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我只喜欢你

作者:單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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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章



      夜深,今晚的叶墨清不如以往那般被困意席卷,房内只一人的她无聊于窗前坐下。单手支着下巴,微风吹拂起丝丝墨发,稍稍仰头目光刚好落在那黑色夜空上独亮的那一处,渐渐…出了神。

      半个多月前

      “墨清,你有想过再跳舞吗”?

      即使电视处传出嘈杂的声响,可叶墨清还是听清了,稍一愣,眼眸移向了说话那人,“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的确有这想法,而她也打算这几天找下机会和他们说说,倒没想到连聿先开了口。

      “你想吗”?一如平淡的语气,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的人翻过一页书籍瞧得认真,又问了一遍。

      “…其实这边的芭蕾舞团前两天有联系我,她们是希望我能加入她们,你觉得可以吗”?一边是邀请了等待答复,而这里又正好提起,叶墨清没再迟疑而顺理成章地道。

      “就看你想不想,想的话那就答应”,说着连聿抬眸望去,似笑非笑反问了句,“她们邀请你这事,你怎么没说”?

      “我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跟大家说”。

      “这什么时候都可以,没什么合不合适的”,眉尾微微挑起,“你是在担心”?

      这事本是合了叶墨清心意,但她不但只字未提,就这两天却有着心事似的。

      “嗯”,轻应了声,猜想连聿应是猜到了些,叶墨清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忧虑,“你说爷爷他们会同意吗~”?

      就大家相处到现在,自是对新家人有了一定了解,叶墨清是觉得连家父母该是支持的,可老爷子那就不好说了。

      如果说在结婚之前不把这当成是回事,在愈是了解老爷子之后,叶墨清便越发后悔为何之前不先透露些风声了。

      “爸妈那里是没问题…爷爷的话估计就得花点时间”,抬手取过身旁的书签,随手插入被左右分离的书页,边道,“如果爷爷不同意,那你是不是就不跳了”?

      “不会”,轻摇了头,语调温柔却坚定,“我从小就喜欢跳舞,我没想过因为结婚就要放弃它”。

      上班前的那段时间,叶墨清虽日子过得舒适自由,每天陪老人家聊聊天、逛街买买东西。可时间长了,这日复一日的生活就算再好也成不好的了。

      一个天生就该享受掌声、欢呼,也习惯了这样有趣有意义生活的人,这般淡如水的生活又怎会适合她。而叶墨清也不愿将自己变成一只困在笼中只供人欣赏的鸟儿,她不喜欢,更不会觉得开心,越到后面,这种感觉就越甚……

      世上幸运的人有多少,一件事,正好集了擅长、爱好、成就于一身。既然做了幸运的那人,连聿一番自我感慨后便是觉得叶墨清更不该浪费了,“既然这样,那就早点和爷爷说声,这样你不也可以早点跳舞了”。

      “我知道”,带着嗔意,看着眼前人说得这般轻巧,叶墨清心里随之鄙夷了一番,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觉得爷爷答应的几率大吗”?

      “…不大,爷爷老传统你也知道,他是觉得女人就该呆在家里”,连聿说得认真,“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最后他还是会答应的”。

      “怎么说”?问完叶墨清便洗耳恭听着,连聿笃定的语气让她下意识松了口气,神色跟着舒展了些。

      “他那么疼你,指不定你刚开口爷爷就答应了,不然到时你就多说几句好话哄他老人家开心,也就晚一点的事”。

      视线落在连聿的脸上,叶墨清看不出他有丝玩笑的成分在,蠕动嘴唇,缓缓开口,“你这话是认真的”?

       叶墨清觉得连聿这人是越来越让她‘看不透’了,现在的他总一本正经地说着不相称的话。

      “怎么我样子像是在说笑吗”?

      直勾勾看着,叶墨清没有回答可那意思却也很清楚了。

      “我真是这么觉得”,嘴角勾起,偏头望去窗边那盘百合花,低笑一声,“爷爷就连那讨厌到极致的东西都肯让你放家里了,那答应让你跳舞也不是不可能”。

       “你觉得不对吗”?斜点着头,连聿问道。

      老爷子不是个讨厌花草的人,他允许家里摆放上各类,唯独让他不适的百合花不可以,即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都不被允许。从这点来看,叶墨清是真得老爷子的欢心。

      循着视线,叶墨清也看向了窗边那东西,这只是个不知情的意外,无语淡笑,“估计爷爷只是不好拒绝而已,那时候我都抱在手里准备拿回房了”。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说的是事实,再说真像你说的那样,那顶多也是多点希望而已,又不是百分之百”。

