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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她还是没法跟着一起走。
车子绝尘而去，李守贵看着呆呆地站着的卢培英，说：“回去了。”
卢培英朝李守贵看了一眼，只觉得心头有几分难受，就这样了吗？
李奕扶着卢培英，见她这呆呆痴痴的样子，说道：“妈，我们回去吧。”
没法走，就只有留下了。
几人下了高速，开车回去，卢培英的脸上都有几分失落。
晚上睡觉，叫了李奕，母女两一起休息，躺下，关上灯，李奕觉得，现在的卢培英，应该是需要自己说点什么，可是……
至于这应该要说点什么，李奕却不知道。
闭着眼睛，心里乱糟糟的，过了一会，知听见卢培英低声问：“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了。”
李奕见此，说：“应该还在车上，这出省那么远。”
“是、是有点远。”卢培英说。
李奕再一边听着，只觉得这心里有几分难受，朝卢培英问：“妈，你心里难受吗？”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都凝住了，过了一会，才听见卢培英说：“不、不难受，妈不是还有你吗？”
李奕听着这压抑着的声音，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可是，说什么也都不对，最后只有握住卢培英的手，朝着卢培英说：“妈，没事，我陪着您。”
“嗯。”
夜还很长。
次日。
因为担心让卢培英在家里会再次遭受到李守贵的毒手，李奕和朱勇带着卢培英一起下地去干活，可是——
李守贵一听卢培英要出去，硬是要和着一起去。
四个人一起去一块地里干活，这同村的人看见了，都觉得奇怪，这以前，可是很少见李守贵和着一起下地的。
好事精陈波抬着锄头从公路那里路过见了，在田边站住了，朝着李守贵问：“李守贵，今天咋个么一家子呢都来干活？”
“关你囊事，一边克。”李守贵一边挖地一边说。
卢培英尽量选择离李守贵远一点的地方，朱勇隔着。
陈波见问不出什么来，索性抬着锄头往家去了。
朱勇见这好事的人走了，朝李奕说：“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回克煮饭嘛。”
“好。”李奕应了一声，抬着锄头就往地外走，见卢培英还抬着锄头挖地，朝卢培英说：“妈，你和我一块回克煮饭嘛。”
卢培英这刚想应声，李守贵就开口制止道：“不准你克。”
李奕看着李守贵这一点道理不讲的样子，捏紧了拳头，却只好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等着李奕走了，朱勇朝李守贵问：“你要一直都看着？”
“我想做囊个事情就做囊个事情，要你管？”李守贵说，这话里带着浓浓的气愤。
如果不是两个女儿在一边怂恿着，卢培英会想着走？
这两个女儿哪里有这样的胆子，这一切的后面，还不是因为有着一个男人？
李守贵想到这里，这心里更是气愤不过。
朱勇看着李守贵这个样子，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挥着锄头锄地，卢培英让朝一边，锄最边角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过了一个小时还是多久，朱勇招呼卢培英回家去吃饭。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慢慢过去了。
10年初，李奕和朱勇给卢培英买了一个手机，办了一张卡，碾转找到了李苏和王强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李苏朝卢培英说自己一切都好，自己和王强也安顿好了，让卢培英不要担心。
卢培英拿着手机哭得稀里哗啦。
电话里的李苏朝着卢培英说：“妈，您等着，以后把您也接来这边，这边工厂里面工作也清闲……”
李苏说什么，卢培英就应什么，末了，卢培英问：“你们在那边缺不缺什么啊？”
“不缺不缺，王强对我挺好的。”李苏忙说，接着问了李奕的情况，卢培英也全都说了。
电环打了近二十分钟，最后卢培英担心长途电话太贵，让挂电话。
李奕一直都在一边，等电话挂了，捡着卢培英把电话收起来，说：“也不是很贵，妈——”
“这该省点就省点。”卢培英说。
李奕见卢培英这样，便不好多少什么了。
卢培英握住了李奕的手，说话，声音都带了几分颤音，说：“这个难熬呢日子要哪哈才会过克呦？”
【哪哈：什么时候】
李奕见了，忙说：“朱勇对我也挺好的。”
“哎，男人……”卢培英说出两个字，却又咽了下去，抽出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是好是坏就看怀孩子的时候。”
还有……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
只是，这话卢培英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李奕的样子，就心疼她。
在这农村里，不生一个儿子，只怕……
自己的女儿会重复和自己一样的老路。
李奕握住了卢培英的手，心里也是思绪万千。
有个事情，她其实很想朝卢培英说的，可是……
却又觉得不合适。
她去检查，医生说有孩子了。
想到这个，李奕就咬紧了嘴唇，这个事情，除了自己和医生，没人知道了。
她本是想和卢培英说的，可是……
近日卢培英这个样子，自己说这话也不是很方便，就一直都把这话给压下了。
现在看着卢培英这伤感的样子，和听卢培英刚才的话，这心里更是堵得慌。
朱勇是对自己比较好，可是……
对于孩子这个事情，他是喜欢什么？
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还是像李守贵一样，一定要个传根的人？
李奕的手，不自觉地就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晚上睡下，躺在朱勇的臂弯里，在昏暗的白炽灯下，李奕能听见旁边男人的呼吸声，李奕听着那声音，莫名地觉得有几分心安。
心里一直都埋着的话，也在这个时候，涌了出来。
“朱勇啊，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李奕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朱勇听见这话怔了一下，忙支起身子来，朝李奕问：“怎么？你有了？”
李奕心头一惊，忙说：“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朱勇见此，像泄了气一样，重新躺下，搂着李奕说：“这当然是有个儿子比较好啊。”
李奕没有说话，只觉得心头有几分闷。
要儿子吗？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扯起一丝笑来，带了几分讽刺。
兜兜转转，还是一个要儿子的。
“一胎没有，那就再生一胎。”朱勇迷迷糊糊地说。
李奕突然想起当年的李守贵，也是一胎没有，再生一胎的。
可惜，第二胎是李苏，绝了他的心思，他便就把这事情念了一辈子，也恨了卢培英一辈子。
此刻听着朱勇这样的话，只觉得……
寒彻心扉，到处都疼，疼得有几分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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