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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谈
当年先皇为了稳固朝局,她和皇后是最早嫁入宫中的,因而见过皇上的深情,最后变成猜疑和痛下杀手再到悔过和再度猜疑,直至最后的失去,纵然芫贵妃是个局外人,都想问一问皇上可曾真心悔过,曾年轻时也替那位夫人惋惜,那个位置上大概只能坐的了无情人罢!
芫贵妃也就是一时慌了神,只是掌权已久,突然交出,显得有些局促,冷静下来之后,脑子也清明了,其实说到底凤印都在皇后手中,若真说起来,最后也不过就是和皇后无法做盟友罢了,并无什么大碍,也不见得皇后会真的扶持八皇子的,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又怎么会下大注。
冷静下来一想,其实倒没什么好顾虑的!不过现如今的阶段,总要提前做些准备了。
“素宁,你回头让人去给我父亲提个醒。“芫贵妃沉声道。
素宁颔首,见芫贵妃宽了些心,这才道:“娘娘今个起的早,这会还是休息会吧!”
芫贵妃点了点头,其实虽说宽心了,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不过已经不如开始那般让她觉得忧虑了,她今个起的也确实早了,而且到了这会时辰,确实有些乏了,便由着素宁扶着自己去休息了。
倒是今个出宫,来接的是秦什锦,他先从皇上那边出来,说是皇上还留了秦什樾交代一些事情,还不晓得得多久,正巧秦什锦要接着长乐将她送回公主府,便捎上百花瑶一道出宫。
几人去向芫贵妃辞行的时候,素宁出来送人,说是芫贵妃还在歇息,百花瑶便也未多说,乖乖的跟着秦什锦还有长乐便出了宫。
出了宫,秦什锦先一步送了长乐回府,长乐到了府上下车,同百花瑶摆手道别:“阿瑶,过几日便是新春,估计大家都要忙了,等过了年,我一定去找你和阿凝玩。”
百花瑶探头朝着马车外面,看着长乐笑:“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一直见长乐进了府,百花瑶才缩回头,乖乖的坐进了马车里,秦什锦坐在她对面,马车因为空间大,他们中间还隔了一个小方桌,因着长乐下车,马车内的气氛总有些沉闷。
秦什锦一路都是坐在那里,手里捧了一本书,看的似乎很专注,除了被长乐问了两句,他开过口,其他的都是自顾自的看书,并不受她和长乐一直说话所影响。
百花瑶微微抬着眼,看了他一下,多少还是显得有些拘谨,手足无措之间,她去端小方桌上的茶,这是马车突然晃了一下,她有些不稳,端着茶盏的手,因为身子不稳,茶盏差点被她松了手,等马车稳住,她才反应过来,秦什锦的一只手正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着茶盏。
茶盏大半的水洒了,百花瑶端着茶盏的手指上溅了一滴,倒是都洒在了秦什锦的手上。
这水是长乐下车的时候,他刚添的,所以水有些烫,他略微有些紧张,虽然已经车子不稳的时候尽力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歪了,但是还是怕洒到瑶瑶手上。
他紧张问道:“怎么样?烫到了吗?”
自然反应,百花瑶先摇了摇头,就是溅到一点,轻微的有些感觉到了烫,但是没什么大碍。
“怎么驾车的,连个车都不会驾了?”秦什锦朝车外吼了一声。
驾车的车夫,这会心猛跳了一下,连声道:“对不起八皇子,是小的不查。”估计是轧到了不小的石头子,自己没留意到。
秦什锦一手还拉着百花瑶的手腕,一手将茶盏给放到了小方桌上,自己的手还在滴水都不在意,而是去检查百花瑶的手,百花瑶这还没从秦什锦那吼声中回过神呢!就随着他的动作,已经手心手背都看了一遍。
秦什锦检查完,见确实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也不知道将茶盏丢出去,若是烫到了怎么办?真的没事吗?”
