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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景曜没想到齐老爷子也会过来，虽然在接到齐修业的电话时他就察觉到会和管悠悠的事情有关，但是也没想到竟然把齐老爷子都给惊动了。
“老爷子怎么有时间过来了，您要是有什么事直接一个电话我过去就好。”
“我这老身子骨还能动弹动弹，多出来走走也好。”齐老爷子面对景曜的时候，倒是露出了几分好脸色。
景曜微微颔首，和齐修业一起扶着齐老爷子坐下，中间眼神和齐修业相遇，收到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前些天见到你爷爷的时候还说起你来呢，你这段时间是连着出了几次任务是吧，你爷爷也是不放心，让我抽空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我每次都给他好好检查的，您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怎么着？”齐修业在一旁小声嘟囔道。
齐老爷子转头瞪了齐修业一眼，脸上蓦然浮现出了几丝违和的笑容，“我怎么敢怀疑你的医术呢，你可是能把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人都给救回来的。”
被老爷子这么一嘲讽，齐修业立马尴尬了，抬头正好撞上景曜不善的眼神，微微缩了缩脖子，只好老老实实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我爷爷这火眼金睛的，我实在是瞒不过去。”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紧张什么，老头子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见过的世面不比你少，只是祖上曾流传下来一位故人，与修业的描述多有吻合，我只想知道那是否是故人之后。”
“故人？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祖上还和这么牛X的人认识呢？”齐修业满脸诧异的问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连你爸都还不知道呢。”齐老爷子淡定的说道。
“不是我不为老爷子介绍，只是这人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好几天了都锁着房门没出来，我也没办法。”景曜略有些遗憾的说道。
景家虽然和齐家是好几辈儿的交情，但对于齐家的来历还真是不甚明了，难不成齐家也和那个地方有着什么关系？
齐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显然很是失落，这是祖上传下来的遗训，也是传说中齐家能否重回鼎盛时期的关键所在，只是连着数百年都未见描述之人的出现，齐老爷子也一度以为那真的只是个传言，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真的会有可能遇见这位传说中的故人，他怎能不激动，又怎么静下心来去等待。
“那你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出门？”
景曜摇了摇头，“这我哪里能知道。”
谁知道话音才落，孟承业就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拿手指指着楼上，“出，出来了。”
齐修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二楼楼梯口的管悠悠，立马就站了起来，“悠悠——”
景曜也跟着转过头站起身，瞧见比前几日明显红润了些许的脸色，也暗暗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你出来了，正好有人找你，这是齐老爷子，是——”景曜正准备给管悠悠介绍齐老爷子，却感觉眼前一花，楼梯口的人就不见了，然后就感觉到身边像是多了一个人一样，慢慢转过头去，就瞧见管悠悠正围着齐老爷子转圈，小小的人微蹙着眉头，一副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你姓齐？”管悠悠带着几分疑惑问道，还没等齐老爷子点头，她就又接着自顾自的说道：“不对啊，你怎么能姓齐呢，你应该姓冯才对啊！”
齐老爷子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慌不迭的点了点头，“对，没错，祖上的确是姓冯，只是在我爷爷那辈儿的时候，因为家里出了一些问题，只余下他一个人，为了活命，就改姓了我太祖母的姓氏，所以后面对外就一直宣称是姓齐，但是家里的族谱上还是一直记的冯姓。”
齐老爷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绝对是祖上流传下来的那位故人的后人，他终于不负先祖所托，找到了齐家，不，应该是冯家能够重回昔日荣耀巅峰的机会了。
齐修业被这番话给弄得一脸茫然，“爷爷，你说什么，我不姓齐，姓冯？”
齐老爷子刚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就被管悠悠给抢了过去，“不，你不姓冯。”
“啊？”齐修业愣了一下，不解的看了管悠悠一眼，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齐老爷子身上。
齐老爷子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最后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没有直接对齐修业做出回应，反倒是冲管悠悠笑了笑，“您果真是好眼力。”
这并不是什么好眼力，而是与她的修炼有关，若是放在几天前，她怕是也认不出来，毕竟之前和齐修业一直待在一起，她都未曾察觉到他有什么不同之处。
也算是因祸得福，破而后立，此番再动用古董里残存的灵气进行修炼，不仅比一开始的时候顺畅了许多，而且灵力在她体内一遍一遍洗涤，虽然实际上还停留在炼气五层的水平，但是她的灵识却已经到了筑基巅峰，只差一步，便可打破屏障，打开灵府。
齐修业突然有些慌了神，不由得伸手拉住了齐老爷子的胳膊，“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什么意思？”
