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山衔好月来

作者:念庭栖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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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何在?25


      阿月进了被安排好的营帐,就见沈翎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才知道自己和沈翎是共一个营帐的。

      “钺弟”,沈翎见她愣在原地不动,叫道。

      阿月把东西放下,不自在地回了一声“翎兄”

      “钺弟请坐,我们以后就要共用这一个营帐了,莫要拘束了”,沈翎还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阿月不知沈翎这是在玩什么名堂,营帐里就他们两人,怎么还这么装模作样?

      “翎哥哥,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这里还有泥人不成?”,阿月靠近他的耳边小声道。

      沈翎微微低头,把手放在嘴边招了招,示意她附耳过来,待阿月将耳朵送到他嘴边,他也压低了声音道:“没别人,我就是逗逗你”,说完还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接着就爆发出一阵大笑。

      阿月被他这一番动作弄得羞窘不已,又搓了搓自己不争气开始泛红的耳朵,一脚插进正在大笑的沈翎两脚之间一绊,手也跟着一搡,就将得意的沈翎摔进了地上铺的被褥间,俯身看他,“伙头兵,快去准备饭食吧,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沈翎正打算反击,却听见外面集合的号声,阿月一听,转身就跑出了营帐。

      阿月走到自己所属的队伍站好,但有人还未到,号角也还在吹,站在她前面的两人正在谈这次集合,“听说这是鞑靼又攻城了?”

      “是啊,那些天杀的鞑靼每日都要攻上那么几回”,这人看来是凉州的老兵。

      阿月听了,想知道鞑靼们攻城可有规律,就拍了拍前面那老兵,那新兵也跟着转了过来看她。
      阿月看见那新兵却是一愣,楚嵘羽?!
      楚嵘羽看见她也愣了,这人怎么这么像阿月姑娘?

      “小兄弟,啥事?”老兵问。

      阿月见楚嵘羽似没有认出她,就将声音压的更低,不想露出分毫自己原来的声音叫他发现,她虽然知道楚嵘羽也来参军,但一直侥幸认为这么多人,不一定就会遇上,结果路上没遇到,这一到却就碰上了……
      “敢问这位大哥,这鞑靼攻城可有规律?“

      “规律?有个屁的规律,上回有一次老子正蹲坑呢,他们就来攻城了,急得老子差点裤子都没穿”,那老兵抱怨,“还有一回,我们刚准备吃饭,那些狗.娘.养的鞑靼又来了,那饭,有的兄弟都回不来去吃了,那些狗.娘.养的鞑靼!啊!”那老兵说到最后,冲着天大声咒骂了一声。

      阿月和楚嵘羽皆沉默,不知如何安慰。

      这么一会儿,人也来齐了,队伍重新排了排,楚嵘羽竟就站到了阿月旁边,阿月想换已经来不及了,带队的百夫长带着他们就冲向了城墙。

      “俯身,靠墙掩护,注意躲避流矢,你们这边的等会去油锅那边,等鞑靼爬上云梯,就把热水往下倒,记得等他们人多一些再往下倒,另外的人跟我去掩护弓箭手”,百夫长回头冲他们吼着。

      阿月和楚嵘羽正是去倒热水的一拨人里的,战事紧急,阿月已经顾不得被楚嵘羽认出了,从流矢间闪过,滚到了油锅旁,油锅巨大,里面的热水还在沸腾,即使力气再大,一人也搬不动,阿月正准备喊人,楚嵘羽就到了油锅的另一边,朝她点了点头。

      阿月也跟他点头示意,然后两人便紧盯着城墙。
      呼哈的声音从城下传来,攻城真正的开始了,一架架云梯靠在了城墙头,转瞬就有鞑靼人登了上来,一开始云梯不多时,阿月和楚嵘羽学着老兵们将云梯推倒,下面有惊呼声传来,但更多的云梯又架上了城墙,当有几座云梯靠在一起时,阿月和楚嵘羽才合力抬起油锅,将热水向那群侵占他们国土的贼人们泼去。

      但他们人太多了,前赴后继,有的还是阻拦不及,登上了城墙,一场厮杀便开始了,城墙上挤满了人,刀剑入肉的声音,流矢破体的声音,受伤的惊呼、惨叫,都充斥着阿月的耳膜,但阿月已经顾不得了,她和楚嵘羽早就泼完了热水,加入了厮杀的行列。

      刀握在手中,阿月心中只剩了一个“杀”字,刀不停地朝面前的敌人挥舞,凭着她练的气劲和招数,那些普通的鞑靼人挡不了几招,就被砍中,要么倒在大陈的城墙上,要么从城墙上掉落,她像剁萝卜似的,收割着这些鞑靼人的性命,到最后,阿月满眼只剩下血红,她的手臂已经酸软,之前的热血和杀气都变成了麻木,但她还是不停地挥动着刀。

