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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怨鬼番外
韩轩是墨氏一族收养的外姓养子,天资聪颖,三岁熟读四书五经,五岁就知天文地理。
十六七岁的韩轩仿佛是冬月初雪,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文人一样;
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眉目温润,气韵高洁,一身普通的青色道袍却衬托他俊逸如谪仙一般。
考上状元那会儿,更是扫定倭人匪患,光耀门楣地回族里探亲。
韩轩现在的亲人没有别人,只有墨阮和墨阮爹娘 ,他打小被墨阮爹娘捡回来,和婴儿的墨阮作伴。
韩轩被小墨阮认作叔父,后来墨阮爹娘为皇族办事,意外死了。
小墨阮更是视韩轩为至亲。
作为一个小叔父,墨阮对韩轩的两面人功夫佩服得不行。
外人面前,韩轩永远也能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就算只是执着的白玉棋子会添上几分亮色,他拂去的花瓣会染上几许芬芳,他周围的事物跟着他一起赏心悦目、脱俗超凡……
然而作为知他根底的墨阮,可是太了解韩轩。
不要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私底下根本就是个喜欢嬉皮笑脸,脸皮厚如城墙的毒舌。
小时候的墨阮胖敦敦的,还长得黑,跟个煤球似的,除了黑胖,还早熟了,更是喜欢上最近刚登门拜访墨族的一个小皇子。
因此经常缠着韩轩,让他告诉墨阮男生真实的想法。
比如“男生恋爱看脸么?”,
韩轩告诉墨阮的是:“如果一个女生在外貌上都吸引不了我的话,我也没兴趣去更多的了解她。
一个女孩子长得可以不漂亮,身材可以不性感,但她梳妆打扮必须给别人舒服、大气的感觉,所以女生一不能懒二不能脏”,
其实如果韩轩不补这一刀,墨阮还是爱他的。
因为他对胖墨阮说:“所以,妹子,你,不能胖”
肥胖的小墨阮:..........
再后来,墨氏家族遭遇灭族,在火光涛天,尸横遍野中,韩轩拼命带她逃出。
家族的覆灭,墨阮很难过,发誓要手刃仇人,非常认真地练习术法要报仇。
墨阮没注意到,每次韩轩一听她嚷嚷要报仇,面色都会蓦然僵硬苍白。
往后那些年里,韩轩同时做好一个爹兼娘,努力扮演好他在家中的角色,陪墨阮度过黑暗的日子。和墨阮抢零食、打架吵嘴、互相揭短告状,这都特别有利于她性格的养成。
俩人经常是墨阮搬来板凳,和韩轩站在一起,对着铜镜刷牙。
是韩轩教会她第一次写自己名字。
是韩轩是第一个告诉她来葵水流血不会死。
是韩轩唯一一个夜晚搂着她,赶跑噩梦。
墨阮人生的许多第一次是被韩轩教会的。
韩轩公务出行,墨阮第一次和他分开这么远这么久,简直虐心。
天天就剩想韩轩了...........
韩轩就是她的信仰。
长大后,二人经常斗嘴。
作为姑娘的墨阮习惯了温柔随和,但她也不是软柿子,韩轩把墨阮练的千年捏不烂 ←_←
六月的光景,墨阮小屁墩坐在案上,稳准狠用术法击倒一排树……
柳青满脸兴奋地从外边跑了进来:“小姐小姐,韩公子回府了!”
“小叔父?”墨阮微微一惊,赶忙赶去迎接……
然后,就悲剧了.......
雨天路滑,常在池塘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一个哧溜,鲤鱼打挺地掉入池塘中。
也就几秒的功夫,青鸿掠影,墨阮瞬间被提溜到岸上。
墨阮还没从韩轩竟然会武功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丫鬟就指着墨阮,惊叫一声:“小姐,衣....服”
墨阮低头,发现烟笼寒纱的衣服黏黏腻腻在身上,肚兜艳色靡靡。简直让人浮想联翩。
远远的一排男家丁就要路过这里,墨阮来不及反应,直接就近扑到韩轩背上。
韩轩被这后背软软,凉凉的柔软的双|胸刺激了他冰冷的神经……。
他似被灼了一样,用力甩开了手上的东西,托住墨阮下滑的屁股,冷峻的容颜泛出了微红……
的确是脸红了,不是生气,是害羞……
韩轩都忘了,刚刚甩出手的,是他最爱的绝版关于孟子的书。
而此刻这本书都掉在地上,脏污一片。
韩轩就这样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就飞快背着墨阮回屋。
日久生情的情愫暗生,往往是最不为人知。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墨阮向隔壁屋的男子吹奏一首《山有扶苏》,被勃然大怒的韩轩训斥一通道:你可知向男子吹奏《山有扶苏》是何意?这首萧,是向男子表白女子情意的。”
得知真相的阮阮被关小黑屋.......
