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末养儿记

　　此话一出，季扬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纪念。

　　纪念的眉头皱得紧紧地，她冷笑道：“妈，说话要讲证据，你这样污蔑我可不好。”

　　卢燕一噎，恨恨地道：“你外婆说是你把她推下山的。”

　　辰儿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他紧紧地抓着纪念的手臂，纪念拍了拍他的手背，冷哼道：“外婆从小她就不待见我，没想到如今她竟然会变得这么丧心病狂，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她是不是以为我很好欺负？”

　　纪念的态度令她十分地恼火，卢燕冲她怒吼道：“纪念……”

　　季扬忙打圆场道：“妈，有话好好说，外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会从山上摔下来？”

　　“你问她啊。”卢燕气道。

　　纪念说道：“妈，麻烦你转告外婆一声，让她有本事就去告我，让警察把我给抓起来，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她，让她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接着，都说邪不胜正，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谁才是赢家。”

　　卢燕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真不是你做的？”

　　“我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啊，我干嘛要把她推下山？万一她要是摔死了，我岂不是要给她偿命？我还年轻，她都七老八十了，你也不想想，我犯得着做这种蠢事吗？”

　　想想，也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可是，她母亲打电话跟她告状，她总不能不管吧？卢燕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只听纪念又接着说道：“妈，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不会用自己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你这么冲动，真不知道你怎么混到团长一职的？”

　　纪念损起卢燕来，可谓是毫不客气。

　　卢燕气得吐血，她这是打算跟她撕破脸是不是？

　　说实话，纪念早就不耐烦跟她装什么母女情深了，她命大，好不容易穿到这边来，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她们这种虚伪的人身上。

　　纪念伸伸懒腰，下床来，再把辰儿从床上抱起来，带他一起去洗手间洗漱。

　　季扬识趣地也没有搭理卢燕，他去厨房继续做他的早餐去了。

　　卢燕被他们晾在那，尴尬难堪极了，她咚咚咚气呼呼地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径直向洗手间走去，“小念，刚才是我妈太冲动了，误会了你，你别放在心上，你外婆摔断了，你跟我一起回去看望她吧。”

　　正在刷牙的纪念灌了一口水，把口腔里的泡沫吐出来，面对卢燕的提议，她假装听不到。

　　见她不吭声，卢燕又重复了一遍，“小念，你跟我一起回去看望你外婆吧，再怎么说你外婆也养了你十几年，养育之恩大于天，你可不能因为她年老了做不动了，就不管她死活。”

　　听她这意思，是想让她主动站出来接手照顾外婆的活儿了？

　　哼，前一刻还污蔑她把人推下山，下一刻就想让她不计前嫌，特么地当她是圣母吗？

　　“别跟我提什么养育之恩，她可没养过我，你身为她的好女儿，她摔断了腿你不想照顾她你就直说啊，别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来，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不会去看她的，你也甭跟我打什么亲情牌，以前你们是怎么对我，以后我就怎么对你们，不用太感谢我，我这都是跟你们学的。”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她有手有脚，又不需要他们养活，没必要委屈了自己去讨好他们。

　　“小念，你怎么这样？”卢燕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纪念懒得跟她罗嗦，砰地一声，用力地将洗手间的门给关上了。

　　卢燕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她走去厨房找季扬，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小季啊，小念的外婆摔断了腿，你也知道我跟他爸平时工作挺忙的，你看，你们能不能帮我们照顾外婆一段时间？放心吧，我们不会白让你们照顾的，这样吧，我们一个月给你们……30块钱，你看行吗？”

　　季扬说道：“妈，我们这边这么小，住不了那么多人，你们那边地方那么大，再多住一个人也没问题的，妈，你放心吧，我们每个月会出10块钱孝敬外婆，妈，你也别嫌钱少，你也知道我刚丢了工作，没什么收入，小念到外面去摆摊，也赚不了几个钱，等我找到工作领了工资之后，孝敬外婆的钱我们会视情况多增加一点的。”

　　卢燕被呛得哑口无言，感觉自己再呆下去非被气死不可，再加上她还赶着去火车站坐车呢，所以，她气得拂袖而去。

　　*

　　洗手间内，刷好牙洗好脸之后，纪念对辰儿说道：“辰儿，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妈妈不是外婆亲生的。”

