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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夏靡迅速洗完澡，头发也不吹就出了浴室。站在门口张了张，寻找黑龙。
黑龙窝在床上，懒洋洋地半眯着眼，像在等她一起睡觉。她招了招手，他马上闪身过来。
夏靡拖起他上半身捞进来，带上浴室门。黑龙任她往浴室里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浴缸里装满了水。
她弯下腰，捡起他尾巴扔进去。他这回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开始挣扎。
尾巴甩了夏靡一身的水。
夏靡不放弃，擦了把脸，哄他，“乖，洗白白才可以睡。”
说完安抚着在他头顶吻了一下。
黑龙瞬间安静，回眸瞥了她一眼，乖顺地往浴缸爬。
浴缸勉勉强强装下黑龙，夏靡弯下腰把他打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把头扎在水里，好半天不动一下。
夏靡敲了敲他的角：“抬头。”
很慢很慢，他探出半张脸。夏靡伸手捞他还浸在水里的嘴巴，他躲开，又把头扎下去了。
她顿了顿，诧异地想，这条龙不会害羞了吧，忍不住笑了一声。黑龙听见，把头扎得更加低了。
软软的手指一下一下划过坚硬的鳞片。
夏靡从黑龙尾巴洗到黑龙腹部，他全身都是黑的，只有腹部晕了小片接近灰色的白。她想给他翻个面，可是他拧巴着不愿意配合。
没办法，她只好把手伸进浴缸去摸龙的肚子。指尖碰到一小片软软的肉，戳了戳，下一刻，水滴喷溅。
夏靡眼睛被水溅到，她低头揉了揉，再抬起头时发现浴缸里空荡荡的，龙没了，水也快要没了。
-
夏靡点着灯等到半夜，也没有等到黑龙回来。她困得直打哈欠，熬不住，靠在床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得比往常要晚，吓得毛毛跑上来敲门。最后早饭也没有吃，直接赶到片场。
又是刚下车就碰上徐恩行。
他今天穿白卫衣，戴着黑色口罩。眼里有很明显的红血丝，显然晚上又没睡好。
走过来塞给她袋牛奶，声音闷闷的：“喝了。”
说完别过头低低地咳了两声，绕过她走了。
整个上午，徐恩行都没摘口罩。仍旧是跟着她，但是远远地跟着，不像昨天那样闹她，也很少讲话。
可即使这样，他的存在感也非常强，每一声咳嗽听在夏靡耳里都特别清晰。夏靡开始想，她的龙昨天湿着跑出去，会不会也生病了？
夏靡喊来毛毛，托他买感冒药。毛毛瞅一眼压抑着咳声的徐恩行，懂了。小跑着出去买药。
半小时后，毛毛回来，给夏靡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止咳药感冒药消炎药应有尽有。夏靡一面看说明书一面向休息间走。徐恩行刚才睡着了，没有跟她出来。
休息间门半开着，被风吹得来来回回地晃。夏靡抵着门望进去，孟可儿拿着药站在徐恩行身边，笑眯眯地在说什么。徐恩行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摘了口罩正在喝水。
毛毛在后面碰了碰她：“姐，叫你了。”
夏靡抱着药掉头就走。
-
整个下午都在拍戏。
九点半，剧组收工。夏靡回休息间换衣服卸妆。徐恩行追上来拽她手臂：“咳咳……药呢。”
夏靡把他手甩开，关门上锁。进去找衣服换。
换完衣服出来，片场人散得差不多了，徐恩行一个人倚在门外等她。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说：“你那个助理先回去了，你跟我走。”
说完拉着她手腕走出去，把她塞进副驾驶。
夜晚静悄悄的，深色天空上挂着一弯月亮和三两颗星星。
徐恩行在她身旁坐下，不知何时又戴上了口罩。他把手架在方向盘上，但没开车。指尖轻轻点了两下，不知在想什么。
夏靡也没有催，歪着脑袋看星星。听见咔哒一声，车门锁上了。
突然，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徐恩行俯身过来。
夏靡下意识躲，但没处可躲。眼睁睁看着他逼近。
“等一天了。”徐恩行问：“怎么还不给你老公吃药，嗯？”
夏靡偏开头：“你不是吃过了么。”
徐恩行一怔：“什么时候……”说着想起来白天的确有人给他送药。孟可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一开始还算识相，知道躲着他。昨天道完歉就以为没事了？跑来处处碍他的眼。
他突然笑了声，夏靡莫名地瞅了他一眼。
“没吃。”徐恩行说：“除了你的药，谁的都不吃。”
夏靡默了默，“哦。”然后道：“药店停。”
“不是买了么。”徐恩行看了眼她拿着的塑料袋。
“这个啊。”夏靡抖了抖塑料袋：“这些不是给你的，我有个……朋友，也生病了。”
“朋友？”徐恩行危险地眯起眼睛。
“嗯。”夏靡蹙眉：“你能不压着我了么，你好重。”
徐恩行盯住她的眼睛。
夏靡推推他胸口：“开车。”
半晌，他冷哼了声，手指勾住塑料袋，一扯。
夏靡身前一空，徐恩行抢走她的药坐了回去，手抵在唇边咳了两声。
她收回视线，没有去抢。
-
酒店附近正巧有个药店。
车驶出几米，夏靡说：“停一停。”
徐恩行问：“怎么？”
夏靡边解安全带边说：“买药。”
他闻言不但没停车，反而把车开得更快。眨眼间到了酒店。
夏靡推开车门下去，走出几步，听见身后脚步声。徐恩行经过她身边，没有看她一眼，把塑料袋还给她，大步走进电梯。电梯门在她眼前缓缓合上。
最后一秒，电梯门又缓缓开了。
徐恩行寒声说：“进来。”
夏靡应了声，抱着药小跑进去。
他们不住一个楼层，徐恩行很快下去，一拐角就消失了。夏靡追出去，四处张了张，也没找到。只好重新进去回自己房间。
推开门，黑龙蔫蔫地趴在门口，不知是不是错觉，眼神有些哀怨。
夏靡蹲下来摸摸他的龙角，“你昨天怎么跑了。”
黑龙当然不能回答，只是拿湿漉漉的眼睛看她。看着看着，打了个喷嚏。
果然病了。
夏靡把装药的口袋放在地上，一个个拆开药盒。想了想，按照说明书上说的，拿双份的药给他。
她每次生病，爸爸也会给她多吃一倍。
地板上药片铺成小小一堆，颜色有黑有白。
黑龙垂着眼眸，一脸懵地看着地上的药。
夏靡说：“全部都要吃掉。”
说完拿出手机，一面找徐恩行号码，一面说：“剩下的给……”她眼睛暂时离开手机屏幕，想了想称呼，继续道：“给你叔叔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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