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流年(书版)

作者:清音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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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3


      雪容的生日正好赶上大雪的节气,那天一上班,她就收到很大一束玫瑰。
      几乎是同一时间,孟良程打电话来,笑嘻嘻地说:“花收到没?”
      “你也太夸张了。”雪容说,“不如送我一个月的菜更有意义。”
      “你们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明明喜欢的不行,还要嘴硬。哼。”
      “好吧,就当我喜欢好了,谢谢啦。”雪容笑道。
      “晚上我定了位子吃饭哦。”孟良程认真地说,“不许加班,位子只保留一刻钟的。”
      “好了啦,知道了。”雪容答应下来。
      这天晚上路上特别堵,他们挤在下班高峰时的车流里,一点一点往前蹭。
      越往前蹭,越是堵得厉害,高架桥的路况显示牌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红。
      孟良程有点急了,拍了拍方向盘说:“干嘛今天堵啊!”
      “堵就堵吧,你急也没办法啊。”雪容倒很淡定地开了车上的音响,“哎,上次我记得你这里有张天空之城的原声带,哪儿去了?”
      “让我妈带单位去听了。”
      “……好吧。那你说个笑话来听听。”
      “最近没学什么新段子。”他老实说,“改天去天桥学两段,回头给您老人家说。”
      雪容扑哧一下笑出来。
      “哎,估计今天晚上是动不了了。”孟良程终于不耐烦,叹了叹气开车下去,到后座拿了什么东西过来,捧到雪容面前,“接着接着。”
      雪容依言接过他手上的盒子,看着他坐进车里,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个不太规则的圆形抹茶蛋糕。
      “嘿嘿,我自己做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探头看看形状不太完美的蛋糕,“拎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给碰歪了。”
      说着,他拿出一支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着,看了看雪容,轻声开始唱生日快乐歌。
      高架上不时有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可他低柔的声线却格外清晰,一边唱,一边不好意思地又低下了头看着手上的蛋糕。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红晕,雪容的笑重又浮到脸上。
      “快许愿。”唱完了,他对雪容说,却发现雪容怔怔地看着他出神。
      “是不是我唱得太难听了?”孟良程惴惴不安地问。
      雪容回过神来,笑着说:“不是不是。你唱的挺好的。谢谢你。良程。”
      她知道自己欠他太多,一句“谢谢”远远不够,可这一刻,她确实是无比真诚的。
      “赶紧许愿,快点,蜡烛要烧完了。”
      雪容捧着蛋糕低下头去,很认真地闭上眼睛。
      “你别告诉我许了什么愿啊,不然可不灵了。”
      “我才不告诉你,想得美。”雪容哼了一声。
      他们在车上吃完了蛋糕,一直堵到快半夜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
      “周末我们得重新吃一顿补回来。”孟良程愤愤地说。
      “那当然。”雪容笑着点头,“不然太便宜你了。”
      洗完澡上了床,雪容才发现枕头上放着一个信封。
      信封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她的地址和名字,字体飞扬挺拔,却没有落款。
      打开信封,一抹金色从开口处滑了出来。那是条细细的金项链,很秀气精致,链子上挂着一只hello kitty的吊坠。
      她对着那条项链发了一会儿呆,又重新下床,找出本来藏得很深的一个信封,那里面是一对hello kitty的耳环,跟这链子,是一套的。
      耳环是她二十岁的生日礼物,陈洛钧带她去商场逛了好久,她才终于看中了这套东西,因为纯金的价格太贵,她没舍得都买下来,只买了对耳环。
      他执意要把项链也买下来,她却死活不肯,“我不要我不要,好东西不能一下子都占着了,不能这么贪心。明年你再给我补嘛。”
      回到家,她嬉皮笑脸地让他给自己把耳环戴上。他没怎么做过这事,连着戳了她耳朵好多下,才终于顺利地把耳环戴了上去。
      “容容,生日快乐。”他一边说,一边低头吻她的耳垂。她的耳朵顿时就烧起来,红的都快透明了。
      雪容看着终于成套了的耳环和项链,忽然心浮气躁,走出去就把信封狠狠地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
      “哎你干嘛呀?”林晓琪坐在客厅里看见她冲进厨房扔东西,奇怪地跟过来,“不是人家送你的生日礼物吗,干嘛扔了啊。”
      说着,她从垃圾桶里捡起信封,把项链和耳环倒了出来,“要是你不喜欢就放我这儿保管吧,金子的呢,扔了多可惜。”
      “随便你吧。你把它当了折成钱请我吃饭也行。”雪容回到屋里,拉起窗帘,倒在了床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陈洛钧这个时候还要把这条项链送给她,这人是不是不搅得自己寝食难安就不甘心?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翻身下床跑到林晓琪的房间里问:“项链和耳环呢?”
