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随笔

作者:尘嚣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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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


      只是才到了五月,天刚见暑,熠晨的病情却是加剧了,接连数日的高烧让熠晨稚嫩的脸颊更加消瘦,可谓见者流泪。
      五月初九,才过了端午不久,正当如曦如往常般进入内室探视自己的孩子时,却发现小床中的熠晨早已没了气息,一张瘦小的脸颊早已泛紫。手中的药碗不经意间滚落地上,洒满地毯和衣裙。
      皇帝赶到翊坤宫时,翊坤宫早已笼罩在一片阴郁中。如曦悲恸的哀哭声不绝于耳。
      因着事发突然,宛璍和青琅早早便到了翊坤宫,二人目睹如曦这般绝望的哀荣,一时也是哀痛不已,便一直在侧安慰。
      片刻之后,皇后也赶到了翊坤宫,身后跟着郭贵嫔为首的几个主位,众人见如曦和宛璍、青琅如此姐妹情深,之前淑妃与昭仪不和的传闻也不攻自破。只是逝者到底勾人情肠,众人放下心事,纷纷好言宽慰如曦,皇后也说:“妹妹可要节哀。”
      离了翊坤宫,青琅和宛璍并肩而行,行到半路无人处,青琅轻叹一口气:“多么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宛璍内心如何好受,便道:“是啊,淑妃寄予六皇子厚望,便是皇上也很喜欢六皇子,可才这么小,就离世了,淑妃肯定得伤心好一阵子了。”青琅也无奈地点点头。
      身后转角处,宛琼看着离去的二人,冷冽一笑:“她们倒是念着姐妹情深,却不想如今淑妃痛失爱子,境地如此凄凉,只怕是会更惹圣恩垂怜,往后恩宠福泽会更多。”
      溪露说道:“这儿离翊坤宫不远,这样的话,小主还是别说了吧。”
      宛琼不以为意,只道:“回了自己宫里去说,只怕还会被徐婕妤那个贱人听到!”
      溪露有些疑惑,便听宛琼白了白眼继续道:“今早我刚出了殿门,便见徐婕妤身边的丫头在我殿前鬼鬼祟祟得,她竟到我这儿树耳报神了!”
      溪露劝慰道:“小主也别动气,左右您平日里安分,即便徐婕妤把自己人安插到您身边也是白搭。区区一个丫头算什么,奴婢想法子把她撵出毓秀宫便是。”
      宛琼这才消气,便搀着溪露的手,笑着道:“到底也只有你对我算是真心!”又回头瞧了瞧夕阳下的翊坤宫,脸颊上显露出一双淡淡的酒窝,转身便消失在宫道尽头。

      虽说是第二次生育,但宛璍还是自认为缺乏经验,因此她也不少向宫里阅历深的嬷嬷们请教,如此之下,到了临盆那天,果然一切比初次分娩时轻松不少。显元十七年七月十三子时,宛璍在朝阳宫诞下七皇子。
      因着前头六皇子的夭折,宫中自始都是笼罩在一片阴郁中,如今宛璍顺利诞下皇子,宫中仿若雨后晴天般,重新展露了欢欣喜悦。便是皇帝也极为高兴,翌日在早朝之前便虽熠昆一同来到朝阳宫看望宛璍和七皇子。望着乳母怀中的襁褓,皇帝禁不住喜悦,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亲自抱在怀中,而七皇子似乎也颇为和皇帝投缘,竟止住了啼哭,抿嘴慢慢笑了。皇帝有些意外,兴奋道:“从前朕抱着新生的皇子,他们肯定是会哭闹,可熠晟不一样,居然不哭不闹,却还冲朕笑,这孩子将来定然会有出息!”
      经过一番休息,宛璍的身子倒也好了许多,听到这话,也是挣扎着起来,紫缨忙上前扶着宛璍,暮云也为宛璍垫了软枕,宛璍靠在软枕上,微笑道:“熠晟?可是皇上您为孩子取的名字?”
      皇帝爽朗笑道:“朕一路上都在想孩子的名字,其实这个晟字还是熠昆替朕想的!”
      宛璍有些惊异,不觉夸赞熠昆:“昆儿如今真是有做哥哥的模样了!”
