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

　　“姐姐，今天你们把房子的事情定下来吧。”
　　吃早饭的时候，律忽然这么说，他看起来没精神极了。
　　昨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还醒着，他看斋藤一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我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处得那么僵，昨天白天的时候明明都还好好的。
　　以前都是爷爷负责做饭，律只是帮忙打下手而已，让一个孩子做饭我真的过意不去，以后我会努力学的。
　　“那你帮我请个假吧，我去附近的村子转转。”租房子这种小事我还是不想麻烦斋藤一。
　　“不，我跟你一起去。”他吃着饭，异常严肃地说“现在街上那么多浪人，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帮我请半天假吧，下午我还会去派出所。”
　　“昨天菅野先生是为了什么事情找你？”我怀疑得看着他，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
　　他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我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我是不是又要失去一个亲人了？
　　“那个小柄不信任新政府的人，他想拜托我帮忙调查这次遇刺事件的真相。”
　　听起来好像合情合理，不过我直觉的觉得这是谎话，他什么时候开始擅长调查这种事了？
　　我想念那个喜欢调戏我的痞子，但我觉得我好像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好在哪儿租房子么？”
　　我本来想说去新宿，不过之前说了要住附近的村子，而且我也不想住人员太复杂的地方，混进来可疑的人就麻烦了。
　　“我们住乡下的房子可以么。”我叹气，我已经彻底变成乡下的女人了。
　　那个乡下来的浪人笑得得意极了，他这种奸计得逞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
　　他是变了不少，可他偶尔还会露出真性情，这样子就可以了。
　　“大小姐，等房子定下来就去吴服店吧，爷爷的葬礼就在三天后举行。”
　　气氛忽然变得凝重，我再也吃不下饭了。
　　“律，米是从哪里来的？”斋藤一是常年在外寻仇的人，他不可能在家里放米的。
　　“找隔壁借的，晚点我去买点还给他们。”律看起来更憔悴了，他那个样子让我想起当时跟他同岁的我。
　　那时食物都是优先提供给伤员的，我们只有饭团和味增汤可以吃，开城的时候我们已经弹尽粮绝，街道和寺院里都是尸体，因为失眠和饥饿我比他更憔悴，听说那些姐姐自尽的时候我差点跟着去了，要不是妈妈最后时刻冲进了我的房间，我可能已经死了。
　　我害怕那些阿姆斯特朗炮，但我更不愿投降，听说佐川官兵卫还在山上游击的时候我觉得他们都是英雄，可是那个时候我却只想着找斋藤一的尸体，完全没想着也帮他们收尸，我真的是个很自私自利的人。
　　还好当时碰上了同样帮忙收尸的爷爷，不然我可能没法活着回到城里了。
　　“下一次不要再说你已经死在山上的事了。”我那个时候肯定已经疯了，居然在山上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他没说话。
　　这个话题是沉重的，他那时选择跟猛将一起投降，肯定是非常不甘吧。
　　真是的，明明我自己心情都很不好，为什么还要娱乐他们。
　　“新的家里我能有个练习花道的地方么？”
　　他们俩立刻把视线转向了我。
　　“你会花道？”斋藤一问我。
　　我摇头，当时我那么小，姐姐们只是带着我玩。
　　“我妈妈会这个，她跟我说武家的女孩儿都该会。”
　　他们两个立刻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
　　“姐姐，现在已经没有武士了。”律笑着说，他明明还将自己当成武士的儿子的。
　　“我觉得会花道的女人气质优雅，而且家里有花香味更好。”
　　只有檀香味会让我想起寺庙，活人住在庙里感觉很不吉利啊，他们俩又不是和尚。
　　“那我能有个茶室么？”他居然跟我讨论起这个来，不过他看我的眼神诡异极了，他想干什么？
　　“是因为副长喜欢喝茶么？”我面无表情得看着他，听说他还有个专门为他泡茶的小姓呢。
　　他诡笑着没说话，难道不是么？
　　我忽然对他为什么想要个茶室好奇起来了。

　　文京不像港区的六本木那么繁华，到处都保持着江户时代的样子，但这一次我们去的并不是新宿，而是去的小石川的方向。
