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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宴会
突厥的使团依旧停留在长安，当礼部和使团最终商定了两国之间的贸易，税收等政策后，由李世民与突厥刚成为可汗的真珠可汗签订合约，李世民设宴款待。
宴会定在了宫中的太极殿，参与宴会的，除了王公大臣，还有皇子公主及后宫嫔妃。
宴会当天，宫里热热闹闹的，李恪与李愔随着一众皇子先行一步，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杨明月才带着软软小小的李欣坐着轿子前去。
宴请使臣，杨明月穿出了四妃的威仪华贵，连带李欣，都被杨明月静心打扮了一番。刚满三岁的女娃娃正是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的时候，头上戴着的粉玉雕成的兔子的头饰让李欣看上去越发的可爱。
“母妃，我想去找哥哥……”
进了大殿落座后，李欣便指着在另一边围在一起的皇子们开口。杨明月看了看，笑着说道：
“哥哥他们在商量事情呢，不如让宝玉带你出去转转？”
李欣很是好动，此时还没有吸引她注意力的吃食与歌舞，她自然是坐不住的。
李欣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宝玉，仔细跟着公主。” 杨明月撇过头对着宝玉吩咐道。
李欣离去，身后除了宝玉更有奶娘和嬷嬷宫女们跟随，杨明月并不怎么担心。反而她隐晦的看向李恪兄弟二人站在太子身边，且还聚集了不少大臣，这才是让她忧心的地方。
“方才看到新兴在外头，我就想着姐姐早到了。”
正在杨明月隐下担忧喝着茶时，燕贤妃也来了。杨明月淡淡一笑，看着她身边的李嚣，笑道：
“欣儿顽皮，是个停不下来的性子，十一皇子可想去和欣儿玩？”
因为燕贤妃生李嚣时难产而造成了他的体弱，就是静心养了几年，也只是比从前好一点点罢了。
“儿臣不去了。” 李嚣很是羡慕李欣，他虽然小，却也知道自个不能像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玩闹，每每只能在屋子里看着。
杨明月微微一叹，倒也不再劝，燕贤妃则是心疼的看着李嚣，动了动口却有什么话也没说。
殿外。
太极殿外有一处凉亭，凉亭四周摆上了这个时节有的菊花，还有凉亭外栽种的桂花。
花香扑鼻，李欣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些桂花。片刻后，她走进凉亭，微微抬头指着树上的花，奶声奶气的吩咐着身后的宫女们：
“我要这些花，你们去摘下来。”
李欣虽年纪小，可常年被杨明月和李世民娇宠，性子也有些嚣张。不过现在的贵女大多都是这样的性子，从前杨明月也是如此，甚至比李欣更甚，所以李欣如此，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好一个刁蛮的丫头。” 这时凉亭里走进来几名穿着突厥服饰的人，为首的不过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你是什么人？” 李欣以外的人都知道这是突厥人，他们都有些警惕与紧张，而李欣依旧天不怕地不怕的，十分不高兴的对着五六岁的孩子开口。
“阿史那拔灼见过大唐公主。”
少年向李欣行了个突厥人的礼节，与粗狂的突厥人不同，这个少年彬彬有礼，就是中原话也讲的极好，放在中原，他也是那翩翩贵公子。
阿史那是突厥皇室的姓，听闻这次真珠可汗前来大唐还带着他的嫡长子，宝玉一琢磨马上小声提醒李欣。
“公主，这位是突厥真珠可汗的长子。”
李欣记不住那一长串的名字，她只知道，眼前这个说她刁蛮的是个突厥人。她撇撇嘴，说道：
“突厥人又怎么了。”
李欣紧紧的盯着阿史那拔灼，突然发现他穿得衣服和自个的不一样。她又低头看着自个身上的衣服，片刻后扭头问向宝玉。
“宝玉姨姨，他的衣服为什么和我的不一样？我也要一件这样的衣服！”
宝玉一愣，就是阿史那拔灼也微微抽了抽嘴角。在他的印象里，中原人鄙夷突厥的粗鲁蛮横，他们的衣服饰品也远远不及中原的精致与高档。就是中原的丝绸，在突厥也只有皇室和少量的贵族才有那么几匹罢了。
“若公主喜欢，拔灼可送给公主。” 阿史那拔灼微笑着说道。
“真的吗？” 李欣瞬间忘了她刚刚还是很不喜欢这个人的，一件衣服，让她对阿史那拔灼好感一下就提高了。
“当真。” 阿史那拔灼笑着回应，又立即扭头对着身后的侍卫说了一大串突厥语。
李欣听不懂，她眨巴着眼睛看着阿史那拔灼，后者待侍卫离开后才对着李欣笑道：
“这衣物我以让随从去取了，晚些时候定送到公主面前。”
