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之最后的壬生狼

　　文久三年，京都岚山。
　　斋藤一头系一根白布在山林间奔跑，在他后面跟着一群系着红布的浪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木剑，可他的手里却拿着竹刀。相比起木剑，竹刀更轻并且更富有弹性，破坏力也较小，可谁叫他是一刀流的免许皆传，如果用木剑的话他稍微用点力中者就会终生残废。
　　“斋藤一，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快束手就擒吧。”
　　红方残忍得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他日后的惨状，斋藤一当然记得那个赌注，输了的一方要掏粪掏到下一次红白对战。
　　那可是整个壬生村的厕所，而且现在还是夏秋交替的时候，别提多恶心了。
　　只要一想起自己要在那臭烘烘的厕所里打滚不知道多久，即便被追得几乎没了力气他还是强打起精神，他离开江户来京都可是为了当猎人的，要掏粪的话他还不如呆在老家种田。
　　“野郎们，以为人多就能赢老子么。”他恨得咬牙切齿，那个山南敬助分队的时候不公平，为什么白队人少而红队人多，冲田那个家伙也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说好了要组队的，结果比赛一开始就把他抛下了。
　　“斋藤，本大爷过来救你啦。”隔着老远，斋藤一就听到永仓新八的声音，那个娃娃脸的矮子也不知道偷袭，叫那么大声干嘛？
　　“冲田呢！”斋藤一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和冲田对练只是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虽然现在的新选组一共也就三十人。
　　芹泽鸭死后，神道无念流的门下弟子就离开了不少，新选组只得又招了些浪人进来，谁知道这帮来路不明的家伙里有没有尊攘派的探子。
　　“大概又是在哪里迷路了吧，别指望他了。”永仓新八是试卫馆的老人，他自然知道冲田路痴的毛病“你跑那么快干嘛，怎么都不等等本大爷。”
　　“谁叫你那么腿短。”斋藤一毫不客气得讽刺着，新八的脸立刻就沉了。
　　娃娃脸的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腿短了。
　　“积点口德吧，斋藤，你的人缘已经够差了。”斋藤一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样貌俊美的青年正痞里痞气得扛着跟木枪站在斋藤一的左侧。
　　那些追捕斋藤一的红方队员看到三人聚集到了一起立刻开始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傻瓜原田左之到了，快逃啊。”
　　伊予松山藩出身的原田是个急性子的人，而且喝了酒就常干傻事，他的肚子上有一条又长又大的疤，据说那是切腹时留下的，他甚至还把原来的家徽改成了他切腹时的一字型伤口的造型，像今天那么好的天气他便大大方方得将那伤口展示出来，真是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切腹都没能死成，到底是他命大还是根本没弄对切腹的方法。
　　斋藤一感到绝望，他的队友怎么全是靠不住的家伙。
　　“别追了，原田。”眼见着那家伙被红方的人激怒，斋藤一立刻用竹刀将他给拦住，白方成员的单个实力虽然都高出红方那些普通浪士不少，可是要是被个个击破了的话一样还是会输的。
　　红白对抗源自天然理心流传人继承仪式的野外比赛，试卫馆的老人基本都参加过，而山南敬助之所以会搞这个比赛，不仅是为了练兵，恐怕也有让新选组烙上试卫馆的印记的目的吧。
　　斋藤一可以预料，以后这种对抗会经常发生，他可不想每次输每次都去掏粪，他必须找到合适的盟友才行。
　　“我们先去找冲田，不然比赛结束了我们还要上来找他。”他才来京都，一直都在岛原和壬生村一带闲晃，岚山的地形他不熟，正好摸排一下。
　　“嘁，真是麻烦啊。”原田不满得抱怨着，他应该很想去追那些红方的人，斋藤一觉得他们白方胜利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你们谁看到藤堂平助了？”斋藤一抄着手问，他对那个自命清高的美男子没好感，那家伙应该出身不错，是典型的江户人，平时不喜欢说话，一说话总爱装腔作势，偏偏那些大人物觉得这种人很有礼，因此他在局内专职处理接待客人的工作。
　　“要不是平助断后，你以为我们能跑那么远吗？”短腿的矮子没好气得对斋藤一说“他已经被俘虏啦，现在能自由活动的就我们四个。”
　　“不，在找到冲田前是就我们三个，小心警戒，别被偷袭了。”斋藤一懒得跟这两个傻瓜废话，自顾自得走在了前面，他还要想如何以少胜多的对策，冲田除了剑以外对计谋并不在行，至于另外两个人就更别提了。
　　“嘁，神气什么。”原田不满得嘀咕，似乎觉得惹怒己方唯一会思考的人是件挺光荣的事。
　　“你们没忘了那个赌注吧。”斋藤一耐着性子提醒他们，他们两个都是自命清高的武士，掏粪这种农夫才干的活他们应该不想干才对。
　　“本大爷当然记得，山南那个混蛋，尽做些讨好平民的事。”永仓愤愤不平得说，明明是他放那个卖药探子进去的，他怎么不知道壬生村的居民其实都可以发展为新选组的眼线。
　　斋藤一可以肯定，新选组日后肯定会和尊攘派的浪人交手了，如果被尊攘派的人提前收到了消息望风而逃，那他们还抓什么。如今虽然换上了更务实的试卫馆派上台，可是经费却是个大问题，新选组必须做出点成绩出来才能向会津要钱。
　　红白对抗不仅能检查练习的成绩，还能让浪人们学会配合，在历次的事件中斋藤一都没跟原田和永仓合作过，他独来独往管了，很不习惯这种团队合作，偏偏他们现在被捆在了一条船上。
　　以少胜多并非没有可能，不过斋藤一觉得这种奇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许下一次他该跟山南说要加入人多的那边，至少胜算比较大。
　　“听说岚山的枫叶很美啊，可惜现在还没到中秋，叶子还是绿的。”原田感叹着说，就像他是来郊游的。
　　斋藤一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身隐，红叶无踪，野雉垂尾羽。”永仓新八这个时候念起了俳句，斋藤一并不是很懂这些，他书读的不多，根本品不来其中的意境。