齐老爷子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说了一句，“等回家之后我再和你细说。”
齐修业哪里还能等得到回家，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静不下来，但是又不能逼着老爷子开口，只能带着万般纠结的心，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管悠悠虽然知道，但也不好插手，她现在还是对这位貌似知道些什么事情的齐老爷子更感兴趣。
“不如咱们楼上谈。”
齐老爷子愣了一下，马上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一起转头看向了景曜，毕竟人家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景曜虽然心里也好奇管悠悠和齐老爷子的关系，但是管悠悠既然摆明态度要和老爷子单聊，他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非要跟过去，只是点了点头，由着管悠悠领着齐老爷子回了房间。
人一走，齐修业就有些坐不住了。
“你说刚才管悠悠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说我不姓冯？”
“你本来就不姓冯啊，你姓齐啊。”孟承业听得云里雾里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圈。
“不是！刚刚爷爷明明说了齐家应该是冯家，齐家人在族谱上的名字都是冯姓，那为什么她说我不姓冯呢？”齐修业的脸色有几分慌张，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股隐隐的猜测，但是他却不敢去深想，不想去相信。
景曜伸手拍了拍齐修业的肩膀，“不要想太多，不管你姓什么，你都是齐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这么多年手把手的叫你医术，把你当成最骄傲的继承人，这些总不是作假的，你应该相信他也才对。”
有些道理齐修业也想得明白，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孟承业还是略有些茫然的询问道：“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地方没太听明白，你们都听懂了吗？”
“刚才那些是齐家的事情，听没听懂并不重要，听懂了也得都给忘了，知道了吗？”景曜意味深长的对孟承业说道。
孟承业立马明白过来，点了点头，用手在自己嘴上拉了一下，表示彻底封口。
而这边进了房间的管悠悠直接在床上坐了下来，示意齐老爷子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你是冯玉尊的后代？”
虽然面对一个五六岁足以做他曾孙女的小姑娘，齐老爷子还是露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对对，先祖正是讳名玉尊。”
冯玉尊，玄灵宗药峰峰主之子，论起辈分来应该叫她一声师祖，她虽然不理宗门琐事，与冯玉尊也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毕竟是同宗之人，当年玄灵宗因她之故惨遭灭宗之难，面对同宗后人，自然难免心生几分长辈心怀，看向齐老爷子的眼神也不由多了几分诡异的慈祥，可偏偏当事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家族中有记载，说是先祖临终遗训，言称若是子孙后代能遇到一个手持千寻罗盘和万转银针的女人，那人便是先祖的故人，能改变冯家的境地。祖训一代代传下来，却始终没人遇到过先祖所提之人，我本也以为只是先祖为鼓励后代子孙坚持下来的善意谎言罢了，没想到竟是真的！”齐老爷子将齐家祖训和盘托出。
管悠悠沉默了片刻，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射出一道厉光，“冯家之难，根源在我，玄玉之耻，千年不忘，固魂之痛，必当还之！”
齐老爷子有些听不懂管悠悠的话，但是不妨碍他能感觉到管悠悠的态度，脸上露出了几分激动之色，“先祖只是留有几分祖训，不知您与先祖话语中的故人是何关系，该如何称呼？”
管悠悠淡淡扫了齐老爷子一眼，端着老祖的气派说道：“吾乃玄灵宗下玄玉老祖，汝之先祖玉尊乃玄灵宗药峰峰主之子，应唤吾一声师祖，吾便是他口中所提之人。”
齐老爷子这下可淡定不了了，扫了一眼管悠悠的五短身材，虽未曾言语，但眼中满满都是怀疑。
老祖对于自己眼下的这个身形也很是无奈，“吾之灵力枯竭，千年之间只能缩身以维持一口生气，待吾灵力恢复，自当身形如常。”
齐家祖训中虽未曾提及具体之事，但从只言片语中也能为后人勾勒出几分传说中的修真世界，当年齐老爷子的爷爷就是因为齐家是修真世家的消息走露，有些人为夺所谓的修真法宝才对齐家满门下了黑手，至此才改头换姓低调做人，不敢再提昔年家族之事，齐老爷子也在幼年从祖父口中得知一二，所以对管悠悠的言语和身份更容易接受，也更是欣喜。
“原是老祖亲临，冯家第十五代孙冯清海见过老祖。”齐老爷子说着就要站起身行个大礼。
管悠悠虽然辈分摆在那里，但是瞧着齐老爷子颤悠悠的身子，也没让他将这个大礼真正行下去，轻轻挥了挥手，齐老爷子就感觉自己膝盖下方有了一层莫名的阻力，让他怎么也跪不下去，心下不由一震，继而大喜，有如此高深莫测的老祖相助，齐家，不，冯家真正重见天日的日子，不会再远！
“我观那齐修业身无半点冯家血脉，应并非你冯家子孙才是。”
齐老爷子怔了一下，略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修业的确不是我的亲孙子，我那大儿媳妇在医院工作，他是在三个月的时候被人扔在了医院，被我大儿媳妇抱回了家，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想为他找到亲生父母，可是找个半年都没有个音讯，后来便将人留在了家里，记在了我大儿子名下，这孩子也算是与我有缘，我那几个孙儿都不成器，只有他，在医术之上，颇有天赋。”
“自是该有天赋。”管悠悠嘴角露出了几丝莫名的笑容，看着远方，眼神幽深，语气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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