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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小夜子心里仔细盘算着,脸上依旧不动神色。
“齐大公子,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们俩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突然出现在江洲,而玉楹与你关系匪浅,现如今她死了,如果说与你完全无关,恐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你怀疑我?可有人证物证?”
“暂时没有。”
“小姑娘,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胡说。这江洲之地与玉楹有关系的男子可不少,照你这个牵连的法子,岂不是大家都难逃干系,我承认,我过去曾与她有过一段情,可是现在已经烟消云散,如今桥归桥,路归路,她过她的逍遥日子,与我何干。”
小夜子看他这般嘴硬,只能从其他方面旁敲侧击,细细打听。
“——如此说来,你这番回江洲,也不是为了寻找玉楹而来的?”
齐怀安没想到她突然有此一问,内心有些慌张。他掩饰的咳嗽了一声,这才轻轻说道:
“不错,我离家久了,思乡心切。想回来看一看家中可否安好,毕竟二弟还待在这儿。”
“是吗?那我请问一句,既然你回来了,那齐正语又去了哪儿,我们今早去齐府的时候,这家宅可几乎走空了啊。”
“我到家之时,二弟就已经携弟妹离开了,想必是出外散心。这也不稀奇。”
“如果是出外散心,也不必将家中仆人尽数遣散殆尽吧。如今只留了一个老仆看门,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况且这老仆好像完全不知道你二弟离开之事,为我们指路之时,可是错将你当成了齐正语引见给我们呢。”
“喔,原来是因为如此,姑娘才误会了。我二弟的个性没个长性,想必是江洲待久了,所以才要如此作为。他这一出门恐怕时间不短,所以将仆人都遣散了,只留一位老仆看家。至于这位老仆何故会将我认成他,恐怕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所致吧。”
小夜子见他一问三不知,将所有状况都推到齐正语身上,自己却回答的滴水不漏,心中愈发生气。
可这齐怀安偏偏言语之间,没有破绽,针戳不进,水泼不进去,恨的小夜子牙痒痒。
她思来想去,如今唯有兵行险着。
小夜子抬起一盏茶,在唇边轻轻碰了一碰,柔声问道:
“那敢问一句,公子舍命相找的那金山牌又是何物呢?”
她此话一出,眼神瞬时瞄过去,已瞅见齐怀安脸色大变。
他反应机灵,虽然努力遮掩,可还是显得局促难安。
齐怀安强装镇定,按住心神问道:
“什么……什么金山牌?姑娘从哪儿听来的,我半点不知啊。”
装——你就接着装!
小夜子这下自认为可掐到他的命门了,怎会轻易认输。
她打铁趁热的继续问道:
“哟,齐大公子,你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去西蜀之地青玄山,不就是为了和玉楹联手找到金山牌吗?如此这般大费工夫,现在推说什么都不知道。这谎也撒的太过明显了吧。”
齐怀安明显没有心理准备,他未曾料到小夜子竟能提到青玄山。
他略微沉吟,理了理思绪。这才抬起头来,细细望向小夜子,眼神之中倒是颇为恳切:
“姑娘,刚刚这些事,莫非是我二弟告诉你的?”
小夜子不怕他不问,就怕他不肯当面接招,如今他起了这个头,她自然乐得奉陪下去。
她双手环抱,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回敬对方:
“不错,正是你家二弟对我言明的。他还老老实实把他前去找你的经过也与我们细说了一遍,包括玉楹与云秀堂的一番纠葛,你们也真是大手笔,为了自己达到目的,竟然使出如此毒计,害死了云秀堂的二当家金进鹏,这般处心积虑,旁人可真是想不出来,也根本做不出来。齐大公子,事已至此,我劝你有话直说,就不要和我兜圈子了。”
小夜子将底牌直直摊开,就是想借此打击齐怀安的气势,挫一挫他的锐气,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没有想到齐正语竟会将这些事也对官府和盘托出,如今反倒让他失了分寸。
这兄弟俩,看起来也是面和心不和,并没有表面上这般兄弟情深嘛。
小夜子暗暗想到。
齐怀安听了她的话,脸上反倒显出一个大大的疑问之色,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迟疑的说道:
“我二弟是这样对你们说的?你可否将经过告知与我。”
“齐大公子,你在跟我演戏吗?你弟弟说的这些事,都是你自己的亲身经历,有何需要我补充说明的?”
齐怀安此刻表情安然,与先前不太合作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此刻恭恭敬敬的恳求道:
“这事说来复杂,只是我听姑娘刚刚的口气,这事情的经过竟与事实的真相不符,我也不清楚,二弟究竟与姑娘说了些什么,还望姑娘告知一二,为我解惑。”
齐怀安这话说的诚恳,他面容明亮,小夜子如此一见,又心有不忍,于是便将前次在齐府听见齐正语与楚江相谈的那一番经过与齐怀安又细说了一遍,无非是他走了水路,入了西蜀,山中迷路,之后巧遇玉楹,然后得见玉楹与如眉联手逼死金进鹏的那一番经过。
小夜子为人机灵,说话重点突出,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她说的时候,感情分明,点到要害之处时,还不忘加上自己的判断,听起来倒也颇像那么回事,有几分道理。
齐怀安一边听她叙述,一边沉默不语,仿佛在梳理逻辑,又好像在寻找漏洞,脸上表情倒是非比寻常。
待到小夜子说完这些,他的脸色越发凝重,整个人像是被冷水浇了一般,一声不吭。
小夜子察觉出齐怀安神色不对,她轻声询道:
“齐大公子,莫非这事情还有玄机?”
齐怀安这才恢复如常神色,他松下心防,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姑娘,恕我直言,你们——都被我二弟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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