阿史那拔灼对李欣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或许常年在塞外与风沙为伍，就是那些姐妹与贵族之女，各个都十分彪悍。突然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阿史那拔灼觉得，自个的心都软掉了。
“好啊好啊。” 李欣拍着手高兴的说道。
“不过母妃说别人送了我东西我也要送回给他，可是，我现在没有能送给你的东西啊……”
片刻，李欣的小脸皱了起来，宝玉便在一旁提醒。
“公主，不若你也送小王子一套中原服饰？”
李欣闻言眼前一亮，刚要开口答应，阿史那拔灼便说道：
“其实我这次来到大唐，也有买下中原的服饰。若公主真想与我交换礼物，不知公主头上的兔子可否能给我？”
宝玉闻言脸色微变，女子首饰怎可随意给男子？虽然眼前这两人还小，可若被拿去做文章，对公主，对娘娘都不好！
宝玉想出言阻止，却不想李欣直接把头上的发饰递给了阿史那拔灼，那即将说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身为宫女多年的宝玉知道，在人前，主子做下的决定奴才一定不能反驳，唯有私下里慢慢劝说。
所以，宝玉只有眼睁看着阿史那拔灼接过了李欣的发饰，收进了袖中。
“这可是我很喜欢的小兔子，我送给你，你可不能骗我，一定要把衣服送过来！”
李欣也很舍不得这个发饰，但她有不少的好东西，想想马上就能到手的突厥服饰，李欣立刻就把这点舍不得抛诸脑后了。
“公主，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大殿了。”
宝玉始终对阿史那拔灼心有警惕，尤其李欣随意就送出了首饰，她得赶紧去禀报杨明月。
李欣也点点头，阿史那拔灼识趣的侧开了身子让李欣等人离去。
回到大殿，李欣小跑扑进了杨明月的怀里，杨明月温柔的为李欣整理着头发和衣服，发现了不见的兔子头饰。
“公主的发饰呢？” 杨明月淡淡瞥了一眼宝玉问道。
“母妃，欣儿送人了。” 李欣笑着说道。
“送人了？” 杨明月微微皱眉，宝玉赶紧上前，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小声说了出来。
杨明月听完脸色微沉，眼眸微眯，她看着李欣十分欢喜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了一股担忧，怎么压也压不住。
“只是小孩子家的玩闹，宝玉，吩咐下去，让今天看到这事的人都不许声张。”
杨明月轻轻抚摸着李欣的脑袋，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一定是她多虑了。
不一会，李世民与真珠可汗一面说话一面笑着进来了。当二人落座后，宴会正式开始。
因为隋炀帝喜歌舞，长安城颇多教坊，这次为了迎合突厥人的喜好，长孙皇后安排歌舞时，特意让教坊编排了一曲突厥的舞蹈。
突厥舞蹈大胆，热情，奔放，让在场的男子都看直了眼。就是突厥人见多了这样的舞蹈，可由中原女子跳出来又是另一番滋味，更别提，中原女子的容貌肌肤比起突厥女子更甚一筹。
“真珠可汗，依你看，这跳得突厥舞蹈比之突厥女子如何？” 李世民笑着问道。
真珠可汗爽朗的大笑出声，说道：
“不错不错，但比起我们突厥人，还不够水准啊……”
真珠可汗的话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微微色变，就是听到这话的官员脸色也不大好看。但真珠可汗没有注意他们的脸色，又向李世民说道：
“大唐陛下，我有一个请求。”
真珠可汗看向那个正在领舞的女子，笑道：
“请大唐陛下将那名女子赐给我。”
出身教坊的女子，大多都是官奴，虽为皇室服务，却也是身在奴籍的地位低下的女子。
对于把她们送给真珠可汗，李世民没什么意见。
“真珠可汗既然喜欢，朕便应了你。”
李世民对着江海点了点头，江海便知道，等待那个女子的并不是丰厚的赏赐，而是无名无分的被送去突厥。
江海看向那个女子的眼神里有些怜悯，却又很快掩去。两国邦交，又岂会在乎一个女子的生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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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ヘ(￣ω￣ヘ)日更了十天……感觉马上就隐忍不住体内的断更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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