他这会温声细语,哪还有刚刚半点吼车夫时的样子,百花瑶见他握着自己的手,神色之间尽然都是关切,轻言道:“我没事。”她去抽自己的手,正好看见,秦什锦刚刚被洒了烫水的手,已泛了红。
“八皇子,你的手红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有些底气不足,毕竟是因为自己。
秦什锦这才松开了百花瑶的手,抬手看了一眼,自己被烫的有些红肿的手,笑道:“我没事。”明显随意多了。
说完,他弯腰将刚刚从自己受伤丢掉的书捡起来,刚刚一慌,书直接都被他扔了。
百花瑶这会规规矩矩的坐好,低头也不说话,秦什锦看过去,只见她低着头,头上的簪子的粉色珠花衬着她耳垂上的粉色耳坠,随着马车行走轻微的晃动。
其实他对瑶瑶的记忆可以说很浅淡的,前世虽说也记起来了,但是真要说起来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记忆并不是太清晰,加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那几十年的日日夜夜,都是对记忆的消磨,除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事情,他对瑶瑶印象最深的还是他们大婚那日,她就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有最后那温柔一笑。
“你看书吗?”许是那车内又太安静,百花瑶便那么坐着不说话,秦什锦便从旁拿了本书递过去。
百花瑶伸手接了,《诡辩论》并非正规的书册,虽是前朝一代相国所著,可那相国喜欢谋论术,传言那相国最善测人心,惹前朝皇帝惶惶不安,所谓人心朝向,最是平白遭惹忌讳,传言有说那相国看透皇帝对他的猜忌,归隐了,也有传言说是相国被皇帝秘密处死了,不过《诡辩论》也是那相国消失之后,流传出来的,只流传了一段时间,后来便被禁了,不过后来开祖皇帝泱成帝将此书从禁书中剔除了,虽不再是禁书,却并没有那么受欢迎。
起始页便是人心难测四字,这应是誊抄本,册子还是新的,可见书册上的墨色应也是新墨,字间藏锋,锋下却又蕴涵内敛,这字写的颇有些大气。
《诡辩论》在现在来说只能算的上杂书,一般学子并不会去拿来读它,因为这本书内容是揣摩人的心理,而且书中对于人心描写过于写实,因为太过于人心写实,所以较人而言,此书就过于邪祟。
“八皇子竟看这书?”百花瑶诧异问道,一边去翻看。
“嗯!”秦什锦应了一声:“我倒挺喜欢这些杂书,你若不喜,我给你换一本。”
“不会,我家中有这书的前十回,后面的一直没找到。”她家中的也是誊抄本,只有前十回。
“这书读起来,须得深晓其中深意,若是参不透其中深意,也不过是在看一本乏味的书。”前世的时候,这本书的珍本在宫中的藏宝阁,他也是无意间看到,却深觉撰写此书者心中似乎藏有万千世界,越是细细品读,越是能从其中读出撰写者心中真正的深意,此书浅看是阴谋论述,其实内者更深的意思是以记载的形式,记录了那位相国生平经历从中悟出的人性伦理,要说那相国满心是阴谋诡论,倒不如说他只是用心看透人心,其身心都处在更深境界,所谓参悟,通透便是如此。
更深层意,百花瑶倒是还没太多领会,但倒不至于让自己觉得乏味,只是前十回读过后,一直没看到后续,她素来看书并不喜欢有头无尾,所以之前也找过,可是没找到。
秦什锦继续道:“这书原不叫《诡辩论》而是叫《辩论》,诡字是后来被添上去的,是以觉得此书写的过于邪祟,所以才添了个‘诡’字。”
竟然还有这样的典故,百花瑶不知道,倒是认真的听秦什锦说完。
“那后续你有吗?”
“有,不过今日未曾放在车上,你若是想要看,回头我让人送到侯府。”
百花瑶道了谢,算是从秦什锦哪里讨了书。马车一路到了百侯府,百花瑶又连着谢了他送自己回来。
末了,便就在她挑了帘子下车,又想起来秦什锦被水烫的手,扭头同他认真的说道:“八皇子,你的手回去还是不要忘了擦药。”
秦什锦冲她笑,见她扭头由着外面的人扶着下了马车,又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本是白皙,如今被烫了之后有些泛了红肿,不过并不严重,他伸手被挑帘子,看着瑶瑶进了府。
“八皇子,走吗?”外面马夫问。
“走,回府。”秦什锦这会因着百花瑶临走的最后一句话,心情突然就好了,声音里都透着笑意。
今年新春宫里赐了不少东西,芫贵妃还专门派人来了一趟百侯府,让人带话,说是未能亲自来看老夫人,前几日百小姐进宫,她看着甚是喜欢以后还望老夫人能与百小姐一道进宫才好。
如此体己的娘娘,当然是让人新生好感,不过宫里人再体己,今年的这个年在百侯府来说那也是有些凄凉,以往就算侯爷在外不能赶回来过年,可是哪怕一封书信对他们祖孙二人来说都是好的,可是如今连封书信都等不到了。
百侯府的新年便也就那般过了,除夕夜老夫人与孙女二人守了岁,初一一般京中少有人走动,所以初一上午老夫人和孙女休息,到了下午祖孙俩就坐在一块说话,一直到了晚上吃过晚饭,百花瑶才回来自己的院子。
因为晚上要早睡,初二还要早起,虽说今年百氏一族的那些人可能不会那么早来了,可今年一早要过来的是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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