      “你又舍不得要拿回去了?”林晓琪把信封递给她,“这反悔的速度也太快了。”
      她没回答,只是飞奔下楼,打车冲去了安迪的酒吧。
      酒吧里刚好是人气最旺的时候,她费了好大劲才挤到吧台前找到安迪问:“陈洛钧呢?”
      她不得不喊得很大声,才能让安迪听见。
      安迪问了问旁边的酒保才指指后门对她说:“好像被人叫出去了。”
      雪容“哦”了一声,又穿过重重人墙挤到后面,推开门走进后巷。
      后巷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尽头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把手伸到口袋里,一手紧紧攥着装着项链和耳环的信封,一手攥着手机,探头探脑地往巷尾走。
      巷子在尽头拐了个弯,雪容从墙角伸出头去往外看,一眼就看见了正面朝自己的陈洛钧。
      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跟他个子差不多高,比他胖一些,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你有本事就永远都别回家!”
      雪容一惊,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空易拉罐,那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反应了一会儿,随即又转回头去对陈洛钧吼道:“你竟然还跟这个丫头在一起?”
      陈洛钧看了眼雪容,没有解释,只是低声平静地说:“我跟不跟容容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人气得发抖,指着陈洛钧的鼻子骂道:“好,很好,你放着家里这么大的生意不管,非要去跳什么舞、当什么演员就算了,现在还要跟这个贪污犯的女儿在一起,我陈茂祥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他说完转身就走,路过雪容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陈洛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雪容面前,低声说:“刚才那些话……对不起。”
      她尴尬地笑笑:“那些话又不是你说的,你道什么歉。何况你爸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贪污犯的女儿。虽然我不相信我爸真的是那样的人,但是其他人怎么想,我也控制不了。”
      说着,她靠在墙边,无意识地踢着脚下的易拉罐。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低下头去在裤子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包烟。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放回去,只是靠在她对面的墙上,抬头看着无边无际的天空。
      雪容捏了捏口袋里的信封,想拿出来还给他,可看了看他明显肿起来的脸颊,又有点不忍心。
      天上渐渐飘起了雪花,细小湿润的雪片落在脸上,凉凉的。
      陈洛钧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揽住雪容的肩头说:“进去吧,外面冷。”
      她推开他的手臂,摇头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
      她还是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他也没再坚持,只是跟在她后面一直走到外面的马路上,看着她坐进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快开车的时候,她忽然让司机停了下来,招手示意他过去。
      他欣喜地奔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雪容就从车窗里递出一个信封给他,接着便关上了车窗,绝尘而去。
      陈洛钧没有打开信封,就已经明白里面是什么了。他退后两步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摸出一根烟点着,没有抽,只是一动不动地捏在手里。
      雪越下越大了,很快就把他的头发染成了白色。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站起来,拍了拍满身的雪花,走回酒吧里。
      酒吧里的人已经比刚才少了很多,只剩下几桌喝多了的客人还赖着不肯走。
      他走到吧台里刚要跟安迪说什么,却一眼看见吧台的尽头坐着孟良程。
      他明白过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问:“先生,要点什么?”
      孟良程晃晃手里还剩下半杯的酒说:“要你离雪容远一点。”
      他冷笑一声。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似乎全世界都打算来教训他。
      他没搭理孟良程,只是转身去整理酒柜里的酒。
      孟良程在他身后接着说:“我早就猜到你就是雪容上大学时那个男朋友。没错,她是对你念念不忘,但是你别忘了,她当时跟你分手,就是因为她想要的你根本给不了。”
      陈洛钧轻描淡写地说:“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她要一个随时随地能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照顾她的人,她要一个稳定的衣食无忧的家,你给得了吗?”孟良程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都说到他的痛处,“要是你给得了,当年她就不会离开你。你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他扬起眉,一笑说:“没错。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陈洛钧转身重重地放下手里一个酒瓶,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眯了眯眼睛,忍住了。
      他打心底里不屑跟孟良程讨论这种问题,更不愿意跟任何一个人讨论雪容,她就是他心底那个藏得小心翼翼的角落,谁都碰不得。
      他微微一笑,对孟良程说:“我们快打烊了。明天请早吧。”
      孟良程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不用找了。”
      “谢谢。”他还是客气地冲他笑笑,把钱放进了收银机。
      酒吧结束营业上楼时,他把雪容刚才还给他的信封拿出来,塞进了床边行李箱最底下的角落里。手抽出来时,不小心被信封的边缘割了一下,划破了一个极长极细的伤口。他没觉得疼,只是盯着血珠缓慢地从伤口渗出来,在手背上画出浅浅的一道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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