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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败
季相宜这一路来到华安县，就是因为在这里发现了梁彦回的踪迹，然而当她来到这里，他却消失了一样。
二十岁，白衣，年轻男子。
曲清州脑中快速勾勒出这样一个轮廓，按照季相宜的习惯，既然能够让她如此在意，那恐怕也是一个好看的人。
“我方便知道，”曲清州有些犹疑，“他是什么人吗？”
这个问题季相宜居然还想了想，“算是我哥哥？”说着，还弯着嘴角笑了笑，“本来我们关系很好的。”
大绥宗室男子关系远些的基本上都被季相睦控制起来，近些的更是被杀了个干净，何况这又是个姓梁的，和季相宜应该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那这一声哥哥......
“你喜欢他？”
“......以前是很喜欢的。”季相宜似乎并不想深谈，转而道：“不说那些烦心事了，我们来想想开心的事情吧，你的调令应该马上就会下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上路啦。”
“你决定回京？不打算找他了？”曲清州又把话题转了回去。
季相宜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另一只手还摸了摸自己的，对比了温度，脸上的疑惑反而更深了，“不发烧啊。”
“你为什么看起来怪怪的。”季相宜打量着曲清州的脸色，“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我只是......”曲清州话说到一半，接不下去了。
他要怎么说，难道他要说他是为梁彦回这个人在她心中分量很重而不爽吗？
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我有没有说过，”季相宜道：“你笑的时候最好看，哦不，”她低头掰着手指，“你脸红的时候好看，认真严肃的时候也好看。但是——”
曲清州心中微微一沉。
“你愁眉苦脸的时候不好看，”她有些失望的样子，“而你现在的样子......很丑。”
曲清州脸色微白，“我......”
因为他其实是在嫉妒吗？
他不喜欢她说她曾经很喜欢那个梁彦回，也不喜欢她说他是她的哥哥，所以，他变得很丑了吗？
“曲清州，”季相宜的眉头压下来，整个人都好像庄重了几分，一字一顿都充满力道，“你自卑的时候，真丑。”
曲清州愕然抬眼。
“我面对你的时候，每一句都是真心话，说喜欢你，说你可爱，全都是真的，但是你却从来都不和我说一句心里话。”季相宜一脸严肃，“你从来都没有说我好看，说我可爱，更别说你喜欢我了。难道我不讨人喜欢吗？”
“肯定不是因为我不讨人喜欢，”季相宜开始分析，“那就是你不愿意说出来，就像刚刚，你明明很想直接告诉我你的想法，可是下一刻你就咽了回去。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点，因为我是公主？”
曲清州垂眸。
下一刻，下巴一凉。
“因为我是公主，是吗？”季相宜的手落到他下巴上，抬起他的头，让他正对自己的目光。
曲清州忽然笑了，他摇头，“不是。”
“不是？”小公主的眉毛拧了起来。
“嗯，”曲清州的笑容越来越深，看着季相宜的目光也同样加深，却黑得通透明亮，“其实，是因为我胆小。”
“那不还是一个道理。”小公主撇嘴。
“不一样。”曲清州缓缓抬手，找到了季相宜的手腕，一点点拉下去，下巴的那点凉也慢慢离开，最后落入他的手心。
很小，很软，还有点凉。
曲清州忍不住握了握。
季相宜忽然觉得这氛围有点古怪，令她很想把手抽出来。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曲清州一句一句地酝酿，摆出最认真的态度，“其实是因为......”
季相宜忽然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曲清州吓了一跳。
“不，没什么。”季相宜飞快把手抽回来，“我就是，有点别扭。”
但是为什么会别扭啊，明明以前这样被曲清州看着都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但是今天，他的眼神好像格外......吓人。
身为习武之人，季相宜的感官十分敏锐，察觉不好自然就立刻作出反应，也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有点不自然道：“我得回去了，走之前还要和南歌准备一下。”她仔细想了想，“什么时候你的调令下来了，我们就一起走。”
曲清州还试图挽留，然而没能争过季相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走了。
走了......
他好不容易酝酿出的勇气也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曲清州，你真没用！
殊不知小公主和他想的也差不多。
她居然被曲清州看得落荒而逃了？
真丢脸！
小公主捂着脸生闷气。
南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公主闷闷不乐的模样，联想之前小公主刚从曲清州那里回来，立刻就认为，一定是曲清州欺负小公主了！
“殿下。”南歌走近了道：“是不是曲清州欺负你了？”
这话一出口，南歌脑中就闪过众多可能。
小公主被曲清州那家伙的狗爪子给摸了？
小公主被曲清州那家伙的狗嘴给啃了？
还是被曲清州那家伙的……
“不是。”季相宜找到了知心人，觉得把这件事情好好和她谈谈，“但是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
“看你的眼神？”南歌眯起了眼睛。
难道是曲清州那个家伙用目光冒犯了小公主？
“对啊，”小公主把事情一说，“他看我的时候那个眼神……”她咽了口气，“看得我有点不舒服。”她想了想，打了个哆嗦，“就像……有人伸手在我身上轻轻抚摸一样。”
南歌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你不喜欢？”
“感觉怪怪的。”
南歌舒了口气。
“你回来了啊，那小桃子是怎么说的？”季相宜很快就把这件事撒开了。
“她说知道了。”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南歌想起她去和陶小桃交涉时陶小桃的反应，不禁感慨，但愿小公主不要被这些坏人带坏啊。
正如季相宜所说，曲清州的调令很快就下来了。他已经在华安县任满三年，许多本县百姓都明白他即将离开，但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依旧有许多百姓表示不舍。
但是离开的时间已经敲定，临行前，还有许多百姓对他这三年的治理表示感谢，送来了许多送别礼，大多是吃的穿的用的。
曲清州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地打开看，然后收拾起来，直到眼前出现一张纸条。
“望县太爷与公主终成眷属早生贵子。”
曲清州：……
“哎哟哟，我们的县太爷这是脸红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曲清州的好心情立刻被浇灭，他不用抬头都知道是沈梦安，抬头瞥了他一眼，结果这一眼吓了他一跳。
沈梦安居然还穿上了黑衣服！
曲清州跟见了鬼一样，“你怎么换衣服了？”
沈梦安翻了个白眼，拖着步子走过来，肩膀耷拉着，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但是嘴上还不甘示弱，“我每天都换衣服。”
曲清州扯了下嘴角，“今天的格外不一样。”
“没办法，哀悼一下自己失去的人生。”沈梦安歪在椅子里，捂上额头，半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曲清州莫名觉得有点爽，抖擞抖擞精神，就从他面前走过，“那你先哀悼，本县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
沈梦安的脸色有些扭曲，“我是真的遭遇到了关系到人生毁灭的大事！”
“我也是。”曲清州停下脚步，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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