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婚期方长

　　经过短暂的倾诉，史蒂夫的情绪稳定许多。他抬起两道眉，前额打起折子。这个表情让史蒂夫看起来不那么美国队长，只是位可爱俏皮的军官。
　　“其实我没打算说刚才那些。我的意思是，道歉除外的其他所有话。”史蒂夫扯动嘴角。他的笑容像一束刚绑上红色缎带的黄色鲜花，还沾着清晨露珠。
　　“我知道，因为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知道我是怎么看你。”多萝茜耸肩，调皮地笑了。
　　这应该算是合好了吧？多萝茜这样想的同时，在史蒂夫眼神里、看到相同的一句话。

　　然后史蒂夫就没再提什么漫威编辑部的事了。
　　这种彷佛前面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态度、显然让多萝茜感到困惑，史蒂夫是隐约察觉了多萝茜对他的态度微妙、故此没打算多言，他是不该要多萝茜为他犯险，说到底这些都与珀金斯姊妹无关。冷静后的史蒂夫决定，先解决不能离开珀金斯家的问题，能够踏出大门了一切都好说。
　　他们倒是聊了下、关于多萝茜的身世，还有一些多萝茜认为的‘基本常识’。
　　扣掉血族、狼族、女巫这些少数民族，这个世界基本上很正常，非常正常，正常到没有超级英雄的那种程度，就是一个普通的世界、普通的地球。知道吸血鬼狼人女巫实际存在的人少之又少，三个族类全地球加起来、人口单位可能不超过一千。
　　随着时代变迁，像多萝茜这样的混血女巫，估计不在少数。
　　“我的魔法有两种颜色。”
　　多萝茜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对他展示自己的魔法。他们还在多萝茜的房间里，他坐在架高的木造床架上，旁边是给猫咪们爬上床专用的小阶梯，不过看起来没有几只猫真正用这个。
　　史蒂夫看着多萝茜让房里的玫瑰霎那开了整片墙，又点亮天花板上的星座图，真诚地在内心赞叹眼前的美景──包括被金色、绿色光芒包围的多萝茜。她穿着出门前换的那套短裙，蜜糖色的皮肤、和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以及在魔法带起的微风中飘扬的长发。
　　所有猫咪们都凑进来，蹲在史蒂夫身旁或其他角落，仰头盯着多萝茜，神情无比专注。
　　“混血女巫不比纯血强大，能力很弱。”多萝茜解释着，操控着魔法、让堆在角落的羊皮纸卷漂浮空中，“其他人能弄火球弄水球、召唤雷电，我只能控制植物。这就是为什么罗姆人喜欢近亲通婚的原因。你们通常称呼为吉普赛。”
　　“我觉得你很棒。”史蒂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很喜欢你的能力。”
　　多萝茜偏过头来，看着他，棕色眸子里隐含困惑。
　　“是真的。”史蒂夫以为多萝茜是不相信，赶忙用更认真的神情、强调，“你是个很棒的女巫，你的能力对世界很有帮助。不是，有那个，叫什么，绿能？”
　　多萝茜愣了一秒，笑起来。魔法消失了，她的头发散在肩头。猫咪们咪咪叫着靠过去，蓝起司跑得最快，两爪子都搭在多萝茜腰上，要抱抱。
　　“那是因为我不碰黑魔法、远离危险物品，保持低调远离麻烦，你才觉得这能力好。”多萝茜笑着抱起蓝起司，走向史蒂夫，在他身旁坐下。她让蓝起司能把毛绒绒的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这个动作像在抱宝宝。
　　“但你确实将你的能力用在正确的途径上了，不是吗？”史蒂夫扬眉，看着眼前被猫咪们包围的多萝茜，感到心头柔软了几分。
　　不知道多少年，或者他其实从来没看过如此令人心安、温暖的画面。他出生在战火中，没有摇篮曲，有的是炮声隆隆。
　　曾经的他无法想象自己也能过上现在的生活。
　　这是完美的生活，符合史蒂芬罗杰斯的所有理想；一间小店，心爱的人，几个孩子、养些宠物。没有人要担心明天是不是有炮弹砸在街口。
　　这是史蒂夫为什么要成为美国队长、并为之奋斗的理由。
　　他还欠佩姬一支舞。