　　传说浪士队就是在小石川的传通院那边集结的呢，在当时武士是可以随意处置人命的，但是老百姓却必须遵纪守法，浪士队召集的时候将这一特权交给了合格的浪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过去犯下何种罪行，一概赦免，他那个时候有参加那场招聘会吗？
　　“斋藤先生，我想拜访一下健次先生。”我看着旁边那位穿着明治警察制服的壬生狼，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自己直接去了，但现在我想跟他先商量一下“我搬家都没跟他说一声，他肯定会担心的。”
　　他忽然停下了。
　　“你打算把我们的新住处告诉他吗？”
　　他严肃极了，我有点害怕，难道不该告诉他么？
　　“大小姐，你现在是警察的家属，跟□□的人牵扯过多会给我惹麻烦的。”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现在警察正在整治□□，被哪头的人看到了都会引人注目，而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引人注目。
　　“你要是想感谢他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去吧，正巧我也想发展一下线人。”
　　我撇了撇嘴，他现在就开始想工作的事情了么，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和之前的几天判若两人，他明明情绪很容易激动的。
　　“健次先生可没那么容易收买的。”我提醒他“他是山口组的小头目，他信任侠的。”
　　“我知道，正是因为他没那么容易收买我才要去见他。”他诡异得笑着说“幸子，你猜我的脑袋值多少钱？”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怎么这么讨厌。
　　“谢谢你，幸子，没有鲁莽行事。”他揉着我的头顶，就像我是个孩子一样“不要轻信任何人，包括我。”
　　他真的太压抑了，哪怕是壬生狼斋藤我都觉得比他可爱，跟他说话我觉得很累，我不想这样。
　　“新选组三番队队长斋藤一，你被逮捕了。”
　　他本来正在吸烟，听到我这一声吼呛得都快咳死了。
　　现在路上的行人不多，而且我年纪又那么小，他们还以为我是在恶作剧。
　　斋藤一目露凶光得看着我，许久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胆子不小啊，大小姐，你不怕死吗？”
　　“你不是该保护我的么？”我扬起下巴，嚣张又挑衅得看着他“哪怕是壬生狼都比杀伐斋藤可爱，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摆出那种冰块一样的脸。”
　　他立刻不笑了。
　　“你要是再像之前那样我就干以身犯险的事情，你在冲田和副长面前也那样吗？”
　　我就像是个热血傻瓜，但是他那种属于幕末的黑暗影响到我了，我被他身上的鬼气压得喘不过气，再不反抗我就快死了。
　　笼罩在黑气中的斋藤一回头看着我，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那是壬生狼的眼神。
　　“幸子，你不怕被我吃掉么？”
　　我知道他说的意思，可是现在我不能怕他，不然他又会变成杀伐斋藤。
　　“举行婚礼之前你不能碰我，婚礼之后我就是你的。”
　　他吸了口烟，舔着嘴唇似乎在回味某段记忆，而他的眼神告诉我那段记忆与我有关。
　　我害怕得发抖，他等会儿要说的话绝对会羞死人。
　　“下次别那么调皮了，大小姐。”他阴冷得笑着，眼中翻滚着汹涌的黑暗 “鲁莽地挑衅是会吃大苦头的。”
　　我乖乖点头，这个时候再招惹他他肯定会惩罚我的。
　　他满意我的识相，紧接着像是无事发生一般领着我走了一段路，然后走进了路边的一间茶寮，茶寮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穿着警察制服的斋藤一进来吓得脸色都变了。
　　“二、二位想用点什么？”
　　就连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都觉得他形迹可疑，更别说老狐狸一样的斋藤一了。
　　可他却像看不到一样，礼貌得朝他笑了笑。
　　“老板，你这里有抹茶吗？”
　　“有，二位贵人还要些其他什么么？”
　　我不是很喜欢他这种卑躬屈膝的语气，小石川距离江户不算远，他的大半生都笼罩在幕府的阴影之下，现在的警察基本上都是士族，他是不是将斋藤一当成武士了？
　　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又点了一些吃的，很奇怪，居然是甜食居多，他喜欢吃甜的么？
　　我好奇地问了，他立刻诡笑起来，我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绝对有病，居然被这么怪的家伙给吸引了。
