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长

　　“两个月前，哥谭的二十多个家族同时被不明人士袭击，导致四十七人死亡，上百人受伤。就在刚才，我们得到了警方的确认，在每个死者的身边，都有那么一只猫头鹰羽毛，和各个家族的罪证。目前为止，警方还没有公开发布疑犯的任何信息，但警方的新闻发布人承诺，一旦调查有更清晰的指向后，会及时跟民众汇报。我是薇姬·威尔，哥谭新闻为您播报。”

　　蝙蝠洞里，布鲁斯坐在电脑面前，手指飞快地动着。电梯打开的声音让他的手顿了顿，却没有理会。那是端着银盘的阿福：“布鲁斯少爷，我仿佛记得汤普金医生说过，你的伤还要养一阵子才能动？”

　　虽然用的是问句，但用的是陈述的语调。

　　不过阿福早就已经知道布鲁斯的回答：沉默。

　　走到布鲁斯的身边，阿福微微叹了一口气：“至少把你的早餐吃了吧，我想我不需要提醒你营养的重要性？”

　　将银盘塞到了布鲁斯的手上，看着布鲁斯打开盖子后，阿福才又站到了布鲁斯的身后。

　　布鲁斯让自己放松了些，彻底地倒在了特地订制的椅子上，有些郁闷地揉了揉鼻梁：“我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联系。这二十多个家族的倒塌，并不是被同一个人接手的，而接手的人也没有找到什么联系。他们几乎都不在同一个圈子里，除了都很有钱以外，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看着布鲁斯如此烦恼，阿福笔直的身影微微弯了弯，声音中带着些许柔和：“或许，让提姆少爷来找找看不是什么坏事？”

　　“不……阿福，你知道的，提姆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现在就该专心呆在香港。”布鲁斯的声音中带着抗拒。

　　阿福知道是为什么。

　　布鲁斯又在犯他那个固执的病了，总觉得只有在把人推开，自己去解决一切的时候，才是真正保护着别人的时候。尤其是这次他受的伤很重，杰森，迪克和达米安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不过，也许是对方只想着拖延他们，又或者是低估了他们，总而言之，派去的人比截杀布鲁斯的人少了很多，所以他们的伤相对布鲁斯的也就少了很多。

　　可无论如何，他们也都是受了伤的。

　　阿福对此甚至觉得有些好笑。每隔几个月，布鲁斯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开其他人。有的时候，“推开”的动作伤害了不止一个人，有的时候，“推开”的动作的确能够让其他人少受点伤。

　　这么多年来，阿福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定位布鲁斯的所作所为了。

　　他既希望自己的少爷能够褪去那身战袍，拥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又确切的明白，就算布鲁斯少爷褪去了那身战袍，他也依旧不会像是正常人。

　　PTSD是最小的担忧。

　　而且，现在的蝙蝠侠不只是一个人了，他拥有了一个家。在这扭曲的现实中，一个扭曲的家族诞生在这个阴冷的洞穴之中。

　　阿福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十分苦涩。

　　他已经学会了不再去想明天，只要能够看到布鲁斯安全地回来，看到那些年轻人能享用一下他著名的小甜饼，他知足了。

　　也许布鲁斯是对的，至少……想要保护对方的心情是对的。

　　“你自己决定吧，布鲁斯少爷。我只希望你能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并且，你是一个非常棒的老师。他们是怎么叫提姆小少爷的来着？世界上第二伟大的侦探？”带着笑意，阿福看布鲁斯已经三下两下吃干净了也许该叫夜宵也许改叫早餐的食物后，手中忽然拿出一张请帖：“我猜想你会感兴趣的。”

　　布鲁斯总是无法拒绝阿福的，然而在他拿到了请帖之后，一些无法连接起来的细节忽然变得清晰了。

　　那张请帖是从阿格斯俱乐部发出来的，唯一不同的是，A左边的那个线条被一只羽毛代替，如果布鲁斯没有看错的话，这只羽毛跟那些杀手留下来的猫头鹰羽毛一模一样！

　　阿格斯俱乐部果真就是新的猫头鹰法庭？

　　那么……掌控阿格斯俱乐部的凡娜维尔家族，就是猫头鹰法庭的新首领？

　　“你是对的阿福。推掉我那天的所有活动。”

　　有了一个可以追查的目标，布鲁斯打击精神，开始专注的工作起来。阿福知道这时候的布鲁斯是不能被打扰的，所以他安静地离开了蝙蝠洞，顺便还观察了一下正在破坏后花园的达米安。可怜的达米安，自从上次以后，就又没能出过韦恩庄园的大门了。也好在迪克的伤不重，不然哥谭就要失去蝙蝠侠一个半月了。

