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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动
“我能够走到今天，首先要感谢的是……”
年底的颁奖典礼全网直播，应昭作为乔含音的经纪人，坐在台下跟众人一起鼓掌。
她旁边坐着的是乔含音的助理徐雯。
对方感慨了一句：“应姐，这个词乔姐念得还挺顺。”
乔含音脾气不好，出道至今换了不少助理，徐雯已经是乔含音今年的第三任助理了。
应昭笑了笑。
她们坐在台侧边的位子，徐雯这样的助理一般都在后台等着，但今天另一位经纪人没来，应昭便让她跟在身边。
乔含音的专职摄像还在拍照。
应昭原本想着今天要是结束得早，她还可以早点睡。
但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不能早睡了。
台上的女明星说出了稿子里没有的词。
乔含音：“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就是，我准备订婚了！”
全场哗然，当事人笑容灿烂，“我订婚的对象是——”
徐雯被吓到了，下意识地看向应昭。
此刻台上的乔含音目光落在她们这排的最中心，本次特约颁奖的席位，路达传媒的总裁——
“袁奕辰，袁先生。”
年纪轻轻就拿到视后的乔含音，十六岁以一部偶像剧出道。
势头极猛，之后成功从偶像转型为实力派，粉丝众多。
徐雯差点大叫出声，她紧张地看向应昭。
乔含音星途坦荡，圈内人酸的大有人在。
娱乐圈亲友作为经纪人的不算少，但能做到应昭这种能为了捧妹妹倾尽所有的，也算是个唯一。
不只是徐雯，在场的知情人都沉默了，大多数的目光都在场上的三人来回转。
乔含音，应昭，袁奕辰。
前两个是人尽皆知的姐妹，后两个是圈内皆知的男女朋友。
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有人公然跟准姐夫宣布婚讯。
当事人之一的应昭坐在位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上的人。
她跟乔含音长得不像。
乔含音天生一张漂亮的脸，漂亮分很多种，她的美并不定型，反而可以驾驭很多种角色。
应昭自小就老成，乍看不怎么出挑，但很耐看。
所以应昭跟乔含音站在一起，也从来没人说她不好看。
应昭反应冷淡，也没去看男朋友慌乱的眼神。
她对身边的女孩说：“小雯，我就先走了。公关这些事儿就交给老夏吧，我好生气啊，懒得管了。”
也没感觉您很生气啊。
徐雯一边想一边目送应昭去了后台。
她苦恼地给乔含音正在养伤的另一位经纪人夏哲东发了个微信，报告了一下这边的事，结果界面里公司的群都已经炸开了。
也是，直播呢。
应昭去后台换了衣服，披了件外套就准备回去了。
还没走出门就接到了夏哲东的电话。
她现在隶属路达传媒，尽管近两年乔含音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夏哲东，但选剧本之类的安排还是经过应昭，她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甩手不管。
夏哲东：“你还好吗？”
这位经纪人前两天被车给擦了，工伤，还在养着。
应昭：“我？我没什么想法。”
她站在外出通道的一个廊口上。
深冬的京城冷得要命，离开了暖气全开的会场那点冷就钻了进来。
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高楼慢悠悠地跟夏哲东商量对策。
女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夏哲东也不敢过多揣测。
应昭：“她想公开就公开，随便吧。”
她里头穿了件高领毛衣，外面随便套了件外套，从背后看还挺惬意，完全没有网上预料的错愕和愤怒。
应昭：“你们发通稿顺着她的意思就成，不用顾忌我。”
夏哲东沉默了一会，有点茫然：“你这是什么意思，早知道了吗？”
应昭叹了口气：“我早就说了，不想干了。”
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玻璃窗倒影出来的面孔跟乔含音的漂亮不一样。
应昭肤色不是莹白，看上去却很健康。
眼窝有点深，乍一看偏欧化，但仔细看又不会是那一回事。
应昭：“她敢公开，估计也想过后果，就那样吧。”
她懒得继续交流，转头就往停车场走。
快走到的时候应昭才发现车钥匙还在徐雯那里。
回去难免碰到乔含音，估计对方现在正被围追堵截，应昭去反而更没意思。