　　“斋藤君喜欢吃什么？”虽然我不会做饭，不过他喜欢吃的食物我一定要学会做。
　　“米饭吧，下饭菜的话什么都无所谓。”
　　他真的是个意外得好养活的人呢，我以为他会很挑剔的。
　　不过转念我就释然了，他在斗南挨过饿，肯定很清楚食物的可贵，米饭的话我还是能煮好的。
　　“斋藤君喜欢抹茶么？”白虎堂的哥哥们也有练习茶道呢，他也有练习吗？
　　“副长喜欢抹茶，每次要做重大决定前都会来一杯。”
　　我想象着杀伐斋藤和鬼之副长在幽暗的茶室内对坐时的场景，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总觉得那抹茶的味道好像飘着血腥味。
　　“老公，你们真的有审讯室这个地方么？”我觉得害怕，要是真的有的话那里得漂浮多少怨灵。
　　“在前川邸的时候有吧，后来我们搬到了西本愿寺，那里的和尚很讨厌，我们就没设立了。”
　　居然在别人的家里设立刑讯室？前川家的人得多恨他们啊。
　　“你们副长那个小姓是美少年吗？”
　　在会津武家小姐们的圈子里关于那个小姓的传言可多了，但是斋藤一听了我的话后又阴恻恻得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
　　“那家伙，是真的有趣啊。”他居然不自觉地说起来关西腔，我打了个寒颤，他现在“高兴”过头了。
　　“他跟你们副长关系暧昧么？”
　　“想套我的情报得用其他东西交换，说说那个健次先生的事吧。”
　　“他就是个普通的□□啊，稍微会使一点剑。”在组里他好像很有威严的样子，大家都很怕他。
　　“高矮胖瘦体貌特征能说出来吗？”他说话又不自觉得带上了鼻音，这让我想起了他昨晚上的喘息，他当时还是个穿浅葱色羽织的少年呢。
　　“他个子不高，喜欢穿深色的衣服，平时腰上会有一把木剑。”他在审讯我么？
　　“那他长得怎么样啊？”他得意得笑着，我仔细想了想，他跟斋藤一一样都是普通人的长相。
　　“有点黑，鼻子有点歪。”那是他年轻时打架留下的伤痕吧，就跟他身上的刀疤一样。
　　“还有呢？”他用穿了军靴的腿踢我，他一恢复壬生狼的样子就这么不正经，昨晚上的那个君子是我的幻觉。
　　“没什么特别了，普通人的长相。”我狠命瞪他，眼神正好跟他的对上，他借着丢烟的动作低下了头，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刚才那幅冷漠的模样，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又诡异，那头野兽还是暂时别放出来好了。
　　“我们下次去筑地买茶具和碗筷怎么样，虽然可能是临时的家，没这些东西可不行吧。”
　　我愣了一下，其实买碗筷不用去筑地的，不过那边很适合约会。
　　我红着脸点头，我到底是喜欢这个阴郁的家伙哪个方面？
　　“那个时候，你们杀那些池田屋里的志士是因为你们想建功立业吗？”
　　他冷笑了起来。
　　“那帮白痴想在京都放火，不把他们抓起来的话得有多少人受牵连？那个城市很美的，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就不能进行逮捕吗？”要是只是抓住了那些人，然后把他们送到六角监狱的话长州藩的人也不会不顾一切得报复，他现在也不用像现在这么偷偷摸摸，还要改名换姓。
　　“那也得抓得住啊，他们也有自己的士道和梦想，必须用生命去守护。”他有些阴郁得说“真是一帮不知道变通的家伙。”
　　一个自己守着恶即斩的士道不肯变通的壬生狼居然说别人不肯变通。
　　“太可惜了，池田屋事件。”要是大家都冷静下来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了。
　　“尊攘派的大多数都是热血青年，他们容易被政治家利用，那个东乡重兵已经回了鹿儿岛，谁知道他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我放弃了，在报纸上经常看到的大人物他居然连名带姓得叫人家，在他眼中那些维新志士还是逃犯吧。
　　其实我们这些维新之敌都是为了维护京都治安，就跟现在的警察一样，只是警察不能杀人，而新选组可以杀人罢了。
　　这时老板端着我们要的东西过来了，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这可不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表情。
　　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老板，你们这里有房子可以出租么？”
　　在老板将食物放在桌上时斋藤一忽然问，老板吓得浑身一僵，看向斋藤一的眼神全是惊恐。
　　“二位贵人怎么会想要在我们这种乡下租房子。”