　　与此同时，萨曼莎亲手拿了一张请帖，递给罗宾。

　　罗宾挑了挑眉，看着这张来自猫头鹰法庭的请柬：“我以为，你并不想让我掺和进去？”

　　萨曼莎妩媚地笑笑：“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正好猫头鹰法庭需要新的血脉，我会借此机会正式让你加入猫头鹰法庭的，这样你会有更多家族的支持。”

　　“不得不说，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和猫头鹰法庭的关系……让我们管它叫‘有点复杂’吧。”罗宾是真的不明白，她难道就不怕自己将手伸到猫头鹰法庭里吗？

　　萨曼莎当然知道罗宾有可能入侵猫头鹰法庭，但无论罗宾在哪儿，她都有入侵猫头鹰法庭的可能，毕竟罗宾是一个克罗恩，而克罗恩毕竟是猫头鹰法庭的创始人之一。既然都有背叛的风险，那还不如让罗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在清除了那二十多个家族之后，猫头鹰法庭又完全被凡娜维尔家掌控了，这次准备新加入的成员里，有那么两三个不能完全被信任的，至少如果罗宾加入了的话，就算是跟她有了更深的纽扣，更能替她看着其他人，召唤起利爪来也更方便了。

　　上一次的清洗她们损失的利爪不算多，也就只是去截杀蝙蝠侠和蝙蝠侠盟友的那十几二十个，派到其他地方的利爪几乎是毫发无损。可是，罗宾给她的那瓶黑色液体变得有些透明了，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再找罗宾。当罗宾在场，也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不信罗宾不会在她面前唤醒利爪。

　　另外，最后一个原因嘛……

　　她是萨曼莎·凡娜维尔，她最擅长彻底摧毁一个人。在得到罗宾唤醒利爪的秘密后，亦或是在她能不用罗宾唤醒利爪后，她一定要让罗宾脸上那得意洋洋的笑容变成惊恐和绝望。而有什么比给人希望之后，又夺走那个希望更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呢？

　　“罗宾，我想你该给我更多信任，正如你要求我给你更多信任一样。猫头鹰法庭曾经也是你们家的一部分，我不过是想物归原主罢了。”萨曼莎散漫的腔调轻轻抹去了克罗恩家的领导地位，也抹去了凡娜维尔家的背叛。

　　如果罗宾真在意克罗恩家族的话，她或许会很生气。

　　可惜，她不在意。

　　“当然，我的朋友。在去掉了那些不纯净的血脉之后，猫头鹰法庭是个值得我奉献的大家庭。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指令。”罗宾用几乎是在调情的语调说了出来，在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时，罗宾不可否认自己开始有了那么一点儿……激动。

　　萨曼莎一下子清除二十多个家族，还是她的意思。

　　诚然，里面有不少都是反对萨曼莎的，可这也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机会。萨曼莎的空隙不好找，只有在她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罗宾才能得到钻空子的机会。所以，一下子看着其他家族吃掉二十多个家族，萨曼莎上个月忙得连跟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而她，罗宾勾起一丝微笑，她也很忙。

　　从她薄弱的班底中，罗宾找了其他一些人的帮助，吞下了相对来说很小的一块。对于罗宾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罗宾并不担心自己用的人会不会背叛，因为罗宾早就知道，没有谁会有绝对的忠诚。人总是可以被买下来的，就看价钱是多少而已。有的人要的是钱，有的人要的是权，有的人要的是人而已。只要有共同的利益，或者创造出不断的共同利益，罗宾不认为有谁会背叛。

　　克罗恩家族的失败在于他们还是给予了别人信任，罗宾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萨曼莎拍了拍罗宾拿着请帖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期待你的到来。”

　　罗宾没有理会萨曼莎那隐晦的争权方式，真正的权利不是用这种小动作来展现的，真正的权利，是让所有人都成为傀儡，还不自知。不过，她倒也不介意显现一下谁才是有说话权的那个就是了：“当然，萨曼莎。我也期待着那一天。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一定跟我说。对了，你还需要唤醒利爪的液体吗？”

　　故意问到了利爪，罗宾估摸着萨曼莎快要用完了那瓶血的魔力，毕竟启用了这么多利爪呢。

　　萨曼莎的脸色果然暗了暗，但没有要罗宾自发要给的补给：“不用了，我还够。那就这样吧，到时候再见。”

　　两人拥抱了一下，脸上的假笑如出一辙。

　　有那么一瞬间，萨曼莎·凡娜维尔和罗宾·克鲁斯简直像是双胞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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