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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卢培英看了一会电视后，这心里就有几分不安了。
这现在家里只有自己和李奕，那是没事的，这要是李守贵突然间回来的话，那怎么办？
卢培英只是想到这个，就觉得这心中全是恐惧，忙从沙发上起来，就去吧电视给关了。在堂屋里面走来走去，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这劳作了二十多年，突然间让自己歇下来，她不觉得轻松，反而是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安。
李奕这喂了猪，也去浇了葱苗，从院子里路过，看了一眼堂屋，见卢培英在这堂屋里走来走去的时候，这心里就奇怪了，走了进去，朝着卢培英问道：“妈，你怎么了？”
卢培英朝李奕看了一眼，说：“我还是、闲着不舒服，我还是去做点什么吧，对了，对了，我去地里拔草。”
“妈！”李奕忙拉住卢培英那要出去步伐，劝道：“这田地里的活计，我都会做的，你就不要再想了，身子不好，该好好养着，那就好好的养着。”
让卢培英养着？
卢培英哪里敢养着？
这每天家里都是要进账的，自己这一天什么都不做，让两个女儿给养着不成？
只是想到这个，卢培英就觉得这心里有点毛毛的，这心里除了恐惧外，无外乎还是恐惧。
李奕看她这心神不安的样子，劝道：“他不在，没事的，就算他在，你也是该休息着。”
这身上，不管是摸到了那里，会有哪儿是不疼的？
卢培英虽然是不说，可是，李奕是看得出来的。
卢培英只好颤颤巍巍地去沙发上重新坐下了，李奕要给她开电视机，她都不敢让李奕开，说自己不看，就那样坐在座位上发着呆，看着一处，这在想什么，也不清楚。
李奕不敢再卢培英的面前叹气，等出去了，这才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下去，怎么行？”
卢培英要是一直都这样的话，那也就太可怕了。
可是……
似乎也只能这样。
村里很少有离婚的事情，这要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临了老了，突然离婚了，只怕李守贵的头是更加的抬不起来了。还有……
要是离婚了，卢培英能去哪里？
婆家，父母早已去世，有个弟弟，可是弟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难不成去那里，让自己弟弟养着？
不。
不存在的。
嫁出去，那就相当于，是那户人家的人，冠了那家人的名，就算是死了，那也是那家人的鬼。
这就是……
女人的悲哀。
李奕出了堂屋，去了厨房继续忙活，心里想到自己方才心中有的念头的时候，只觉得，这心里升起了淡淡的悲哀。
她在这样的家庭里面长大，此刻，这样的感觉，也充斥着她的大脑，她的心中，居然也认为是这样的。
朱勇自己选的。
这才结婚几天，便就暴露了这么多。要是以后，他对自己不好，自己要怎么办？
离婚吗？
离了之后，还有哪个男人敢要自己？
她一边往着锅洞里面丢着柴火，鼻子一酸，这眼泪就掉了下来。
锅里煮着已经控好米汤的饭粒，等蒸熟了，炒一下菜，就好了。
母亲这样劳作家务一辈子，得到的，是一个不爱自己，天天打骂，恨不得她死的男人。
此刻，她李奕，也在重复这条路。
只是……
朱勇会是那个爱自己的男人吗？
李奕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念，只是……
这心里，都带了几分恐慌。
当初自己和李苏打算嫁人的时候，就是想着，这以后，能够逃脱这个家。只是——
只怕这逃了一个牢笼，又去另外一个牢笼。
农村女人的命运，就在于……
那个男人爱不爱你。
嫁人，就是一次新生。
只是，这新生是好是坏，全是自己选的。
李奕坐在灶门前的草墩伤，这锅洞里面的炉火烘得自己的脸烫烫的，她闭上眼睛，只愿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这要是真的想太多，只怕自己都会把自己给逼疯了。
才结婚，自己不该想这么多。
她悄悄地去了堂屋门那，趴着窗子朝里面看了一眼，母亲卢培英就在里面坐着，这眼睛呆痴痴地看着电视，眨都不会眨一下。
李奕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只觉得这心里难受得紧，可是，却也没有什么法子帮卢培英。
把饭都做好了，这刚拿好碗的时候，只听见大门被推动的声音，李奕急忙跑出去看，还以为是朱勇回来了，可是，却发现是李守贵回来了。
自从那天李守贵打了卢培英之后，李奕就被李守贵不待见，直接回了灶房去。
卢培英在添饭，见李奕这样，问：“是朱勇回来吗？”
“没，是他。”
李奕说。
他。
卢培英听见这话，这手里的饭勺一时间没拿住，就掉了下去，这手都在颤.抖。
李奕刚想去扶卢培英坐下，卢培英已经自己坐下了。
李奕重新添了一双碗筷，这人要是回来看见没有准备他的碗筷，只怕是又要大发雷霆了。
把饭都给添好，放一边。
这饭刚放一边的时候，李守贵就回来了，回来看都不看两人，抬起饭碗，拿起筷子，夹了自己平日里喜欢的菜，抬着就去堂屋里面看电视了。
卢培英在李守贵在的时候，一直都是捧着手里的饭碗，动都不敢动一下，等李守贵走了，刚想自己夹菜的时候，这手里的筷子没拿住，直接就掉了下去。
“啪！”
两只筷子，在地上砸了一下，跳起半截来，又重新落了下去。
李奕见这样，抬手就去捡，一边说：“妈，我给你重新换一双。”
从卢培英的旁边拿着筷子走开的时候，李奕的眼泪就掉了出来，刚才自己分明就看见卢培英那颤.抖着的双手。
这样的恐惧吗？
只是在旁边夹了菜，就这样的恐惧？
把脏了的筷子往那洗碗盆里一放，重新从筷箩里拿了一双筷子来，抬手先把自己眼里的泪水珠子给擦了，走到桌前，把筷子递给卢培英，卢培英伸手来接的时候，那手都还有几分抖呢。
李奕看着这一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疼。
心疼。
心疼极了。
心疼自己的妈妈。
李奕坐下，突然发现……
这两人之间，应该是再无法相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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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时间忘记设了，今晚要传稿子，打开后台的时候，才发现，唔……翊佟是日更的，要是没有更，那就是我又忘记设时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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