应昭无奈地转头，正打算坐电梯去楼上打车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了。
“应昭。”
这道声音乍听清脆。
第一印象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语气有点犹豫，好像有点害羞。
应昭猜是哪个小助理。
可应昭猜错了。
她转头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含羞带怯的小助理，也不是小姑娘。
而是一个拄着拐的女人，对方虽然看上去是很年轻，也不能算是个小姑娘了。
应昭有点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棠总？晚上好。”
这不是应昭第一次见孔一棠。
业内能和路达传媒打的就是孔一棠的公司。
尽管应昭在各个场合见过对方无数次，但都没说过话。
要么擦肩而过，要么是隔着十几排目光扫到，又迅速移开。
像今天这样隔了几步的对话，倒是有点新鲜。
大概是因为叫孔总有点绕，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家都叫她棠总。
来人也回了一句：“晚上好。”
孔一棠是这次颁奖典礼的特约嘉宾。
她和袁奕辰坐在一桌，对发生的事情特别在意。
年轻的女人一头卷发，按理说这样的发型会让人看上去可爱那么一点，可她顶着，却没人感觉到半点的可爱。
卷得过分的刘海在这样颁奖典礼也算时髦。
应昭打量着跟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女人，想起孔一棠给乔含音颁奖的时候这卷的刘海好像是梳上去了。
起码没像现在这样，遮住眉毛又遮住了半双眼。
在停车场这样有点暗的场景里，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应昭：“有什么事儿吗？”
她有点困，还打了个哈欠。
女人的跟以往出现在大众面前的经纪人形象大相径庭，高领没翻好，插在外套口袋的手套掉了半只出来。
连马丁靴的鞋带都系得特别松散，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散开。
孔一棠目光在对方身上流连，过了一会才开口：“您有跳槽我司的想法么？”
应昭不太明白。
她的目光落在孔一棠的身上，孔一棠在圈内很有名。
光她是个瘸子就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更别提她作为总裁年纪实在太小。再加上这位老板长了一张不输给旗下艺人的脸，所以社交软件上经常能出现对方的大名。
照理说孔一棠也可以不让记者发这些乱七八糟她的料。
但对方在这方面特别大方，展现出了相当坦然的“私生活你爱爆就爆，我其实真的没什么所谓”，反正想倒贴她的大有人在，不论男的女的。
“我？”
应昭知道自己的目光不太礼貌。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此刻站姿不是很好看，给人一种想整个人恨不得缩进羽绒衣里的感觉。
孔一棠好像完全不介意她这种目光，她右手撑着拐，背是弓着的，偏偏笑得有些灿烂，让应昭觉得对方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美滋滋。
到底在高兴什么啊？
“是，反正这两年你也有不做乔含音经纪人的意思，现在连路达老总夫人的位置都被你妹妹抢走了，干脆就来我这里吧？”
停车场灯不是很亮。
孔一棠站在她自己的车边上，她拄着拐去开了后座车门，对应昭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上我的车。”
应昭对孔一棠的印象还是别人口中的阴晴不定，翻脸翻的比书还快。
现在被对方这种过于的灿烂的笑容糊了一脸，反倒觉得这人可能是被传言夸大的。
“邀请我去昕照做经纪人？”
应昭拢了拢外套，似乎很烦手机的消息震动，索性低头关了个机。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孔一棠居然还在看她。
“经纪人也可以，演员也行，都可以，以你的实力，我很放心。”
孔一棠一边说还一边点头，头发被甩了几下看上去更乱了。
“那我考虑考虑。”
应昭礼貌地笑了笑，转身就朝电梯间走去，后头的孔一棠还在喊：“你别走啊，坐我的车回去吧！”
这个停车场是颁奖典礼内部的，狗仔倒是没有，但都是同行。