但她还是不服气,墨阮在屋子里,转悠着骂,响声回荡整个府邸。
什么韩轩大男子主义,独裁,霸权,脏话技能max
也就是那天,韩轩一夜未眠思考他为何失控,会惩罚墨阮。直到天亮终于他了解自己对墨阮的心意。
他打开屋门,迫不及待想去告诉她,告诉墨阮,自己的爱意。
然而路上,却遇到了心腹侍从有事前来禀告,他走到一半就和侍从去了书房。
侍从压低声音询问:“主人,既然覆灭了墨族,为何不斩草除根,杀了墨阮,这是您的心腹大患啊”
韩轩:“当初,墨氏奉命屠戮韩家,我逃出升天,意外收留了我一条命,如今,墨阮这条命,就当我还给他们的”
确实,当初留墨阮一条命是出于还情,可现在,留了墨阮那条命,让韩轩庆幸当初的决定。
而此时,因贪玩躲在书房桌下,偷跑出小黑屋,准备吓唬韩轩的墨阮,浑身手脚冰冷,欲哭无泪地死死捂住自己嘴巴,强忍着不哭出声。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认贼作父。也从未想过最恨的人竟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这仿佛一个巨大的晴天霹雳。
从此,墨阮好像一夜成长,变得有礼有节,尊敬韩轩,努力上进。
还一反常态地疯狂修炼术法,日日夜夜练习,几近不眠不休废寝忘食。
韩轩很愧疚,以为是关小黑屋让墨阮有了阴影
每次韩轩很心疼,劝她休息,墨阮还是像往常一样和韩轩亲近,只是微笑透着冷意和勉强。
风和日丽的休沐日,身为官员的韩轩终于有空。
他做了精心准备,带着墨阮去了姻缘树。
希望让天地做媒人,能够和她执子之手,共渡白头。
韩轩打算给墨阮一个表白惊喜。
他想告诉她,自己爱她。
韩轩觉得自己很幸福,能够,亲手养育最爱的人,不错过墨阮的任何一个年华。
这是韩轩此生最为庆幸的事。
当他赶到姻缘树,墨阮穿着蓝衣已经早早,满面微笑地等在那里。
他满怀欣喜地过去,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笑容僵在脸上,不可思议地,就被墨阮设计的法术阵困在里面,慢慢地一刀刀切成肉靡。
满地鲜血喷溅姻缘树的绿色枝叶上。
韩轩被割许多刀,硬是强撑着意识,艰难地吐息,直视墨阮:“看来......你都.....知......道了,我......只想.....问....一句,你爱过我吗?”
墨阮站在阵外,眼神一片冰冷。
衣裙沾染韩轩的血。心口窒息,岂敢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在脸上。
面色苍白,她悄悄地握紧右手,指甲掐进肉里,血悄无声息滴落泥土。
以手心的疼痛来抵挡心脏的痛,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转回头,迎视他,一脸冷静漠然地回答他。
“没有,从来没有。”
话落,墨阮从他眸中看到星光陨落时死寂般的黯淡,
压在墨阮心头的血海深仇,还有韩轩的死,就像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刺得她胸口快要无法呼吸。
没有哪一刻,她是如此憎恨命运的戏弄。
临死前韩轩只记得满树飘扬的红绸,碧落张扬的菩提。
那样静谧的菩提树下,慢慢地,再也没有韩轩的呼吸声,墨阮低头看见的,是韩轩的死不瞑目。
就算墨阮用尽力气,想替他合上双眼,最终还是办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得十分缓慢,那绝对是一种煎熬,
许久墨阮像是失语很久的人忽然开口说话,声音哑得厉害,还带着微微的颤音,贴近韩轩尸体耳语道,:“你知道吗?我爱你,只是来不及了!”
语毕,墨阮流着泪倚靠大树的身体,慢慢滑落地上,狼狈而仓皇。
吐出冰冷的话语:“法阵给你的三百二十三刀,代表族人三百二十三条命。
我终于报仇了,我该开心,不是吗?只是为何这么心痛.......”
想爱的人不能爱,想恨的人不能恨。
再没有比爱恨交织日日噬心更严苛的惩罚。
她以为,那一年的家族屠戮已经是她的灭顶之灾。
如今她发现,原来韩轩才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劫难。
遇上他,恐怕此生在劫难逃。
碎裂的尸块,呢喃细语,就像一阵清风,飘散于云雾,那句我爱你,恐怕韩轩一辈子也听不见。
杀了韩轩之后,墨阮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疯疯癫癫,她拼命练功,最终走火入魔,连灵魂都自愿消散,最后被穿书而来的阮阮霸占了肉身。
消失的墨阮,不知道的是,韩轩因爱不得成怨,甘愿堕落成姻缘怨鬼也不愿去奈何桥,喝孟婆汤,忘记墨阮,忘记那份感情。
慢慢地,韩轩成了一种地缚鬼,地府不收,天界不接,只能游荡姻缘树附近的地区,靠吸食女子的阴气才能活下来。
韩轩生前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死后却过着躲避伏鬼者,禅师的日子,就像过街老鼠,苟活着,等待着,期盼重新遇到墨阮,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然后告诉墨阮:“你说我穿青衣好看,当我伴侣可好”。
就算没有结果,也甘之如饴。
如花似梦
是谁短暂的相逢
缠绵细语
幽幽听风声心痛
愁思暗暗生难重逢
寂寞画鸳鸯相望
是我在做多情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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