      熠昆在一旁憨憨一笑:“母亲为孩儿生下如此可爱的弟弟,孩儿应当感谢母亲才是。”
      皇帝慈爱得抚摸熠昆的额头,又瞧了瞧襁褓中的孩子,一时更是喜不自禁,似乎浑然忘却了之前六皇子夭折所带来的沉痛,便是身旁的乳母,也不禁谄媚着道:“寻常孩子,若是被人久抱,定是要哭闹的,可奴婢瞧着七皇子可真是乖巧,也就出了昭仪娘娘身子那会儿哭了几句,且那声音是奴婢听过的婴孩里最响亮的!”
      皇帝笑着点点头,便将熠晟交给那乳母,交代着:“那你可要好好照顾着七皇子,回头朕定重重有赏!”
      乳母千恩万谢得接过婴孩,嘴上忙不迭说道:“皇上折煞奴婢了!能伺候七皇子,是奴婢前世修的福,奴婢可不敢再受赏赐了!”
      皇帝脸上更是欣悦,便上早朝去了。
      片刻后,住在偏殿的楚慧头一个来向宛璍道喜,并送了贺礼,随后便是皇后、青琅,甚至连沉浸在孩子离世而久未出面的如曦也差人送了几份厚礼来。
      如今宛璍也不过二十五岁,却一跃成为宫中生育皇子最多者,如此之下,宫里对其也更为器重,便是皇后也会时常来探望她,说些平日里少有的体己话。
      这日阳光明媚,如曦难得心情宽慰了些,便在红檀等几个小宫女的陪伴下,来到御花园走动。微风吹过,带来的不仅是花香,却也是几句私语,仔细分辨,才知原是郭贵嫔和徐婕妤。
      只听徐婕妤娇柔的声音:“这下可好,陈昭仪有了两个皇子,瞧人家可真有福气,再看看我自己,恩宠不比她少,这儿始终是没有动静!”
      郭贵嫔笑了笑:“本宫请教过太医,他们说这生孩子可不能心急,得看机会,那怀孩子的把握才最大。”
      徐婕妤想了想,恍然大悟:“难怪,皇上每次召幸我的几天,都不是那事儿的时候。可是…话虽如此,可宫里妃嫔这么多,哪能怎么凑巧就能让这两个碰在一起呢?”
      郭贵嫔轻蔑得看了看徐婕妤,便道:“总是会有那一天的!不过本宫现下最关心的可不是生孩子的事儿。”
      徐婕妤颇为不解:“那姐姐还有何事好想?”
      郭贵嫔神神秘秘道:“这事儿你可别与其他人说!”见徐婕妤笃定得点点头,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陈昭仪临盆的那晚,正巧赶上我侍寝,想来皇上是欢喜过了,竟与我说,想晋封昭仪为贵妃,还问我希望昭仪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显然,惊讶的不止徐婕妤,连在一旁偷听二人闲谈的如曦也不觉脚下一软,所幸她稳稳扶着红檀,才不至于闹出动静,让亭中私语的二人发觉。听了这些话,如曦有些气馁,心中不免又有些郁结不顺,便悄悄离去。
      到了自己殿中坐稳,如曦接过红檀奉上的茶,一股脑便一饮而尽,红檀有些担心:“娘娘你慢点喝,仔细呛着。”
      如曦纵然素日再涵养,但彼时刚失去孩子,心中难免积怨,方才又听郭贵嫔她们私语中提到皇帝有意晋封宛璍的位分,一时如何能够顺心,双目直直瞪着前方,喃喃道:“七皇子才刚出生不久,皇上转眼就忘了熠晨和我了,如今他只管朝阳宫的风光,却也不来宽慰宽慰我!”
      这样的话,显然有些失了分寸,便是从前的荣裕皇贵妃也未必会说出口,红檀很是惊异,忙说道:“娘娘可要慎言,如今形势便是这样,娘娘若是说这样的话,让人听了可就不好了。”
      如曦却是神殇得流了不少眼泪,红檀见状,便上前替她擦拭:“娘娘可莫再伤心了,眼下娘娘您还有公主呢,且陈昭仪刚诞下孩子,皇上自然是重视些的。只是娘娘您是贵妃,过阵子,皇上肯定会来看望娘娘的。”
      如曦冷静了不少,便也诺诺得颔首,这才说道:“方才真是我冲动了。”

      此后几日,皇帝不光眷顾着朝阳宫,也不忘宫里其他妃嫔,连着数日,皇帝翻动着各个妃嫔的绿头牌,今日去孟贵嫔那儿,明日去穆婕妤那儿,到底也是雨露均沾了。
      倒是太后对此有些忧虑,这日皇帝来慈宁宫请安时,太后便开门见山道:“如今你膝下子嗣也算是充实了,你也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皇帝含笑道:“多谢母后,儿子一切自有分寸。”
      太后慈和一笑:“母后明白,你是重视子嗣,所以这些年你广纳妃嫔,母后也不会擅自干预。只是你作为一国之君,自己的身子也好爱惜。”
      毕竟是同处多年的亲生母子,此刻太后的心思皇帝自然还是明白的,便问:“母后是觉得她们之中,有欠妥当者了吗?”