　　我这时穿着妈妈的衣服，她虽然是下级武士的妻子却接受了外婆的接济，衣服的材质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现在我跟他是假扮夫妻，这种身份比较方便行事。
　　“内子喜欢清净，老板有合适的地方可以介绍一下么？”
　　老板哆嗦着没说话，他干嘛那么怕斋藤一啊。
　　我仔细看了看他，他现在真的看起来和普通，眼中既没有汹涌的黑暗，也没有刀光剑影，那老板怕的就不是制服里的那个人，而是他身上的这身制服。
　　“是有警察欺负你吗？”我觉得无语，为什么到了万民平等的明智年了还有这种想持有特权的人“你不用担心他，有什么事放心大胆地说吧。”
　　老板还是没说话，看来他是真的不信任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杀人了吗？”斋藤一严肃地问，老板连连摇头，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个渡边也没杀人，可是他干的事却毁了玲奈的一生，那些欺负老板的警察干的也许不是丧尽天良的事，可是一点点堆积起来却足以让人崩溃。
　　他们维新为的不就是推翻特权么，怎么轮到他们自己了却又开始享受起特权了。
　　高人一等真的那么好么？
　　“这里用不到你了，下去吧。”
　　老板听了斋藤一的话如蒙大赦，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他是不是也很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我们心不在焉得吃着盘中的美食，可是连甜食都没法让我高兴了，死了那么多人究竟为了什么？为了让新的特权阶级产生么？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群人嬉闹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伙大白天就喝得半醉的警察往我们这边走来。
　　他们的这种样子让我觉得厌恶，他们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走吧，一君，别牵扯进他们的恩怨里。”虽然觉得老板很可怜，可是他现在不能暴露身份，我可不想他为了所谓的正义感牺牲自己的性命。
　　他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般，古怪得笑了起来。
　　“坐下吧，老婆，有好戏看了。”
　　他发现什么了有趣的事了？
　　“前面的家伙，你们给我站住！”
　　伴随着一声朝气蓬勃的怒吼，一个穿着白色剑道服，头上梳着高马尾的少女拿着竹刀气势汹汹得跑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美少年，他看起来太纤细了，简直宛如少女，他的眼睛如此清澈，像极了黑色的宝石。
　　“熏大人，请等一下。”
　　那个只带了一把刀的浪人口音听起来怪极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哎呀，今天的运气可真不错啊。”壬生狼笑着说，他的眼中又翻滚起汹涌的黑暗，脸上的笑容诡异又嗜血。
　　“是认识的人么？”
　　“看到他脸上的十字伤么？他就是幕末最强人斩，绯村拔刀斋。”
　　我愣住了，他居然是人斩拔刀斋？可是当时我在医院里看到他时他的眼睛宛如无波的死水，是什么改变了他？
　　我看着那个冲动得举着竹刀挡在那群配真剑的警察面前的美丽少女，她将背挺得笔直，浑身散发着勃勃的朝气，她跟死气沉沉的我不一样，她是生活在阳光下的女孩儿。
　　“人斩拔刀斋也坠入情网了么？”新选组三番队队长一边喝着抹茶一边懒洋洋得说，他干嘛用个也字。
　　我有点羡慕他，他好像找到了新的朋友。
　　“那个孩子，好像跟我同岁呢。”那个叫熏的女孩儿应该也是十五六岁吧，幕末的男人都喜欢年轻的？
　　我以后要是老了可怎么办啊。
　　“大概是喜欢那种活着的感觉吧，那家伙跟我不一样，好像是个正人君子呢。”
　　他阴恻恻得笑了起来，我翻了个白眼对他的恶趣味感到无语，即使到了明智年那个拔刀斋还是要被壬生狼抓，谁叫他是个浪人还带刀。

　　这时，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画面，一个驼背的高大剑客穿着浅葱色的羽织站在京都被烛光照亮的小巷之中，而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他的背上放着一朵红色的茶花，在他的旁边放着一封染了血的除奸状。
　　那一年好像是元治元年，正是樱花盛开的春天，那些花瓣飘得跟雪一样，而躺在地上的某个人看起来像极了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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