　　“可真差劲啊，新八，你还是别做俳句了。”让斋藤一意外的是原田居然也懂，这家伙明明也是足轻的儿子。
　　那个老家伙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擅长读书的哥哥身上，而那家伙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御家人是文官，像他这种只会舞刀弄剑的人永远无法给家里带来荣耀。
　　“臭老头，老子一定要在京都混出点名堂给你看看。”斋藤一恨得咬牙切齿，暗暗诅咒发誓，他不仅要混出名堂，还要带个漂亮老婆回去，让那一家人看看没他们的帮助他一样能自立门户。
　　次子又怎么样？谁规定了他生来一定要跟兄长在家里争家产的？

　　虽然最后那次比赛白方还是输了，不过斋藤一却用钱雇了个村民帮他完成了惩罚，其他人有样学样，最后山南先生不得不将赌注改成了别的。
　　在淡淡的檀香之中，斋藤一缓缓睁开了眼睛，在他的身下困着一个漂亮的少年，他没有戴护额，一头黑发散在席子上，流水一样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他穿着新选组的浅葱色羽织，身上的袴被蛮力撕成了两半，他看起来美极了，像极了女孩儿。
　　“你是谁……”他轻触着他温暖的皮肤，觉得自己在做梦，他现在是在西本愿寺吗？
　　“斋藤君，是我，我是幸子。”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鸟一样，斋藤一想起了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女孩儿，他的剑鞘幸子。
　　“不，你不是她，她死了。”他不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可是那种痛苦却是真实的，藩主和佐川兄帮他做了媒，结果他害了那个无辜的女人，她一生都过得不幸福。
　　“是我，真的是我，我还活着。”那个拥有少女嗓音的少年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他的掌心是柔软的，并没有练剑人的老茧，他觉得想笑，他居然跟芹泽鸭一样将小姓弄进了新选组。
　　“斋藤君，你看着我。”
　　斋藤一睁开了眼睛，想看他打算弄什么花样，那个少年半坐了起来，将高高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他一下子就变成了那个穿白无垢的女孩儿。
　　“现在是什么时候？”
　　“明治六年五月二十日，我们相遇的第四天。”
　　他有点发懵，然后那些让他痛苦的记忆一下子就褪色了，他还有希望，只要她活着就可以了。
　　“你能不去上学吗？”他记得那个时候她还是学生，她想当医生，后来山川大藏的弟弟健次郎安排他进了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当庶务会计，每天他都能看到那些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在他面前欢笑，虽然在她们的眼中他是个很奇怪的老家伙。
　　“你明天能上班吗？”她很关心得问。
　　斋藤一有点弄不清，他要去哪里上班。
　　“派出所，你明天要去派出所上班，你现在还是户籍官藤田五郎。”
　　她好像有读心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好像她真的是她，就算这是做梦也好，就这样吧。
　　“不想去，我们就在家里呆着吧。”他居然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了，可是他觉得很好玩，很放松，他想做自己。
　　“那怎么能行，我的户籍可怎么办？”她推着他，好像真急了“你忘了那个岛田魁的尸体吗？而且今天你杀了那么多人，不出勤的话会引人怀疑的。”
　　这下他彻底清醒了。
　　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又或者那个噩梦太真实了。
　　“亲亲我吧，幸子。”他曾经在梦里干过类似的事，结果她每次都消失了，他常常会疼得醒来，然后那个女人就会陪他一起遭罪。
　　然后她吻了他，她今天没有吃巧克力，所以没有甜味，可是那晚他们吃了顿好的，好像是烤肉什么的吧。
　　她开始变得真实了。
　　“幸子……”他叫她的名字，她会说些什么？
　　“我在这儿，斋藤君，你回家了。”
　　她将他抱在怀里，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在害怕吗？
　　“对不起，幸子，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她又亲了亲他的嘴唇，很可爱的那种亲法“谁叫我说话不动脑子。”
　　他记起来了，他之前好像在风吕屋里审问过她，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忍者盯上了。
　　就连他这匹杀了那么多维新志士的壬生狼都活到了七十岁，为什么她却那么年轻就死了？
　　她跟他都只是信使，为什么唯独她出事了？
　　“你的父亲到底是谁？”
　　她翻了白眼，好像很不耐烦他还这么问。
　　“长谷川慎也啊。”
　　慎，小心，惧怕，给他取这个名字的人在提醒所有人要小心这个京都所司代的逻卒。
　　“那你爷爷呢？”
　　“哪个爷爷？亲生爷爷吗？”
　　他点点头，他觉得那个老人有问题。
　　“他叫长谷川仁，一个很普通的会津藩士。”
　　斋藤一叹了口气，觉得很累，这种被困在局里的生活他还要过多久。
　　“呐，老公，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吧。”
　　他觉得好笑，哪有说笑话的先说自己要说笑话的？
　　不过她的那声老公叫得很好听，找个时间登记了吧，而且他要想办法办个婚礼，他要让她名正言顺得成为他的妻子。
　　这次他要把那些敢伤害她的人全部杀光。
　　要是她死了，在他死之前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世界破坏殆尽，然后所有人全部跟他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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