      终于,城墙上最后一个鞑靼人倒下,他们又一次守卫住了凉州。

      城墙上摆满尸体,士兵们清理时,阿月看见他们脸上只剩下漠然和习惯,他们见过太多的尸体了,也许将来他们也会成为其中一具。
      而阿月也恍然发觉自己累的连悲伤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瘫靠着城墙,看他们摆弄那些还温热着的尸体。

      士兵们把鞑靼人的尸体丢下城墙,把战友们的尸体也都抬下这座被鲜血染红的城墙,但在触碰那些和他们穿着同样军服的尸体时,阿月发现他们漠然的脸上,眼睛里含着更深的悲戚和敬意。
      有的抬尸兵竟哭出了声,他后面的人,轻踢了他一脚,“新兵崽子,哭什么哭,你们这些新兵懂什么?死在战场上是荣光,是特么保家卫国的荣耀,是特么让爹娘孩子好好活着的努力,你哭什么哭,不许哭”,但说到后面,他自己都有些哽咽了,“老子最烦你们这些新兵崽子了,刚来战场就喊着驱逐鞑靼,保家卫国,看见死人了又哭唧唧的,上过战场就是爷们了,掉什么眼泪?真是烦死你们了”

      “谭大哥,你还说我们哭唧唧的,你看看你眼眶里的是什么?”那新兵吸着鼻子问。

      “滚滚滚,老子这是沙子迷的”,那姓谭的士兵又踢那人一脚,“快点抬,等会还得给兄弟们清遗物,给人家爹娘送回去呢”

      阿月抬头看黑色的夜空,呼出口气来,用满是黏腻的双手将自己撑起来,走下城墙。

      “小兄弟”,楚嵘羽急忙跟上,走到阿月旁边,“小兄弟,我认识一位姑娘,长得和你非常相似,不知你家中可有姐妹?”

      阿月加快脚步,“我家中无姐妹”

      “是么?”楚嵘羽纳闷,这世上真有长的如此像的两个人?连声音都仿佛,他见阿月走快几步,也跟上,“我叫楚嵘羽,不知小兄弟姓名,我见小兄弟战场上很是英勇,不如我们认识一番,交个朋友?”

      “不用,我要回营帐休息,你不要再跟着我了”,阿月停下,似是烦扰的说道,然后几乎是飞步离开了,又留楚嵘羽看着她的背影想,怎么连背影都像?

      阿月回到营帐,沈翎还未睡,见她回来,放下一直都停留在第一页的兵书,急切问道:“可受伤了?”

      “未曾”,阿月边抖着自己身上的脏污边答道,沈翎却看见她手上、脸上都是血迹,还是没有放下心来,伸手边去触碰那些地方,又问一遍:“当真没有?”

      “嗯,没有”,阿月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贴在衣服上有些不爽,想解开身上盔甲,却见沈翎还盯着她。

      沈翎其实看出她的意图,却还是看着她道:“你已经在城墙上奋战了三个时辰了,晚食还未吃过,先去吃了晚饭再回来洗漱吧,我本想给你把饭食带回帐来,只是军规不允。吃饭要紧,去吃了再回来洗漱”

      阿月因第一次上战场,心里其实格外紧张,连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了,都未察觉,这时听沈翎说了,才想起来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只好又戴回那都是脏污的头盔吃饭去了。

      等阿月再回来的时候,沈翎已经备好了一盆热水,“将就洗吧,等过几日找着机会了,我给你找个木桶沐浴”,他背过身说道。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了,这战事紧急哪还有时间沐浴”,阿月飞快地擦着身子道,结果洗干净的手上显现出好几道伤口来,脖子上也有些刺痛,洗完后,她就迅速将自己往被子里一塞,裹得严严实实,正想着明天怎么藏住这伤口不让翎哥哥发现,结果半柱香不到,她就睡着了。

      沈翎却还清醒,他们这是个给下士的小营帐,位置不大,两人的铺盖就间隔着一臂的距离,沈翎伸出手正好能碰到熟睡的阿月的脸。
      这张还没他手掌大的小脸,是怎么做出这么多让他胆战心惊的事呢?沈翎想,她知道他在营帐里面待着多么担心么?他恨自己为何不能习武,为何不能以身代之,恨自己之前为何不早些发现她的念头?恨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固执?沈翎想到这,不由轻掐了下阿月下巴——倔强的小丫头。
      收回手时,却又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他急忙坐起来去查看,还好只是破了皮,小骗子,他在心里骂她,然后认命地找出自己背了一路的金疮药帮她上了,涂完脖子就发现她手背上有几道更深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再给缠上纱布,又不放心地检查了其他地方,直到拨开她的衣襟看见她精致的锁骨时,才发觉自己的不妥当,慌张给阿月盖好被子,回到自己被褥里,将自己的红脸盖住,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只是不知谁晚上睡梦里遇见了春色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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