      太后笑着摇摇头:“母后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她细细盘算了心中想说的话,“其实出身名门也好,还是宫婢出身的也好,只要你中意,那都是她们的福分,只是若是她们在其中动了心思,便是母后也不能姑息。”
      皇帝脸上的笑容一凝:“还望母后明示。”
      太后道:“哀家瞧着那个宋美人的来路有些不明。”
      皇帝细细想着,回过神来:“宋氏原出身京都名门,只是前几年家族没落了,这才进了宫为宫女,儿子瞧着既是皇后宫中的,该是有分寸的。”
      太后则道:“只是哀家听闻宋氏得宠那几日,正巧是荣裕皇贵妃过世之后?”
      皇帝似乎是忘了这其中的日子,细细一想也不可争议,便道:“大概是巧合。”
      太后皱眉道:“哀家倒也宁愿相信这是巧合,只是你也知道,舞盈在时,总和皇后闹不愉快,那阵子她又犯傻事陷害皇后,令皇后禁足了一阵子,可这期间正巧宋氏出现在你面前。这事母后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皇帝沉沉想着,其实他心中也一直提防着宋美人和皇后的关系,因此近段时日,他并未如从前那般时常宠幸宋美人,如今听了太后的分析,更觉此事古怪,这样想着,便是许久无语。太后见状便道:“皇后一直是贤惠识大体的,母后也不并非有意怀疑她的用心,只是这事儿太过巧合,巧合中难免会有古怪,母后还是得好好与你商量的。”
      皇帝回应着:“母后的好意,儿子自然明白。”
      告退前,太后交代道:“娶妻纳贤,娶妾纳色,你有贤德的皇后,又有年轻娇俏的妃妾,她们安分着也是好事,哀家希望你能把握好后宫妃嫔们心思,切莫让她们乱了后宫安宁。”太后似乎还有话想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先头晋封高氏为淑妃时,你想一同晋封昭仪,那时候哀家觉得为时尚早,这才暂且让昭仪继续身在九嫔。不过如今既然昭仪为你诞育了两个皇子,也该给她个贵妃的位分了。这样既可安抚了她,也能给后宫妃嫔们树立个榜样,让她们一个个都安下心来,为皇家绵延子息!”
      皇帝自然毫无非议,点点头:“那便如母后所言,择日便晋封昭仪为贵妃。”

      显元十七年十一月初五,皇帝的万寿节,皇帝在酒宴上亲自下口谕,晋封宛璍为贵妃。一时,满座妃嫔官员皆起身为宛璍祝贺。而宛璍更是惊喜不已,她自是不知道皇帝早已有意给她贵妃之位,而晋封自己为贵妃的日子,更是万寿节。纵观大武朝的后宫,除却皇后,其下便是皇贵妃,只是皇后在世时,皇贵妃也只是赐给病重的宠妃,以宽慰其病情的罢了,因此贵妃之位真正是非同小可,而今又是在万寿节上封的贵妃,当真是荣耀非凡。
      十年时光自然是漫长,宛璍和如曦从一介小小美人晋封到贵妃,其中的不易,也只有她们自己能够体会。因此每每想到自己眼下的位分,除了窃喜之外,便是夹杂了一丝如履薄冰般的谨慎和内敛。这便是宛璍身穿金色的贵妃吉服,接受朝臣命妇妃位之下的妃嫔们的朝拜时的内心所想。
      册封礼是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十二月十五这日举行的,同日,皇帝又下旨赐封吏部左侍郎章祯年之女章露华为婕妤,光禄大夫温广之女温玉翡为美人,二人分别赐居于未央宫与承德宫。
      章婕妤与温美人之前并不算熟识,但同为新人,二人自然是亲近不少。这日二人相约来到玉心湖,初来皇宫,自然得熟悉各宫各殿,于是二人便并肩行走,说着不少推心置腹的话。正这时,迎面走来一行人,二人自然不曾认识眼前的几个人的身份,便是为首妃子身后的宫女嚷嚷道:“二位小主见到贵嫔娘娘还不下跪行礼!”
