽脸色尴尬,但她的尴尬也是一瞬间,旋即进入亭内,疑惑道:“主子,刚刚水公子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传闻水公子孤傲冷绝,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方才那一幕,却彻底打消了冷羽的想法,传闻未必可信!

      雪梅垂帘看了眼圆石桌那断了弦的琴,许久才道:“兴许是身体不舒服吧。”

      是吗?
      可看起来不像啊!心中困惑,但冷羽却未再说些什么。

      雪梅将双手轻轻的搭在琴弦,琴弦上仿佛还有那人的温度,好笑的想着刚刚那一声声小人、小人的。

      她承认,她刚刚做的这一切纯粹只是报复,凡是与那个人有关的人和事,自己总是敏感的,仿佛都习惯了。

      呵……自嘲的一笑,雪梅神色凄婉,姚雪梅啊姚雪梅,你究竟还在执迷不悟些什么!你来此真的单单只是因为爹、哥哥的死才来此静心的吗?真的不是——因为南城有他吗?

      躲避真的有用吗?心里不禁自问。
      这半年来离开南城前往各地的县,一路上游山玩水,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可还是总能听到关于他的事,躲来躲去,那人就像在心底扎了根一般,赶也赶不走。

      罢,罢,罢!一连说了三个罢,雪梅深感无力,她是该回南城了,不论如何,那之前毕竟是她根生地长的家乡,那边毕竟有她亲人的回忆。

      待处理完任掌柜这件事,还是启程回南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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