大概是恰逢颁奖典礼结束，电梯门一开，里头的人就听到昕照的瘸富美老总一句惊天动地的挖墙脚或者是过夜邀请，顿时都有点尴尬。
毕竟今天全场的话题都是应昭她们一家子，头条肯定是没了，热搜买买也行。估计也没什么意思，没想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还能听到这么一出。
刺激啊！
估计能和“乔含音荣获视后，当场宣布婚讯”媲美。
刚走到电梯口的应昭跟里头的同行大眼瞪小眼了几秒，最后变成了标准的微笑。
等里面的人都出来了，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笃笃笃的声儿。
拐棍的声。
孔一棠瘸了一条腿，所以女人的礼服什么的也没见她穿。
在颁奖典礼这种场合她也随意得很，衬衫下面一条阔腿裤，穿了一双帆布鞋，就这么出现在直播的场合，乍看跟女大学生一样。
不过大家对这位残疾的昕照老板很宽容。
起码她颜值够高，即便是个瘸子，也足够赏心悦目。
但看一个瘸子拄着拐棍朝自己奔过来是个人都会动点恻隐之心。
应昭头疼地看着差点拐棍一飞，最后关头却跟耍杂技似的遛了一圈拐，站定朝她这边过来的孔一棠，有些无奈地问：“棠总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一边说还是忍不住扶了对方一把。
应昭的注意力都放在孔一棠这把微博传说好几千万的拐棍上，没注意这位看着自己的手有一瞬间笑得特开心。
“我送你回去吧。”
孔一棠抬头看着应昭。
她个子不是很高，站在本来就高个瘦长形的应昭面前，有点像小朋友。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刘海有点遮眼，孔一棠还朝上吹了口气，正好被应昭看见了，她更无语了。
以前也没觉得这位这么小个……
察觉到周围同行好奇的目光，应昭不想再被围观，点了点头：“那行，拜托棠总了。”
孔一棠在心里嘿嘿了无数声，最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应昭松了手，下一刻孔一棠就朝另一边歪了去。
“你这是怎么了……”
应昭拉住对方的胳膊。
“哦，站不稳，常有的事儿。”
孔老板拄着拐笃笃笃地往前，跟蹦似的，但速度居然挺快。
瘸富美总裁的豪车开着门，孔一棠这种腿脚不便的人居然还挺灵活，直截了当地钻进了后座，再用拐朝应昭挥了挥，让她快点。
应昭：“……”
应昭关了手机，自然是没去管现在网上跟炸了似的盛况，反倒是坐在一边的孔一棠在的津津有味地刷着屏。
“应经纪，乔含音跟袁弈辰什么时候结婚啊，真有趣。”
孔一棠在车里吃着葡萄干，也没抬头，随口问了句，语气里的幸灾乐祸相当明显。
“我不知道。”
应昭答得特别公式化。
孔一棠看了她一眼，窗外是飞驰而过的景色，她近乎贪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在应昭要转头的时候迅速收回目光，挤出特别歉疚的口吻：“不好意思，我忘了您和袁先生是……”
女人摇头：“没关系。”
应昭报的地址是京郊。
孔老板那辆车开到的街道外就挤不进去了。应昭下了车道了声谢，就顶着寒风往胡同里走。
已经是深夜了，这片安静得很，还能听到犬吠。
孔一棠跟着下了车，她站在街边，看着应昭走到胡同深处，然后拐弯，没了身影。
寒风朔朔，车上孔一棠的手机还是社交软件的界面。
热搜被乔含音垄断，各大扒皮贴层出不穷，还有写这对圈内闻名的姐妹花跟一个男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的。
有一篇结尾干脆特别无良地做出了个推测——
“我觉得乔含音完全就是人设包装，没她姐她算个屁！听说当年出道的机会还是应昭给的。”
评论里一片吃瓜，乔含音的粉丝在疯狂掐架。
也有一两句关于应昭的消息冒出来，有一条右上角是红色的，被这个账户点了个赞。
“应昭当年算是横空出世的紫薇星吧，如果不是因为为了捧乔含音，她自己上的话，早就不是这番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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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阅读提示：
1v1非sc非双洁
配角戏份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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