      二人连忙跪下行礼,便是章婕妤识大体些,便说:“嫔妾初来乍到,不识规矩,还望郭贵嫔娘娘多多指教。”
      郭贵嫔瞧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年轻丽人,心头不觉有些醋意,便笑道:“二位妹妹免礼吧,说来咱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谈何让本宫赐教呢!前头就是贵妃的朝阳宫了,人家可是正正经经协理六宫的大头,妹妹们也该是去向她讨教一二。”
      章婕妤和温美人对视一眼,便是站在郭贵嫔身侧的徐婕妤道:“二位妹妹初来后宫可不知道,要说这后宫第一得意的,除了皇后娘娘,便是这贵妃了,人家可是有两个皇子的,你们还不快去朝阳宫行礼,若是礼数上怠慢了,就怕贵妃娘娘会不高兴了!”
      二位新人到底阅历浅,这样的挑拨,她们如何会懂,反而谢过郭贵嫔,转身便赶往朝阳宫去,留下郭贵嫔和徐婕妤小心思得逞后,幸灾乐祸的娇笑声。
      于是,当章婕妤和温美人来到朝阳宫请安时,宛璍颇为不解,自己与二位新人并无交集,如今二位新人却最先来到朝阳宫。她问了问紫缨:“虽说如今我是贵妃了,但皇上也并未下旨交代妃嫔们要来向我请安啊,也不知她们二人前来是所谓何事?”
      紫缨摇头称不知,便到外头去请了二人进殿,只见二人一进殿便行礼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长乐安康。”
      宛璍和颜悦色得请了二人起来,问道:“不知二位妹妹找本宫,所谓何事?”
      章婕妤道:“嫔妾初来宫中,不识规矩,未能及时来给娘娘请安,望娘娘海涵。”
      温美人也附和道:“嫔妾听闻娘娘协理六宫,怕打搅娘娘,因此不敢擅自前来,故而才与章婕妤相伴。”
      二人一言一语说着,却令宛璍更为不解,协理后宫?这原不是皇上交代给自己过的,即便是同样为贵妃的如曦也未曾得过如此待遇,且论位次,也是如曦优于自己,而二人显然未提到如曦。这样想着,更觉狐疑,便道:“紫缨,给章婕妤和温美人见茶!”
      茶水端上来,二人也安坐下来,安安分分品茶。
      宛璍不经意似的说道:“二位妹妹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可曾认识其他几位妃嫔?”
      还是章婕妤机灵些,总是率先回答,她不假思索道:“这几日皇后娘娘吩咐,让嫔妾们学宫规,并未宣我们去永宁宫晨昏定省,所以嫔妾们并不太熟知其他几位姐姐。”
      温美人想了片刻,也说道:“是啊,也只有今日嫔妾与章婕妤在玉心湖碰到了郭贵嫔娘娘和徐婕妤,也幸亏她们能够指教嫔妾,让嫔妾能及时来向娘娘您请安,这才没乱了礼数。”
      果真如此,宛璍听到此处,心中也有了计较,章婕妤虽年轻,但到底是出身名门的,她见宛璍神色异常,便问:“娘娘不会怪责嫔妾们怠慢礼数吧?”
      宛璍笑笑:“怎会?”见二人似乎的确是心无城府,心下一软,便说道,“你们初来后宫,对这后宫诸多不了解也属情理之中,只是本宫也得告诫你们一句,若是真的有什么不解之处,大可以去请教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婕妤事忙,也可来本宫这儿。你们到底还年轻,可千万别被她们动了心思。”
      章婕妤紧握手掌,惊愕道:“娘娘的意思是,郭贵嫔她们…”
      宛璍颔首:“其实本宫并没有协理后宫之权,这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操持着,咱们如何能受这福分?”
      章婕妤一时尴尬至极,身旁的温美人则立马说道:“想来是郭贵嫔她们见不得嫔妾这个新人,这才刚入宫,她们便这样戏弄嫔妾!”
      宛璍面不改色,只是善意得劝慰着:“你们心知肚明便好,往后还得谨慎些才是!”