　　辰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傻了？”纪念掐了掐娇嫩的小脸蛋，“刚才妈妈那么顶撞外婆，辰儿是不是觉得妈妈不孝顺？”

　　辰儿急道：“没有没有，妈妈最好了，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外婆摔断腿了，还撒谎说是妈妈把她推下山的，辰儿，你说外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辰儿摇摇头。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见不得别人好，这些人比较极端，喜欢去中伤那些比他们好的人，所以，辰儿，以后你要是遇到这种人，千万不要怕，你越怕他们越欺负你，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过得比他们好，气死他们。”

　　辰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辰儿，你觉得爸爸对你好不好？”

　　“好。”

　　“辰儿喜欢爸爸吗？”

　　“喜欢。”

　　“喜欢就好，那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就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

　　“好。”

　　“辰儿，妈妈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知道吗，妈妈真的真的好爱好爱你。”

　　“嘻嘻，辰儿知道了，辰儿也爱妈妈哦。”

　　……

　　季扬有可能不是他亲生父亲的事，纪念没打算现在跟辰儿说，因为她也不知道季扬到底是不是辰儿的亲生父亲，如果不是，辰儿的亲生父亲又是谁，这又是一个问题，她现在还无法给辰儿一个准确的答案，索性不说，让一切随缘，等辰儿长大成年之后，她再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他。

　　今天季扬做的早餐是小馄饨，小馄饨是昨天下午爷爷送过来的，有很多，昨天只煮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早上起得有点晚了，出门去买菜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了卢燕，听说她找纪念有急事，他就把她带到家里来了，要是知道她是过来闹事的，他就不带她来了。

　　季扬坦承地向纪念承认了他这点错误，纪念扑噗一笑，觉得他很可爱，于是把纪庆国、卢燕不是她亲生父母的事告诉了他，季扬想到自己身世坎坷，没想到她更坎坷，对她很是心疼。

　　卢秀秀还呆在旅馆，等着她过去把她带到卢燕家里去了，纪念吃过早餐之后，就带上缠着她的辰儿一起去旅馆找卢秀秀，而后，三人乘坐班车前往军营。

　　纪庆国上班去了，卢燕回了老家，纪晴在电视台实习，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纪念把卢秀秀往这边一丢，就带着辰儿离开了。

　　至于卢秀秀，她倒没闹着要跟他们一起走或让他们留下来陪着她一起等纪庆国下班之后再走，她的目标本来就是军营，她希望在这边找到一个军官嫁了，家里现在没人正好，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住下来，等卢燕这个姑姑回来，要是她想赶她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新房那边，趁纪念回外婆家这两天，季扬带着辰儿一起跑市场，把刷墙所需要的材料和工具都买回来了，他打算自己动手刷墙。

　　纪念带着辰儿去新房找他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穿着一套旧米彩服在默默地刷着墙，她也动手，和他一起干，他拦住她，让她带辰儿回去，说这种粗活他一个人做就行了，这边味道重，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纪念把辰儿抱到小虎子家去，让小虎子帮忙照顾，安置好辰儿之后，她又回来，陪季扬一起刷墙，季扬拿她没办法，两人合力花了三天时间才把墙刷好。

　　这个时候，季扬的边防证已经下来了，李勇和周强那边的边防证也弄好了，考虑到去广州那边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纪念干脆买了四张卧铺票。

　　去之前，季扬和纪念还跑去家装市场，为新房挑选地砖，铺地砖的活，季扬找他退伍的战友来做，装修水电、门窗之类的活，也承包给了战友，等于他们去广州这段时间，新房的装修也不会停止，说不定等他们回来时，差不多就弄好了。

　　就在纪念带着辰儿和季扬、李强、周勇他们一起坐火车前往广州那天，卢燕也带着摔断腿的外婆从老家回来了。

　　舅妈提出每个月给她一百块，她才愿意照顾外婆；外婆怕舅妈虐待她，不愿意让舅妈照顾，非要跟卢燕一起回S市，并住在她家，直到她的腿痊愈，要是腿好不了，以后她就不回去了，让卢燕给她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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