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丧尸围城

　　宝玉盯着眼前的彩色图像，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扭头问水溶：

　　“水溶大哥，这个，这个是解剖图？”

　　水溶皱眉点头：“刚上传过来的，这是放大20倍后，但是……”，他半晌才抬头问：“老师，我不明白，丧尸的齿痕深入颈部后，末端的延长线是什么意思？”

　　老头儿闷哼了一声，想说什么，抬起头，环视一圈，却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好好看看，记在脑子里吧。”

　　水溶一脸疑惑，伸手去点打印，却又是一愣。文件显示已被删除。

　　他以为是电脑出了问题，刷新了共享盘，却发现文件好好地呆在那里，再次点开，放大。

　　刚才那段诡异的延长线，消失了。水溶摇了摇头，看了眼老头儿：“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儿却埋在一个架子后面，弯腰翻腾着什么，一阵玻璃瓶撞击声：“技术故障呗。不信你问。嘿嘿嘿。”笑声被木塞拔出的声响打断，接下来是一声赞叹，接着就是咕咚咕咚几口，满足的咂嘴声。宝玉哎了一声，想要再问，被水溶拦下了。

　　“他不想说的时候，天王老子也不行。”水溶摇摇头，低声道：“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师母为啥突然离开了他。”

　　水溶想了下，还是接通了技术部，询问刚才的诡异现象。那边甜美的女声请他稍等，然后切入一段柔美的音乐，片刻后，女声再次接入，似乎是弄清了电话这边是谁，声音紧张的都有些颤抖，万分抱歉地告诉他，刚才扫描仪没有被清洁干净，导致很多文件的扫描都出了问题，负责文印的人被提醒后，已经把机器清洁干净，重新扫描，并更新了文件。边说边给他发了几张其他图片，。

　　果然，图片同样的位置上，无论是图纸，还是证件，扫描件上，都有一道不明显的延长线。

　　宝玉看着那些照片，又看看水溶：“日常失误，也挺正常，水溶大哥就别怪他们了吧。”

　　水溶没有说什么，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那边鼾声已起。水溶看了眼抱着酒瓶，歪在简易床上的老头儿，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他轻轻盖上毯子。瓶子实在从手里拔不出来，只能由着这样。然后转身，示意宝玉离开。

　　宝玉踮脚跟在水溶身后，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宝玉忍不住回头，却看到老头儿睁开了眼，直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丝毫不像喝醉的样子。

　　北静集团的高层会议紧接着开完，为期3天。期间水溶宅子所有娱乐设施几乎都关停，所有人都待命在那间全息投影会议室外的大厅里。为首几个年长的黑衣老人偶尔环视四周，甚至没有人低声聊天。

　　凤姐带宝玉黛玉在二楼视听室里打发时间。门外几位侍者不时送来茶点，并询问用餐安排，凤姐叮嘱不用特意准备餐厅，一起在二楼侧厅用。侍者点了点头，眼神歉意又宽慰，送来的花束也比平时加倍的茂盛。

　　紫娟靠在长桌上插着花，凤姐看着一部老片子，偶有宝玉不熟悉的背景，黛玉轻声讲上两句。电影总有演完时，凤姐便换一部。宝玉终于对这些套路无聊起来，躺在沙发上翘起腿，嘟囔着：

　　“凤姐姐，这么好的太阳，怎么不去花园溜达下？我都有点想去了。”

　　“花而已，你看紫娟手里的，也一样好看。”凤姐漫不经心按着遥控器，屏幕上的角色们以倍速活动着，转眼进度条过半，又往回倒，回到故事最开始的地方。

　　“可这样跟软禁有啥区别啊。”宝玉举起手臂在空中画着圈。

　　电影的声音骤然调大，紫鹃闪身去门边张望一圈，回身对看过来的凤姐摇摇头。

　　凤姐看着宝玉笑了笑，又看了眼身边的黛玉。黛玉点点他的额头：“刚玩儿游戏时，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宝玉弹坐起来，甩了甩手机，对黛玉连连点头，嘟着嘴：“就是说呢，总卡。”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哦，应该是全息会议，影响网络吧。”

　　紫鹃笑笑：“二爷，这种会在家寻常也开，你那会儿手机可卡过？何况这是北静大宅。”

　　宝玉呆呆笑笑：“总、总不能是监控吧，还是实时的……”

　　凤姐挑挑眉摇摇头，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宝玉反而好奇起来：“不是，我们哎，再说，例会而已，为啥要搞……”他压低声音，学者紫鹃看向门外，“软禁？还监控？我们能泄漏啥信息？我们知道啥？我咋不知道？”