      二人便起身行礼着:“多谢贵妃娘娘,嫔妾们必当谨言慎行。”
      宛璍微微一笑,吩咐了紫缨取来两件精致的首饰,一一赏给二人:“这两只簪子还是去年七夕时,皇上赏赐的,如今便借花献佛,送给二位妹妹吧!”
      二人倒也识趣,推却一番后,也就各自收下并谢恩告辞了。
      看着二人离去,紫缨这才说道:“原本这几年六宫平静了些,如今这两位新人一到,却又不安分了。”
      宛璍平静得说道:“历来后宫妃嫔皆是由内务府选秀进宫的,如今章婕妤和温美人皆是直接由皇上亲自御封,即便只是婕妤和美人,但到底是荣耀非凡的。如郭贵嫔和徐婕妤这般藏不住心气者,自然是要乘机使些鬼花样取笑的了!”
      紫缨撇嘴道:“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不过如今娘娘您已是贵妃了,何不向皇后娘娘说明此事,这样也好惩戒一下那些背后捣乱者!”
      宛璍却摇头:“不可。我刚晋为贵妃,她们便会借着新人的名义,搬弄是非,若是我将此事告诉皇后,那便正是中了她们的下怀了!”说着,含笑着梳理鬓边的流苏,“左右这会儿两个新人是看清楚郭贵嫔和徐婕妤了,我只管静观其变吧!”
      正说着,却听见门外有隐隐约约的婴儿啼哭声,宛璍立马起身走到外面,只见暮云亲自抱着啼哭不已的熠晟,口中不断得哄着,不时奚落身旁的奶娘:“嬷嬷您也算是有经验的了,这番怎会如此糊涂!”说着又慈爱得哄着熠晟,“七殿下乖,七殿下不哭!”
      宛璍皱了皱眉,便走出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暮云见了宛璍便福了福身子,又瞥了眼身旁战战兢兢的奶娘,便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原来方才暮云正准备去侧殿探望熠晟,哪知刚进了殿中,就发现奶娘正喝着一碗鸡汤,暮云当下责问,奶娘倒也老实,只说是平素清淡无盐的吃絮了,才想偷偷喝一点鸡汤解馋。
      奶娘听罢,忙不迭跪下谢罪:“娘娘饶命,奴婢也是被灰蒙了心,才做出这样蠢事来,下次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听人唆使,做出这样的事了!”
      宛璍听其话中之意,便问道:“唆使?难不成那碗鸡汤是何人给你喝的?”
      奶娘心知嘴快说穿了事情,犹豫了一会儿,便干脆老实道来:“方才陈婕妤身边的溪露来过,就是她给奴婢送了碗鸡汤来,说陈婕妤也算是七皇子的小姨,便想给奴婢这个做奶妈的喝点好的。奴婢自然明白油腻荤腥对奶水不好,只是溪露便说若是奴婢不喝,陈婕妤也会不高兴,还会向娘娘您说奴婢对七皇子照顾不周!”
      紫缨醒过神来,上前对其说道:“嬷嬷你也真是糊涂了!陈婕妤再如何,有我们贵妃娘娘在,她敢如何为难你?要我说来,也是你耳根子软,才会被人唆使!”
      奶娘直点头:“贵妃娘娘恕罪!紫缨姑姑息怒!”
      最后还是宛璍开口:“罢了。这阵子你照顾得也算是得体,且熠晟已吃惯了你的奶水,你也算是尽心的,下次可别再做出这样的事了!”
      奶娘如获大赦,忙不迭跪拜磕头:“多谢贵妃娘娘,多谢贵妃娘娘!”
      宛璍心中有些郁郁,将奶娘屏退后,便回到殿中坐下喝了口茶,喃喃道:“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平日里见她也算是安分,没想到竟也有这样的心思!”
      紫缨不屑道:“无宠之人,惯会背地耍阴险!”
      宛璍瞧了瞧紫缨,冷笑道:“她这样的心性,未必会一直无宠,只是如今这事,倒也让我能够真正提防她了!”
      紫缨望了望门外,见四下无人,便道:“那娘娘有何打算?陈婕妤的这份心机,若是助其得宠,将来她势必会进一步威胁娘娘。”
      宛璍道:“我暂抓不到她的错漏,一时也不好对其做出什么,左右还是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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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提示 奶娘喝咸味鸡汤 并非宛琼指使 而是另有其人 毕竟琬琼再笨不会做出这种事 太明目张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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