      看着叶墨清丝丝担心的模样,连聿忽抬腕看了看时间,跟着起身,“该晚餐了,我们下楼吧!待会吃完就顺便和爷爷说”。

      早晚都有这一遭,俗话说早死早超生。

      “待会就说?…要不要再晚个一两天”?叶墨清担心老爷子生气是一个原因,她更担心万一最后说服不了人而真定了局。

      “难道晚一两天你就有更好的办法了”?迈步走向叶墨清,于跟前停下,微低了头看着坐着的人,四目相对,“我会帮忙说的…你可以试着信我”。

      晚饭后,客厅里

      “怎么,有事”?饭后饮茶是连家的一个习惯,每每回连聿意思小饮几口后就会找工作繁忙的借口遁走,但这次却难得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没有”,取了小小一杯冒着浓浓茶香的茶水置于老爷子跟前,随口答着,而眼睛则撇向了自己身侧的人,深深一望,“是墨清有点事想说”!

      话音一落,所有目光一个接一个落在了叶墨清身上,先是婆婆开了口,“墨清,怎么了”?

      “…是这样的,前几天这芭蕾舞团找了我希望我可以加入她们,我自己也想要继续跳舞,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意见”,算是被赶鸭子上架,叶墨清稍稍调整了下终说话了。

      “我是觉得挺好,跳舞刚好是墨清喜欢也擅长的,反正她平时呆家里也没事,这不是刚好”,说着连聿又是取了两杯溢香的茶水送到了连家父母面前,随口一问,“爸妈,你们觉得呢”?

      这事若在私底下连妈妈自是觉得好,可在场的人若多了个老爷子,那她就不便明说了。面对‘儿子’这点小心思,连妈妈如了他愿,只是她把说话的权利交给了自己丈夫。

      虽或许不会起到多大作用,但多个人帮口总不会坏。

      已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连妈妈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连爸爸自然就领会了,低沉嗓音,直接表明了态度,“是不错,既然人家刚好邀请了,墨清想跳的话那就答应了”。

      连爸爸非老古董,他不觉得女人嫁了人就非得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何况是本有着舞蹈天赋极出色的叶墨清。而一向少找他帮忙的‘儿子’难得主动一回…他也不打算推脱。

      接着,“说到跳舞,你们李叔前段时间拜托我帮他小孙女要张墨清的照片,我一忙都给忘了…”。

      “要我的照片”?

      “是签名照”,手指摩挲着那极烫的小茶杯杯身,连爸爸平淡道,“那小孩也是跳芭蕾的,她说你是她的偶像…”。

      此时连聿似随意般也附和了句,“你们有见过,就是在我们婚宴上表演跳舞也逗得爷爷很开心的那小女孩”。

      视线对上,待下秒回想起后,叶墨清不禁有些‘佩服’连聿,他竟这般直白地提醒老爷子。只是余光,叶墨清已经感受到老爷子这时冷眸直射向连聿的深度。

      估计连老爷子也没想到当时的一时口快竟让连聿现在抓了‘把柄’,那时婚宴上他只不过因心情极佳而随口对小女孩说了句‘等以后墨清跳舞了,要不你拜她做老师得了’,这话其实他也就顺口一说罢了。

      沉默一刻后,叶墨清只应道,“嗯~”。

      “墨清,如果你想跳舞的话,这没什么不行”,从头到尾都安静着的老爷子缓着声调开口,一向强势的人自不可能让底下小辈牵着走,抚了下白须,老爷子脸色难看又带着些严肃,继续道,“不是非得工作才跳得了舞,闲时约约人当兴趣同样也行”!

      瞥看了眼挑事的人,有些语重心长,“你看,你和连聿结婚也没多久,爷爷是希望你们能多点时间在一起。平时连聿工作就忙,如果你也上班那你们岂不是更没多少时间相处了”?

      “爷爷,我们在一块生活也不是几天的事,这来日方长”,先在叶墨清前面回答了,自动忽视掉老爷子那寒得厉害的眼神,轻咳了声,再道,“再说墨清工作的地方正好是我们公司那个方向,以后上下班我还可以顺道接送她”。

      “怎么你就不会心疼你老婆?跳舞辛苦,也容易弄伤自己”,老爷子沉下声音,训着,“让墨清在家做个少奶奶不是很好”?

      “墨清从小就跳舞,如果担心这些她也不会一跳就这么多年了”,微一停,温声似无意般地继续道,“如果没有我们结婚这事她现在不还在跳着舞”?

      这…还不是因为您老人家。

      接下来,老爷子每找理由试图说服,可却总被连聿一一反驳了回去。

      在场两位女士在过程中都未有出声,一个是不适合,另一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就连爸爸偶尔适当地插上一两句话。

      “连聿,怎的今天你的口才这么了得,平时也不见你对我说那么多话”?一而再地被顶嘴,老爷子深邃目光直望着连聿,安静半响后,别有深意徐徐问道。

      本该生气的人这时虽脸上没多少温度,但心情倒是有股说不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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