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味

　　20章修改章楼知味

　　瑞丽。

　　远离城市喧嚣的云南滇西。

　　我们在清晨徒步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碰到了来往的私家车，并且愿意搭载我们下盘山公路。

　　破旧的私家车渐渐驶入一个小镇，路边随处可见的榕树，停在路边的司机车，飞扬的尘土，天边灰色的天际和白色的云朵。

　　我那沉重的心情，仿佛在瑞丽的景致中，慢慢平复，与这里漂浮着灰色的尘土，融为一体。

　　仅仅穿着短袖的陈树，此刻正靠在车厢的副驾驶座闭目养神，从后视镜看去，眼底一片灰色，好像一夜没睡。

　　司机停下了车，转过身对我说道，“这就是勐卯镇了，我就带你们到这里，可以不？”

　　我点点头，谢过了司机师傅，说话的当口，陈树马上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仿佛不曾睡着过。

　　“下车。”他说。

　　瑞丽的天气还算不错，太阳躲在灰灰的云朵背后，温度不高。

　　陈树下车之后铃声响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到别处去接了电话。

　　瑞丽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十分少，大多数都是行色匆匆，汽车和摩托都像风一般，飞驰而去。

　　我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走吧，我们去找家店。”陈树打完电话回来。

　　“什么店？”

　　去的是一家当地的汽车修理厂厂。

　　从外面看，汽车修理厂藏在小巷子的深处，斜坡上，半拉的卷闸门不太引人注目，旁边竖着一块牌子，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我歪着头仔细瞧了瞧，原来是“葛洲修理厂”。

　　陈树走在前面，驾轻就熟地弯腰进了卷闸门，我犹豫了一下，这家看起来挺小的修理厂里面，露出一些昏暗的黄光。
　　我弯下腰，也跟着走了进去。

　　外面看起来牌面小的修理厂，里面却别有洞天，修理厂里，停了大大小小的不少汽车，造型奇特，颜色鲜艳，与这里的环境不一样，透露出一种嚣张的气焰。

　　昏黄的灯泡高高挂起，照着不远处车面上躺着翘起二郎腿的人，印证了我心里的猜测。

　　陈树用脚踢了踢汽车轮胎，嘴里说道：“醒醒。”

　　被陈树叫醒的葛洲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和平常一样，面对陈树，也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葛洲跳下车子，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头撇了撇，面无表情的脸，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昨天，路上车子抛锚了，你给我弄一辆。”

　　“车呢？我给你修。”

　　“不用了，我扔在盘山公路了。”陈树低下头，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捏过车子轮胎的手。

　　葛洲这时显得有些惊讶，问道，“那车可是她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以前可是...”

　　陈树皱了皱眉头，明显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以前是以前。”

　　葛洲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知道你又要去那个地方，给你准备的。”说着，他从车里拿出一个棕黄色的牛皮纸袋，厚厚的一包，扔给陈树。

　　陈树接住牛皮纸袋，放在手里掂了掂，顺手递给了我，沉甸甸的一打，像个烫手山芋，我猜是钱。

　　陈树问道，“有多少？”

　　葛洲伸出五个手指。

　　“谢了。”

　　葛洲往前两步，拍了拍陈树的肩膀，说道：“陈叔叔他，来电话了，他希望你能回去，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

　　“不要提我爸，你知道我的脾气。”陈树冷冰冰的脸上，嘴唇抿起来。

　　“可...”葛洲张了张嘴，仿佛有什么话堵在喉咙，想说又有顾忌。

　　“多说无益。”陈树留下一句话，便坐进其中一辆颜色最亮眼的的车子，朝还在发愣的我鸣了两声笛。

　　我赶紧抱紧手里的牛皮纸袋，上了车。

　　陈树的车技确实不错，加上明显好性能的车子，开得不是一般的快。

　　我拂拂被风吹得像海藻一样挂在脸上的头发，默默关上了车窗。

　　“冷？”他手中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一点一点。

　　我低头看了看还披在身上的冲锋衣，说道：“其实不冷。”

　　心里的疑问渐渐发酵，手上的牛皮纸袋子也变得烫手。

　　“我们这是去哪？这钱是？”

　　他抬起头，从后视镜里来看我，毫无温度的眼睛，与我面面相觑。

　　“给你买一样，好东西。”

　　我一听到“好东西”这三个字，就头皮发麻，一般陈树说的好，就是不好。

　　车子速度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瑞丽是与缅甸接壤的重要境口，有许多缅甸人会进来，与中国人做生意，其中最著名的，是翡翠生意。

　　瑞丽口岸在一个叫做姐告的地方，姐告路是一条长长的街，就挨着国境。

　　姐告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个缅甸的地名，充满异域风情。

　　街道得一边是缅甸，另一边，则是翡翠商城。

　　我下了车，面前竖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绿油油的晃着人的眼，上面写着，“国境线翡翠城。”

　　广告牌边竖着块石头，刻着“天涯海角。”

　　我不禁有些想发笑，这个天涯海角，也确实是名副其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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