　　“可能怕你把安保小姐姐的通讯频道加密口令泄漏了吧。”黛玉捂着嘴咯咯笑。

　　宝玉听了，立刻从沙发上撑起身，作势在黛玉头上弹一下，哈哈笑着说：“就你眼尖。我就看她滑板玩儿的不错，一起切磋了下，还让我后面进频道一起切磋，非得给我频段和口令。谁有空啊哈哈，不过倒是挺复古的，一个同好小群而已。你闷了可以进去听下。我发你。”

　　紫娟捧着花瓶过来，看着宝玉说：“你也知道她不用的，只是哪天你需要了，又少不得过来问她，白帮你整理信息罢了。”

　　宝玉嘿嘿一笑，看了眼手指刮着脸颊羞他的黛玉，抓了抓头发，滚到沙发上去腻着凤姐。凤姐边摇头边笑：“以黛玉的记性，过目就不忘的，家里谁都知道，有人非得大张旗鼓发过去，呦，还发群里了，不知道在秀什么呦。”

　　黛玉正把玩着一束白芙蓉，听了这话脸上飞红，跺了下脚，把花丢在凤姐怀里，说道：

　　“就你嘴乖，坏的呢～”

　　然后也歪倒旁边榻上低头玩儿着手机，脸红红的，不再说话。凤姐跟紫娟对视一笑，了然地挑挑眉。回头看看电影，实在无聊起来，索性也刷开了手机。紫娟给插好的花拍着照，慢慢悠悠修着图。

　　屋子里只剩电视的背景音，渐渐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屋外的佣人探头看了眼，上午送来的果盘基本没动，悄声走进去，换了下午茶，紫娟刚好打了个哈欠，伸了大大的懒腰，对她一笑。

　　屋子沁在午后的日光里，慵懒安静。

　　可他们的手机界面上，却是另一番紧张景象。他们熟练地用刚才宝玉发到群里的两组数字，登入了一个聊天室。加密，安全，北静大宅的监控信息完全不会察觉到的一个网络的暗影。

　　除了他们四个，还有一个空白头像，聊天界面一片空白。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几十秒，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大姐信任危机已解除，仅受轻伤。一切照旧，项目按期推进。”

　　“收到。Plan B取消，明日归家。”凤姐的头像回复道。

　　然后她迅速关掉了聊天室，切到刚才的游戏界面，自动操作的角色还在那个虚拟世界里砍瓜切菜。凤姐向后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宝黛二人迷茫对视了一眼，紫娟看了看两人，又看看凤姐。凤姐睁开眼对紫娟点点头，紫娟把茶盘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杯碟轻轻撞击，叮当声微小而清脆，像是下课的铃声。她给大家分好茶，一一递到每个人手里，然后专门走出去，主动向门外的两名侍者要求加茶，以及方才的白色芙蓉小姐很喜欢，希望可以搭配粉色芍药。

　　然后，凤姐调出一个虚拟电台app，键入了这个频段，输入口令，短暂的噪音过后，一个女声传了出来：

　　“no offence，但长板真的不能算滑板。不服来battle啊，以下是我们街头随机的采访。”

　　然后切入一段欢快的街采，大人小孩，男生女生，热闹的声音伴着BGM响彻室内。

　　宝玉呆住了，黛玉一愣，对凤姐露出一个了然而钦佩的笑，凤姐笑吟吟看着两人，举了举茶杯，指了指花：

　　“紫娟安排的，总是让人放心。”

　　紫娟笑眯眯地从门外侍者手里接过粉色芍药，侍者尚在感叹，本来白芙蓉就很少见了，刚好今天供应商有，粉芍药今天居然品相也很好，这样的插花真的很脱俗。

　　紫娟连忙道了谢，接了一大束壮壮实实的粉色芍药，回身插到白色芙蓉旁边，满意地看了看，最后对凤姐说：

　　“是一个姐妹的建议，如果寻见白芙蓉，可折粉芍药来配。”

　　凤姐眼神闪动，语气悠长：

　　“从来也没想到能这么搭配。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不愧是我们紫娟的姐妹。”

　　紫娟捂嘴笑道：“二奶奶过奖啦。您要感兴趣，想见见，回家我带她见您，咱们回家聊呀。”
　　然后两个女人看着欲言又止一脸迷惑的宝玉，一起说道：

　　“嗯，等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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