　　史蒂夫垂下眼，没有让多萝茜察觉他内心百转千回的想法。再抬头时，又是多萝茜认识的、那个史蒂夫会有的温和笑容。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珀金斯家永远不缺食物。”史蒂夫半开玩笑道，在多萝茜眼底的困惑、成为问句，出现在他们之间前。“其实你掌控了全地球大半数的植物精灵对吧，我有没有猜错？”
　　多萝茜果然被这句话转移注意力。“你怎么知道！跟你说你一定要去我的温室看看，我是说，等你可以进去的时候。诶不如我们等下就来试试吧，搞不好你今天可以进温室了也说不定？”
　　说起来，史蒂夫想，他是庆幸的；在他刚来到新的世界时，接触到的是多萝茜，是珀金斯姊妹。可庆幸的同时，史蒂夫也感到忧虑。
　　相处必然产生情感。尤其他跟多萝茜几乎是朝夕相处，只要走出房门、就能看见对方的脸。
　　等他离开的那天，多萝茜会伤心吗？
　　会不会因为他，多萝茜跟葛瑞丝被卷入什么危险？
　　她们就像他的妹妹；史蒂夫告诉自己。保护家人是男人的义务，遑论珀金斯姊妹有恩于他。
　　这些想法在史蒂夫心海里沉淀。不去翻搅，就能装作不存在。他跟多萝茜恢复到之前的相处模式，更甚先前。自从那夜他们对彼此推心置腹，史蒂夫感觉、多萝茜主动撤下隔阂他们的藩篱，跟他的打闹多了，尺度也……越来越没有下限。
　　葛瑞丝马上发现这点。当然。
　　结束加班生活，葛瑞丝得到一个比较长的假期。那天早上他替葛瑞丝开门，铁卷门的声音吵醒多萝茜。先是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碰撞声。史蒂夫正想着多萝茜摸黑走路、又踢着什么了，抬头，就看见多萝茜半梦半醒地摸下楼，扑向葛瑞丝。
　　并且，只穿着一件睡衣。
　　“亲爱的我想你！”多萝茜嚷嚷，像一阵风似的刮向葛瑞丝。
　　“嗯，我也是。”葛瑞丝答，往旁一闪，反手拽住多萝茜、没让多萝茜去撞玻璃门，也没让多萝茜抱住自己。实际上，连这句话葛瑞丝都说得很敷衍，别说笑容了，眼神都没给多萝茜。
　　史蒂夫在一旁看得紧紧皱眉，马上掉头、走上二楼，回多萝茜房间、拿了件睡袍下来，二话不说，把多萝茜拽过去。
　　“立正！”史蒂夫扬声。
　　半梦半醒的多萝茜下意识站定。
　　“背挺直！”史蒂夫又皱眉。
　　多萝茜揉揉眼睛，一脸困顿地把背打直。
　　“双手平举！”
　　于是，葛瑞丝就在一旁，眼睁睁地，看史蒂夫用军令如山的方式，让多萝茜披上一件睡袍。
　　而且史蒂夫还不忘帮多萝茜把睡袍衣领拉好，蝴蝶结打起，落进领子内的头发拨开。
　　完成一切后，史蒂夫松了口气。转过头，发现葛瑞丝以一种吊诡的表情瞪着他，惊疑不定。
　　“你们继续。”他说，对葛瑞丝一颔首，转身走进厨房，开始给所有人跟猫准备早饭。
　　后面多萝茜跟葛瑞丝怎样了、史蒂夫不知道，他只知道，其实一转身，他就绷不住正经的严肃的那脸表情，面红耳赤得只想捂脸蹲下、找瓶什么魔药，来忘掉刚才看到的画面。
　　他要受不了了。为什么多萝茜在家喜欢只穿一件睡裙？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之前多萝茜是跟猫、跟葛瑞丝、跟植物住；女孩们嘛没顾忌的，他懂。他真的懂。
　　……但，他是男人啊。
　　他是个真真实实的男人啊！
　　史蒂夫简直不知道怎么让多萝茜理解这点，因为看起来多萝茜是非常无所谓的──也不用看起来了。接下去他听到的对话充分证实了这点。
　　从花店前面的空间，传来葛瑞丝跟多萝茜的窃窃私语。
　　“亲爱的，我已经提醒过你，最好穿个内衣。”
　　“但是我才刚起。睡觉谁穿内衣。”
　　“……家里现在不是只有我们。如果只有我们，你裸着走我都不在乎。”
　　“诶没关系啦，那是史蒂夫。他不会怎样的。”
　　“不，问题不是他会不会怎样……我觉得你的重点不对亲爱的。”
　　“不然什么是重点？他什么都没有看到。看到也无所谓，我想给他看。”
　　在厨房的史蒂夫差点摔了手里的锅。
　　“……………”葛瑞丝没有回答这句话。葛瑞丝说了一串省略号。
　　──她想给他看，可他不想看啊！这孩子！都想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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